張鵬飛的自我宣傳配上央視東小北的大力推廣,全國範圍內掀起一輪關注西北的熱潮。說來也奇怪,張鵬飛在潛移默化中已經產生了廣大影響,他在西北親民、與民同樂、為民辦事,特別是對咖啡廳女服務員的出手相助,聘請女服務員為老師學習安族文化的事情引起了熱議。
雖然也有人說張鵬飛這是作秀,不過大部分評論還是好的,積極向上的。央視有一個政論性節目,有期針對西北的節目特意提到了此事,說張鵬飛此舉向西北人民傳遞出了正能量,表示出了足夠的尊重,還有什麼比學習他們民族的語言、文字更能表現出黨和國家對他們的重視呢?
張鵬飛在西北的短時間內的表現被專家評為了「一百分」,被稱之為「鵬飛新政」。當主持人問到張鵬飛書記到西北之後並沒有在政治和發展上做出什麼大的改動和舉措,為何會贏得如此高的分數?專家表示沒有比讓老百姓感覺到領導的熱心更重要的事情了,張書記到西北的第一次公開露面就是和老百姓在一起,而且還融入其中,像平民一樣以步行的方式同大家接觸,放棄了之前的封路戒嚴,這不是表達了對百姓的信任和友好嗎?同時,他也想通過此舉對外界表明西北的安全和健康。
張鵬飛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通過發表文章,用與吾艾格山談話的方式闡述西北今後的發展思想,這也引起了西北幹部們的重視。看著相片上張鵬飛和吾艾格山坐在一起微笑聊天的場面,哪個人心裡不都好好合計合計?張鵬飛的目的達到了,不少人都覺得張鵬飛的思路得到了老首長的支持,同時也能看張鵬飛在老首長心目當中的地位很高。
張鵬飛用他獨特的辦法,在西北穩住了陣腳,更為關鍵的是沒有與西北派發生任何的摩擦。他非常巧妙地化解了與吾艾肖貝的直接對話,讓對方想反對也沒有機會。
京城,紅牆大院內,一號首長的辦公室。
姜振國走進來的時候,韋遠方正在看報紙。姜振國笑瞇瞇地看了眼他手中的報紙,又把自己手中的報紙放在韋遠方的桌上,說道:「之前我有些擔心,怕他像在雙林省對待馬中華一樣有爆發力,可是沒想到他如此沉穩!」
「呵呵,在雙林省的時候,他是省長,馬中華是書記。而現在他是書記,沒必要再衝了。」
「您對他真瞭解啊,除了他還真沒有更合適的人了!只是我現在猜不透他下一步想怎麼辦了!」
「下一步……」韋遠方思索起來。
「他如此高調的與西北人民在一起,但這可不是長久之計,拿不出乾貨還是沒用!」
「我們拭目以待吧!」韋遠方笑瞇瞇地說:「各省代表團不是馬上就到了嗎,等他們的考察結束,或許能看出一二吧。」
姜振國點頭道:「拭目以待吧!」
「你可別忘了答應他的援助資金!」
「我和他有言在先,只有各省答應援助項目或者資金之後,我的錢才能到位,他如果說服不了其它的地方大員,那我可不能輕易給他錢!」
「哈哈……也對啊!」韋遠方深知姜振國的考慮有道理。雖然在張鵬飛去西北之前,由內務院牽頭召開了西北發展會議,各省也同意援助西北,但實際上他們能否真正付出,還要看張鵬飛的能力。
姜振國捏了捏脖子,說:「不管怎麼說吧,他做得已經很好了。」
「這文章……我覺得……」
不等韋遠方說完,姜振國也指了指自己拿來的報紙,笑道:「是不是要《為民日報》轉載一下?」
「哈哈……」兩人相視一笑,他們想到了一起。
韋遠方說:「我們這樣,會不會讓其它人嫉妒,是不是對他過於關照了?」
「他沒有值得我們關照的能力嗎?」姜振國反問道。
「也對……」韋遠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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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省委書記辦公室,熱西庫利亞趕來告訴張鵬飛西北衛視準備採訪一下米拉。張鵬飛聽後很高興,笑道:「熱西部長,你在宣傳工作上真是得心應手啊!」
熱西庫利亞看到張鵬飛高興,越發得意了,說:「我覺得由米拉親自表達一下,更能傳遞出積極的東西出來。」
「嗯,這件事你看著辦吧,如果米拉同意接受你們的採訪,我就不反對。她如果不想接受採訪,你們就不要為難她了。」
熱西庫利亞笑道:「張書記,我想她會同意的。」
「希望吧!」張鵬飛點點頭,微笑道:「熱西部長,我對你近期的工作非常滿意,你辛苦了!」
「呵呵,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嗯,很不錯。」
熱西庫利亞見他沒什麼事了,起身道:「您忙著,我先離開了。」
「好,慢走。」
熱西庫利亞和白世傑走了個碰頭,兩人互相點點頭,並沒多說什麼。張鵬飛看到白世傑,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白世傑匯報道:「張書記,金翔那邊傳來消息,那五千萬已經到位了,會逐漸發到職工手裡,至於其它的條件,會繼續談下去。」
「有了這五千萬,金翔能穩一穩了。不過冬天也到嘍,工地也快停工了。」
「是啊,能穩一穩了!」
「雙林省考察團今天就去金翔調研去了吧?」
「對,上午去金翔,下午去葡萄園養殖基地。」
「多讓他們看看吧,哈木要看,其它地方也要看。」
「您放心吧,有阿布書記親自陪同,還有政府那邊……都是您的老部下,一定要照顧照顧啊!」白世傑笑道。
張鵬飛擺手道:「照顧是應該的,但不能因為是我的老部下就特殊照顧,那個……其它地區過來了,也要同等標準,知道吧?」
「明白,明白。」白世傑看了張鵬飛一眼,說:「今天的晚宴,您看是不是參加?」
「不要了,說不參加就不參加,別讓人家說三道四了!我和他們都認識,不用套近乎!」
「呵呵,還是您想得周到。」
「不周到不行啊,不然外人還以為我利用雙林省的幹部向本土幹部施壓呢!」張鵬飛歎息道:「有些事必須提前想到。」
白世傑暗暗佩服起張鵬飛來,雙林省是第一個到西北調研的代表團,確實在西北幹部心中引起了一些反感。他們覺得張鵬飛這是故意給他們上眼藥呢!張鵬飛聰明地考慮到了這一點,無論是接待還是這兩天的調研工作,他一直都沒有參加,為的就是避嫌。
白世傑看張鵬飛高興,問道:「張選好了嗎?」
「哦,這事啊……還真猶豫不決,那個……老白,你覺得誰不錯?」
白世傑怎麼能不知道張鵬飛的陷阱,搖頭道:「這個……還是要您自己選啊!」
張鵬飛煩躁地抓了抓頭皮,說:「看資料都很優秀,還真不太好找啊,又沒見過本人……對了!」張鵬飛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起身道:「走,你陪我去轉轉。」
「去哪?」白世傑愣住了。
「去辦公廳看看他們。」張鵬飛一臉的興奮樣,看看他們都在幹什麼,我想和他們聊聊,看看誰能對味口吧。
「呃……」白世傑有點為難,「辦公廳那幫人的素質他是知道的,平時工作當中紀律比較散漫,萬一被張書記看到……」
「你不用緊張,我就是隨便去看看,別讓大家準備了,這樣更能對他們有一個好的瞭解。」
白世傑點點頭,苦著臉陪著走出來,心想看來自己幫不了他們了。辦公廳分很多部門,張鵬飛信步遊走,先來到了省委政研室的公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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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今天研究室主任到基層調研去了,政研室沒有領導在。張鵬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聽到有人喊道:「誰啊,進來都不知道敲門!」
「不好意思,忘了敲門。」張鵬飛對大家點點頭。
「張書記!」說話那人嚇了一跳,趕緊站了起來。
張鵬飛盯著他看了看,認出這位就是白世傑給自己介紹的秘書候選人當中的一個,微笑著走過去。
政研室是格子間,大家看到是張書記,全都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過去有領導過來,提前都會和他們打招呼,他們此時一點準備也沒有。張鵬飛走到那人面前,笑道:「你叫林忠吧?」
「是……是我……」林忠的臉紅了,吱唔著解釋道:「我錯了,我……我不知道是您……」
「你沒有錯,你說得很對,我確實沒敲門,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張鵬飛微微一笑,隨後又歎息道:「其實你沒必要向我解釋……錯了就是錯了,不能因為我是省委書記錯了就是對!」
林忠的臉更紅了,沒聽懂領導的意思,求助似地看向白世傑。白世傑搖搖頭,他知道林忠是不會被張書記選上了。張鵬飛的意思是說你說我沒敲門這是對的,無論是誰都應該敲門。可是當你知道沒敲門的是我之後,馬上就道歉,把對的說成錯的,這不就是阿諛奉承嗎?我要是把你帶在身邊,今後我有了錯誤也沒有人提醒,這怎麼行呢?
張鵬飛低頭又看向林忠面前的電腦,眉頭皺了起來。
「張下載∷小說頁關上,原來他正在斗地主。
「別動……」張鵬飛板著臉說道,隨後再也沒說話,而是在格子間走了一圈,他發現大部分人不是在斗地主,就是在玩其它的遊戲,還有的人在看一些八卦新聞。
不過,當他走到角落的時候,盯著面前戴著眼鏡的男子歎息道:「還好沒有全軍覆沒,堂堂的政研室,我省政策的研究和制訂部門,盡然在辦公時間全部玩遊戲,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你們……太不像話了!」白世傑氣憤地指著這幫人,感覺面上無光。白世傑是省委的大管家,政研室出了這樣的問題,他難逃干係。
「還好,還有一個人在研究工作!」張鵬飛無奈地搖搖頭,低頭看著他的電腦,還有面前的文件。他的電腦上是內務院的網頁,看樣子正在研究內務院新出台的文件。張鵬飛又拿起他面前的文件,是一份省委辦公廳剛剛出台的。
張鵬飛看向他問道:「你為什麼要看這些東西。」
男子回答道:「我是政研室的調研員,平時下基層的機會多,就應該把文件和實際工作結合起來,如果連我們都吃不透上級的文件,那麼……」
張鵬飛欣慰地看向白世傑,點了點頭。
白世傑馬上說:「張書記,他是政研室的副調研員錢承亮,是幾年前上頭派下來援助西北的幹部。」
「錢承亮?呵呵……好名子啊!既然是『援西』幹部,那學歷應該不低吧?」
白世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向錢承亮問道:「小錢,你是什麼學歷來著?」
「碩士。」
「學什麼的?」
「中文和新聞傳播,」錢承亮有些緊張地回答。
張鵬飛點點頭,又問道:「沒到西北之前是什麼部門工作?」
「我在宣傳部研究室工作。」
「多大了?」
「三十三了。」
「呵呵,看著老了點。」張鵬飛微微一笑:「年紀輕輕,怎麼成了副調研員!」一般來說,調研員這樣的職務是給那些職稱到了一定級別,卻沒有取得領導崗位的年紀大的人安排的。
白世傑緊張得背後出汗了,趕緊說道:「當初小錢被分到了政研室工作,但領導崗位沒有空缺,所以就委屈了他……」
「也不算委屈,這幾年沒少瞭解基層工作吧?」張鵬飛笑瞇瞇地問道。
錢承亮也笑了,紅著臉說:「這幾年西北的各地都去過了,確實瞭解了不少東西。」
「嗯,也不錯。」張鵬飛滿意地笑了,扭頭對白世傑說:「你覺得怎麼樣?」
白世傑明白了,暗暗懊惱不已,硬著頭皮說:「小錢很不錯。」
「走吧……」張鵬飛不再說話,扭頭就走。
領導什麼也不說,並不代表白世傑可以不說,他回頭指著政研室的人說:「你們等著!一人寫份檢查,今後誰要是讓我看到還在辦公時間玩遊戲,別說我把你弄走!」
大家面面相怯,都扭頭看向了錢承亮,暗暗羨慕這小子走了狗屎運。錢承亮則一臉的平靜,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但是在他的心裡卻波濤洶湧,這一天他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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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飛又在白世傑的陪同下在辦公大樓走了一圈,結果很生氣,各個部門的人都沒有在認真工作的,不是幾個人圍在一起聊天,就是在電腦前玩遊戲!
「這可不行啊!」張鵬飛回來的路上說道:「老白,辦公廳必須出台一份文件,一定要杜絕這種現象!」
「張書記,這都是我的責任,是我沒有管理好辦公廳!」
張鵬飛安慰道:「這也不能怪你,你整天跟在我身邊,哪有那麼多時間!不過那幾位副秘書長……可是有些鬆散啊!」
白世傑紅臉道:「張書記,說到底還是我的錯,省委的日常管理工作都有我負責,是我沒有起到領導的作用!」
「今天要是不出去轉轉,還看不到這種情況呢,我想省政府那邊……也好不到哪去!」
白世傑點頭道:「我想肯定會存在同樣問題!」
「你和伊力巴巴通通氣,省府兩院一起集中治理一下!」
「您放心,我一會兒就安排!」
張鵬飛又想到了錢承亮,問道:「那個小錢……是什麼背景?」
「這個還真不清楚,小錢平時不愛講話,所以大家對他瞭解都不深。」
張鵬飛皺眉道:「大學畢業就能進入宣傳部,又在研究室工作,應該不簡單啊!可是他到了西北,為什麼沒有機會呢?」
白世傑覺得這個小錢無關大局,便實話實說道:「上頭派下來的幹部有不少,除了那些特別關照的,一個蘿蔔一個坑,位子是有限的,大部分都沒有太多的機會。」
「是啊,這批幹部還是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如何來用!話說回來,這個小錢當初沒有人關照?」
「沒有,我想可能他的背景並不深,只是趕到了好機會,要不然在西北這幾年怎麼不顯山露水的?」
「嗯,有道理。」張鵬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笑道:「你說讓他當我的秘書……怎麼樣?」
白世傑早就猜到了,笑道:「那說明他時來運轉了!要說能力應該沒有問題。」
「沒有背景也好,身邊要是放著一個有背景的人,也有壓力啊!」張鵬飛無奈地看向白世傑,說:「不瞞你說,我來西北之前,就有人給我打招呼,那樣的人我可不敢用!」
「呵呵,人之常情吧!」
「你把他叫來。」
「我這就讓他來。」白世傑出門打電話,心裡也很佩服錢承亮的好運氣。也許這小子平時也跟著玩遊戲,就今天沒玩,結果被張書記撞上了!
錢承亮很快就過來了,白世傑在門外拍著他的肩膀說:「小錢啊,好好幹!」
「多謝秘書長栽培。」錢承亮紅臉笑了。
「進去吧,好好表現!」白世傑非常友好。
錢承亮羞澀地笑了,推開門走了進去。
「來了?」張鵬飛抬起頭來。
「張書記,您找我有事?」鐵承亮不敢正眼看張鵬飛。
「小錢,在政研室的工作怎麼樣?」
「還行,就是沉悶了一點。」
張鵬飛點頭道:「是啊,以你這個年紀去政研室,是有點沉悶了,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
「是的,我以前在京城宣傳部的時候,領導老批評我不夠穩重,說我太愛顯擺自己。」錢承亮不好意思地笑了,同剛才不同,他好像適應了張鵬飛。
「小錢啊,有沒有信心在我身邊工作?」
「我有信心,可是感覺壓力很大,我知道在您身邊的人都很優秀,我怕……」
「我想……靜部長和你聊過了吧?」
「嗯,接到靜部長電話的時候,我很激動也很興奮。」錢承亮雙拳緊握:「張書記,說實話,我……我真的在政研室呆得煩了,總是寫文章,卻無法參與實踐。」
張鵬飛笑道:「那你更要想好,如果在我身邊,可能以後連寫文章的機會都少了,你只是一個打雜的,幹些擦**的事,你願意嗎?」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這兩者十分的不同。在您身邊即使打雜,也有一個學習的過程,因為我可以參與您的工作,看你做事說話,這是難得的機會。」
「靜部長……是你的舅媽?」
「嗯,我進宣傳部的時候她幫了忙,不過她不讓我說,一直也沒有幫過我。她三年前讓我到西北,說這是給我的機會。我當初還不理解,以為她想把我趕出京城,現在……」錢承亮沒有說下去。
「你現在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了?」
「嗯,我知道她在幫我。」
「三年……」張鵬飛一臉感慨:「如果你是一個聰明人,足矣學會了很多!」
「嗯,我在努力。」錢承亮緊緊咬著牙。
「你出去吧,把白秘書長叫進來,明天就過來上班。」
「好的。」錢承亮感覺腳步輕了很多。
白世傑再次走了進來,張鵬飛說:「老白,手續你辦一下吧,這小子確實沒什麼背景,先放在身邊用用再說,你調教一下。」
「呵呵,您選好的人肯定沒問題!」
「我這也是意外碰到啊,沒想到……」張鵬飛苦笑著搖頭。
「張書記,那我出去了。」
「去吧。」張鵬飛看著白世傑的背影,露出了一抹壞笑。
張鵬飛今天所做的一切其實是精心計劃好的,錢承亮是陳靜推薦的人。當初張鵬飛找她要人,她就提到了在省委政研室的錢承亮。為了不讓別人知道錢承亮的背景,張鵬飛才上演了這麼一齣戲。只是辦公廳的那些人不爭氣,被他抓了個現形。
張鵬飛看了眼手錶,馬上就到下班時間了,他熱血沸騰地掏出了電話。她到哈木兩天了,今天說什麼也要見見她。想起那奔放的身體,張鵬飛的心開始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