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8調查進展
龍華賓館的套房裡，張鵬飛正在研究著有關朝吹財團的所有材料。他的對面坐著一位優雅美麗的女士，正是台商商會會長冉茹。
冉茹是上午到的江平，由於張鵬飛這幾天一直住在龍華賓館，就把她請到了這裡。冉茹的面前也放著一堆材料，兩人身邊各放著一杯茶，誰也不理誰，都在專注看手裡的東西。
「這個朝吹財團吃人不吐骨頭，與它們合作是有風險的。知道它們為何遲遲沒有進入大陸嗎？」冉茹抬頭起，品了品茶。
張鵬飛點點頭，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說：「我現在明白了，過去還真不瞭解這個財團，只是聽說過，沒想到我聽到過很多產品都與這個大財團有關係。」
「無論是在政治、經濟，還是思想界，甚至黑道，朝吹家族都能說上話，每代人都有出色的人物。」冉茹說：「朝吹日人，現在是議員，是一位政治新星，也是朝吹千月的哥哥。朝吹川山，朝吹千月的叔叔，是龍山會的頭目。龍山會，聽說過吧？」龍山會是亞洲有名的黑社會團體，也是法律承認的組織。
「你到是對它們很瞭解！」張鵬飛微微一笑，冉茹說得沒錯，這家集團身上背負的歷史或許讓每位華夏人都不喜。
冉茹輕佻地晃著頭，說：「那是當然，它們在台灣有海運產業。」
張鵬飛皺著眉頭，說：「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這個財團一直都參與政治、軍事，在二戰期間……」
「是啊，你怕嗎？」
「我不是怕，而是擔心它們在雙林省別有目的。」
「73……呵呵……」
張鵬飛搖搖頭，他實在不願意去想那斷歷史，身為共和國的高級官員，那段歷史是他的恥辱。正如冉茹所說，朝吹家族曾經有一位醫學博士朝吹五郎，他曾經率領了一批特殊的研究隊伍，在我國進行人體試驗，那便是臭名昭著的細菌武器。朝吹五郎戰敗後不但沒有受到公正的審判，還成立了醫藥公司，雖然那家公司後來因為輿論壓力而倒閉了，但是卻為朝吹家族的治藥業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可以說是現在朝吹製藥公司的前身。想到這些，張鵬飛就不寒而慄。
「過去的事總歸是歸去了，單一的從商業上來談，我同意與它們合作。」
「那你要小心！」
「謝謝！」張鵬飛收起桌上的文件，說：「這次到雙林省，有什麼事嗎？」
「喂，不要以為我到雙林省就是來看你，太自作多情了吧？你別忘了我在雙林省還有項目呢！」
「當然，」張鵬飛點點頭，「冉總是我們的財神爺嘛！」
冉茹靦腆地一笑，說：「劉老最近的身體怎麼樣？」
「沒有惡化，不過同十年前是無法相比了，我知道爺爺他……」張鵬飛搖搖頭。
冉茹拍了拍張鵬飛的手背，說：「誰都有那一天。」
「是啊，可是習慣了有人依靠。」
「我明白你的感受。」
「喂，我剛到就聽到了一些傳言，你最近壓力很大吧？」
「什麼壓力？」
「聽說你的保姆還有司機的老婆利用你的關係從省政府低價租到門面房開起了餐廳，有這事沒有？」
「什麼，連你都知道了這件事？」
「嗯，現在傳得沸沸揚揚啊！」冉茹關切地說。
「哼！」張鵬飛冷笑一聲，心想政府那邊未免太過分了，這就開始製造輿論壓力了？怪不得胡常峰這兩天上京城，他這是有意躲出去啊！
「有沒有這事？」
「開餐廳是真的，但沒有低價，也沒有靠我的關係，還在調查。」
「調查？你的保姆接受調查，這對你的影響……」
「沒事，」張鵬飛自信地擺擺手，雖然問題不大，可聽起來如鯁在喉。他便笑道：「心情不好啊，冉總，有沒有好消息帶給我？」
冉茹想了想，搖頭道：「好像還真沒有。」
「哎！」張鵬飛長歎一聲，難道繼續忍下去嗎？
冉茹無法理解張鵬飛此刻的心情，看了眼時間，說道：「我該離開了吧？」
「不留下過夜嗎？」
「切，又沒大沒小了！」冉茹摸了摸張鵬飛的頭，準備離開。
張鵬飛正想說話，有電話打進來，正是多日未見的梅子婷。
「子婷……」
「老公，我挨欺負了！」梅子婷氣鼓鼓地說道。
「怎麼啦，你不是在遠東嗎？」
「是的，老毛子又漲價了！」
「什麼？你上次不是說快要簽約了嗎？」
「哎，別提了，我聽說有家小日本的公司也準備租用碼頭……」
「還有這事？」張鵬飛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真是雪上加霜，最近好像很不順。
「是的，老公，老毛子和小鼻子合夥欺負我，你說怎麼辦？」
「先回來吧。」
「什麼……先回來？」
「小鼻子要買就先讓他們談去，反正那個港口的碼頭又不止那兩個，更何況還可以新建，等它們談完了你們再談，當然暫時封鎖消息。」
「那我就先回去？」
「看看小鼻子能出多高的價！」張鵬飛有點氣憤地說。
「嗯，那我聽你的，明天就回去，把談判的團隊全部撤回！」
「對，就這麼幹！」
「那……老公，我是直接去京城還是去雙林省啊？」梅子婷的聲音充滿了俏皮。
「你說呢？」
「人家要你說嘛！」梅子婷撒嬌道。
「過來吧，我想你了！」
「嗯，好啊，老公等我啊！」梅子婷美美地笑著。
冉茹忍著笑，堂堂的張書記或許很少在外人面前如此。
張鵬飛放下手機，看到對面的冉茹望著自己曖昧地笑，臉有些紅，說：「你不是要走了嗎？」
「喂，有你這樣的待客之道嗎？」冉茹氣哄哄地說：「剛才……是你的小情人？」
張鵬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反問道：「有你這麼和省委書記說話的嗎？」
「切！」冉茹嫵媚地白了他一眼，起身揚揚手，說：「我走了啊！」
張鵬飛站起來送她，說：「慢走。」
冉茹回手輕輕地推了下他的胸口，扭身離開了。
張鵬飛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心裡頗為鬱悶，這幾天全是壞消息，難道真的是風水輪流轉，運氣都轉到胡常峰那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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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忠向林子健匯報了對李鈺彤、冰冰兩人的審問進展，聽到事情與徐東河有關，林子健終於露出了笑容。當初林子健在調查時就查出來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徐東河有問題，而且還掌握到了他的一些證據，直接就把他交給了省紀委。現在聽到是他批准了李鈺彤等人的租房申請，他便很正常地想到徐東河肯定也收了她們的錢。
「小黃啊，這案子辦得很漂亮啊，馬上就有了收穫，我想只要徐東河一承認，她們就無法抵賴了吧？」
「道理上是這樣的，可是……」黃維忠有些憂鬱。
「怎麼了？我總感覺太容易了些，好像……不太對，又不知道是哪裡不對……」
「哦？你太小心了吧？」林子健哈哈一笑，親自給黃維忠滿上一杯酒，「來，沒什麼不對的，這件事是明擺著的嘛，他徐東河收了別人的錢，就不收李鈺彤的錢，憑什麼？」
黃維忠點點頭，道理上還真是這樣。
「明天就可以審問徐東河了吧？」
「是的，我爭取早點把這個案子拿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嗯，想法是對的。小黃啊，你不錯！」林子健滿意地點點頭，雖然案子還沒有水落石出，但通過他的運作，省委兩院謠言四起，已經對張鵬飛產生了威脅。
「秘書長，等我有了結果，第一時間向您匯報！」
「不……」林子健搖搖頭：「你要第一時間向上級匯報，等最終的處理結果下來再向我匯報，知道嗎？沒必要事事通知我，隔牆有耳啊！」
黃維忠激動地說：「是是，秘書長，感謝您給我這個機會……」
「這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林子健笑瞇瞇地說：「來，再喝一杯，我們上樓樂呵樂呵……」
黃維忠便敬了他一杯酒，在林子健的引領下，兩人來到了樓上。領班顯然認識林子健，直接把他們帶到了溫欣的按摩房。臨分手時林子健拍了拍黃維忠，說：「小黃，好好玩啊，這是我朋友開的，我請客，你放心吧，沒有人知道。」
「哦哦……」黃維忠連連答應下來，心裡頗為激動，省政府秘書長帶著他來按摩，可見對他十分的信任。
黃維忠迷迷糊糊的推門進來，迎面就看到一位如嬌似玉的美人，長得窈窕而不失**，身上只披著一件粉紅色的大浴巾，臉上濃妝艷抹，散發出陣陣香氣。
「老闆您好……」女人彎腰把黃維忠拉上床，問道：「老闆，您是想直接辦事呢，還是先放鬆一下，一步步來？」
「一步步來吧，先談談心嘛！」黃維忠拉著女人的小手，順勢在她的胸口摸了一把。
「老闆好討厭哦！」女人叫了一聲，便坐在了黃維忠的身上。
旁邊室內，林子健也坐在了按摩床上，但是並沒有馬上叫小姐，而是拿出電話打給胡常峰匯報。
胡常峰聽完了林子健的匯報，沉穩地說：「宣傳得不要太過分，掌握好一個度，知道吧？」
「明白。」
「還有，你找的那個紀委的人……可靠嗎？」
「放心，絕對可靠！」
「總之一切都要小心，不要前功盡棄!」
「您放心吧，這次不會出意外了！」林子健信心滿滿地說。
「好，那就這樣，等事情差不多了我再回去。」胡常峰掛上了電話。
林子健收起電話，按響了床頭的紅色按紐，沒多久，領班就笑瞇瞇地跑進來：「老闆，有何吩咐？」
「你們這不是有那個俄羅斯的技師嗎？我想試試。」
「好好，您稍等……」領導很快就領進來五位俄羅斯女人，雖然長相一般，但是皮膚身材都是一流的。
林子健選了一位，其它人就退了出去。俄羅斯女郎上前擁抱林子健，柔軟彈性的胸脯擠在了他的臉上。林子健暗想這個丫頭比自己高一頭！正想著呢，忽然又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說不上好聞，也談不上難聞，但對他而言卻充滿了別樣的誘惑力。林子健早就聽說，俄國人的身上的體味與眾不同，看來果然如此！
女郎拉著他來到床上，笑瞇瞇地扯掉了他身上的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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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常峰笑瞇瞇地玩弄著手中的電話，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這口氣他憋得實在是太久了！「啪」的一聲門響，浴室的房打開了，還沒見到人影，先飄來一陣香氣，只見一個披著雪白睡衣的女人走出來，頭上還淋著水，正是高美菊。
胡常峰伸手把高美菊抱在懷中，滿臉笑意。
「怎麼了這麼高興？」高美菊把他推開，「我先把頭髮吹乾。」
「我幫你。」胡常峰接過了吹風機，說：「張書記的保姆和司機的老婆有可能要出事。」
「那你就這麼高興？」高美菊望著鏡子中他的眼睛，「出了什麼事？」
胡常峰簡單地聊了聊門面房的事情，說：「我知道這麼幹不夠光彩，可是我壓抑得太久了，需要喘口氣。」
高美菊深思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吧？」
「你什麼意思？」胡常峰有點不高興了。
「我是說如果她們真的送了錢給徐東河，那就不會承認是徐東河幫她們辦理了手續。」高美菊分析道。
胡常峰微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門面房的事雖然是辦公廳操辦的，但是後期交給了機關事務管理局管理，為的就是撇清與辦公廳的關係。這個徐東河正好負責這個項目，所以肯定是他幫她們辦的手續。」
「也就是說，任何人想辦手續都要經過徐東河？」
「嗯，可以這麼說。」
高美菊笑道：「既然是這樣，她們承認了是徐東河幫她們辦的手續，這不是正常的嗎？」
「這個……」胡常峰皺了下眉頭，隨即舒展開，說：「案子要一步步調查嘛！」
「可我總感覺……哪裡不對……」高美菊這個旁觀者很謹慎。
「行了，不說這個了，來……頭髮干了。」胡常峰放下吹風機，拉著她就向臥室走去。
「幹嘛呀？」高美菊明知故問。
胡常峰猴急地把她撲倒在床上，笑瞇瞇地說：「干你！」
「粗魯……唔……」還不等說完，紅唇已經被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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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書記辦公室裡，姚秀靈正在向張鵬飛匯報這兩天朝吹藥業考察團在雙林省的考察情況。姚秀靈展開紅星藥業的地圖，指著周邊的農村田地說：「朝吹藥業的意思是，如果與紅星展開合作，是否可以擴展廠區，徵用其周邊的土地？」
張鵬飛沉思道：「雖然那裡的土地非常肥沃，不過隨著城市的發展，那裡已經成為了市郊，工業園區也擴張到了那裡，只要它們出得起價錢，當然可以徵用！」
「另外，朝吹集團的初步想法，完全把紅星藥業買下來……」
「完全？」張鵬飛疑惑地看向姚秀靈。
「是的，完全。」姚秀靈解釋道：「我們之前的計劃是出售一部分股權，但是朝吹千月的意思很明白，要想得到她的投資，必須讓她得到紅星藥業的全部！」
「呵呵……喂口還真不小，這無論如何是不能同意的！紅星這個品牌必須保留，合作是另一碼事。」
姚秀靈在本子上記錄著，接著說道：「還有，朝吹千月想到延春看一看……」
「可以，只要不是非理的要求，我們都可以答應。」
「好的，我找秘書長安排一下。」姚秀靈幹練地合上筆記本，挺腰抬頭看向張鵬飛：「張書記，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講。」張鵬飛心想姚秀靈其實很有政治智慧，談完了公事，瞧這意思是準備談私事了。
「最近的傳言對您不利啊，我感覺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姚秀靈小心地說道。
「你是說李鈺彤那件事？」
「是的，傳言已經變了味道，說你在背後支持著李鈺彤……」
「李鈺彤是我的保姆，她要真犯了錯誤，確實和我有一些關係。」
「但是他們這麼傳……」
「嗯……傳言止於智者，我相信等調查結束，傳言也就結束了。」
「那……現在？」
「你看著辦吧，你是辦公廳主任，不用事事向我匯報，如果需要可以同張秘書長勾通。」
姚秀靈會意，看來張書記並非不在乎傳言，他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這就表明自己需要做出一些事情控制傳言。
姚秀靈起身道：「張書記，我先回去了。」
「嗯，」張鵬飛點點頭，抬頭打量著姚秀靈，笑瞇瞇地說：「漂亮了，也精神了！」
「這……這都要感謝您。」姚秀靈靦腆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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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秀靈剛走，秘書萬捷進門匯報道省紀委監察廳廳長陳喜有事情匯報。陳喜和張鵬飛是老交情了，當年還發生過一些不愉快，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自從賀楚涵離開後，通過他的工作努力，在張鵬飛的意思下，段秀敏就推薦他接了賀楚涵的班，當上了監察廳的廳長。
陳喜面無表情地走進來，很正式地打了聲招呼。
張鵬飛起身和他握手，笑道：「好久沒見到你了，怎麼陞官了，到我面前跑的時候還少了？」
「呵呵，我怕別人說三道四。」陳喜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面對張鵬飛時擺正不好心態，可是久而久之，那種感覺已經沒有了。
張鵬飛暗自點頭，他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陳喜了。
「張書記，我來向您匯報一下李鈺彤案件的情況。」
「你真接找段書記匯報就行了，我就不過問了。」張鵬飛擺擺手。
「是段書記讓我來的，他說有必要讓您知道。」
「那……好吧。」
陳喜一五一十地把黃維忠上交的材料匯報給張鵬飛，張鵬飛聽了一會兒，說道：「其實……等於沒什麼進展，還沒有證據？」
「是的，專案組今天提審徐東河，希望能從他嘴裡找到一些證據。」陳喜回答。
「你就為了這些事情來找我？」張鵬飛明顯感覺陳喜還有其它的事情。
「還有點別的事情，這件事很蹊蹺，但也沒有證據，我只是有一種感覺。」
「哦？」張鵬飛皺了下眉頭，「與這個案子有關？」
「是的，和這個案子有關，但又無關。」
「這個……你說說吧……」張鵬飛盯著陳喜的眼睛。
「是這樣的，我接到匯報，發現了一些另外的情況，如果真有問題，那就是我的責任。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了陳喜的匯報，張鵬飛問道：「你說的這些事，段書記知道不？」
「知道，我已經匯報過了。」陳喜回答。
張鵬飛陷入了沉思之中，低下頭良久沒有說話，過了半天抬頭微笑道：「你盯著點就行，一切就讓事實說話吧！」
陳喜會意，起身道：「張書記，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情況再向您匯報。」
「向段書記匯報。」
陳喜笑道：「段書記說了，有了結果先向您匯報。」
張鵬飛沒說什麼，心想如果陳喜說的事情是真的，那麼自己又欠那個人一個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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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訓室裡，黃維忠與李副主任正在審問徐東河。
「徐主任，說說吧，李鈺彤出租門面房時送了您多少錢？」
「哪個李鈺彤？」
「就是張書記家的保姆！」黃維忠氣哄哄地喊道。
「哦，我沒收她的錢。」
「什麼？」黃維忠站了起來。
身邊的李副主任看向黃維忠，心想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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