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2兩女撞車
春節臨近，省府兩院掛起了大紅燈籠，迎接新年的條幅也掛在了辦公樓頂，一派祥和。朝鮮學生少年藝術團如約來訪，第一站就是江平，它們將在這裡進行幾天的演出，隨後前往平城、松江、遼河、延春等地進行巡演。
早在一周之前，演出廣告已經打出去了，在省委省政府相關部門的「友情」支持下，演出票也售出了不少。省委秘書長張建濤、省政府省長助理、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王雲杉兩人代表省委省政府接見了藝術團，並觀看了首場演出。
每年歲末，無論是政府單位，還是公司職員，完全失去了工作的興趣，大家都趕著春節長假呢。張鵬飛也很體貼幹部們的心思，很早前就開始佈置收尾工作，因此近來大家上班都比較清閒，已經開始聊起春節如何度過的話題了。
省委書記辦公室，紀委書記段秀敏、政法委書記崔明亮正在向張鵬飛匯報著于氏兄弟案件的案情，隨著調查的深入，青水、龍山的大部分幹部都受到牽連，龍山市委組織部長被雙規之後，馬上咬出了黨群副書記，隨後人大主任於臣主動來到專案組自首。現在的龍山市人人自危，隨著於臣的自首，龍山市的大量醜聞也伏出了水面。
於臣，這位曾經雙林省清正廉潔幹部的代表，原來是一位野心家，在龍山經營了一輩子，其關係網錯綜複雜。有人說於臣能背出龍山市任何一位副處級以上幹部的簡歷，雖然有些誇張，但足以說明於臣在龍山市的威望，大部分幹部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五年前，就有消息稱於臣由可以升任副省長，但是他主動提出願意一輩子留在龍山市，放棄了升職。當所有人都認為於臣高風亮節時，誰也沒有想到他的真正目的是想當一輩子的「龍山王」！
相比於一個華而無實的副省長，龍山市委書記的寶座確實更為實用和風光。只不過於臣沒有想到馬中華會被張鵬飛擠走，令他不得不退居二線，否則現在的他還會是龍山的市委書記。
「於臣，不簡單啊，這樣的幹部……讓我感覺很危險！」張鵬飛聽著段秀敏的匯報，不停地搖頭。
「是啊，這個於臣讓我感覺很可怕！苦心精營了一輩子，要不是張書記您微服私訪，也不會……」
「呵呵，我那也是歪打正著！」張鵬飛擺擺手，「現在都有證據了吧？」
「嗯，證據鏈已經全了，他們自己也都認罪了，把自己的罪行交待的乾乾淨淨。先不說涉案的幹部，單是于氏兄弟，就扯出了9條人命！」
「九條！」張鵬飛一臉的不敢相信。
「是啊，我嚇了一跳，真可謂草菅人命，這還不算那些重傷、輕傷的呢！」崔明亮氣憤地說道。
「哼，殺了他們都不解恨！」
「青水縣的公安局長是於臣的把兄弟，硬是安排人把一位狀告於一龍的農民以危害社會治安的罪名活活打死，最後說他是心肌梗塞！」
「這幫人……膽子太大了，我看於臣是罪魁禍首，如果沒有他的放任不管，如果於一龍、於一虎不是他的兒子，事情也不至於如此嚴重！」說到這裡，張鵬飛看向段秀敏，說：「段書記，咱們的巡視制度要加強力度啊，年後對全省進行一次走訪吧，特別是那些偏遠山區、窮縣城，是我們的重點！」
「對，這也是我的想法，通過龍山一案，我很慚愧啊！」段秀敏很沉痛地說道，身為雙林省紀委書記，嚴格意義上，她需要擔當一部分的責任。
「段書記，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話說回來，你們的案子……下一步準備調查什麼？」
「還有一些零星的相關小案子，爭取一起拿下，涉及的幹部很廣。當然，他們的問題並不是很大。」
張鵬飛望向兩人，說：「我覺得還是要給這些幹部一個機會，不能一概而論，我們不能把龍山市的幹部全換掉啊！」
段秀敏和崔明亮對視了一眼，明白了領導的用意，點頭道：「請張書記放心，我們會有分寸的。」
「嗯，我相信你們能行，爭取節前把案子結了，節後就讓法院宣判吧，咱們別像其它地方，查個幹部查好幾年，讓老百姓說三道四！」
「是啊，這種風氣很不好，越是高級的幹部，案子越是不好查！」段秀敏深有感觸，一般像於臣這種案子，沒有個兩年是不會有結論的，這也算是華夏官場的特色了。
「呵呵，春節之後，由省委出面，進行一系列的制度改革，加強黨的領導和群眾的監督，如果再不改，會讓老百姓失望的！有人說現在的執政黨已經偏離了幾十年前的軌跡，說我們一黨專政必定會滋生各種各樣的問題。其實我看不見得，只要我們加強了制度的改革，與時俱進，一黨專政也可以很好，我們雙林省就要做出一個表率，兩會上我就想在這方面提提！」
段秀敏和崔明亮佩服地點頭，他們明白，現在的張鵬飛完全站在黨和國家領導人那個角度去看待問題了。現在聽張書記的意思，他的腦活裡活泛著一個又一個的執政思路。這位年輕人身為雙林省的領路人，注定要帶給人們不一樣的感受。放眼全國，也許這是雙林省人民的幸運。段秀敏他倆在體制內混了一輩子，深知一位充滿智慧的領路人將會深深地影響一代人，張書記正在改變雙林省的官場風氣，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的性格和手腕將影響雙林省的未來走向！他們和雙林省人民一樣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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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離開沒多久，郝楠楠帶著文件趕過來了，她這次是真的有事，龍山市出了這麼大的問題，該輪到組織部出馬了。
郝楠楠計劃了一個幹部的調整名單，交給張鵬飛笑道：「現在來說只能是一個購想，因為案件還沒有結束，不知道會不會還有幹部牽扯進去。」
張鵬飛點點頭，說：「春節後再定吧，讓我們都過一個消停年！」
郝楠楠笑道：「哼，你消停了，我們可就不消停了，我敢說這個年將有很多幹部來看我，龍山、青水的幹部也不敢消停啊，生死未定，他們能過一個消停年？」
張鵬飛擺手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就看他們自己了！」
「你啊……就壞吧！」郝楠楠咯咯笑著，「那啥……姚秀靈正在熱烈中呢！」
「哈哈，姚秀靈真的把情況告訴你了？」
郝楠楠憂傷地說道：「其實這是一個好女人，雖然有點**，但也命苦，她真的沒像表面上那麼風流。她現在和我的關係很好，什麼事都和我說，怎麼說……我也是媒人嘛！」
張鵬飛笑道：「那發生了什麼事？」
「上次喝王八湯……這兩個人就在一起睡了。」郝楠楠滿臉紅潤，興奮地說道。
「呵呵，省長好福氣啊，那個女人……男人見了都會衝動的！」張鵬飛實話實說道。
不料此言引來了郝楠楠的白眼，她氣道：「你也動心了？」
「呵呵，你啊……吃醋了？」張鵬飛擺擺手，「姚秀靈是不是很幸福？」
「這個傻女人啊，自從省長和她上了床，她就以為胡常峰看上她了，擔願胡常峰不是玩玩！」
「這可不好說，我還是那句話，他們成不了。」張鵬飛認真地說道：「你可以提前給姚秀靈打打預防針，免得她太傷心。」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為了你的政治目的，就讓胡常峰這麼玩了她？」
張鵬飛擺擺手，說：「有一點你說對了，姚秀靈對他動心了，雖然我安排她們在一起的確有其它目的，但這對姚秀靈來說並非沒有好處。」
「哼，被胡常峰騙上床……還說有好處？」
張鵬飛笑道：「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兩人上了床，姚秀靈得到的幸福感更大吧？身為女人，這點事你還不懂？」
「你啊……臭流氓一個！」郝楠楠也笑了，「你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姚秀靈這個年紀守寡，自然有些飢渴，過去找男人都是偷偷摸摸的，現在可以光明正大與省長上床……到也是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對，並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和省長上床！」張鵬飛很無恥地說道，其實和十五年前相比，現在的張鵬飛已經不再純潔，他考慮事情完全是官場思維。這也怪不得他，這個社會就是如此。
「你們男人就是沒有一個好東西!」郝楠楠氣得罵道。
張鵬飛若有所思地說：「胡省長好福氣啊，和這樣的女人上床……」瞧見郝楠楠臉色不善，轉移話題道：「說良心話，我也覺得對不起姚秀靈。你放心吧，只要她完成了任務，我會給她獎勵的。」
郝楠楠鬱悶地說：「可憐姚秀靈，她還以為你是真心把她介紹給省長，現在被你利用都不知道！」
「只要她高興就可以了，沒必要知道其它的，而且我這麼做真的對她沒有壞處，今後你會明白的。」
「怎麼……這又是你的一步大棋？」
「呵呵，你早晚會知道的！」
郝楠楠起身走到張鵬飛面前，彎下腰問道：「你實話告訴我，我和姚秀靈相比，誰更有誘惑力？」
「當然是你了！」張鵬飛沒想到她還真的吃醋了。
「算你乖！」郝楠楠探著脖子吻了下張鵬飛的嘴。
「你回去忙吧，我還有事情處理。」張鵬飛揮手趕她。
「臭男人！」郝楠楠嫵媚地罵了一句，扭身剛要離開，又回頭**一抬坐在了張鵬飛的桌上，笑道：「你知道那天晚上為何胡常峰有點失態嗎？」
「失態？」張鵬飛笑道：「我怎麼知道啊，不過……男人和女人幹那事，不叫失態吧？他們都是成年人，喝點酒狀態當然就有了，更何況姚秀靈艷麗無比……」下面的話他沒敢說下去。
郝楠楠瞪了張鵬飛一眼，說：「那種事當然是正常的，不過姚秀靈可是對我說啊，那晚的胡省長很變態，呵呵……這可不是一碗王八湯就能解決的！」
「什麼意思？」張鵬飛有點明白了。
「哈哈，還記得我和你的……第一次嗎？」
「呃……」張鵬飛的臉有點紅，細想之下振驚了，站起來說：「難道……」
「這個女人啊……還真是個有心計的，她那晚做的菜裡面放了一些……呵呵，催情的東西……」
「哈哈……」張鵬飛笑得彎下腰，手捂肚子，真沒想到姚秀靈還有這一手。笑完之後，張鵬飛有點想明白了，盯著郝楠楠說：「姚秀靈就是真有這個想法，應該也沒有這個膽子吧，除非有人給她撐腰，你……」
「這事……和我可沒關係啊，我……我還有事，先回去了。」郝楠楠被張鵬飛看得心裡發毛，趕緊逃開了。
張鵬飛越想越有趣，笑了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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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省政府秘書長林子健神秘兮兮地來找胡常峰，迎面碰到了王雲杉，表演有些不太自然，急匆匆地就走了。王去杉盯著他的背影望了好一會兒，心想他又有什麼壞點子了！
林子健機警地關上辦公室的門，滿臉嚴肅地對胡常峰說：「老領導，您看……」說完，從小黑包裡掏出了一個信封。
胡常峰面色不動地把信封中的東西倒出來，是十來張圖片，看樣子是晚上拍的，不過卻很清晰。當他看到相片上的內容時明顯一驚，皺著眉頭道：「你膽子太大了！以後可不能冒險啊，萬一被發現……」
「您放心，我有分寸，」林子健笑了笑，「不過您說得對，是挺冒險的。」
胡常峰捏著相片問道：「你說怎麼辦？」
「當然不能交給紀委，那就沒意思了。」
「嗯。」
「我覺得你可以和他談談，您說呢？」林子健說道。
胡常峰想了想，說：「這件事還真不好辦，我不想要挾任何人。」
「省長，這不是要挾，如果是幫他呢？」林子健狡黠地笑了。
胡常峰也笑了，他當然明白怎麼處理，只不過有意問問林子健罷了。他點頭道：「你還真瞭解我！」
「呵呵……」林子健開心地笑了。
胡常峰一張張地看著相片，微笑道：「還真是漂亮啊，讓人羨慕！」
「呵呵……您……您的女朋友也不差嘛！」林子健見胡常峰高興，便開起了玩笑！
「你個老小子！」胡常峰瞪了他一眼，「於臣自首了。」
「算他聰明！」
「怎麼講？」
林子健解釋道：「於臣很清楚，他如果不跳出來，這個案子就不會結束，那麼還有更多的人心慌，第一個不安的就是老李。所以……」
「嗯，我也懷疑是老李讓他自首的，看來這個案子快結束了，張書記算是把老李給得罪透了！」胡常峰玩味地說道。
林子健說：「難道于氏兄弟難逃一死？」
「九條人命……你說呢？」
林子健搖搖頭，說：「憑良心說，這件事還真不怪張書記，他要是保下於家，那麼媒體和群眾會把他罵死的！」
「老李一根筋，他才不會想這些事！」胡常峰淡淡一笑，「這也……正好為我所用！」
林子健點點頭，說：「最近衛生廳的工作吸引了不少人。」
「我知道，吸引就吸引吧，我不就是談個戀愛嘛！」
林子健忍俊不禁，想到老領導那位**入骨、性感得一塌糊塗的女朋友，他也有點心動。
胡常峰話峰一轉，問道：「鑫鑫最近怎麼樣？」
「這孩子不錯，懂事了，知道進步了。」
「什麼意思？」
「他和幾個北江省的朋友在江平成立了一家裝飾公司，只不過現在是淡季，效益不是很好。」
胡常峰皺了下眉頭，說：「開公司？他不會是打著我的旗號吧？」
「按照您的意思，我沒讓他公開身份，只不過幫了點小忙。」
「哼，那個不成器的孩子，不給我惹事就行了，我對他沒什麼指望！」胡常峰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林子健搖頭道：「老領導，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其實您低估了他的能力，鑫鑫只要走正道，還是很聰明的！」
「聰明？哼，鬼機靈吧！」胡常峰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兩人正聊著呢，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胡常峰威嚴地說了聲請進。門被輕輕推開，姚秀靈滿臉笑容地走進來，看到林子健也在場，小臉立刻就紅了，不好意思地說：「秘書長，您也在啊！」
「哦……姚廳長，您好！」林子健起身和她握了下手，捏著這女人柔弱無骨的小手，再瞧她光彩照人的臉蛋，林子健不禁在想此女深得老領導的滋潤啊！
「姚廳長，有事嗎？」
「嗯，找您談些工作。」姚秀靈乖巧地回答。
林子健馬上說：「姚廳長，您和省長談吧，我先回去了。」
「不不，您先忙，我出去等一會兒。」
「我真的談完了，秀靈同志，你坐下吧！」林子健熱情地把她按在了椅子上。
「呵呵……」姚秀靈發生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嫵媚地對林子健點點頭。
林子健笑著拉上房門退出去了。林子健一走，胡常峰也馬上換上了一副笑臉，別看他在林子健面前沒把姚秀靈當回事，其實這陣子也償到了甜頭，回想著姚秀靈那誘人身體帶來的**，他還真有點愛不釋手。
「秀靈，你找我什麼事？」
「我如果說沒事，就是想來看看您……行不行？」
「胡鬧！」胡常峰佯裝發怒，「那你出去吧。」
「哦，那我就走吧。」姚秀靈也板著臉站起來，扭身就要走。
「等下！」胡常峰站起來笑瞇瞇地拉著她的手，「怎麼……真走？」
「您不是趕人家走嘛！」姚秀靈撒嬌般地甩開他的手。
「怎麼了……還真走啊？」胡常峰有點哭笑不得了，這個女人，還真會摸男人的心思。
「不走幹嘛，等省長罵我？」姚秀靈厥著小嘴，小臉陰沉下來。
「你呀！」胡常峰繞過桌子來到她的近前，雙手撫摸著她的小臉，陪著笑臉說：「是我說錯話了，好不好？」
「那你向我道歉！」
「好好，對不起！」胡常峰笑著說道。
「討厭，」姚秀靈撲哧一聲笑了，「你就知道追弄人家。」
「好啦，我的秀靈，乖乖，坐下……我給你倒杯茶！」胡常峰拉她坐下，盡顯慇勤。
「哼，這還差不多！」如果是在平時，有幹部來見省長，秘書早就泡茶進來了，但姚秀靈很特別，秘書長可不敢進來當電燈泡，萬一領導在辦公室裡喜歡搞點什麼，那可就……
「來吧，償償我的紅茶！」
「謝謝省長！」姚秀靈捧著茶杯喝了一口，放下之後從包中掏出一份文件，說：「請省大人簽字！」
胡常峰打開一瞧，是一份「要錢」的文件，衛生廳想要五十萬更換辦公設備。五十萬對個省長來說當然是小事，但是他表面上很為難地說：「這個年底了……財政有點困難啊！」
姚秀靈瞥瞥嘴，不滿地說：「財政廳的老金說了，只要您簽字，他就放錢，五十萬不是難事！」
「好啊你……將我的軍！」胡常峰不再說話，笑著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堅著寫了同意兩個字，並且還在後面畫上了一個實心的點。意思很明白，不但要「一辦到底」，而且要「全心全意」！
姚秀靈看著文件笑了，伸手曖昧地摸了下胡常峰的臉，「瞧你，鬍子也不好好刮！」
「怎麼……你怕扎？」
「討厭啊你！」姚秀靈羞紅了滿臉，上次兩人**之時，胡常峰用下面扎他，還問她怕不怕扎，她很**地喊著喜歡被常峰哥哥扎。現在胡常峰這麼問她，當然別有用心。
「呵呵……」胡常峰甜蜜地摸了摸她的臉。
「晚上……給你做些好的，等你哦！」姚秀靈起身笑道。
「嗯，我一定趕到！」胡常峰點點頭，「我送送你吧。」
姚秀靈沒有拒絕，兩人來到門口。胡常峰剛把門拉開，正巧門外有人要敲門，當他看清那個人的臉時，心裡咯登一下。
正準備敲門的是駐京辦主任高美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