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5尖峰對決
舞台正在表演大合唱《日月同光》，這是一首華夏歌曲，是電視劇《毛XX》的主題曲，毛XX身為當年領袖的兒子參與了對朝志願軍，最後被炸死，這段事跡成為了兩國人民永遠不會忘記的歷史，它也是朝鮮人民心中偉大的英雄。今天，在這種場合下，朝鮮人民藝術團演唱了這首歌曲，表達出了兩國世代友好的崇高理想。
今天的文藝表演，完全以兩國的友好、和平為主題。其中有大部分歌曲都是歌頌兩國領導人的，甚至有好幾首歌完完全全就是華夏歌曲，比如《東方紅》、《我們的領袖像太陽》，還演唱了《紅樓夢》選段。
就在這時候，朝鮮人民軍元帥，國防委員會副委員長，人民軍總政治局局長金永浩突然坐到了金光春的邊上，輕聲和他說了幾句什麼。金光春點點頭，轉向張鵬飛說：「是近幾年人民軍也在提高科技能力，技戰術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特別是海軍，服役了了幾種新型攻擊艦艇。」
張鵬飛微微一笑，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金永浩的用意，他回答說：「和平與發展是世界的主題，可以強兵，但我認為合作更加重，能不發生戰爭就不發生戰爭。當然，反過來說，人民軍海軍的強大，也加強了華夏海岸線的和平。」
金光春愣了一下，然後原話翻譯給父親聽。這兩人看似說的話驢頭不對馬嘴，但其實這是一場較量。
金永浩聽了張鵬飛的話後露出思索狀，隨後又低語了幾句。金光春對張鵬飛說：「父親問你如何看待我們的經濟發展。」
「任何一個國家的發展要看兩個地方，一個是首都，另外一個就是邊境。」張鵬飛淡淡地回答，看似很隨意的交談，其實不小心說錯一句話就會產生不利的影響。
金永浩其實懂得漢語，只不過現在是兩國相交，他仍然用朝語對兒子說了一些話。
「父親問你，對於兩國邊境的經濟往來，你是不是有什麼好辦法？」
「我覺得就兩種方法，走出去、走進來。」
這次不等金光春翻譯，金永浩直接說了一些話，金光春馬上翻譯道：「父親說也許兩國的經濟需要更深層次的交流。」
張鵬飛面向那位老人，微笑點頭。金永浩也點點頭，看得出來他的身體很虛弱。正在此時，一位穿著軍裝的中年人突然從後方跑過來，趴在金永浩耳邊低語了幾句。金永浩臉色就是一變，怔怔地看了張鵬飛幾眼。中年軍人離去了，金永浩同金光春說了幾句，金光春睜大了眼睛，表情有些憤怒，回頭有點歉意地看向張鵬飛。
張鵬飛憑直覺感到發生事情了，而且還與自己有關。孫勉也拿著手機走了過來，彎腰免得擋住身後的視線。還不等他說話，張鵬飛就問道：「出了什麼事情？」問完之後他有些後悔，自己未免有些沉不住氣。
孫勉也很意外，看來此次出國，領導身上背負著巨大的壓力。他擔憂地回答道：「一個小時之前，朝鮮邊防軍開槍打死了琿水朝陽江邊村落的兩位農民。」
「什麼？」張鵬飛大驚失色，冷汗淌了下來，他差點以為這是某些人的陰謀詭計。
「聽說是村民散養的牛渡江想越界，農民想去追回來，就在江中間，對面的邊防軍就開槍了，一共開了四槍，槍槍斃命。」
「屍體呢？」
「還好當時江邊周圍有不少村民，急時把屍體搶了回來。」
「牛呢？」
「二十多頭牛，全被邊防軍硬給扣下了，全是肥牛，據村民講……總價值十多萬。」
張鵬飛的眉頭皺了起來，側頭看向金光春，看到他也在認真聽著孫勉的匯報，又接著問道：「誰向你匯報的？」
「是秦書記，延春方面上報了省委，這件事……很棘手……」
張鵬飛看向金光春，又回頭對孫勉說：「兩國不是以江中心為界嗎？再說是為了追趕牛群，他們為什麼開槍？」
「這個……」孫勉看向金光春，搖頭道：「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前幾次也死傷過人。」
張鵬飛揮揮手，說：「你先下去吧，通知秦書記，妥善處置，有事情急時通知我。」
「這個……」孫勉可知道秦書記打來電話並不是為了聽這話，眼下張書記正在訪問朝鮮，現在發生這件事太敏感了，秦書記肯定不知道如何處置。
「你先下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張鵬飛看向了金光春。
孫勉不再多話，轉身悄悄地退到了後邊。與此同時，舞台上的演出結束，張鵬飛率先起身拍起了手掌。在張鵬飛的帶動下，全場都站了起來。張鵬飛面帶微笑，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扭頭對金光春說：「你們想如何處理這件事？」
「我和父親都深表意外和同情，我……」
「我問的不是你和金元帥的意見。」張鵬飛的聲音有些冷。
「這個……」金光春有些尷尬，他也知道這件事本國理虧，人家年年送你吃的送你穿的，結果你們的軍隊還欺負人家百姓！
金永浩在一旁說了幾句，金光春馬上說：「鵬飛，一會兒我們大家談談吧。」
張鵬飛悶聲不語，看得出來十分的不高興，但當他上台與小演員們親切握手時，又換上了微笑的表情。離開演出大廳，大家在朝方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休息大廳。金永浩沒有選擇會議室，也是想讓氣氛相對輕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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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張鵬飛把延春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張小玉。
張小玉聽後震怒，說：「他們憑什麼這麼幹？即使真的越界了，以我們的關係，用得著動槍嗎？即使動槍？開槍示警就行了，還真把人打死？」
「這不是第一次，」張鵬飛長歎一聲。
「以前是怎麼解決的？」張小玉問道，她的脾氣和張耀東差不多，聽說了這種事，真有點忍不下去了。
張鵬飛回答道：「能怎麼解決，是民政部門出些錢了事，當然，這是我上任後的第一起事件。」
「他們殺了人，還要我們賠錢給自己的國民，表面上連個屁都不放？」張小玉真的生氣了。
張鵬飛鬱悶地搖搖頭，說：「這次不能這麼輕易的算了！」
「對，不能就這麼算了！」張小玉握緊了小拳頭。
張鵬飛輕聲笑道：「這就需要張部長的幫忙了！」
張小玉嫵媚地白了張鵬飛一眼，風情萬種，臉上充滿了高高在上的表情，別說眼前的這些朝鮮官員，就是朝鮮老頭子出來，她照樣不給面子。要說張小玉的傲氣，張鵬飛自歎不如。
張鵬飛的私人手機響了，是父親打來的。
「爸？」張鵬飛有些意外。
「上面知道了延春的事情。」劉遠山淡淡地說道。
「什麼意見？」
「我們很氣憤，」劉遠山的語氣裡掩飾不住他的怒火，「但是現在還沒有拿出一個具體的主意來。但是大家的意見很明確，這次不能這就麼算了。」
「嗯，我也這樣認為。」
「鵬飛，你看著辦吧，我們相信你能處理好，就像之前總書記對你說的，你想怎麼談就怎麼談。當然，你也要小心，這是對你的一次考驗。」
「我明白了。」張鵬飛掛上電話，看向張小玉。
「誰？」
「咱爸。」
張小玉的臉紅了一下，又問道：「上面什麼想法？」
「交由我們全權處理。」
「這個……」張小玉有點意外。
「放心吧，我們兩個要經受得住考驗！」
「嗯！」要不是有外人在場，張小玉真想拉住小情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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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永浩、金光春等朝方陪同人員並沒有馬上來到休息室，等到我方人員喝了一杯茶之後，他們才趕過來。張鵬飛特意盯著金永浩的臉看了看，他發現比之前有了一點光彩，看來他一定是利用剛才的時間做了短暫的調整，服用了一些藥物也說不定。
「張書記，休息得還好吧？」金永浩坐在張鵬飛身邊，開始了非正式的會談。
「很好，文藝節目很精彩，讓我們忘記了遠行的勞累。」張鵬飛微笑點頭。
「呵呵，那就很好嘛！」金永浩微笑點頭，「這是我們人民軍的傳統，更是我們的風俗！」
張鵬飛淡淡地說：「不知道人民軍槍殺我們的農民，這是不是傳統和風俗？」
「你……」金永浩以及朝方的所有人在那一刻臉色都變了，誰也沒想到張鵬飛會直接挑明了話題，這並不符合外交程序。朝鮮幹部，大多接受過漢語教育，甚至有的在華夏深造過，簡單漢語都可以聽得懂。
金永浩盯著張鵬飛好半天，臉色漸漸好轉過來，慢慢說道：「張書記，我也是剛剛聽說這件事，也想同您談一談。對於不久前發生的事情，我深表遺憾。但是這件事情有可原，必竟是華夏公民越界在先，按照國際法律，人民軍的作法也不算過分。」
翻譯如實翻譯了金永浩的講話，張鵬飛望向金永浩微笑，說：「按照元帥的說法，那麼我們也會按照國際法律來處理，接下來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朝方人的目光又再次齊唰唰地看向張鵬飛，誰也沒有想到這位華夏最紅的太子，盡然敢講出這種話，他到底擁有多大的權利？金永浩很驚訝，不是驚訝張鵬飛此行的權利，而是驚訝他的說法，也許別人沒有立刻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金永浩聽明白了，張鵬飛這話完全等於是不顧兩國關係了。而且還是利用自己的語病，因為是他先提到按照國際法律辦事的。
金永浩通過這短暫的交鋒，馬上就感受到了這位年輕人的厲害，趕緊轉換策略，微笑道：「張書記，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才只是說按照國際的通用準則，但這並不適用於我們兩國之交的關係。」金永浩頓了一下，等翻譯說完，接著說道：「我們兩國世代友好，處理這種事情當然不要那麼生份，不知道張書記同不同意我的見解？」
張鵬飛點點頭，說：「元帥說得沒錯。」
金永浩微笑道：「我的意思，這件事不小，但也不大，不能因為這件事影響我們的世代友好，雙方應該保持克制。」
「那您覺得應該如何處理？」張鵬飛一直在逼問著金永浩，態度上沒有半分鬆懈。
金永浩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覺得已經給了張鵬飛很大的面子，可是他步步緊逼，難道還讓我給你道歉不成？金永浩的不滿流露出來，淡淡地說：「其實也沒什麼好處理的，我們對死去的貴國同胞表示同情，也向他們的家屬表示慰問。」
「那您覺得就不應該對我們國家政府說點什麼？」張鵬飛仍然冷冷地問道，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已經到了發怒的邊緣。雖然對方是一位朝鮮戰功卓越的老人，可是在張鵬飛的眼中還真不算什麼。以朝鮮的軍事將領的能力與我國的元帥相比，那簡真就是小兒科了。
「張書記覺得我應該說點什麼？」金永浩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了。
張鵬飛聲色俱厲地說：「邊防軍隨意傷害我國百姓，這是制軍不嚴，同時嚴重傷害了我們的友誼，也嚴重傷害了我國百姓對朝鮮的友好。類似事件之前也發生過，但是一直都沒有得到有效的處理，現在一天晚上人民軍就傷害了我們的兩位百姓，這是嚴重的政治事件，一定要嚴格處理！」
「張書記，既然你說是政治事件，我想還是由我們和貴國中央政府以及軍委勾通吧，你看呢？」金永浩的意思是明擺著的，即使要處理，你張鵬飛也不夠格。
張鵬飛點點頭，說：「元帥，我可以告訴您，此次出訪，中央給了我特別的權利，對於這種事我也有決對的處理權。同時，即使中央不給我這個權利，身為雙林省的黨委書記，我的百姓被人民軍打死，我也有義務替他們討回公道！那麼現在我給您兩條建議：第一條，您和我談處理的方式，雙方認真對待此事，嚴肅處理，朝鮮向我保證今後不再發生類似事件；第二，您可以不和我談，那麼我也就失去了此次訪朝的意義，我明天一早將代訪問團返程，而今天晚上邊境發生的事情將由兩國的外交部進行深一層的談判！」
聽了張鵬飛的話，中方陪同參加會談的幹部個個興奮起來！張小玉小臉通紅，真想馬上親小情郎兩口，那樣子真是太帥了！常委副省長李正明也很意外，他一直覺得張書記在國內政壇、在經濟發展上是一位強硬角色，可是沒想到他在外交戰線上還是一位牛人。之前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幾乎沒參加過外交活動的張鵬飛，面對朝鮮的當政元帥敢這麼說話。
相比於我方人員的驚訝，朝方人員更加吃驚。金永浩在朝鮮的地方只低於最高領袖，手握黨政軍重權，一人下之、萬人之上，在國內誰敢對他如此？可是萬萬沒想到張鵬飛半分面子也沒給。
金永浩一時之間也無法接受張鵬飛的氣勢，在骨子裡他有點「輕敵」，因此一時之間無話可說了。
張鵬飛沒有給他任何思索的時間，接著說道：「我今天的話就是我方的態度，不知元帥可否代表貴方的態度？如果可以，請您也對我說說貴方的態度。」
一句話將金永浩逼上了死角，眾所周知，朝鮮的政治環境不同，在一般情況下，類似事件除了最高領袖，沒人敢發言代表，除非有最高領袖的旨意。但是這件事發生的很突然，金永浩明顯還沒有得到最高領袖的指示，他現在只是想穩住張鵬飛。沒想到張鵬飛充分抓住了他的弱點，直接就給了他一個反擊。剛才他還在質疑張鵬飛是否有權利，張鵬飛此言完全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金永浩望著張鵬飛的笑容，臉有點紅，現在他才真正看清張鵬飛的面目。雖然之前聽兒子說起過張鵬飛，但還真沒把他放在眼裡，今天才真正的瞭解這位政治天才。
「張書記，我方的態度很明確，」金永浩知道不能永遠沉默下去，越是如此，自己的勢氣就越低落，可是他還沒有完全想好說詞，只好緩緩地說一些廢話：「我們的意思是要調查此事，研究發生這件事的真正原因。」
不管金永浩說什麼，很明顯，他在氣勢上已經完全敗給了張鵬飛。
「很好，」張鵬飛點點頭，「元帥，我也會要求國內進行一些調查，希望我們的調查結果一致。在結果沒出來之前，我們雙方暫時還是不要談了吧，但是我的觀點很明確，這是一次事故，人民軍負有主要責任，犯了錯誤就要受到制裁，這也是人民軍的一慣傳統，人民軍在世界上可是以治軍嚴謹而著稱的！」
金永浩的臉皮動了動，他聽出了張鵬飛的威脅之意，但沒有表態，只是起身伸出手來。金永浩很明白，再和張鵬飛談下去，自己丟的臉將會更大。張鵬飛主動提出來不談了，其實就是在給他面子，別人雖然不明白，但是他很明白。看得出來，如果今天不是面對自己，張鵬飛的話會更加難聽。
兩人輕輕地握了下手，信也沒使力氣，張鵬飛向後掃了一眼，指著張小玉對金永浩說：「這幾年兩國的民政系統聯繫頗多，對於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張部長也十分的不滿。」
張小玉明白張鵬飛這是給自己說話的機會，馬上說道：「元帥，從民政方面來說，朝鮮人民對我國百姓是有感情的，我國百姓對朝鮮人民有恩，希望貴國政府以及軍方不要做出傷害我國百姓的事情。」只是寥寥數語，卻鋒芒畢露。
金永浩陰沉著臉點點頭，無言可對，真沒想到這個女人比張鵬飛還厲害！當然，他也清楚張小玉的背景。
張鵬飛沒理金永浩，帶隊走出了休息室，等客人全部離開後，金永浩無力地坐在了座位上。
「爸爸，您沒事吧？」金光春嚇了一跳，上前關心地問道。
「沒事，」金永浩虛弱地擺擺手，擦著臉上的汗說：「我看還是由委員長同他談吧！」
「爸……您也知道這小子的厲害了？」金光春苦笑著問道。
「劉老遺風啊！看他現在的樣子，真像劉老！」金永浩想著張鵬飛剛才展現出的氣勢，感慨自己真的老了。
金光春想了想，說：「爸，邊境的事情確實應該處理了，最近幾年，一些人有點過分了。」
「我當然明白，可是不能服軟啊！」金永浩抬頭看了兒子一眼，「銳銀同志什麼意見？」
「他現在應該正和委員長談這件事。」
「嗯，明天再說吧。」金永浩掙扎著站起來，兩旁的保健醫生趕緊將他扶住。
金光春站在父親的身後，心情有些低落，他不希望失去張鵬飛這位朋友，但是以現在的兩國關係來看，不知道十年、二十年之後會變成什麼樣。金光春想到金銳銀，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如果在自己有生之年，能保持與華夏的關係，未償不是一件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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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幫棒子真是欠收拾！」回到一號小樓，張鵬飛氣得破口大罵。
「消消氣。」張小玉拉著他坐下，「這批電子琴不送了！」
「傻瓜，外交不能想當然啊！」張鵬飛撫摸著張小玉的臉笑了，「今天我們並沒有輸！」
「呵呵，這才是我的男人！」張小玉幸福地坐在了張鵬飛的腿上。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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