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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826四面楚歌 文 / 東小北

    826四面楚歌

    張鵬飛從政十多年,也算是經歷了血雨腥風,大風大浪見得多了,什麼危險和困難都碰到過,可是最近幾天他與賀楚涵之間的感情問題卻令他心煩意亂。幸好他的手頭上沒有太要緊的工作,馬中華的進攻也很溫柔,否則以他的精力,真的很難招架。

    彭翔調查出李四維的身份背景後,張鵬飛對賀楚涵還是報有信心的。他當時就想,賀楚涵當著自己的面與其它男人在一起,目的就是想激怒他,令他放手。從心底的情感上來講,賀楚涵還沒有忘記他。可是當他得知賀楚涵主動要求調走的消息後,那僅有的信心變得越來越小,他已經不敢再報有什麼希望了。

    張鵬飛越想心情越低落,內心世界彷彿陷入了黑暗之中,就好像一條孤單的身影在黑暗中摸索著光明。張鵬飛知道自己需要尋找一條出路,否則心情永遠也無法走出困惑。他拿起手機想跟賀楚涵說個明白,如果……如果她真的對自己死心,那麼他將不得不……

    張鵬飛痛苦地搖搖頭,他真的不甘心走到那一步,可他是一省之長,不能讓心情受到感情的打擊和擾亂,正如賀楚涵所說,他無法也不可能將全部的心血投在她的身上。同感情相比,張鵬飛身上還有更重的擔子,他必須調整好自己的精力,分配好個人時間,要不然他就對不起雙林省的兩千多萬百姓。

    張鵬飛看了眼時間,距下班還有兩個小時,就在快要撥通號碼時,他又飛快地掛斷了,勇氣在那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說分手是兩人間唯一的選擇,那麼張鵬飛此刻還無法接受。在他的潛意識中,希望朝一日賀楚涵能夠回到身邊,他渴著奇跡的出現。

    此刻賀楚涵也坐在車裡,她聽到手機響了一聲,拿出來一看是張鵬飛的號碼,還以為又是他的騷擾電話,可是只響了一聲就掛斷了。賀楚涵捏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張鵬飛望著手機屏幕上被掛斷的號碼,心中默默的祈禱著。即使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兩人確定分手,那他也希望能夠將那一刻推遲。此時的他就像一個懵懂的小孩兒,用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麻痺自己,用以取得心靈上的暫時放鬆。

    張鵬飛將手機放在桌面上,集中精神思考著平城班子的組建問題。賀楚涵令他很傷心,但他不可能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在她的身上,他必須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這是一位高級幹部必備的心理應便素質。剛才馬元宏送上的名單中,將牛翔與趙金陽安排進了平城市的常委班子,既然他們決定送給張鵬飛一份薄禮,他也不好意思不收。

    張鵬飛很明白,馬中華這麼做可不是白送他人情,目的是想讓在其它位子上退步,不要再給組織部找麻煩,這才有了之前馬元宏的試探。雖然已經有兩個位子上是自己人了,但大部分職位還是被馬家軍把持,張鵬飛不會就這麼輕易地被打發了。平城案件之後,如果平城新班子的組建人員仍然沒起變化,那麼張鵬飛就算白費心機了。張鵬飛還會繼續爭取,哪怕同馬中華撒破臉皮,他也不會後退。他清晰地記得爺爺的話,**就要拿出**的風度,一味的隱忍反而受人輕視。爺爺的身體越來越差,有一天沒一天了,張鵬飛是時候拿出一些魄力了。

    張鵬飛現在不清楚馬中華心儀的人選到底是誰,他只能籠統的去籌備反擊的方法,可腦中暫時還沒有一個系統的概念。張鵬飛能夠猜想到,馬元宏離開他之後,就會去找馬中華協商,那麼現在他也只能等待著對手出招。

    張鵬飛捏了捏發疼的太陽穴,看似最近有些輕閒,但雙林省政壇無時無刻都充滿著暗流。手機的振動擾亂了他的思緒,他神經質地飛快拿起來,掃了一眼號碼,雖然不是期盼的電話,但這個號碼也足矣令他欣慰。張鵬飛微笑著接聽手機,放在耳邊閉上了眼睛,他想讓內心世界安靜一會兒。

    「老公,你猜猜我是誰?」聽筒中傳出了女人那嬌媚的聲音。

    「呵呵,你都叫我老公了,那還用猜嗎?」張鵬飛笑道。

    「幹嘛不用猜,看你會不會把我的聲音記錯!」女人繼續撒著嬌。

    「好,那我就猜猜,你是小雅,是不是?」張鵬飛有意調逗著對方。

    「討厭,你存心的是不是?」女人聲音聽起來有些氣憤,張鵬飛緊閉的雙眼似乎看到了她撅嘴的可愛模樣。

    「什麼存心的?難道你不是小雅?那……那是子婷?」張鵬飛繼續裝瘋賣傻地胡猜一通。

    「哼,我掛電話了!」女人氣惱地說道。

    張鵬飛連忙說道:「開玩笑,開玩笑,我怎麼能不記得夢婷寶貝的聲音呢,別生氣了,我是逗你呢!」

    劉夢婷笑嫣如花,嗔怪道:「你下次再這樣,別說我不理你!」

    「不要這麼說。夢婷,你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不能再說不理我,這三個字以後我不想聽到。」張鵬飛勾起了心事。

    「我……」劉夢婷一時間不知道再說什麼,聲音有些自責。

    「怎麼了?」

    「老公,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張鵬飛問完之後就明白了。

    「楚涵……和我通過了電話……」劉夢婷知道張鵬飛的心情不會好,說話處處透著謹慎。

    「哦……」張鵬飛下意識地答應一聲,隱藏了心中的傷悲。

    「老公,我覺得她是說著玩的,你別放在心上,等過幾天她消氣了,我就把她約出來。」

    張鵬飛腦中閃過一絲興奮,馬上問道:「你回江平了?」

    「嗯,剛到家。」

    「寶貝女兒也回來了?」

    「沒有,她和爸媽在江洲曬太陽呢,小傢伙也說要回來,可我在這邊呆不了幾天,就沒有帶她。」劉夢婷解釋道。

    「那我晚上過去看你。」

    「老公,我想你了,都多長時間沒見人家了,你想我不?」劉夢婷展現著她的女人媚力,用以緩解情郎的傷心。

    「想啊,我怎麼會不想你呢,晚上……等我。」

    「嗯,人家打扮得香噴噴的等你來!」劉夢婷笑道。

    「好,晚上見。」張鵬飛笑著掛上電話,可臉上卻沒有笑容。賀楚涵把兩人吵架的消息告訴別人,用意不言自明。

    張鵬飛琢磨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給賀楚涵發去了一條短信:楚涵,你如果不把話說明白,我不會讓你離開雙林省。你是我的女人,別人別想碰你,誰要敢動你一根毫毛,我要了他的命!

    很快賀楚涵就有了回音,她的回復是:請張省長自重,如果再發這種騷擾短信,我將上報中紀委。

    張鵬飛一陣辛酸,他相信賀楚涵敢說就敢做。他此時有點明白了,如果賀楚涵真的喜歡李四維,又怎麼會主動要求調離雙林省?那麼她這麼做就很好解釋了,她只是想躲開自己。她這是逃避,如果真的沒有留戀,又為何要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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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西省貴寧市下午的陽光不如正午明媚,帶著一絲慵懶的氣息,柔媚的光茫將室內照射得一片昏黃。貴西省委副書記、貴寧市委書記喬炎彬坐在辦公桌前打著電話,臉上一直都掛著會心的笑容。

    喬炎彬的聲音聽起來像個文化人,他總是給人一種儒雅的大學教授的形象。他說:「建林,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將江洲這個職位掌握在手裡,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你未來在南海的暢通無阻。江洲力量不可小瞧,如果現在不將它完全掌控,今後也是個麻煩。」

    崔建林也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等喬炎彬說完,他顯得很為難地說道:「我當然清楚江洲力量的巨大,但是要想拿下這個職位,單靠我的力量可是不行啊!先不說江洲幫在南海省的影響力,單是在省委常委中,我就勢單力薄,支持江洲幹部的可不在少數!」

    喬炎彬明白崔建林如此說的用意,笑道:「建林,你放心吧,我已經在做工作了,我和那些叔伯們都打過招呼,看在爺爺的面子上,他們不會不幫我。他們答應我,會向上面反映情況的。高福來在南海這麼多年,功底紮實,沒有人可以忽略他的能力。如果我們把福來頂上去,那麼江洲今後還不是聽你的?」

    「呵呵,我當然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我會努力爭取的,只要我們通力合作,還是很有希望的。現在的問題就在修書記那裡,我試探過他的想法,可是他不表態,令人摸不透啊!」

    喬炎彬滿臉的不屑,嘴角掛著冷笑,他說:「我太瞭解老修了,他比誰都狡猾,他不表態,那是不想得罪任何一方,準備做一個老好人啊!建林,關於江洲這個位子,老修的態度可以忽略不計,關鍵就看我們和對方的實力比拚,現在爺爺剛剛去世,是我們的機會,我會貢獻出全部力量的!」

    喬炎彬一想到有可能將江洲力量收回,便掩飾不住興奮。當年他在南海奮鬥了那麼多年,打下了江洲班底,可是後來被張鵬飛打散,將他的力量趕出了南海,並且還讓劉繫在南海有了立足之地。當年的失敗,喬炎彬一直銘記於心,他現在也想讓張鵬飛感受到他當時的酸楚和落魄。

    崔建林明白喬炎彬是什麼意思,可仍然擔心地說:「我也知道是這麼回事,可就是擔心老修態度突然發生轉變,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你放心,老修的態度要是轉變,我們之前一定會有所察覺,。他的轉變肯定與我們或者對方有關,你說是不是?」

    崔建林琢磨了一下喬炎彬的話,漸漸有點明白了。南海省委書記修福貴對於丁盛走後的位子,基本上是不想爭取的,他很清楚這個位子喬系與劉系早就盯上了。修福貴當然不想得罪任何派系,但是那也要看事態的發展,如果說在競爭過程當中,某一派系取得了上風,他也會跟著轉變態度。崔建林怕就怕劉系提前爭取到修福貴的支持。

    喬炎彬接著說道:「話又說回來了,對於老修的態度,你可以經常去他那裡走一走,時刻瞭解下嘛!」

    「呵呵,也只有這麼辦了!」崔建林明白,喬炎彬這是讓他向修福貴施加壓力。

    喬炎彬信心滿滿地說道:「建林,如果對方想讓毛愛華頂上,那麼我們的勝算更大,你想想看,要論資歷,毛愛華可是不如高福來!」

    崔建林笑道:「這個到是,高福來都干多少年的省長了,毛愛華升副部還不到兩年呢!」

    「那就這樣吧,我們常聯繫。」喬炎彬放下電話,又將電話打給了昔日的老下屬方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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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洲郊外的一坐農莊,滿頭銀髮的方少剛坐在充滿著農家風俗的小包廂裡,神態自若。他雖然不如過去那般充滿著大領導的氣勢,可是還隱隱透露著大人物的風度。退下後的方少剛住在了江洲郊外,在這青山綠水之間,慢慢消耗著他的時間。江洲郊外很廣闊,方少剛總喜歡爬上山的最高處,遙望著遠方出神,那裡似乎飄浮著他未完成的心願和志向。

    方少剛面對著方桌對面的男子,舉起了酒杯,說:「福來啊,我現在做夢都想著有一天你能夠入主江洲!你可一定要努力,圓了老哥哥我的心願!」

    高福來輕輕地和方少剛碰了下酒杯,望著日漸蒼老的他,感慨道:「要不是因為他,現在入主江洲的可是老哥你!老哥,我有時候回想起來,真替你不公啊!」

    「唉,不說了,不說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了!現在的我不也挺好的嘛,整天守在這處農莊裡,古人云偷得浮生半日閒,我現在可是日日閒啊,自由……可真是自由!」方少剛說完,將小白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重重地歎息一聲。

    高福來清楚方少剛心中的苦悶和悲哀,想當年他在南海、江洲可謂是呼風喚雨,差點將張鵬飛打趴下,放眼全國,能令張鵬飛吃虧的可是沒有幾個,方少剛就是其中之一。高福來甚至想,如果不是張鵬飛背景夠硬,如果不是喬系最終放棄了方少剛,如果不是伍麗萍的中途倒戈……張鵬飛與方少剛之間,最終取得勝利的是誰還真說不定。當然,這也只是如果,人世間的如果是不算數的。現在,方少剛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甚至還不如那些退下來的老幹部,已經沒有人把他當回事了。在江洲政壇,他永遠都是張鵬飛的手下敗將。只要張鵬飛的力量在江洲存在一天,方少剛就永遠也抬不起頭來。

    高福來親自給方少剛滿上一杯酒,滿臉傷感地說道:「老哥,這麼多年要不是有您在背後扶持我,我也沒有今天。一步步走來,我都念著您的好,這次又是您想到了我,兄弟真的不知道如何報答您……」

    「多餘的話咱就不說了,福來啊,你叫我一聲老哥,那我就厚著臉皮說說。說句過分的話吧,別看你現在是副省長,可你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成長起來的,我親眼看著你成長,對你給予了很大的期望。要不是我退得早了點,興許將來還能幫上你。但現在不行了,這些話我以後也不能對你說了,你現在是領導,能夠獨擋一面了。你這次若能成功,我只有一點希望,那就是勞勞掌握江洲……你懂的……」方少剛舉起酒杯,那清涼的美酒包含了他太多的思想。他在江洲留下了太多的怨恨,想起往事,就禁不住潸然淚下。

    「老哥,我懂,來……咱哥倆再喝一杯!」兩杯酒碰在一起,發出了悅耳的聲音。高福來明白,方少剛這是在暗示他,只要掌握江洲政權,將張家班的勢力驅散,那就是對他的感謝。

    方少剛看向高福來,又將酒滿上,剛想說話,放在桌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了眼號碼,微微一笑,對高福來說:「是炎彬。」

    高福來的神情立馬就變了,示意方少剛先接電話。

    「呵呵,炎彬,怎麼想起我來了?」方少剛笑呵呵地問道,當年那位江洲的老狐狸已經成為了一個小老頭。

    「老方,我想和你談談高福來的事情。」喬炎彬說話向來簡單,沒有過多的修飾。

    「說吧,我正和他喝酒呢。」方少剛看了高福來一眼。

    「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我請你轉告他,現在是關鍵時期,該注意的一定要注意,有些事能緩的就緩緩,組織部所考察的那幾點,你比我還清楚,是吧?」

    方少剛明白喬炎彬的用意了,看來他這是下定決心要推高福來了,馬上說道:「你放心吧,福來穩當的很,不會出問題的。」

    「那你們談吧。」喬炎彬掛上電話。

    方少剛捏著手機,看向高福來微笑:「福來啊,你這次可是十拿九穩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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