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2漸漸明朗
雙林省委書記的辦公室內,秦朝勇正在低聲匯報著琿水案件的進展。隨著延春州委秘書長和常務副州長被雙規,雙林省琿水縣國有土地流失一案即將畫上句號。最近半個月,省委書記馬中華看似不太在意此事,但他的神經卻一直緊繃著。特別是接到中組部的文件之後,他越發擔憂起來。
今天聽到秦朝勇說準備結案,由延春地方中級法院進行宣判後,馬中華才稍微安心。看來秦朝勇對自己還是沒有二心的。當初馬中華把這個案件的處理權交給秦朝勇,一是向張鵬飛示好,二來也是考驗秦朝勇。張鵬飛把那些材料交給秦朝勇一事,始終令馬中華難以釋懷。如果秦朝勇手握大權後遲遲不結案,而是擴大案件的調查方向,那麼就說明他一定與張鵬飛還有其它目的!但是現在聽到秦朝勇說為必免對延春、琿水的經濟工作造成不利影響,盡快結案時,馬中華才對他微微放心。
這次案件,涉案幹部有三十幾人。聽著秦朝勇的匯報,馬中華漸漸失去了興趣,思維又轉移到了中組部早上發來的文件上面。
「朝勇,」馬中華打斷了秦朝勇的匯報:「案子你看著辦吧,我相信你。這裡……有一份文件,你看一下。」
秦朝勇一愣,連忙合上筆記本,接過文件一瞧,滿頭霧水地抬頭道:「劉部長要到雙林調研經濟工作?」
馬中華點點頭:「如果只是調研經濟工作還好說,我是擔心他……你說琿水的案子,會不會?」
秦朝勇明白馬中華擔心什麼,皺了下眉頭,微微一笑道:「劉部長現在在遼東調研,瞧他這次的目的,東北三省都要來啊,應該是例行的工作吧,不會是針對這個案子。」
「那如果問起來,我們……怎麼辦?」
秦朝勇心想馬中華平時很有魄力的一個人,但最近一但涉及劉系的關係,他不免就有些過分的緊張。可能自知對金淑貞壓制得有些過分,同時雙林省的經濟工作這兩年增漲緩慢,所以心裡有些緊張吧。他笑道:「馬書記,這件案子媒體上也有報導,但上面一直沒有追究,這就說明我們控制得很好。劉部長過來調研經濟工作,那我們不妨主動匯報,採取主動嘛!」
馬中華微微一笑:「看來……也只有這樣了!那我們準備好接待工作吧!」
「書記,劉部長這次不單是為了經濟工作吧?」秦朝勇試探性地問道。
馬中華若有所思地晃了下頭,遲疑道:「淑貞省長暫時是不能回來工作了,我想上頭也應該有所考慮了吧!劉部長這次調研全東北,也許就是在選擇!」
「希望盡快定下來,我現在可是累啊!」秦朝勇苦笑。
「朝勇啊,我倒真希望你能提上來,呵呵……」馬中華笑了笑。
「多謝馬書記信任。」秦朝勇不願再談,起身告辭。
「我看我們幾個常委碰碰吧,商議下接待事宜,還有琿水的情況也是時候通報一下了!」馬中華提議道。
「我看行,這次把瑞傑同志叫來吧,他現在的壓力很大。」秦朝勇附和道。
「嗯,」馬中華讚許的點頭:「不管怎麼說,瑞傑同志這次是要背處分了!琿水的問題和他有一定的關係,再說陳濤又是他的老部下!」
秦朝勇沒接話,這個就是馬中華的事情了。琿水這麼大的案件,必須有位領導出來背黑鍋。要不然等上面真要怪罪下來,省委就撇不清責任了。馬中華很清楚這裡面的厲害關係,他自己首先提出給李瑞傑處分,那就佔取了先機,要不然等孫常青提出,他和李瑞傑都將被動。
秦朝勇離開後,馬中華看了眼有些陰暗的辦公室,起身站在窗前拉開窗簾,窗外明媚的陽光射進來,讓他感覺一陣刺眼。太久見不到陽光,漸漸習慣了黑暗。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腦中突然想起這麼一句話。馬中華回身看了眼辦公桌上的文件,又想到了劉部長要來調研的事情。
馬中華知道,劉遠山以中組部長的身份來調研經濟工作,其實調研經濟只是個幌子,考察幹部才是真。明年是換屆年,年底之前,中央對於各省的人事肯定要進行一次提前布屬,以便應對明年的大換屆,各方勢力都要分得一些好處。在調整人事之前,中組部長例來都會到相對重要的省份或對關鍵幹部進行考察調研。而此時對雙林省而言,省長之位就是重中之重了。
馬中華站在窗前呆想了一會兒,然後坐回辦公桌給省委秘書長打電話,讓他安排幾位常委召開碰頭會。放下電話,馬中華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把電話打給了李瑞傑。
「馬書記,您好。」李瑞傑的聲音裡透露出恭敬,還有一絲倦怠。
馬中華知道,這些日子李瑞傑比自己還緊張。他便讓自己的語氣輕鬆下來,說道:「瑞傑,明天我們開個碰頭會,你來參加吧。對於琿水的案件,你要有個準備,處分是免不了了。」
「我知道,已經做好了準備。」李瑞傑點點頭,這種處分對他而言只是一個面子的問題,並不能傷筋動骨。而且,他也明白這個處分其實等於給他披上了一層保護傘。
「嗯,態度不錯!」馬中華表示滿意。
「馬書記,還有個事,這次延春、琿水的不少幹部都空缺了。您看這個人事安排?」
馬中華明白李瑞傑的意思了,笑道:「副廳級以上的人事不是凍結了嘛,至於其它的中層幹部,你就和龍君同志商量著來吧。」
「好吧,可是……」
「瑞傑同志,過去也有不少沒出問題的琿水幹部嘛,這次該用的就要用,知道吧?」馬中華暗示道,他想用這種方式向張鵬飛示好。
「我明白,最近孫書記同龍君同志的來往很密切,有些延春的幹部……」
「瑞傑,這些事我就不管了,你看著辦吧。」馬中華身為省委書記,可不想參與下面的爭鬥,對他而言,這種爭鬥是樂於見到的,這樣能體現出他的地位。
「馬書記,延春政府的常務副州長不是出問題了嘛,龍君同志想給吳江同志加加擔子,聽說常青書記替吳江說了話,這事您看?」
馬中華知道吳江是誰,皺了下眉頭道:「現在省內的副廳級以上人事調整已經凍結,但工作不能停啊,他要調整工作就調整吧。」
李瑞傑會意,便不再多說話,慢慢放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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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江是在家裡接到延春州長金龍君電話的,當時他正坐在沙發上喝茶,回憶著當年跟著張鵬飛在琿水奮鬥的日子。
老伴聽他總是提張鵬飛,就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你張口閉口都是張鵬飛,那小子要是真把你當回事,能讓你在延春坐了這麼多年冷板凳?他就沒說幫你調整下工作?」
「唉,你懂個屁!」吳江笑呵呵地說:「老領導上個月回琿水,可是和我談得很好,這次案件有不少幹部都倒了,我總會有機會!再說常青書記也沒有忘了我嘛!」
「哼,你就做夢吧,張部長都走了這些天了,你不也沒啥變化嗎?」
「你……」
此時,金龍君的電話就打在了吳江的手機上。吳江接聽手機,沒想到金龍君沒有談工作,而是和他閒聊了幾句,隨後笑呵呵地說:「老吳啊,最近州里有不少幹部倒下了,特別是佳明同志(常務副州長)也出了事,政府裡的工作我有點忙不開啦。我明天準備開會調整下各位副州長的分工,你呢……呵呵,要做好迎接打仗的準備啊!現在省裡的人事凍結,職稱現在是變不了了,不過工作你還是可以多分擔一些嘛!」
吳江激動的大腦嗡嗡響,有些不太會說話了,他明白金龍君這是在暗示將來要提他為常務!
「老吳啊,你要好好感謝常青書記啊!」金龍君也沒有多說話,他親近吳江,一是想與孫常青保持良好的關係,另外也是要向張鵬飛示好。
老伴一直在旁邊聽著他們說話,見到吳江失魂落魄地掛上電話,興奮地喊道:「老吳,金龍君是啥意思?他這次……」
「哼,你剛才不是說張部長把我忘了嘛!我現在就告訴你,州長有意讓我干常務!」吳江也很興奮地說道。
「那這和張部長有啥關係,又不是他給你打的電話,這個……」
「你啊,白當了二十多年的幹部家屬!」吳江笑了笑,拿起電話說道:「我要給常青書記打個電話,感謝感謝他……」
電話接通了,吳江表明意圖,孫常青淡淡笑道:「小吳啊,鵬飛同志一直很牽掛你,要我看你最應該的給他打個電話。」
吳江又和孫常青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又打給張鵬飛。
「張……張部長,我是老吳……吳江!」
「哦,老吳你好,有事吧?」
「我……也沒什麼事,」吳江感覺張鵬飛現在的聲音有些古怪,繼續說道:「就是向您匯報一下近況,州政府決定調整我的工作分工,如果沒有您……」
「老吳,好好幹吧,把頭髮也染染,你還年輕,要考慮形象啊!」張鵬飛笑了笑。
「是是……」吳江激動得眼睛都濕了,真沒想到十幾年前跟對了領導,現在他還把自己當回事。
吳江放下手機,心彭彭亂跳,回味著張鵬飛的關心話,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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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飛無奈地放下手機,摟著懷中的****,苦笑道:「這個老吳,電話打的真不是時候!」
「是我們不是時候吧!」張小玉笑了笑,「大白天的,誰像我們幹這事啊!」
張鵬飛伸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軟雪峰,輕輕揉搓道:「那我們不做了?」
「去你的,好不容易來看我一次!」張小玉抱緊張鵬飛:「我不准你離開,今天晚上也要陪我!」
「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
「怎麼嫌棄我老了是不是?」張小玉的神色有些黯淡,不似剛才那麼開心了。
張鵬飛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擁著她說:「一點也不老,是你多心了!我剛才就是逗你呢!」
「我都四十五了,還不老?」張小玉撅著小嘴,滿臉的憂鬱。
「不老,你看看你現在的身體,哪像四十五的!」張鵬飛拍了拍她雪白圓潤的臀部,**還這麼挺呢!」
「討厭!」張小玉笑了笑,「不像四十五,像五十四?」
「小玉,你真的不用擔心。」張鵬飛捧起她的臉,「你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自己?」
「女人過了四十歲,對自己就有一種不信任感,我真擔心你不喜歡我,不要我了。」
「你真傻!」張鵬飛抱緊她的頭貼在胸口,閉上眼睛說道:「你聽聽我的心,它會不愛你嗎?」
「我聽到了……」張小玉說道:「你的心告訴我,你是一個色狼!」
「呵呵,那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我就是喜歡色狼張鵬飛!」張小玉往他的懷中縮了縮,「鵬飛,你最近的工作很閒?」
「嗯,還真不怎麼忙。」張鵬飛點點頭:「我估計過了今年,明年可能就要調出監察部了,有可能到某個部委。」
張小玉低下頭,瞧了瞧**的身體,**貼著他的身體扭動,自嘲地笑道:「誰能夠想到一個副部級女官員和一個正部級男官員,此時此刻會在床上幹這事?」
「我現在到有些同情那些因為女人而下台的高官了,你說……他們之間會不會有真愛?」
「我不知道別人,我只知道你我之間是真愛。鵬飛,為了你,我可以豁出性命!」張小玉摟緊了張鵬飛的脖子,身體貼著他扭動,像一隻性感的大白貓。
張鵬飛瞧著懷中媚眼如絲的女人,撫摸著她的身體,壞笑道:「還說自己老呢,老女人哪有像你這麼媚的!」
張小玉得意地一笑,勾住張鵬飛的脖子就是一個長長的吻。張鵬飛認真地迎合著她的吻,把她壓在身下,雙手任意地撫摸著,滑到雙腿間一摸,又是濕汪汪一片了,堅硬的物體貼上去輕輕一送,再次進入她的身體。
「啊……」張小玉的眼睛翻了翻,緊緊抱住張鵬飛說:「用力點,用力點……」
張鵬飛托著她的****,時急時緩,時重時輕地馳騁,彷彿身下是一匹正在撒歡兒的馬兒了,正帶著他漫遊在歡樂的山谷中。
「不要射……」發覺張鵬飛就要**的時候,張小玉突然抱緊他。
張鵬飛的身體正在興奮中,被她這麼一抱,不由得控制起來,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你要保養身體,那東西射多了不好。」張小玉羞澀地一笑:「晚上……晚上再射吧。」
「你啊……我沒事的!」張鵬飛不顧她的體貼,纏在她的身上再次**起來,很快就釋放了那股熱流。
兩人的身體抱在一起顫抖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雲收雨歇,纏綿著倒在一起。張鵬飛貼著她的耳朵問道:「滿足嗎?」
「嗯……」張小玉的聲音彷彿是從心底發出的,聽了令人精神愉悅。
張鵬飛瞧她還沉浸於幸福之中,便也不再說話,摟緊她閉上眼睛算是休息。現在的他不是二十幾歲的年輕小伙子了,梅開二度之後,適當的休息也是必要的。此時張鵬飛不禁想到了涵涵和妞妞。這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懂事,自己帶著涵涵剛到,他就瞧見妞妞和涵涵擠眉弄眼的,然後兩人就下樓纏著彭翔開車帶他們去兜風。想到這裡,張鵬飛不禁又想到了另外兩個女兒,心裡一陣溫暖。
「鵬飛,」張小玉開口說話了,臉上有一股歡愛過後的倦怠,「我前幾天帶著妞妞回家,爸爸和我談了談,他和劉部長有意給我調整工作。」
「調整工作?」張鵬飛的精神被調動起來,睜開眼睛問道:「他們的意思是不是借助這次大調整來給你解決?正部……不太可能吧?」
「你想哪去了!我這個國企的副部待遇可不比你們的副部!他們的意思是想讓我回歸機關工作,你懂了吧?」
張鵬飛點點頭,這才聽懂了,笑道:「離開江平之後,你就一直沒有在政府任過職,生完妞妞又到了國企單位,現在趁著明年大換屆,還真是一次機會!」
「鵬飛,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同意我在政府任職嗎?」
張鵬飛摸著她的臉笑道:「我支持你的想法,你想幹什麼我都支持。不過……你喜歡這種工作嗎?」
張小玉不好意思地笑了,說:「其實我一直都想替爸爸完成夢想,我和你在一起……當初已經很令他傷心了。我知道對不起他,所以就想……」
張鵬飛明白她的意圖了,說:「我支持你的想法,如果你在政治上有所成就,老頭子會高興的。」
「可是那樣,就真的要把妞妞交給她姥姥管了,你同意嗎?」
「我理解,妞妞也會理解的。」張鵬飛拉著張小玉的手,柔聲道:「按你現在的級別要是轉到政府,最差也是個主管經濟工作的副省長吧?」
「不知道,現在還沒定呢。我爸正在等我的答覆,我想聽到你的支持後再告訴他我的意見。」張小玉開心地笑了。
「我支持你,到機關歷練一下也有好處,只是那樣你就會累了。說心理話,你……怕不怕累?」
張小玉搖搖頭,說道:「我當初離開機關,其實就是為了你,我感覺我們的關係……這樣不利於在機關工作,可是現在我們已經這樣了,我……我想完成自己的人生價值。」
「小玉,聽到這些話,我很可心。」張鵬飛知道張小玉心裡擔憂什麼了,安慰道:「我張鵬飛不是傳統思想的男人,不會把女人看守在家裡,你不要有這種顧慮。為了你的夢想去拼博吧,我會為你感到驕傲!」
「嗯,謝謝你……」張小玉兩條潔白柔軟的腿又纏上來,兩人如膠似膝地貼在一起,永遠也不會感覺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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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組部長劉遠山結束對雙林省的調研工作,起程趕赴浙東的時候,張鵬飛也接到巡視組向副書記的電話,通知他去浙東省參加巡視組的反饋會議。巡視組已經圓滿完成了對浙東的巡視。按照慣例,巡視組將面向全體省委幹部召開一次巡視情況通報會。
浙東的反腐打黑行動也基本結束,在這次行動中,省委書記解東方勞勞掌控了浙東的局勢,劉系取得了又一次勝利。現在新上任的吳和平同齊越華一起成為瞭解東方的兩駕馬車。在這次行動中,受畢生輝的影響,有很多江南幹部倒下。陰差陽錯中,這麼一個小人物不知不覺間改變了浙東的局勢,令解東方在未來的執政道路中,輕鬆了很多。而省委副書記齊越華的威望也很高,在這次行動中得到了一些好處。
張鵬飛到達浙東之後才聽到一個讓人意外的消息,劉遠山的工作組與當初巡視組一樣,沒有直接到浙東省會蘇海市,而是先到了金寧市。而且他還聽說,昨天下午,劉部長同金寧市委書記朱權兩人的談話時間足足有兩個半小時!
從機場到賓館的路上,蘇偉滔滔不絕地向張鵬飛訴說著這幾天的傳聞,張鵬飛默默不出聲,已經漸漸摸清了劉系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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