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殺人滅口
陸天讓徐志國辦的事情,他終於辦成了!
當徐志國興奮地跑到張鵬飛家中,匯報完這件事情時,連張鵬飛都控制不住喜悅。他重重地拍著徐志國的肩膀,笑道:「幹得太漂亮了!」
原來,那天晚上救下陸天以後,兩人就做了一筆交易。陸天不但告訴了徐志國所有想知道的事情,比如兩年前那起車禍的真兇,以及他最近受到馮亮程的制約,並且把他當作信使,交給了方市長一些東西等等。
隨後,陸天又告訴徐志國,如果他能為自己辦好一件事,他就敢出庭做證,指認馮亮程的所作所為。這件事情就是從馮亮程的手中救出他的妻兒子女。看似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從事多年偵察工作的徐志國當然明白這件事情的困難。
可是無論怎麼困難,他都必須得到陸天的幫助,只有這樣馮亮程的陰謀才可以大白於天下。在這種情況下,徐志國先把陸天隱藏了起來,同時開始從京城抽調人手,來到江洲進行調查。
但是陸天的家人就像失蹤了一樣,找了一個星期也沒有任何的音訊。就在這時徐志國突然發現了一點線索,順著這條線索,他乾淨力落地成功將陸天的家人解救出來,並且第一時間安排他們見了面。
現在陸天已經同意出庭指證馮亮程的罪行。
徐志國笑笑,說:「領導,這次總算沒有辜負您的期望,不過我也真奇怪,原來已經放棄了,突然間就有了線索,看來是上天也要幫助我們啊!」
張鵬飛點點頭,其實他也早就放棄了。以正常人的思維來講,陸天從馮亮程的手中逃脫,那麼也就代表他的家人要被撕票。可是馮亮程卻沒有這麼做,反而令人有些意外。
同時,當張鵬飛從陸天嘴裡明白事情的「真相」以後,更加難以相信這是馮亮程一手操作的,而且還利用陸天這個信使,聰明地把整件事聯繫到陸天這個南海的黑道大哥,以及江洲市政府一把手方少剛的身上。
要不是徐志國成功救下陸天,那麼馮亮程仍然會隱藏在背後。張鵬飛皺著眉頭,心想這位香港的富二代明顯還不習慣大陸幹部的作風,他在江洲的幾個地產項目由於受到張鵬飛的批評,同時又沒有把展覽會地塊交給他開發,他就心生恨意。但是,張鵬飛仍然有疑惑,表面上看似此事與胡一白沒關係,那麼他到底參沒參與其中呢?也許,這只有去問馮亮程了!
想到這裡,張鵬飛大腦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望向徐志國問道:「如果你是馮亮程,發現陸天的家人被救出來後,你怎麼辦?」
「跑!」徐志國臉上掛著笑,然後又補充道:「您放心,我已經安排人盯在他家周圍了,只要等陸天在公安局錄了口供,鄭局就可以去抓人!我可以保證在那之前他不會跑掉!」
「很好,你想得很周到。」張鵬飛站起身四處轉了轉,長歎一聲,默默地說:「結束了嗎?江洲的一切結束了?」
張鵬飛默默地望向方少剛家中的方向,心想他這次有些操之過急了,如果他不這麼急,自己離開江洲以後,放眼南海全省,最適合江洲市委書記位子的人還不是他?
張鵬飛不禁替方少剛感覺惋惜,他和那個人本來都是極為沉穩的性格,可是為什麼都會犯下同樣的錯誤?張鵬飛並不知道,在嫉恨面前,人是可以失去理智的。
…………………………
在陸天的幫助下,鄭一波很快就搞出了一份可以制馮亮程、方少剛等人於死地的材料。然後他便開始佈置抓捕行動。但是意外就在這時候出現了。
當鄭一波親自帶隊衝進馮亮程的小別墅時,立刻被眼前的景像振驚了。有些女警員聞著房間內的惡臭,忍不住捂嘴逃出了房間。
房間內躺著兩具屍體,看情形死亡有三四天的時間了,屍體有輕微的腐爛。一男一女**地躺在床上,臨死前,看情形兩人剛剛**過,女人緊緊縮在男人的懷中,而男子的一隻手撫摸著她的**,另一支手握著一把黑色的手槍。
男子正是馮亮程,女人不認識,但是猜也知道,不是馮亮程的相好情人,就是他從外面帶回來的女人。馮亮程的資料顯示未婚,不可能是他的老婆。
「快,勘察現場,叫法醫過來!」鄭一波怒氣沖沖地喊道,佈置了這麼久,他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從現場來看應該是自殺,馮亮程先殺了身邊的女人,然後又殺了自己。女人的胸口中了兩槍,他的胸口也中了兩槍。鄭一波在房間裡走了一圈,佈置完偵察任務,他煩躁地走出房間,撥通了張鵬飛的電話。
此時的張鵬飛正坐在辦公室與方少剛、伊凡商談強農機械股份改制的問題。接到鄭一波的電話,他看了眼兩人,起身接聽:「一波,情況怎麼樣?」
「張書記,出了點意外。人……死了!」鄭一波滿嘴的憤恨。
「死了?」張鵬飛也變了色,下意識地抬手抓抓頭髮:「怎麼會……死了呢,他……拒捕?」
「不是,我們來晚了一步,估計死亡時間有三四天了吧!」鄭一波無奈地歎息:「看情況是自殺的,死前他還在搞女人,那個女人也被他打死了。」
「自殺?呵呵……」張鵬飛苦笑,「查案子吧,其它的事情先放一放,」他瞄了方少剛一眼。
「好的,我明白了,眼下也只有這樣了。」鄭一波十分不甘心地說道,掛上了電話。
張鵬飛收好手機,臉色難看地望著方少剛以及伊凡。
「張書記,出事了嗎?」方少剛也站了起來,他剛才聽到了「自殺」兩個字。
「出大事了!」張鵬飛痛苦地搖著頭,望著兩人,緩緩說道:「馮亮程……死了!」
「啊……什麼!」伊凡驚叫一聲,慌張地把手中的文件掉在了地上,喃喃道:「我說……怎麼好幾天也沒有亮程的消息了!他……怎麼會死?」
「是啊,堂堂的香港上流有名的公子,他為什麼會死!」張鵬飛這一刻腦中一片空白,局面越來越令他看不清楚了。他彎腰撿起伊凡手中的文件,笑著放在她的手中。
伊凡俏臉一紅,羞澀地說:「謝謝,我……太吃驚了。」
半天沒有言語的方少剛也有些反映不過來,呆呆地望著張鵬飛,問道:「為什麼會死?」
「我已經安排鄭一波了,讓他最快查出結果!」張鵬飛重重地說道。
方少剛緩緩坐下,低聲道:「我剛才聽說……自殺?」
張鵬飛點點頭,解釋道:「這是鄭一波從現場判斷的結果,但有沒有其他的外界因素就不得而知了……」
方少剛默默點頭,說:「我不相信他是自殺!」
伊凡的臉色有些蒼白,悲傷地搖著頭說:「亮程……是商界的才子,一白總說十年之後,亮程也許會成為華人的首富,卻沒想到他……」
「這件案子的性質比較惡劣,一定要查清楚!」張鵬飛重重地說道。他抽出兩支煙,扔給方少剛一支。
方少剛吸了幾口煙,大腦漸漸恢復了平靜,他馬上問道:「張書記,鄭局怎麼知道馮亮程死了?」
張鵬飛看了他一眼,心想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關鍵時刻還沒有亂。他說道:「情況是這樣的,馮亮程牽扯進了一件案子,所以鄭局過去核實,這才發現他已經死亡!」
「案子?那有沒有可能是畏罪自殺?」
張鵬飛搖搖頭,表示難以猜測。伊凡站起身,說:「張書記、方市長,馮亮程在我們集團內有股份,又是地產公司的負責人,他這一死,將會影響我們公司,我要回去與一白商量馬上找人接替他的位置。如果案件有什麼需要我們夫妻二人幫助的,可以去找我們。農機的事情先等些日子再談吧,怎麼樣?」
張鵬飛點點頭,表示理解,說:「你快回去吧,公司要緊。」
伊凡走後,方少剛也起身道:「張書記,那我也回去了。」
「嗯,等案件有了結果以後,我們開會研究。」
張鵬飛送走方少剛坐在辦公室裡半天也沒有言語,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天真!當初以為只要得到陸天的口供,從他那裡得知事情的真相,一切就會解開。可是現在來看,問題似乎沒那麼簡單。如果真是這樣,馮亮程發現事情敗露,完全可以選擇逃亡,為何要自殺?以他所犯的罪名,污蔑高官也不是死罪。
張鵬飛感覺頭有些疼了,時局迷霧重重啊!
…………………………
此刻,在現場的鄭一波突然又被屬下叫到了室內,原來他們在馮亮程的床板下面發現了一些材料。那是一些相片,還有文字資料。只瞄了相片一眼,鄭一波就明白情況嚴重了,難道說馮亮程真的是畏罪自殺?
鄭一波把東西裝進證物袋,然後對著眾人說道:「這件案子很關鍵,大家注意保密,如果走漏了風聲,別怪我扒了你們身上的虎皮!」
大家答應一聲,也都知道鄭局為什麼說要保密。這些相片與材料可是張書記的黑材料,能不保密麼!
「鄭局,您來看!」正在檢查屍體的法醫突然喊道。
鄭一波大步流星走過去,他戴著透明手套從法醫手中接過一張紙,看起來這是一封信,而且還是馮亮程的遺囑,這是他死前絕筆。
他在信中說由於集團在江洲事業不利,地產項目受到張鵬飛的批評之後,他便懷恨在心,所以就想把張鵬飛搞下去,和別人聯手搞到一些材料進行污蔑,但是現在事情敗露,他沒臉活下去面見世人,面見整個家族,只能以死謝罪。死前,他向張書記道歉,並且說他是一位好幹部。
另外,他在信中也解釋了一下被他殺死的女人,他說那是自己的情人,擔心死後沒有人照顧她,也就把她給殺害了……
看完字跡潦草的遺囑,鄭一波默默地搖頭,真相……果真如此嗎?難道整件事這就麼簡單,轟轟烈烈鬧了半個月之久的事件,就這麼結束了?
他從室內翻找出一本日記,兩相對照,筆跡還真像一個人寫的,當然這還需要科學的檢驗。
鄭一波沒有同下屬們留在下場,而是直接趕到了張鵬飛的辦公室。這件事情他需要親口匯報。這時候,徐志國也坐在張鵬飛的辦公室中。
「我知道你會來的,」張鵬飛拉著他坐下。
「張書記,我向你匯報一下,暫時發現的情況。」
「說吧。」張鵬飛的表情很平靜,早已恢復了正常。
鄭一波徐徐道來,聽他講完,張鵬飛沉思了一會兒,笑道:「你怎麼看?」
「以我多年的刑偵經驗來看,他絕對不是自殺!」
「哦,那現場的證據怎麼解釋?」
「我現在還不能解釋,但是我敢說如果我的判斷是正確的話,那麼……這次我碰到的對手很厲害!」
張鵬飛沒有著急表態,喝了口茶,然後說:「其實,我也不相信他是自殺,因為不合邏輯。他死得不值!再說既然他在信中是說與別人聯手?那麼……那個人都沒事,他為何要提前選擇自殺?」
「對,這才是關鍵因素,很矛盾!」鄭一波說道。
「呵呵……」徐志國突然苦笑,他望著張鵬飛,說:「領導,我現在才明白為何突然間就有了陸天家人的線索!」
張鵬飛也明白了徐志國的意思,笑道:「陸天的家人出現,那麼馮亮程就是一枚棄子,他已經沒有了用處,所以只有死路一條!」
鄭一波點點頭,起身筆直地站在張鵬飛面前,嚴肅地說:「張書記,請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好,我相信你!」張鵬飛又接著說道:「對於那些關於我的材料,也沒必要過份的保密,要不然不是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嘛!大家要談就去談好了,網上的事情不是早就傳開了嘛,呵呵……」
見到領導如此豁達,鄭一波點頭答應,然後又想起一事,問道:「那我們從陸天那裡得到的口供,方市長那邊……」
張鵬飛目光堅毅地說:「等馮亮程的案子查得差不多的時候再把那件事查出來,我們可以看看方市長的反映,當然,馮亮程雖然死了,但是陸天沒有死,他不是可以出來做證嗎?」
鄭一波聽懂了領導的意思,看來他是不想妥協下去了。這一次,他有足夠的實力拿下方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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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白,你能不能告訴你,這一切……你到底想做什麼?你的目的是什麼?」
伊凡坐在胡一白對面,無力地搖晃著他的手臂,她本來就對胡一白不瞭解,通過最近發生的事情,她感覺胡一白更可怕了。
「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啊……」胡一白無所謂地笑道。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助手嗎?我連你想做什麼都不知道,那如何幫你?」伊凡滿臉的傷感。
「都說了,這是為了你好……」胡一白伸手撫摸著她的秀髮,低頭輕輕在她乾澀的嘴唇上吻了一口,「寶貝,是不是想彤彤了?」
伊凡推開他,惱怒地說:「從一開始,你就沒想讓馮亮程活著,是不是?」
「我說過,這個遊戲是我設計的,他本來就是一枚棋子!」
「那我呢?」
「你是我老婆啊,哈哈……」胡一白把她摟入懷中,大手托著她尖尖的下巴,滿臉的欣賞。
「我也是你的棋子,胡一白,你是個奕態狂!」伊凡站起來,歇斯底里地喊道。
「伊凡,你應該清楚,當初是你要跟在我身邊的!」胡一白的聲音冷下來:「我當時就對你說過,你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伊凡怔住,默默無語。呆立了半天,又伏在他身前,輕聲道:「你說得對,對不起,我……我本來就是一枚棋子!那麼,你能否告訴我下一步該如何?」
「這件事你來做吧,馮亮程不是死了麼?我們可以利用一下……」
伊凡點點頭,默默地聽著他的安排。
…………………………
幾天之後,浙南,當初刊登文章暗示張鵬飛與梅子婷有關係的那家二流雜導又再爆新料。雜誌重磅推出封面文章:「富商之死與高官的隱秘情人」。
文章中借用最近幾天香港著名商人某某富商慘死大陸家中為線索,講述了他與國內某高官之間恩仇。據文章中講,自從某某富商進入大陸以後,就與一位年輕的高官交惡,原因是他們共同喜歡上了某集團公司的女老闆。高官為了報復馮亮程,從而限制了很多他的商業活動以及投資。
隨後,那位高官又暴出醜聞,據說他有多位情婦。在醜聞背後,高官又調查出這一切都是某某富商搞得鬼,所以不惜買兇殺人進行報復……
文章雖然沒有描寫具體的人名,但是與當下正被熱炒的馮亮案聰明地聯繫到了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在暗示馮亮程的死與張鵬飛有關。
現在,不單外人相信這與張鵬飛有關,就連他身邊人也有些相信。首先打來電話就是梅子婷。
「老公,這事真是你做的嗎?」
張鵬飛苦笑道:「你覺得像嗎?」
梅子婷在電話中搖頭:「當然不像,可是……」
「呵呵,高手啊……聰明!」張鵬飛笑道。
「你說什麼?」
「我是說背後這個人,一環套一環,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啊,他的手法太高明了!直到現在都沒有露面,卻把這件事越炒越凶,這樣的人……真是個人才。」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沒事,放心吧,我還不至於被打倒!」
「要不要通過關係,我封了那家雜誌?」
「算了吧,等事情平息之後再說吧。」張鵬飛淡淡地笑道。
放下電話,張鵬飛的心情可想而知。自己人都懷疑這事是他幹的,那麼外人就更不用想了!他甚至都感覺最近幾天市委大樓裡的工作人看到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古怪。張鵬飛現在不明白對手的手中還有什麼,如果那個人能確實證明自己和身邊紅顏相關的證據,那麼事情就麻煩了。
局面撲朔迷離,張鵬飛理不出個頭緒,暫時毫無辦法。其實他到是想做些事情,可是現在盯著他的人很多,稍微動一動,就有可能把他當作是掩蓋事實真相。
眼下,鄭一波那頭也沒有更好的證據表明馮亮程不是自殺,一切的一切都驗證他是自殺的!張鵬飛摸摸鼻子,他知道現在已經不是查出事情真相的時候了,怎麼把這事從公眾面前吸引到其它方面才是關鍵。
不是沒有辦法,可是張鵬飛還沒有確定是否這麼幹。過了一會兒,鄭一波敲門進來,他的手中拿著一份雜誌。當他看到張鵬飛的桌面上同樣擺著這本雜誌時,搖搖頭,歎息道:「張書記,應該結案了……要不然影響不好。」
張鵬飛點點頭,問道:「還是沒有證據吧?」
「沒有,我看現在應該轉移公眾的視線,我覺得陸天那邊……可以讓他出來了!」
「再等等……」張鵬飛努力保持著振定。
「哎,事情剛出來,這家雜誌就……不可能會這麼巧合,我想……」
張鵬飛揮手沒有讓他說下去,說:「人家雜誌又沒有指名道姓,不犯法啊,頂多算作是胡編亂造!現在這種雜誌多,我們能怎麼辦?」
「哎!」鄭一波揮拳砸在桌面上,辦案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如此惱火。
其實馮亮程的死也惹怒了張鵬飛,背後的這個人物的確有些過分,擺明了殺人滅口,還明目張膽把馮亮程殺死在家中,同時留下了那些關於自己的材料,他想幹什麼?展示他的威力?
張鵬飛還不相信方少剛能幹出這種事,他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個膽子!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有人敲門,鐵銘推開門,滿臉疑惑地說:「張書記,胡先生與伊總有急事見你。」
他們兩個見自己幹什麼?張鵬飛滿臉的疑惑,起身道:「快請!」
伊凡把胡一白推進來,兩人目光沉重,雙方客套問候。當胡一白看到鄭一波也在時,說道:「正好鄭局也在,我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