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小將發威
元旦小長假過後,張鵬飛回京城黨校前參加了新年第一次常委會。早有準備的他提出了八項人事任命,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向方少剛表明雖然自己這段時間不在江洲,但仍然牢牢地掌控著江洲市政府這台機器。
方少剛很意外,陶英傑也很意外,誰也沒有想到在省委有人對張鵬飛不滿的情況下,他敢頂風做案,再次顯勢出強勢。兩人被張鵬飛搞了個突然襲擊,看到支持張鵬飛的常委們一次次舉手,一項項任命被通過時,方少剛的頭重重的垂下。而陶英傑的臉色鐵青,雙眼通紅,不停地喝茶。
當然,還還不算意外,真正令所有人驚訝的是伍麗萍的突然倒戈,她竟然堅定不移地支持張鵬飛的提議。看著她開口為張鵬飛搖旗吶喊,方少剛桌底下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指甲扣破了皮膚。至於她反水的原因,方少剛略知一二,要怪就要怪自己那個不識大體的兒子。
在伍麗萍目光的注視下,市委統戰部部長白文順對張鵬飛的提議也表示出了支持的意見。在座的常委們驚奇地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張鵬飛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常委會。什麼陶英傑,什麼方少剛,全都是浮雲。
其實張鵬飛今天突然提出這麼多人事調整,就是想在省委沒行動之前,快速取得江洲市各局級中層幹部的支持,他要把政府的主導權死死攥在手裡。這樣一來,省委在向江洲動刀子時,就會考慮假如把張鵬飛調走,江洲政壇會不會出現不利的局面。
散會以後,方少剛快速地離開了,並沒有看伍麗萍一眼。陶英傑心事重重的模樣,對張鵬飛點點頭,也倉皇地離開,想來是要回辦公室平靜一下。張鵬飛突然發出的力量,讓他和方少剛感到震驚。這一刻,兩人才明白低估了張鵬飛,看來這小子是想在江洲長久的玩下去了。
張鵬飛走出會議室,伍麗萍搶在平安的前面站在他的身側,笑道:「市長,晚上帶著小雅去我家吧,雅芝已經出院了,她說要親自炒菜感謝你和她的小雅姐。」
張鵬飛微笑點頭:「好的,我一定準時帶小雅赴約。」又問道:「她身體恢復得沒事了吧?」
伍麗萍神色有些黯然,點頭道:「身體是沒什麼,都清洗過了,就是……心理上的傷害……」
張鵬飛面色凝重地說:「這件事交給小雅吧,軍內有不少世界頂尖的心理學家,我想讓雅芝到京城療養兩個月,您不會反對吧?」
伍麗萍感激地說:「太謝謝你們兩口子了,這事我怎麼會反對呢。」
「作為母親,不要光顧著工作,要多多安慰她。出了這樣的事……任何女孩子都會想不開的。」
「是啊,我知道……」伍麗萍揮揮手:「我先去了,晚上見吧。」
「晚上見。」張鵬飛望著她的眼睛,補充道:「剛才……謝謝您。」
伍麗萍的臉上露出淒婉的笑容,「其實我早就看開了,這次你……就算給了我一個機會吧,以後我們是朋友。」
張鵬飛欣慰地點點頭,從「毒婦」伍麗萍口中聽到「我們是朋友」這種話,確實有些難度。
見伍麗萍走遠了,平安才走過來,笑呵呵地說:「市長,你很不簡單啊,總是出人意料!」
張鵬飛擺擺手,指著伍麗萍遠走的方向笑道:「是她出乎我的意料啊!」
平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望著張鵬飛,感覺還是無法看透這位年輕人。坐車回到市政府,張鵬飛感覺輕鬆下來。能取得伍麗萍的支持,真是一個意外的收穫。
那天傍晚,他和小雅救下的少女正是伍麗萍的女兒高雅芝。
伍麗萍知道小雅救了女兒以後,感激不盡,當場就跪下了。後來他們才知道高雅芝為什麼投河。原來高雅芝在母親的牽線下,正與方少剛的兒子方文談戀愛,這也是伍麗萍和方少剛站在同一陣營中的原因。
可是接觸下來,高雅芝感覺真正的方文與表面不同,他的身邊有很多女人,而且還總對自己動手動腳,一點也不懂得尊重。關鍵是,他的品性還有問題,私生活十分混亂,經常和一幫男女在包廂裡亂搞。
看清方文的真實面目後,高雅芝就告訴母親想跟他分手。伍麗萍不瞭解方文的為人,只覺得不伙子不但長得帥氣,還懂禮貌,關鍵是家世還好。所以她沒同意女兒分手,希望女兒再接觸接觸。
但是隨著何強案發,看清方少剛在這件事上的狠毒角色以後,伍麗萍對他就有看法了。接著張鵬飛又搞出了鄭蓬勃一事,徹底令她在政治上灰心,失去了奮鬥的目標。在這種背景下,與方少剛攀不攀親家都無所謂了,所以她就同意女兒分手。
高雅芝自然高興,第二天就和方文提出了分手。可是誰能想到喪心病狂的方文感覺高雅芝提出分手,傷了自己的面子,更何況和她談戀愛這麼久都沒有上過床,心裡十分的不平衡,總想找機會報復她。
事發前一天晚上,他與兩個哥們喝了點酒,便提到了這事。哥們一聽就支持他強上高雅芝,還可以提供幫助。酒壯英雄膽,方文在朋友面前也不想露怯,便把高雅芝約了出來。單純的高雅芝哪會想到是這麼回事,結果就被方文強暴了。
高雅芝這輩子還沒有經歷過男人,心裡自然無法承受,便起了輕身的念頭。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張鵬飛與小雅正好趕巧救了她,伍麗萍千恩萬謝。但那時張鵬飛也沒有想到她會因這事支持自己,頂多保持中立與方少剛決交罷了。
可是張鵬飛並不瞭解伍麗萍,這件事深深地刺激了她。她把方少剛當成了仇人,恨透了他們全家,再聯想到之前他對何強案件的推波助瀾。趁此機會,伍麗萍便下定決心還要在官場奮鬥下去,並且幫助張鵬飛搞倒方少剛,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女兒!
…………………………
夜晚,張鵬飛帶著小雅按約來到常委院中伍麗萍的家裡。高雅芝開的門,望見張鵬飛羞澀地笑了笑,卻是抓住陳雅的手,哽咽的說:「小雅姐,我這幾天好想你。」
陳雅拍了拍她的頭,笑著拉她進來。張鵬飛望著高雅芝瘦弱的身軀及蒼白的雙眼,本想說些安慰的話,可卻不知道從何談起。高雅芝讓他們坐下,然後對伍麗萍說:「媽,你陪市長吧,今天我來炒菜!」
伍麗萍擔心地看了女兒一眼,點頭說:「好吧,那你去吧。」
當高雅芝的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口的時候,伍麗萍的眼淚流了出來,張鵬飛忙抽出紙巾給她,說:「伍書記,要相信雅芝,她會堅強起來的。」
「這……這都要謝謝你們啊,要不是小雅,她可能……」伍麗萍不忍說下去。
陳雅同情地望向伍麗萍,說:「你開心點。」
「我沒事,」伍麗萍擦乾眼淚,對張鵬飛說:「常委會以後,老方立刻去了省委,我擔心……你要做好準備。」
張鵬飛明白她的意思,說:「你覺得省裡會動我嗎?」
伍麗萍苦笑道:「也許不會動你,但是可以動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你說不是嗎?」
「是啊!」張鵬飛恍然驚醒,他還真沒這麼想過。經伍麗萍一提醒,他才想到這個很有可能,也許南海省委會給劉系面子不動自己,但是完全可以調整自己身邊的任何一位幹部。這段時間,大腦一直都以我為中心,並沒想到其它人,差點忽略了這個問題。
陳雅坐著無趣,見他們談起正事,便起身道:「我去廚房。」
「你陪陪雅芝也好,」張鵬飛點點頭。
伍麗萍接著說:「市長,你明天就要回黨校吧?」
張鵬飛知道她的意思,她是說在這種時刻,自己最好不要離開江洲。他感歎道:「是啊,不過還好馬上就結束了。」
「這些天我會關注著省委動向的,我們常聯繫。」伍麗萍沉重地說。
對於敬業精神,張鵬飛非常佩服她。當初支持方少剛時,她也是不折不扣地幫他,現在輪到自己也還是一樣,沒有半點虛假的成份。
「伍書記,今後有了你的幫助,我相信任何難題都會解開的。」
「那是您看得起我……」伍麗萍突然臉色一紅,她想起了鄭蓬勃。堂堂政府高官被騙色,這件事永遠是她心底的痛。
第二天,張鵬飛與小雅分別,回到黨校繼續上課。留在江洲的張系幹部們都在靜靜地等著省委下一步的動作。
晚上,伍麗萍打來電話,他告訴張鵬飛陶英傑被省長修福貴叫去談了整整一上午的話。雖然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但有一點顯而易見,肯定與江洲的局勢相關。
迷底很快揭開,再一次出忽了張鵬飛的意料。南海省委副書記米豐收兼任江洲市委書記,同時免去陶英傑省委常委、省委副書記,江洲市委書記一職,只保留其江洲市委常委、市人大主任等職務。
另外,免去平安江洲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一職,調任南海省公安廳常務副廳長,原南海省政法委副書記錢志飛出任江洲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一職。
從伍麗萍傳過來的消息來看,聽說這只是初步的調動,下一步省委還要調動江洲市政府的幾位幹部。好像副書記伍麗萍,常務副市項歌、常委副市長吳和平等人都是被調動之列。省委的意圖很明顯,此次免去陶英傑的市委書記一職,派來一位省內大佬坐陣江洲不算,還打算把親近張鵬飛的幹部全部打散。
南海省的意思是擺明了,你張鵬飛可不以走,那我就砍掉你的左右手,讓你在江洲無法作為!聽說這次是省長修福貴連合省委常委中親近喬系的人馬後,逼得省委書記嚴忠權不得不同意他們的意見上報中組部。
很顯然,上面的喬系力量在南海省的這次動作中出了不少力,讓陶英傑提前退居二線就是鐵的證明。副部級是中管幹部,如果沒有上頭的支持,南海省委是無法拿下陶英傑的。但是很令張鵬飛意外的是,這些事身為中組部部長的父親應該心知肚明,之前他為何半點口風也沒透露給自己,父親到底是什麼意思?
伍麗萍在電話裡對張鵬飛說:「這次省裡動真格的了,沒有動你,直接動了陶書記,我真是沒想到!」
張鵬飛歎息道:「是啊,陶書記退得冤啊!」他明白,也許在陶英傑的心裡會怪罪自己。
「是啊,這幾天瞧見陶書記老了不少。」
張鵬飛又問道:「伍書記,你感覺省委真的會把我們全部打散嗎?」
「這個不好說,不過我已經向省委表明了意見,不想調走。相信這些大佬們會考慮我的意見。不過項市長、吳市長他們……我想你該出手幫幫他們了。」
張鵬飛沉思道:「是啊,再不出手,真的晚嘍!」他知道伍麗萍的事情應該不用自己幫忙,她在江洲幹了這麼多年,省裡是有些人脈關係的,更何況江洲一直都傳言她曾經是米豐收的情婦。
掛掉伍麗萍的電話以後,江洲部下的電話一個個打來,看得出來省委的大舉動,暫時讓大家產生了恐慌。
項歌、吳和平都表達了不願此時離開江洲的想法,必竟現在的江洲正在高速發展,正是干政績的好時機。而平安到是很豁達,他在電話裡笑道:「本想再和你工作兩年,現在來看……恐怕沒機會了!」
陳靜到不怎麼擔心,必竟他只是市長助理,還不是常委,所以笑道:「市長,我官低權小,應該不會被打擊吧?」
張鵬飛笑呵呵地說:「要是真被打擊了,我帶著你再回發改委!」
玩笑歸玩笑,放下電話後的張鵬飛,面對南海省委和喬系的動作,可不想就這麼默認。劉系的大佬們暫時都沒和自己聯繫,他卻想先和父親談談自己的想法。
電話打過去,劉遠山很快接聽了,卻沒想到寶貝兒子在電話裡的第一話竟然是:「劉部長,南海省委到底想幹什麼,中組部為什麼不制止他們這種地方保護主義的形為!」
劉遠山一愣,隨後笑呵呵地說:「你沉不住氣了?」
「對,我是沉不住氣了!」張鵬飛語氣裡十分的不滿。
「這樣吧,明天……明天你到部裡來找我。」劉遠山平平淡淡地說完,順手掛上電話。
「劉……」張鵬飛還想說什麼,但對方已經掛線。
劉遠山此刻正坐在書房裡和老爺子下棋。放下手機,他捏了捏鼻子,自言自語地說了聲「劉部長……」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這三個字會從兒子的口中講出來。
劉遠山望向對面的老爺子,苦笑道:「這小子,脾氣還挺衝!您說對了,我不找他,他就會找我!」
劉老欣慰地笑了笑,說:「這件事不怪他,南海的修福貴是有些過份,鵬飛發脾氣可以理解。這個姓修的,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難道我們不出聲,他還想繼續搞下去?」
「關鍵是喬家……」劉遠山適時地解釋道。
「哼,愚蠢!」劉老不屑地說道:「姓修的蠢,姓喬的也蠢!他們當你這個組織部長是白給的?」
劉遠山笑了笑,指著棋盤說:「爸,不談這個,我們繼續。」
…………………………
張鵬飛沒想到,劉遠山的會客室裡還有另外兩個人,一位是中組部常務副部長周崇光,另外一位也是中組部的副部長林揚。
張鵬飛先和兩人打了招呼,然後望了劉遠山一眼,說:「劉部長,各位領導,我不同意南省委調整江洲市政府的幹部。」
「鵬飛啊,對省裡的意見,你是不是有些情緒啊?」不等劉遠山說話,周崇光先開了口。
「你說說看,你要是說不出個道理來,我看你這個江洲的市長也別幹了!」劉遠山板著臉,怒氣沖沖地說。
張鵬飛望著面前的三人,心想父親明知道自己要過來,他還約兩位副部長在會客室談事情,這其中莫非有其原因?聯想到周崇光是喬系的人,而林揚是父親的部下,他彷彿明白了這其中的含意,看來這是劉遠山有意為周崇光布的局。
想清楚以後,張鵬飛挺直了腰板,理直氣壯地說:「周部長,當初組織上安排我去江洲,不就是為了處理問題嗎?當初江洲曝出窩案,人心惶惶,政治動盪。現在以何強為首的利益集團已經倒下,好不容易逐漸平穩,正在建設中的展覽會,以及金角經濟特區的成立,都會帶動江洲的經濟發展。這個城市很有發展潛力,將來很有可能發展成與京滬、坤城等直轄市同等的地位,更會成為國內環繞南海的最大經濟體。」
「江洲的領導班子,在我之前,一直都存在問題,這點我相信大家都清楚。可是上面的領導到底想沒想過江洲總出**案件的原因?我看問題的根源就在南海省裡。省裡有些領導過於保護自己的幹部,不敢揭露其中的問題,才導致問題越來越重。出了問題,不想去解決,反而想要壓制,想要摀住,想著把搞事的人調走,這種地方保護主義的想法是不可取的,更是滋生**的土壤!」
「閉嘴,還輪不到你來這裡批評南海省委!」聽到張鵬飛越說越激動,劉遠山張嘴制止他的話。
張鵬飛望向父親,淡淡地說:「劉部長,請讓我把話說完。」
「你……」劉遠山雙眼一瞪,彷彿動了真怒。
一旁的副部長林揚忙笑著說:「劉部長,還是讓鵬飛把話說完吧,我們也要聽聽基層同志的意見嘛,您找我和周部長來,不也是為了商討南海的事嘛!周部長,你說呢?」
在這種情況下,周崇光也只好點頭道:「是啊,鵬飛你說吧。」明知道今天可能中了劉遠山的詭計,但現在也無路可退了。
「哼!」劉遠山狠狠地瞪了張鵬飛一眼。
張鵬飛接著說道:「我承認接手江洲以後,這個班子仍然存在一些問題,但是我正在努力改正問題,而且已經取得了很好的成效。當初組織上安排我去江洲,就是為了讓我去改革,改變那裡的形式。現在我剛要做些事情,剛剛團結起來的班子就要被打散。說句難聽的話,省委這麼做會破壞江洲的穩定,讓江洲陷入新的動盪,同時更會影響江洲的發展,使得幹部們只為自保,不再團結,成為一盤散沙!」
「過份了!」劉遠山望向張鵬飛喊道。
副部長林揚馬上笑道:「劉部長,我覺得鵬飛說得很有道理,這一年來江洲的發展態勢的確得到了改善,從展覽會的成功申請,再到金角經濟特區的成立,都體現出了市政府班子的凝聚力。在這種時候我們有些幹部為了私利進行幹部的調整,是不太明智的,我們要出言治止!」
周崇光望了林揚一眼,終於明白他和劉遠山在自己面前唱雙簧呢,看來形勢不容樂觀。
劉遠山指著張鵬飛,說:「不管怎麼樣,也輪不到你來指責南海省的領導,你這麼說也是在指責中組部!按你的意思,我們在坐的三位部長都不瞭解情況嗎?」
張鵬飛訕訕地低下頭,很配合地演戲,不敢發聲。
林揚卻是沉重地說:「劉部長,恕我直言,鵬飛講的這些,我們有些同志確實不瞭解實際情況。」說完,望向周崇光。
周崇光心中暗罵,卻無從反駁。張鵬飛主動找到中組部打官司,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無論有沒有他和劉遠山的這層關係,中組部都應該好好考慮最近南海省提出的一系列幹部調動。更何況他與劉遠山又是父子,種種跡象表面,劉系即將會對喬系反攻。這一刻,周崇光才看清形勢,怪不得當初劉遠山對喬繫在南海的作為不管不問,原來他在等一個契機。
此次張鵬飛站出來,無疑會成為整件事情的轉折點,更會成為劉系反攻的導火索。劉遠山和林揚現在有了向南海伸手的理由。周崇光用眼角的餘光望向張鵬飛,暗想這小子還真是有膽子,身上的倔勁兒真有些劉老當年的遺風。相比於喬家的那位,那人似乎顯得有些過於文弱。
「你回去吧,省內的事務,還輪不到你插手!」劉遠山不耐煩地對張鵬飛擺擺手,戲已經演完,留他在這裡也沒有用處。
張鵬飛笑著點點頭,又說:「如果剛才我有什麼過激的語言,希望各位領導不要在意,我……我也是一時激動,但我可以為我講的話負責任。」
「出去!」劉遠山像趕蒼蠅一樣把他趕跑了。
走出中組部,張鵬飛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看來父親比想像中強大得多。
…………………………
幾天以後,中組部突然發文批評了南海某些幹部的做法,並且在一系列的角逐後,否決了南海省提名的黨委副書記人選(米豐收兼任江洲市委書記以後,南海省委缺一位專職副書記),任命浙南省副省長丁盛出任南海省委常委、省委副書記,等他黨校結業後,就到南海上任。
南海省委當初要調動項歌、吳和平等人的議題也被壓下,暫時市政府的成員算是保住了位子,沒有人被調走。只可憐了平安,無端的成為了這次的犧牲品。也許外人無法看清這次南海的大調動暗藏了什麼,更不知道中組部在討論丁盛出任南海省委副書記時,常務副部長周崇光如何被林揚駁得啞口無言。
這場無聲的碰撞以一種很有意思的方式結束了,南海省委不但沒有打擊張鵬飛的力量,反而還引進了劉系的一位重量級幹部出任省委常委,再聯合之前支持劉系的嚴忠權等人,劉繫在南海的力量增強。
張鵬飛從此也沒有了後顧之憂,南海省裡的反對派以及喬系將要迎接著省裡的新一輪鬥爭,自然無暇顧及江洲。而另一方面,南海省委的這次自保決策也引起了上頭的不滿。同時,張鵬飛到中組部指著幾位領導的鼻子問責,也被傳為了佳話。有幾位決策層的常委領導已經通過劉遠山,對張鵬飛表示出了欣賞的意思。
對張鵬飛而言,此次表態在本派系中也有著重要的意義。他的態度不但得到了重視,反而還取得了很多少壯派幹部的支持。丁盛的任命就是劉遠山向他詢問,並且最終聽信了他的意見。這樣一來,丁盛、齊越華兩人都對張鵬飛感激不盡。這兩位大員對張鵬飛的俯首聽命,標誌著張鵬飛在劉家第三代幹部中豎立了威信,而且正在向領頭人的位子邁進!
雖然爺爺後來在電話裡批評了張鵬飛到組織部講出那些過激言論的做法,但語氣裡卻沒有半點批評的意味,反而十分的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