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改朝換代
通過一輪一輪的談判,遼河市終於與美國代表團最終簽訂了一系列協議,總項目資金為40億美元,如果這大量的資金全部投在遼河,顯而易見的會為遼河帶來翻來覆去的變化。在最後一天的合約簽訂儀式上,張鵬飛特意從省裡把省長錢衛國請來壓陣。一來是為了表示對美方的重視,二來也是為這一大項目的宣傳造勢。
有省長的地方,就有省台的記者扛著攝像機晃來晃去,這也是張鵬飛請錢衛國來的主要目的。遼河市臨河西城CBD項目的成功啟動需要大力的宣傳造勢,有錢衛國在,省去了不少宣傳費用。
簽約協式當天,朱天澤身為市委書記也參加了,只不過他不是主角。記者們最會把握政治風向,都知道他要離開遼河,鏡頭便只在他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鐘,大部分時間都在錢衛國和張鵬飛的臉上晃來晃去。老百姓看著新聞上市長的出鏡如此之高,都在說年輕的市長就要把書記擠走了。
與美國朋友吃完中飯,經過短暫的休息以後,錢衛國把朱天澤與張鵬飛一同叫來自己的房間,說是想隨便的聊聊。說是隨便的聊聊,兩人自然不會當真,以錢衛國的身份,又怎麼會隨便聊呢?兩人來了之後,錢衛國認真地問了問遼河近期的工作發展,特別是經合區以及南亭縣工業園。經合區的招商工作暫時由李小林負責,由於有張鵬飛之前打下的良好基礎,成果喜人。工業園的成立事項仍由楊尚雲來處理。張鵬飛一一做了介紹。
聽著張鵬飛匯報,錢衛國卻是把溫和的目光投向朱天澤說:「天澤啊,你一定要行使黨委監督的職責。鵬飛年輕,有幹勁兒,但我就擔心他一時頭腦發熱駐成大錯,你可要把把關。」
錢衛國的話表面上是說張鵬飛年輕,信任朱天澤,其實是在安慰朱天澤。要不然看著政府這邊的大動靜一個接一個,難免朱天澤心態失衡。為了大局的穩定著想,錢衛國必須言語上照顧朱天澤的情緒。朱天澤滿臉的羞愧,心想自己都混到讓人可憐的地步了,這滋味真難受。但他也不好挑明,只能答應道:「市長工作認真,經驗豐富,又有學歷,他的工作我很放心。」
錢衛國表示滿意:「嗯,我這次下來看到了團結的遼河,看到了遼河的希望,不錯,很不錯啊。一個城市的發展,首先就要有一個團結穩定的班子,這幾年遼河讓省裡放心了。遼河將是全省第一個集中建設CBD商業區的城市,你們一定要做好後期的工作,為全省帶出一個好頭,將來我會向全省介紹你們成功經驗,那時候你們可不能藏著掖著,多給兄弟城市講講成功的方法。」
兩人都點頭,張鵬飛開玩笑道:「省長,那我們是不是要收學費?」
「哈哈……」錢衛國開心地笑了笑,「你啊你……總是挑我話裡的毛病!」
張鵬飛連說不敢,一旁的朱天澤也跟著笑起來。錢衛國話鋒一轉,語重心長地問道:「案子怎麼樣了?」
張鵬飛知道他在問三通集團的走私案,就說:「還在調查之中,三通集團的股權很亂,財物也很亂,我們地方政府一邊全力配合中央專案組的工作。」
錢衛國的臉色沉重起來,點頭道:「沒想到啊,這麼大的一個走私集團經營了這麼多年而不倒下,而且還是跨省、跨國的合作,真是丟我黨的臉面!」
張鵬飛馬上自責地說:「都怪我們沒有做好監督工作,只顧著經濟發展了。」
朱天澤的臉更紅,外界都知道他與三通集團關係要好,他便開口道:「這樣的集團能夠屹立不倒,與我們領導幹部是有關係的。就比如說我吧,當初還以為這是一個好集團,為他們的發展做了不少工作,可卻沒想到啊……」
「這是歷史問題,不能怪你們。」錢衛國很寬厚地說:「三通集團的背景很深,那個新明同志……你們都知道了吧?」
兩人明白錢衛國這麼說的意思,便也不好直接點明,點點頭。錢衛國轉向張鵬飛,說:「鵬飛啊,好好陪陪美國人,我明天就回省裡,省裡還有很多工作啊。先這樣吧,我和天澤有話要談。」
張鵬飛馬上起身道:「那就不打擾領導談工作了。」
朱天澤被錢衛國單獨留下來,心裡有些小小的感動,竟然產生一種領導更看重自己的心理。當然這種心理稍縱即逝,他挺不好意思地站起身送張鵬飛到門口,這才退回來重新坐下,表情很激動。
「天澤啊,我現在代表組織上和你談話,你向省委打的報告我看了,省委考慮到你所說的那些問題,同意你的意見,覺得你的確不應該繼續在遼河工作了。至於你接下來的工作問題,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朱天澤雖然知道這一天早晚都會到來的,但是當這一天真正的到來時,他仍然難掩失落,他說:「我服從組織上的安排,組織上讓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你個人真沒有什麼想法嗎?」
朱天澤搖搖頭,「我犯下了這麼嚴重的失誤,正等待著組織上的處分呢,不敢有什麼要求。」
「你如果有想法,就對我說,明白嗎?」錢衛國溫和地笑著。
朱天澤還是那句話:「我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錢衛國低下頭想了好久,然後才抬起頭來說:「你剛來遼河工作一年多,如果馬上就把你調走,影響不好,我在想是不是派你到中央黨校學習半年,這樣一來也有個緩衝的時間,你覺得呢?」
朱天澤明白這是錢衛國為自己的面子著想,說去黨校學習,他的面子上好過一點,便說:「我同意,謝謝錢省長能我為考慮。」去黨校學習,一般有兩種情況,一是為升職做準備,二是說明被邊緣化了,朱天澤當然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升職了,也許政治生命將會在這廳級的位子上終結。
「天澤啊,你也不要失落,革命工作在哪都是干,你是說吧?」錢衛國說。
「我一定記住您對我的教誨,無論走到哪裡都不會忘記自己是雙林省的幹部。」
「不錯,這種心態很不錯啊!」錢衛國笑了,接著說:「你覺得誰可以升任書記一職?」
朱天澤知道錢衛國這麼問,是顯得他對自己意見的尊重,其實省裡的人選應該早就定下來了。他便不暇思索地說:「張鵬飛同志能力出眾,作風過硬,他在遼河工作這幾年,遼河的經濟發展水平走到了全省的前列,讓他出任市委書記是當之無愧的。」
「嗯,很好啊,外界都說你們兩個不太和,看來是謠言啊,呵呵,天澤同志,組織上會進行考察的。」
從錢衛國的辦公室裡走出來,朱天澤抬頭望了望遼河的天,滿目愴然,心情沉重,這是他政治生涯中的第一次失敗,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失敗。
…………
這天下午,忙完了工作,張鵬飛信步敲響了梅蘭的房門。梅蘭到遼河這麼久,張鵬飛一直都沒怎麼和她私下接觸,如果不表示一下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果然,梅蘭開門一看是他,就有些責怪地說:「喲,是張市長啊,您有什麼指視?」
張鵬飛明白她在打趣自己,就笑道:「梅姨,您就別挖苦我了。我這些天太忙了,都沒好好和您聊聊,今天過來看看您。」
「是我看,還是看她?」
張鵬飛抬頭一看,只見沙發上正坐著梅子婷。梅子婷遇到張鵬飛的目光,連忙把頭扭開,看也不看他,好像根本沒看到這個人似的,安安靜靜地喝著茶。張鵬飛有些尷尬,他知道梅子婷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著不滿,這些天都沒說主動和她通個電話,她自然不高興。
張鵬飛便主動走過去坐在梅子婷旁邊,舔著臉笑道:「子婷,你怎麼來了?」
「我來不行啊?難道還要向市長匯報?」梅子婷白了他一眼。
張鵬飛訕訕地笑,連說不是這個意思。這時候梅蘭也走了過來,張鵬飛馬上表示感謝:「梅姨,遼河市能得到這麼多的資金,全要感謝您,如果沒有您做美國人的工作,這個項目也不會談得這麼順利,我要好好謝謝您。」
梅蘭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說:「我這不是為了遼河,我這是為了你……也不對,確切地說是為了我寶貝女兒,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張鵬飛的臉紅了,說:「梅姨,您放心,我會好好對待子婷的,等有空,我……我讓我媽見見她。」
「真的?」梅子婷不在裝下去,激動得小臉通紅。
張鵬飛點點頭:「怎麼說你也是我們劉家的媳婦……」
梅蘭卻是笑道:「你小子行啊,一個人為劉家娶了這麼多媳婦!」
張鵬飛當然聽出了她玩笑中的怨言,也不敢說什麼。便對梅子婷眨眨眼睛,小聲道:「我……我今天晚上有……有空,去……去找你……」
「誰稀罕你啊!」梅子婷害羞地白了他一眼,粉面桃紅。
梅蘭咯咯地笑起來,當然明白這兩人在打啞迷,就說:「你們聊你們的,就當我不存在,」說著就把蘋果交給了張鵬飛。
「柳葉可能晚上要去我那裡,」梅子婷悠悠地說:「這丫頭不喜歡住賓館,非要到我那裡湊熱鬧!」
張鵬飛知道梅子婷為什麼會這麼說,便小聲道:「你就和她說,我晚上過去,她……」
「聽說你要過去,那丫頭巴不得等你呢!」梅子婷氣惱地說。
張鵬飛不敢說下去,又坐了一會兒就說還有工作,先走了。梅子婷把他送到門外,偷偷拉了一下他的手。張鵬飛會意,也伸手向她胸口抓去。梅子婷馬上躲開,連忙把他推了出去。
晚上,張鵬飛等到很晚才偷偷溜出門,到梅子婷那裡一瞧,柳葉果然呆在這裡。還是丫頭給他開的門,一見是他就笑道:「哥,你來啦!」
張鵬飛就答應一聲,說:「柳葉,你也在啊。」
「我在等你啊!」柳葉嘿嘿一笑,然後又有些失落地說:「我知道你不是來看我的。」
張鵬飛的臉便熱了,說:「你別胡說,我今天就是來看你們兩個的。」
柳葉拉著他的手走進客廳,問道:「不打擾你們兩個親熱吧?」
張鵬飛見柳葉這麼明目張膽,又見梅子婷不在客廳裡,就小聲說:「我不反對3P……」
柳葉雖然清純,但也明白什麼是3P,平時他在張鵬飛面前大大咧咧的全是裝出來的。聽他這樣調逗自己,小臉馬上就紅了,連忙推開張鵬飛的手躲到一邊,再也不敢說話。見她這模可愛,張鵬飛心裡偷笑,心說我還以為你是真的大膽呢,原來是裝出來的!
這時候就聽身後說:「什麼3P的4P的啊?」原來梅子婷剛才站在廚房的門口,聽了個正著。
張鵬飛大叫不好,連忙轉聲說:「沒什麼,沒什麼……」
梅子婷放下水果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又擰了下他的左肋,小聲道:「你心裡是不是真那麼想的?」
「我沒有啊,胡說的。」張鵬飛叫苦不迭,沖柳葉使眼色,希望她說幾句話。
沒想到柳葉卻說:「子婷姐,你老公剛才調戲我!」
張鵬飛這個氣啊,再也不說話了,氣哄哄的坐在沙發上吃起了葡萄。兩個女人相視一笑,渾然不把他當回事。梅子婷很隨意的穿了件睡裙,露著雪白的小腿,坐在沙發上的時候,臀部緊緊地繃起一條完美的弧線,十分的誘人。而柳葉也穿得很性感,白色的長版T恤,下面是條黑色的亮光打底褲,直引得張鵬飛心緣意馬起來,口水橫流。
梅子婷知道張鵬飛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雖然心裡發急,可是當著柳葉的面也不好做些什麼。三人也不知道安靜的坐了多久,柳葉自感無趣,失落地站起身說:「你們聊吧,我……我回酒店去了。」
見她臉上落莫的表情,張鵬飛和梅子婷的心裡都不太好受。梅子婷就對張鵬飛眨眨眼睛說:「鵬飛,你送葉子下去吧。」
「好,我送你。」張鵬飛笑著回答。
柳葉也沒有反對,兩人便走了出去。樓道裡漆黑一片,這是老樓,並沒有聲控燈。張鵬飛就拉著她的手讓她慢點,柳葉好像是掙扎了很久,才大膽地伸手攬住了他的腰。那是一條無助的手臂,張鵬飛的腰在這條手臂的擁攬下,漸漸溫暖起來,他的心裡也緊張得很。
兩人都相對無言,只在黑暗中相互貼近著身體,張鵬飛輕輕地喚了一聲:「柳葉……」
「嗯,」柳葉輕輕回答一句,手卻摟得更緊了。
兩人終於來到樓下,柳葉的車就停在外面,兩人都很配合地沒有走出去,傻傻地站在樓門口。這裡的燈光稍微亮一些,張鵬飛看清了柳葉那恬靜的臉,他驚人的發現柳葉的臉上流淌著兩行熱淚。張鵬飛嚇了一跳,不明白她怎麼會哭了,便雙手放在她的肩上用力搖晃著:「葉子,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我……我沒什麼,沒什麼……」柳葉用力地搖著頭,哭得更厲害了。
張鵬飛無法明白她的心理,便低聲溫柔地問道:「到底怎麼了,快說!」
「我……我是感動的,我在想就這樣和你走下樓梯真的很幸福,黑黑的樓道裡,只有我和你兩個人,只能聽到我們的腳步聲還有呼吸聲,我……我離你是這麼的近,我……我幾乎感受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了,我真的好激動,這種感覺好幸福,好幸福……我真想永遠這麼走下去,可是……」
張鵬飛這下終於明白了,心裡微微感覺有些沉重,便捧起她的臉拍了拍,說道:「葉子,我明白你的心事。」其它的話他就不便說了。
柳葉終於鼓起了勇氣,猛烈地撲進了她的懷裡,緊緊摟著他的後背,輕輕喚道:「哥,抱抱我,能……抱緊我嗎……」
張鵬飛感覺她的聲音十分絕望,便慢慢把她摟緊,只聽柳葉縮在他的懷裡急促地呼吸,柔聲柔氣地說:「做你的女人真幸福……」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柳葉一把將他推開,然後捂著嘴跑出去。張鵬飛明白柳葉擔心不能自已,所以才逃走了。張鵬飛失魂落魄地爬上樓,望見梅子婷站在門口風情萬種地等著自己,便勉強笑笑說:「穿這麼**站在這裡,也不怕被非禮!」
「整棟樓都被我買下了,只有你一個男人,我才不怕呢!」梅子婷咯咯地笑,然後不滿地說:「送了這麼久,你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張鵬飛也不解釋,撲上去就她壓在牆角,隨手重重地關上門,熱烈地親吻著她。梅子婷也瘋狂地回應著她,雙手胡亂地抓著他的後背,十分有**。兩人這次分離的時間較長,所以都有著很強的那種意思,相擁在一起便都氣喘吁吁了。梅子婷躲開他的唇,說:「到臥室去……」
兩人便拉拉扯扯也不知道是怎麼走進臥室的,雙雙撲倒在床上,張鵬飛的手伸向了她胸前的高聳,一臉幸福地柔捏著,而梅子婷卻顯得很心急地解著他的褲子,三下兩下,兩人就肌膚貼著肌膚了,全身都像著了火似的壓在一起溫存。
梅子婷今天隔外的興奮,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一樣在張鵬飛的身上大喊大叫,一會兒咬著他的脖子一會兒咬著他的肩膀。張鵬飛從來沒想到梅子婷能夠如此熱烈,心裡便有一種別樣的滋味,更加勇武起來。
…………
720專案組的幾支小分隊分別有了進展。浙東方面已經查到了龍華的頭上,浙東海關的一些處級幹部相繼落馬,商務廳的一些幹部也受到了牽聯。辦案人員正在加緊審問,他們明白上面肯定還會挖出更多的人。這件大案正式開始清查龍華,當天就查封了龍華,不過卻是沒有見到楊校商,通過幾天的搜查,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楊校商自從去北京取回妻子的古灰以後,他便失蹤了。更確切的說法就是他跑了!
看樣子他早有準備,帶走了大量的資金,而且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他沒有通知任何一位朋友。楊校商一走,他的生意夥伴,那些**可就慌了神,大老闆跑了,他們很有可能成為代罪的。不過,專案組的線索太多,現在主要盯在龍華的帳目上,還沒有對其它人採取形動。
遼河方面,已經查處了遼河海關,遼河海關基本上整個窩都爛掉了。遼河市委市政府的一些老幹部,甚至就連一些退了休的老幹部也被牽連出來,一時間鬧得人心慌慌。國務院唐總理親自過問這個大案,批視一天都要下傳好幾個,往往這個批視更傳到下面,新的批視又傳下來了。案子擴展的速度以及方向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據說在楊校農的家中擺放著很多他與現在領導人照過的相片,他的書房裡還掛著總書記親筆提的字。
在這種緊急時期,朱天澤被派出黨校學習,遼河市委書記一職由張鵬飛接任。令眾人意外的是,當張鵬飛提出來辭去市長一職的時候,被組織上否決了。組織上的意思是在沒有合適的市長人選時,暫時由張鵬飛親自主持市委市政府的全面工作,讓他黨政一把抓!
這個結果讓張鵬飛創造了奇跡。雖然雙林省曾經也出現過黨政一把抓的強勢幹部,可張鵬飛是最年輕的市級一把手!張鵬飛成功出任市委書記,也向雙林省政壇表明了一個事實,盤踞遼河十多年的「洪家班」已經完全被「張家班」所代替,遼河將要贏來一個新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