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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86暗鬥繼續 文 / 東小北

    286暗鬥繼續

    「立寬,你可要想清楚,朱書記就是這個意思,關鍵時刻你不能掉鏈子!」坐在嚴立寬辦公室裡的沙發上,王昌榮有些著急地說道。

    王昌榮最近總感覺心神不寧,從朱天澤那裡回來之後,心裡十分的不安,連晚上睡覺都難以入眠,無奈之下,幾天後他又來到了白灰廠。

    嚴立寬表面上挺放鬆的,微微一笑說:「表叔,我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上次就和你講過了,你放心吧。」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王昌榮的呼吸都緊張起來。

    「我在想想吧。」嚴立寬有些為難地說:「你也知道,白灰廠現在一但有事,市長就會怪罪到我的頭上。」

    「你不想得罪市長?也不想得罪書記?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王昌榮有些生氣了。

    「表叔,要不然你動些手腳?我裝不知道就行了……」嚴立寬似笑非笑地說。

    「你什麼意思?」

    「表叔,你也不想想,假如以後市長查起來,把鬧事的責任怪罪到我的頭上,我怎麼辦?」嚴立寬攤開雙手,很無奈地說。

    「立寬,可是朱書記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想在這件事情上給市長製造麻煩,我們總不能……」王昌榮現在也覺得這問題棘手了。

    嚴立寬語重心長地說:「表叔啊,你真以為書記能鬥得過市長嗎?上次我和市長接觸了兩次,感覺上……」嚴立寬說到這裡搖搖頭,回想起上次,張鵬飛三言兩語就道出了他的小九九,他現在還真不敢輕舉妄動。

    王昌榮猛烈地吸煙,半天沒有說話。見他不說話,嚴立寬明白自己道中了他的心病,便接著說:「表叔,你馬上就要退休了,我可不想你和我共同成為書記與市長鬥爭的犧牲品,再說你……從政這麼多年,假如有人想搞你,你……」

    王昌榮面如死灰。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他在新北區工作這麼多年,風評一直不好,要麼傳他包養大學生,要麼傳他貪污受賄,雖然是傳言,但是王昌榮清楚這些話多半是瞭解自己的人傳出去的。他這輩子只有兩種愛好,一是金錢,二是女人,可以說自從成為市委常委、區委書記以後,錢是大把大把的來。如果現在有人要動他,那是輕而易舉的,他可不想在退休前出事。

    嚴立寬接著勸道:「表叔啊,我們再等等吧,看看市裡那邊是什麼結果,我們再有所行動,雖然可能被領導看不上,不過還是安全些好啊!」

    王昌榮點點頭,不再說什麼,轉身走了。臨走前他回頭說道:「立寬哪,你的政治覺悟比我高!」

    王昌榮走後很久了,嚴立寬還坐在那裡發呆,其實他現在心裡也沒底。遼河市官場中的任何人都明白,新北區白灰廠現在是書記與市長鬥爭的棋子,嚴立寬現在心中做著艱難的決定。雖然他被張鵬飛的智慧所折服,但是如果現在就讓他選擇,他還不敢。

    就在他猶豫不定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張鵬飛的秘書牛翔打來的。

    「是嚴廠長嗎?我是張市長的秘書小牛。」牛翔很是客氣地說。張鵬飛讓牛翔打這個電話,是有其深意的,他可不敢擺架子。

    「哦,是牛秘書啊,有事嗎?」

    「張市長想和你談談白灰廠新址的事情。」

    「哦,好好,我現在就過去。」

    「你來桃園賓館五號樓的401房間吧,我和市長在這等你。」

    嚴立寬答應一聲掛了電話,不明白張鵬飛怎麼會約自己到桃園賓館見面。一般來說,領導會見下屬有三種地點。一種是辦公室,這自然是普通的身份關係,正常的談些工作而已;另一種是在家裡,是比較私下裡的接觸,一般不會談要緊事,只是隨意的扯淡;第三種是在賓館酒店中,這就有些說道了。一般來說領導請下屬到他常休息的賓館房間裡談事,就說明是絕對的信任你,並且是要和你談些隱秘的事情。

    …………

    「市長,打完了,嚴廠長馬上就過來。」牛翔向張鵬飛匯報。

    張鵬飛點點頭,把頭重重地靠在沙發上,對牛翔說:「文件都準備好了吧?」

    「都好了,您需要的全擺在茶几上。」牛翔恭敬地說。

    張鵬飛微微一笑,舒服地倒在沙發裡說:「過去總聽說一些領導幹部喜歡到賓館、酒店裡辦公會客,我現在才明白其中的原因。之前以為是擺姿態。現在才明白在這裡辦公的好處啊!這裡安靜,環境好,不受外境打擾,很適合安靜的想些事情。」

    「市長,您說得對,要不然為何中央過去總喜歡到北戴河辦公開會?我覺得領導幹部思考的時候,一定要完全靜下心來,才能做出關乎民生正確的決議。」

    張鵬飛笑道:「你啊,這個馬屁可是拍得不好,歷史上的北戴河會議可是犯下了很多錯誤啊,當年有多少不利於國內發展的政策不全是出自於北戴河?」

    牛翔好像想起了什麼,苦笑著抓抓頭髮,說:「看來我對黨史的瞭解還是不夠深入!」

    「呵呵……」張鵬飛寬慰地笑笑,心情好了很多。

    過了一會兒,門鈴就響了,市長召見,嚴立寬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牛翔開門把他請進來,他客氣地對張鵬飛打招呼。

    張鵬飛沒有站起來,官位十足,很有領導氣勢地大手一揮:「立寬來啦,過來坐吧,我們隨意的聊聊。」雖然很有威嚴,可是語氣中又透露出一股隨和,表情更是耐人尋味地笑。

    嚴立寬自從上次見識到了張鵬飛強硬的手腕之後,現在有些誠慌誠恐,拘謹地坐在張鵬飛對面傻笑,也不知道說什麼。牛翔也坐到了一旁,認真地攤開筆記本。雖然這不是什麼會議,不過沒準領導一會兒有什麼指示呢,該記下的他還是要記下來。見到牛翔準備寫「談話記要」,嚴立寬就更緊張了。

    「怎麼樣?」張鵬飛沒有任何意義問一嘴,這是大多領導幹部的通病。

    「還好。」嚴立寬也只能含糊地答應著。

    「立寬還是不錯的,有能力。」張鵬飛面向牛翔說,同時笑了笑,讓人不明所以。

    嚴立寬渾身不自在,不明白領導到底想要說什麼。

    高深莫測了一會兒之後,張鵬飛這才言歸正傳,說:「關於白灰廠新址的選擇,我又有了新想法。我和南亭縣的楊書記商量了一下,他準備在南亭縣靠近北山的地塊上建立一個工業園,那裡距遼河市區40公里,又靠近高速公路,交通很是方便,你覺得那片地如何?」

    嚴立寬眼前一亮,訕訕地笑道:「不瞞您說,您說的那裡我知道,那裡是沙石地,不適合農作物的生長,很大片的土地都荒廢、閒置了,遠離居民區和農業區,又靠近北山的綠**域,是很適合成立工業園的,特別是像白灰、塗料這種粉塵污染大的工廠就適合在這種地方排污。」

    「嗯,我就說你有想法嘛!」張鵬飛放了心,只要嚴立寬不反對,他就有辦法促成這件事。

    「但是,」嚴立寬遲疑了一會兒,沒有把話說完。

    「有話就說,我們只是閒聊而已。」張鵬飛拿起茶杯喝水。

    嚴立寬這才說道:「成立工業園是件大事,恐怕要向省裡報批吧?」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一個月吧,也就是一個月……工業園就可以上馬!」張鵬飛其實心裡也沒有底,南亭工業園能否成立,關鍵要看楊尚雲的那份計劃是否可以如期出爐,以及他的招商引資工作會不會成功,但是憑感覺,他知道楊尚雲的計劃非常可行。

    張鵬飛接著說:「這麼說來,你對白灰廠的新址是不反對了?」

    「我支持,」嚴立寬硬著頭皮說,「那裡距市區不算太遠,以後為職工準備了通勤車,上下班半個小時就可以了。」

    「想法不錯,隨著白灰廠其它項目的上馬,職工的各種待遇也要提高。」

    見到張鵬飛興致勃勃的模樣,嚴立寬不免憂心忡忡起來,小心地問道:「市長,請恕我直言,我想問您,資金從哪來?」

    「這麼大的項目,當然要從銀行貸款。從工廠搬遷到設備更替全部向銀行貸款。」張鵬飛輕描淡寫地說。

    嚴立寬張大了嘴巴,說:「我……我粗略算了一下,要想一切能夠正常上馬,必須有五百萬的資金啊!」

    見到嚴立寬難以至信的表現,張鵬飛笑道:「怎麼了?五百萬就把我們的嚴廠長難住了?別說是五百萬,就是五千萬,只要證明這個項目可行,我們也要立刻執行,錢不是問題!」

    嚴立寬慚愧的低下頭,一向自信的他終於明自己的眼界有多麼的低了,市長才是真正的眼界寬廣。

    張鵬飛語重心長地說:「立寬哪,做企業,不能好高騖遠,可也不能小家子氣,就說白灰廠吧,要我說白灰廠的重建三年前就應該上馬!」

    嚴立寬的臉都紅了,身體微微彎著,羞愧的不知道說什麼。

    看到嚴立寬的表現,張鵬飛接著說:「你回去以後馬上做幹部、職工的工作,明確的告訴大家,這次廠房搬遷重建,肯定會有人要下崗,當然政府會給補助的,同時下崗的職工也可以反聘回來,像那些年紀大的職工,完全可以做做清潔工、食堂的工作嘛!」

    「我明白怎麼做了。」嚴立寬這次擺正了心態,心裡是真的明白了。

    「立寬,我對你還是放心的,不會有問題吧?」張鵬飛這話別有深意。

    嚴立寬想了想,他在做著痛苦的決定,他低著頭不讓張鵬飛看到自己的表情,他在盤算著得與失。而張鵬飛也沒有急於讓他表態,悠閒地望著他。

    終於,嚴立寬抬起頭來,雙眼通紅地說:「市長,我……我向您說,我……最近有些領導總是向我暗示要反對搬遷,還……希望我帶領工人鬧事!」

    「哦,有這種事?」

    「嗯!」既然下定了決心,嚴立寬索性拋開了一切,「剛才……」

    不料張鵬飛卻沒有讓他把話說完,而是擺手道:「個別人的反對,我們是可以理解的,總之我相信你,你明白怎麼做,對不對?」

    「我……我明白。」嚴立寬點頭,剛才還想說出王昌榮、朱天澤的事情來,可沒想到被張鵬飛打斷了。不過他現在醒悟過來,市長明明就是有意打斷自己的話,他還不想讓那層關係挑明。因為藏著比挑明要好,市長要從大局出發。嚴立寬佩服得五體投地,感慨地說:「市長,從現在開始,白灰廠一定按照您的指示來辦!」

    「一切要按黨的思路,按市場規距來辦!」張鵬飛笑了起來,壓在心頭的一塊重石終於放下來了。「立寬,工人的工作也是很好做的,只要讓大家明白粉塵污染對他們身體有害,甚至會影響到子孫後代,他們就會支持的。」

    嚴立寬默默思量著張鵬飛的最後一句話,尋求著領導說這話的意圖。他走出桃園賓館的時候,覺得心情開曠,好像今天的天空隔外的藍。

    …………

    張鵬飛很快就拿出了白灰廠最後搬遷南亭縣的整體方案,當然,這也是最後的方案,他向朱天澤進行了匯報。朱天澤原則上表示支持,他深知一但南亭縣工業園成立,這對他來說也是政績,面上也有光,但具體工作他是不會管的。朱天澤唯一會反對的,就是想讓白灰廠的搬遷過程增加一些複雜性,為張鵬飛製造一些麻煩,讓他的工作不要太順。他希望最好鬧一些什麼請願、小衝突之類的花邊新聞。

    所以當張鵬飛匯報完之後,他不得不顯示出一把手的智慧,以及他所擔心的事情,很是憂心地問道:「市長,我聽說白灰廠職工的意見很大,我們一定要處理好團結、穩定的問題啊,沒有穩定就沒有發展。」

    張鵬飛哈哈一笑,說:「書記大人足不出戶便知道白灰廠的職工們有意見,真可謂是明察秋毫啊!」這自然是春秋筆法了。

    朱天澤的臉立刻就有些紅,訕訕地說道:「我也是從秘書們那聽說的。」

    張鵬飛不在糾纏這件事,只說:「白灰廠污染如此嚴重,工人的保護措施又不合理,對身體有很大的災害。特別是肺臟,我查找過相關資料,很多類似工作都會造成輕微的職業病,只是由於各人身體原因才不是很明顯罷了,但到老了之後就會反應出來。他想職工們也會愛惜自己身體的。」

    朱天澤只是點頭,也不說話。張鵬飛話鋒一轉,接著說:「紅梅市長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來了,我想再過兩個月就讓她回家休息吧,必竟孩子要緊嘛,怎麼說那也是您朱書記的骨肉,呵呵,您沒意見吧?」

    朱天澤在瞬間都有甩出一拳的衝動了,他強忍耐下火氣,低聲道:「她的工作問題,就由市長定吧。」

    「那好,我就說了算,再過兩個月就給她放假安心養胎,呵呵……」張鵬飛笑得很開心,有意刺激著朱天澤的神經。

    張鵬飛剛離開,朱天澤就向桌面重重地砸了一拳,以發洩勁他心中的不滿。張鵬飛剛才的話可是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經,特別那句「那也是您朱書記的骨肉」,他特意在話中加了個「也」字,醉翁之意不在酒。張鵬飛用意十分的明鮮,屬於**裸的挑釁。一想到自己家的丟人事讓張鵬飛知道了,朱天澤就感覺是被人看破了一切似的。氣急敗壞的他馬上把電話打給了王昌榮,有些憤怒地說:「昌榮,你怎麼回事,讓你辦點事這麼費勁!」

    「啊……這個……」一時間王昌榮不知道如何回答。

    朱天澤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緩和下來說:「總之,你……你要抓緊。」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明白……」王昌榮一邊擦汗,一邊回答。

    放下電話後王昌榮想了想,他知道這件事是不能依賴嚴立寬了,斟酌再三,他把電話打給了白灰廠的某位副廠長,他想自己出馬了。

    …………

    張鵬飛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黨委副書記黃承恩與紀委書記厲大勇一同在等他。

    「喲,兩位一起過來,有事吧?」張鵬飛分別與兩人握了手。

    黃承恩看向厲大勇,說「是他找市長有事,我來湊個熱鬧。」

    厲大勇這才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交給張鵬飛說:「市長,您看看。」

    張鵬飛拿出來一瞧,是一份有關王昌榮的舉報信,他馬上就想到了楊尚雲,沒想到此人動作這麼快。他隨意的翻了翻,說:「厲書記,您什麼意見?」

    厲大勇回答道:「如果情況屬實,情節十分的嚴重,我覺得應該馬上立案偵察,所以想聽聽您的意見。」

    張鵬飛心裡清楚,自己不喜歡王昌榮在遼河市官場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接到舉報信後,厲大勇急於聽自己的態度,也是想摸清事實。他便有意打著哈哈說:「紀委辦案,我無權干涉,厲書記,這事我不好表態,您就看著辦吧。」

    「張市長,我覺得……」厲大勇還想逼著張鵬飛表態,他就是想知道這封信是不是張鵬飛搞出來的。

    「老厲,市長說得也對,」黃承恩馬上打斷了厲大勇的話,並且對他使著眼色:「紀委辦案件有獨立性,市長的確不好表態,要我看你先安排人暗中查一查嘛,為了不影響班子的團結,先不要聲張,等有了結果再說。」黃承恩瞭解張鵬飛的性感,張鵬飛表面上沒有反對,他就知道這件事應該如何辦了。而厲大勇不瞭解張鵬飛,他就需要提醒他。

    「那好吧,我先查一查。」厲大勇還是很聽從黃承恩意見的。

    「嗯,那就依黃副書記的意見吧。」張鵬飛對黃承恩含笑點頭,身邊有這樣一位助手,工作起來順手多了。

    送走了兩人,張鵬飛心想有必要聯繫一下楊尚雲,就打了他的電話。在電話裡,張鵬飛問了問楊尚雲關於大豆、玉米深加工計劃的進展情況,以及招商工作進展得怎麼樣了,全是一些工作問題,半點沒提舉報信的事情。

    不過最後卻是笑道:「尚雲哪,你工作很有效率啊,一定要努力,我看好你。」

    意思表達完就可以了,楊尚雲也沒有點破那層意思。

    掛掉電話之後,張鵬飛深思起來,心想白灰廠一事進展得差不多了,一但王昌榮出了事,朱天澤又會消停一陣子了。關於白灰廠,這是一場無聲的戰鬥,雙方都把政治信念壓在了上頭,某一方輸了都會威信掃地。他整理好思路,現在完成了一套最終的方案,只等著下一步開花結果。

    晚上下班前,鄭一波來找張鵬飛匯報工作,賈政興的案子又有了進展。通過逼問,賈政興終於供出他那新一代監聽器材是從中央軍委總裝備部的某位處長朋友那裡弄過來的,有名有姓。

    聽了鄭一波的匯報,張鵬飛點點頭,笑道:「你做得很好,這件事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我會把材料發給上頭的。」

    鄭一波接著說:「王滿月完成了她的任務,已經放出去了。您看關於她的起訴……」

    張鵬飛明白他的意思,就暗示道:「滿月,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啊……」

    一聽這話,鄭一波就知道如何處理了,點頭道:「那我明白怎麼做了,其實她也沒做什麼犯法的事情。」

    張鵬飛的調子一定,既使王滿月真做了什麼犯法的錯事也沒關係了。

    晚上,張鵬飛聯繫了陳雅,把監聽器材的事情和她說了一聲,至於說她怎麼去辦那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夜深了,張鵬飛想著陳雅挺著大肚子的可愛模樣,漸漸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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