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浪子官場

龍騰世紀 080一張支票 文 / 東小北

    080一張支票

    080一張支票

    錢多多的案子從立案到宣判,可以說在時間上破了記錄,這應該是縣法院最快的一次宣判。一個星期左右,縣人民法院一審判決錢多多勝訴,判定錢多多雖然不是購物中心和華東物業的職工,但確實是因工負傷,他的傷購物中心與華東物業理應該共同承擔其責任,兩家公司應該承擔所有的醫藥費外加總共12萬4千元的各項賠償費。

    兩家公司的代理人當庭表示不服,選擇上訴。果不然又過了幾天,兩家公司到延春市中級法院提出上訴,律事認為縣法院沒有認清事實以及兩家公司與錢多多之間勞務關係的本質。而且錢多多在施工過程當中並沒有配帶安全繩等高空作業必備的安全設施,是他首先違反了高空作業的安全條例,沒有按照規章辦事。所以縣法院在案件的主體認定上有問題,有失公平。

    延春市法院認定兩家公司上訴的理由充分合理,並做出裁定,撤銷原判,發回琿水縣人民法院再審。而且這次裁定的辦事效率也很快,沒出半個月。任誰都知道錢大發背後托人找了關係。

    一來二去也過去二十來天了,元旦將至,年底工作很多,張鵬飛忙得焦頭爛額。他得到了一審的消息後就以為此事過去了,萬萬想不到錢大發又找人上訴。

    錢大發在琿水縣人民法案宣判後,心中就憋了一股氣,馬上安排人向延春市法院上訴,並且在「有理有據」的情況下,上下打點,給了延春市法院不少「贊助費」。當案子被延春市法院駁回以後,他更加覺得在琿水沒有人能管得了他了,逢人就吹他多麼多麼厲害,和政府打官司都打贏了之類的話。並且四處請客吃飯,彷彿把自己當成了琿水的第一號人物。

    這天,縣政府辦王主任過來請示張鵬飛出席縣政府組織的新年聯歡會。張鵬飛心想這種活動是必需要參加的,所以欣然答允,然後就想起了錢多多的案子,隨口問道:「王主任,那個……錢多多的傷恢復得怎麼樣了?」

    王主任的臉一下子就綠了,他本以為張鵬飛知道了事情的結果,一直在裝迷糊。因為有些領導就是這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面對突發事情或緊急事情時往往堅決的表態一查到底之類的話,可是事情過後往往不聞不問。領導不問,底下的人就不說,這已經成為了官場中人人皆知的事情。

    可今天見領導發問,王主任也只好硬著頭皮說:「能……能怎麼樣,沒……沒有人給錢治療,只好出院回家……休養了……」

    「什麼,他……他不是勝訴了嗎,錢大發沒給他錢?」張鵬飛吃了一驚,萬萬想不到事情會是這種結局。

    王主任這才明白領導對此事的後續發展一無所知,這才原原本本的解釋了一遍。案子被延春市中級法院駁回以後,錢家就沒有錢給錢多多的治療,只好把他接回家中。郝縣長也被這個案子搞得心神不寧,一邊同延春中級法院勾通,一邊尋找省內有名律事爭取早日結束此案,現在案子還在縣人民法院掛著呢。

    「我知道了。」張鵬飛陰沉著臉點點頭,心情可想而知。

    見到王主任退出去以後,張鵬飛起身在辦公室內散步,他知道錢多多案子是被什麼人盯上了,估計那人是想有大的動作。不然根據他對郝楠楠的瞭解,這是一位能力很強的女幹部,萬萬不會搞這種拖泥帶水的事情。這麼一想,張鵬飛心下瞭然,安心坐在坐位上喝茶。

    王主任見到領導下逐客令,趕緊小心地退了出來,回去的路上尋思著這樣不是個事,就掏出手機打給了郝楠楠,把張鵬飛過問此事的消息通報給了郝副縣長,郝楠楠連忙感謝王主任的通報之情,並且說今後有時間請吃飯的話。王主任聽得飄飄然,眼前飄浮得全是郝縣長那高隆的胸脯……

    郝楠楠也沒想到這個錢大發這麼難搞,不過這個案子一拖再拖卻是她有意而為之的。因為他就是想引起張鵬飛的高度關注,讓領導對錢大發產生看法,然後最好去查錢大發的經濟問題,接下來就會牽扯到朱旭日的頭上。這是郝楠楠的全盤計劃,現在他聽說張鵬飛過問了此事,便知道時機成熟了。

    郝楠楠對著鏡子整理一翻,洗了洗臉畫上了淡妝,重新描了描眉,這才信步來到了張鵬飛的辦公室。

    「喲,趙主任忙著呢。」先是見到了在外間秘書室內的趙金陽,郝楠楠客氣地打著招呼。

    「郝縣長來了,裡邊請。」郝楠楠來的次數多了,趙金陽對她也心生好感,愛美之心人皆有知,更何況郝縣長從來不擺領導的架子。

    張鵬飛早就聽到了郝楠楠的聲音,可卻坐著沒動地方,故意拿了份文件認真研究,給人一種日理萬機的假像。

    「張縣長,看您就是工作認真啊,可要注意身體!」郝楠楠走進屋內,見到張鵬飛並沒有像過去一樣迎出來,就知道領導對自己有看法了,可表面上卻依然談笑風生。

    「喲,真不好意思,我正在看份文件沒注意到你過來了,請坐吧。」張鵬飛客氣了兩句,稍微抬了抬**卻是沒有動地方。

    郝楠楠看著眼前的大男孩兒擺起領導的架子來,越發覺得他可愛了,笑道:「張縣長,現在您可是官威十足啊!」

    看著她上揚的嘴角,張鵬飛臉上訕訕地發熱,他想不到郝楠楠竟敢如此**裸地開自己的玩笑。「郝縣長,有事情要說吧?」他假裝什麼也沒聽見似的問道。

    「哎,還不是錢多多的案子,最近沒幹別的工作,一直在跑法律上的事情,您說這個錢大發真不讓人省心,仗著政府裡邊有人,越發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坐在沙發上,郝楠楠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氣憤地抱怨著,頗有幾分小女人的媚態,小手一下一下地拍著誘人的雪白胸脯。

    張鵬飛一見如此,裝傻充愣道:「是嘛,怎麼這事還沒結束嗎?我以為這個案子早就結了,卻沒想到這麼麻煩。看來都怪我啊……給郝縣長找了一個苦差事!」

    郝楠楠心中暗笑,雖然雙方明知對方都在演戲,可還必需演下去,官場上的事情就是如此,明明雙方都知道對方的心理想的是什麼,可就是憋著不說。郝楠楠歎息一聲道:「這怎麼能怪您呢,要怪就怪我能力有限。事情是這樣的,本來案子早就結束了,卻沒想到錢大發不知道通了什麼關係到延春法院上訴了……」

    郝楠楠氣憤地把剛才王主任所講的那翻話又講了一遍,難免有添油加醋的成份,而且還暗中往朱旭日的頭上引。張鵬飛望著女人眼角的幾分怨氣以及那兩片晶瑩剔透的紅唇,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在室內邁著步子以轉移自己的視線,思索良久後才說:「這也怪不得你,要怪就怪我國的法律還不健全吧。郝縣長,你看這案子如何才能結束?」

    「我看只能交給高級法院或者邀請相關權威專家來審理了,不過……這樣一來就對我們琿水縣政府的影響不太好……」郝楠楠為難地說,表情很有小女人的味道,顰著眉嘟著嘴,令男人心生憐憫。

    張鵬飛情知她說得有理,如果琿水政府連這麼一件民工的案子都處理不好,還要拿到上級法院去審理,那可就說明琿水政府能力有問題了。他繼續在辦公室內走來走去,突然間靈機一動笑道:「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請一些國內權威專家組成一個團隊來我們琿水為錢多多打官司,民工的案子是一個典型,應該得到法律界的重視!」

    郝楠楠覺得張鵬飛在紙上談兵,既然請就需請真正的名家,可這些名家遠在京城,都是國內立法界的權威人氏,人家能為這麼一個小案子來你這小小的縣城嗎。她想張鵬飛還是年輕啊,缺乏社會經驗,只好苦笑道:「張書記,辦法是好,可是這些搞學問的人都怪脾氣,恐怕人家不會來吧?」

    郝楠楠說得含蓄,可是張鵬飛已經聽出了她話裡的譏笑,他也不當回事,只是說:「郝縣長,請專家的事情交給我了,你準備一下接待事宜吧,請電台並且有關雜誌報社的記者,既然要搞我們就搞得聲勢浩大,他錢大發不是想出名嘛,我們這次就讓他好好露露臉!」

    見張鵬飛說得十分自信,郝楠楠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他剛才忽略了張鵬飛的家底。大家都在傳說張縣長京城有高官的背景,看來這話不假。這麼一想,她馬上答應下來,並且說了一大堆奉承的話。郝楠楠熱情地恭維著張鵬飛,他也開心接受,兩人之間的關係漸漸的又近了一層。

    「哎,這個錢大發嘴上沒個把門兒的,案子被駁回以後,他在外面說……」郝楠楠俏著眼角盯了下張鵬飛,欲言又止的樣子。

    「哦?」張鵬飛抬頭認真地望著郝楠楠那張美麗的似怨非怨無限表情的臉。

    「有些話吧……不適合我來說,張縣長,外邊傳的話您就什麼也沒聽到?」郝楠楠試探性地說,前傾了身子,眨巴了一下眼睛,神秘異常。

    「說……說什麼?」張鵬飛坐下來,藉著疑問再次審視著她的臉,被她的美麗深深的折服,感覺胸脯內憋了一股氣體直往丹田流去。

    郝楠楠略做思索狀,然後才說:「算了,您也不是外人,我就和你說實話吧。錢大發現在牛得不行,說什麼延春法院都要聽他的,琿水算個……什麼,還說他有的是人,政府裡邊到處都是把兄弟!」

    張鵬飛的眉毛動了動,可還是忍住沒發作道:「謠言止於智者,郝縣長,這些話還是不要當真了吧……」

    他想在已經聽出來郝楠楠有意想把錢大發往朱旭日身上扯,這也許就是郝楠楠一直托著此案沒處理的原因吧。張鵬飛現在更加堅信她和朱旭日有過節了,可也不便相問。

    郝楠楠見張鵬飛不為所動,便知道自己有些小瞧他了,訕訕地起身說:「領導,您說得對。那我先回去了,我……我去安排一下接待的事情。」心想他真能把那些老學究請來?

    張鵬飛陪著她一同站起來,然後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她的肩,當手放在她肩膀上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些不自在,嘴上卻說:「郝縣長啊,我們縣委縣政府兩套班子要以團結為主,」頓了下接著說:「最近政法系統在朱書記的帶領下,現狀還是很樂觀的……」

    「我明白……」郝楠楠眼圈有些發紅,俏肩軟軟的,她明白張鵬飛的暗示。

    送走郝楠楠,張鵬飛玩味似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感覺又香又軟。他搖搖頭努力讓郝楠楠那張怨氣的臉消失,拿出電話給京城的劉遠山,語氣略帶玩笑地說:「爸爸,兒子需要你的幫助。」

    劉遠山聽到寶貝兒子求助的聲音,笑逐言開,可卻不忘擺一擺家長的架子,訓話道:「鵬飛啊,你先說說什麼事情吧,你該不會捅了大婁子吧?」

    張鵬飛聽他如此,就不買賬地賭氣說:「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我自己結決好了!」

    「混賬東西,快說說什麼事!我是你老子,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劉遠山一聽張鵬飛有掛電話的意思,就再也不擺老子的威嚴了,說完之後才發現中了這小子的詭計,不滿地笑道:「臭小子,和你老爸我還用激將法!」

    張鵬飛嘿嘿地笑笑,然後就把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劉遠山輕鬆地答應下來,說他有位老同學是研究維護農民工合法權宜這個課題的,並且多次參加國內的立法工作,著作等身,現在是博導,就由他帶隊去琿水吧。張鵬飛連客套都免了,遠在京城的劉遠山握著電話苦笑,萬萬想不到自己會被這小子擺了一道。

    …………

    三天以後,鬧了琿水差不多有一個月的錢多多案再次開庭,並且牽動了國內多家知名媒體,各地記者紛紛趕來琿水。這是國內政府首例幫農民工打官司的案件,所以除了其法律上的意義外,在政治上也有著深遠影響。由法律專家紀文正帶隊的專家組參加了審判,這讓錢大發從省城請來的大律師望洋興歎,因為紀老可是法律界的權威人氏,出版了二十幾本學術專著,而且還是國務院的高參,從身份上就壓人一頭,這讓他說話的時候都變得結結巴巴了。

    審判結果錢多多的勝訴,並且把賠償金額增加到了32萬8千元,錢大發氣得當庭咆哮,大嚷著不服,結果被警察趕出了法庭。他失態的一面被很多台攝像機記錄下來,也算是在電視上「揚名立萬」了。案子結束的第二天,全國很多知名媒體詳細地報導了此案。紀文正的學生也寫了篇文章發在《*民日報》上,這讓此案轟動全國,成為我國人民口頭上議論紛紛的大事情,好像如果不瞭解此案就已經落伍了,所以大家都在搜尋有關此案的消息。

    錢家萬萬想不到案子最終會以高額賠償結束,本來錢多多的父親錢樹聲已經放棄了此案。當案子宣判後,他拉著張鵬飛的手跪在面前磕頭,不停地說著感謝地話,老淚縱橫。錢樹聲那張淚眼模糊的臉也被攝影機記錄下來,與錢大發在庭上的表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並且在接下來的半年內,錢家幾乎每天都要面對全國各大衛視、報紙、雜誌的記者們,這些法治專欄的編導們努力想挖得更深刻些,把此案差點說成了一個傳奇,這自然就是後話了。

    而在此案的背後,琿水當局也引起了高層政治上的高度關注,特別是敢為農民工伸冤的年輕縣長進入了億萬人民的心中。張鵬飛張縣長的名子讓很多人勞記在心,通過此案張鵬飛一夜成名,成為了北方一顆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

    據說有位高層決策者看了這篇報導後甚為滿意,當他看到報紙上對琿水的年輕縣長張鵬飛特寫的大照片時點了點頭,而且讚歎道:「年輕,有幹勁兒,我黨就需要這種好幹部啊!」

    一旁的秘書適時插言道:「據說這位縣長和發改委的劉主任有些關係……」

    這位領導猛然間想起了什麼,笑道:「是了是了,我想起來了,遠山大婚的時候……怪不得啊,原來是劉老的孫子,如果我黨內的**們全能這樣就好了……」

    沒幾天,內閣領導召開國務會議研究農民工合法權宜的立法工作,這位領導在會議上就拿琿水的案子舉例。

    琿水政界當局的這些人心裡的想法可就複雜多樣了,大家心中看向張鵬飛都有些不服氣,心說這小子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好,自從他來了之後琿水好像一直都受到上層的關注。

    案子雖然結束了,可張鵬飛卻沒有閒著,他親自做了批視去查錢大發在這件案子上是否靠金錢輸通了關係。錢大發也被有關部門找去了問話,可他就是什麼話也不說,一問三不知。

    正在看琿水林業局改革草案的張鵬飛接到了延春政法委書記李金鎖的電話。

    張鵬飛客套道:「李哥,找我有事吧?」

    「嗯,是有點事。鵬飛,我聽說你在查錢大發?」

    「是的,我想讓他長個記性,讓他知道縣政府可不是他錢大發開的!」張鵬飛心裡一陣狐疑,難道李金鎖與錢大發也有什麼金錢往來?

    李金鎖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查他也是應該的,只不過我們延春法院的宋院長在此案的處理上犯了糊塗,萬一錢大發嘴上沒德胡亂說話,我怕宋院長就……」

    張鵬飛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就有些遲疑地說:「那既然是這樣,事情就到此結束吧,我就不往下追究,反正錢大發現在也重新認識我了……」

    「那敢情好,好啊……呵呵,老弟,下次有空我好好感謝你……」

    李金鎖笑著掛掉電話,然後伸手拉開抽屜把一張十萬元的支票放在手裡,滿意地貼在臉上。這是延春市法院宋院長剛剛送來的,這十萬元錢正好是錢大發送給他的。一張支票短短幾天途經好幾雙手,這張薄薄的紙所承受的意義卻非同尋常,它的身上背著官場五味。

    張鵬飛捏著電話好久沒有放下,有些東西必需深究,而有些東西就要點到為止了。其實他當初也沒想把錢大發怎麼樣,必竟錢大發身份特殊,而且確實為琿水的建設出了一把力。官場離不開商人,商人自然也離不開官場的支持。這次錢大發之所以賠了許多錢事又沒辦成,就要怪他沒按規距辦事,有些忘乎所以了,所以張鵬飛就要警告他一下,到也犯不上往死裡整,因為以張鵬飛的身份,捏死錢大發像捏死臭蟲一樣簡單。這樣一來正好送給李金鎖一個人情。

    電話放下的同時,鈴聲又響了,這次是馬書記打來的。趙金陽也正好進來幫張鵬飛的茶杯裡添水。

    張鵬飛客氣地說:「馬書記,您有什麼指示?」

    「呵呵,沒什麼指示,我說鵬飛同志啊,那個錢大發的案子能否賣老夫一個人情啊。我是這樣想的,錢大發近些年為我們琿水的建設出了很多力……」

    不等他說完,張鵬飛就微笑著說:「馬書記,您要是不發話啊,我還真想好好治他,既然是這樣,怎麼也要給老書記您一個面子啊,呵呵……」

    掛掉馬奔的電話,張鵬飛臉上的笑意更加耐人尋味了。趙金陽剛才聽見了他們對話的內容,想了想就張口說道:「剛才我去洗手間,看到錢大發的老婆從馬書記辦公室出來。」

    趙金陽說完,不等張鵬飛反應就退了出去。張鵬飛望著他的背影笑得更開心了。

    現在,馬奔的手裡同樣拿了一張十萬元的支票。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