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書記發威
犯罪嫌疑人梅五殺了城北派出所所長李實以後,就跑回了老家雙山鎮。經縣公安局一調查就查到了他所在的大至方位,本來縣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朱旭日很想親自帶隊下去抓人,可惜臨時有事,琿水縣大發房產公司的老總錢大發正好這時候給他打來電話約他打麻將,三缺一非讓他去不可。
這個電話勾得朱旭日心裡直發癢,每次和錢總打牌,那輸贏可都是上萬的,而且每次錢大發總是舒舒服服地讓他贏,與錢大發打牌手是最順的時候,過去手頭沒有零花錢,朱旭日就會找錢總打牌,錢總也明白他的心意,所以幾圈牌下來,朱旭日的錢包就會鼓鼓的。
正在徘徊不定的時候,公安局副局長鄭一波從他的門口經過,朱旭日一看到他立刻就有了主意,出門叫住他,推脫說自己腰疼病犯了,走不了路要去醫院針灸,帶隊抓人的事情就交給鄭局了。
鄭一波做為朱旭日的副手,按理來說公安局的具體工作都是由他負責的,可是朱旭日雖然坐著政法委書記的寶座,但卻不放權,公安局的事情處處都要過問,害得鄭一波空有其位,下面的人有事直接找朱書記匯報,沒有人理他。今天遇到這個事情,到是個機會,過去有類似的行動,朱旭日肯定為了搶功主動衝在前面的。鄭一波聽到後顯得很激動的樣子,一口答應下來,帶著刑偵大隊及武警就趕到了雙山,進行全面地毯似的搜捕。最後確定了方位,梅五跑到了雙山鎮新村五隊半山腰那一片。
鄭一波帶著人衝在前邊,遠遠看見了梅五的影子。梅五見到警察後撒腿就向前跑,前方正好有一夥人擋住了去路,情急之下梅五也拼了老命,抽出殺豬的長刀就攔下了一個打扮得很漂亮的女孩兒,綁著女孩兒就進入了一旁的院子裡,把院子裡的人全部趕了出去,就他和女孩兒兩個人,刀就架在女孩兒的脖子上,警察只要上前一步,她就有生命危險。雖然刑警與武警手持武器包圍了小院子,可卻攻不進去。梅五聲稱,只有政府查出真相向大眾公佈他是無罪的才肯放了女孩兒,同時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訴著李實勾結流氓共同收取菜農保護費的罪行。
被綁的女孩兒就是賀楚涵,她帶領著工作組的人剛走到這裡,就被梅五撞見了,工作組的人見到後立刻通知了副縣長宋吉興。宋吉興知道這事情鬧大發了,賀楚涵可是省委常委組織部長的女兒,這如果在琿水出了事情,琿水的兩套班子的領導就別想再升職了!他馬上通知了張鵬飛,張鵬飛給馬奔書記去了一個電話後立刻帶著司機小郎趕過來,同時通知了醫院的救護車,讓他們立刻趕往現場。
大約一個小時的路程,鄭一波正不知怎麼辦的時候,張鵬飛就趕到了。
在路上的時候,馬奔還給張鵬飛打來電話指示說無論梅五提出什麼條件,也一定要保證人質賀楚涵的安全,如果賀楚涵出了意外,他主動脫去官衣!馬奔的電話剛完,郎縣長也打來了電話,話裡話外說了一大堆,那意思很明顯:就是此事不要牽涉到整個琿水領導層,出了事情你張鵬飛一個人頂著!
張鵬飛坐在車裡心亂如麻,哪有心情理他們,在路上正盤算著如何把賀楚涵救出來。
「張……張書記,您看……這如何是好!」鄭一波小跑著來到張鵬飛的跟前,一臉的焦急。他自覺晦氣,好不容易有一個立功的機會又遇到這種麻煩事,解決不好他的責任最大。
「你是?」張鵬飛不認識他,一臉的詫異。
一旁的小郎到是很聰明,立刻介紹道:「張書記,這位是公安局的鄭副局長。」
「鄭局,朱書記哪去了?」張鵬飛看了一眼三十歲出頭的鄭一波,冷冷地問道。他現在急得眼睛都紅了,背後的汗水已經濕透。站在院門口向裡望去,根本就看不到賀楚涵的影子。
「朱……朱書記腰……腰疼,沒有過來,是我帶著人來的。」
「鄭局,現在賀副秘書長大概在什麼位置,我為什麼看不到她的影子!」張鵬飛心說等回去以後再找朱旭日算賬,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救出賀楚涵。
「拒我們推測,梅五應該綁著賀副秘書長在裡屋!張書記,請……請您佈置下一步的工作……」鄭一波的聲音越來越小,現在現場張鵬飛是最大的官,他完全可以代表縣委和縣政府做出決定。
張鵬飛低頭想了想,說:「梅五多久沒有聲音了?」
「估計是喊累了,有半個小時候聽不到動靜了。」
張鵬飛掃了一眼,發現所有的槍口都瞄向了房門口,又抬頭看了看天色,發現天眼看就要黑了,立刻佈置道:「先把這村子的村長叫來,再幫我準備一個喊話的喇叭,我要會會這個梅五!」
「是,我這就安排人去辦!」
沒多久五隊的隊長陳富林來了,是一個身高馬大的壯漢,可見到紅了眼睛的張鵬飛後聲音立刻小得像蚊子,一臉委屈地說:「張書記,您可得給我們做主啊,我們五隊全是好人,誰知道出來個這麼一個敗類,我……這要怪就怪我沒有教育好他們,我……」
「行了,行了,我又沒說怪你,我找你來有事情安排!」張鵬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聲音都啞了。
「您說,您說……」
「陳隊長,你馬上安排村民做好照明設備,要讓這裡亮如白晝,周圍的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能有黑暗!」
「好,我馬上安排人接線安燈!」
陳富林前腳剛走,鄭一波拿著一個喊話的喇叭過來了,同時小聲說:「張書記,不好了,省報的記者來了!他們要……要採訪您……」
「什麼,記者怎麼回來這裡,是誰給他們的消息?」張鵬飛聽後氣不打一處來,對於記者他天生就有一種反感,更何況眼下這種事如果見了報,那麼琿水縣領導們可就丟人了,特別是作為現場指揮的自己,如果萬一……萬一出現什麼意外,那自己的官路就算到頭了……
「聽說……這夥人剛剛採訪完合作區,是郎縣長接待的他們,可能消息就是郎縣長說的吧……」
「真**的混蛋!」這是第一次,在這危急關頭張鵬飛當著屬下失態發火,郎縣長的這招釜底抽薪真是損到了極點,直接要了張鵬飛的小命。如果此事報道出去,無論這件事如何解決,張鵬會都將出現在風口流尖之上,上邊人的稍微有幾位對自己不滿意的,那麼他的政治生命也就走到了頭。這樣一來,如果此事出現意外,大家都會把矛頭指向張鵬飛,郎縣長則會相安無事,因為他沒有在現場!可是記者又不能得罪,得罪了他們,白的也能被說成是黑的!
「您好,請問……您是張書記吧,我是省報的記者艾言,我請採訪您兩句。」
正在張鵬飛不知如何處理記者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洪亮且乾脆的女聲。張鵬飛調整了一下表情後才回頭說:「記者同志,我現在正在想辦法解救人質,有什麼問題等把人救出來再說好嗎?現在時間急迫,救人要緊,一切都要把人質的生命,人質的安全推在首位。如果你想瞭解案子的具體情況,就先去採訪群眾吧。」張鵬飛已經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微微笑道。
女記者艾言到是沒想到琿水縣委副書記如此年輕,更沒想到他能說出剛才那翻話,所以宛爾一笑道:「我正想看看年輕帥氣地縣委書記如何工作的,肯定不打擾您,您佈置您的工作!」
「謝謝,謝謝記者同志的理解!」張鵬飛客氣地說,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看樣子這位女記者的人品還不錯。
「喲,瞧您這麼年輕,怎麼說起話來官威十足啊,老氣橫氣的!」女記者對張鵬飛眨了眨眼睛,自以為很漂亮地擺了個誘惑人的姿勢。
張鵬飛一陣頭疼,臉有些紅,扭頭對鄭一波說道:「讓大家靜一靜,我要和梅五說話!」
「是!」鄭一波對著手上的對講機安排起來,周圍立刻安靜起來,早有警察把群眾轉移到了邊上的安全地帶。
「梅五,梅五,你聽我說,我是琿水縣委副書記張鵬飛,我是張鵬飛,我現在代表琿水縣委縣政府和你講話,請你保證人質的安全,不要傷及無辜,一切都好商量,請提出你的要求,只要你放掉人質,一切都可以商量。你先帶著人質出來,讓大家看到人質的安全!」
「少**的費話,別以為我大老粗一個什麼也不知道,我要出去小命就沒了,你們的狙擊手全描著我呢,我才不上你的當呢!你們如果想讓這個小姑娘活命,馬上帶著人離開這裡,然後在全縣電視廣播上說我無罪,並且承認是李實那個王八蛋的錯,等我帶著這個小姑娘離開以後就會放了她!」
房子裡的梅五打開了一扇窗戶,對著窗戶扯著嗓門喊,大家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卻看不到他的人影,也看不到賀楚涵,他到是聰明,也知道沒準他一露頭就被會外邊的武警擊斃。
張鵬飛站在大門口,想了想接著說:「梅五,請相信政府,相信法律,政府會讓你得到公平的,法律也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現在請你放了人質,不然就是罪上加罪,請不要再犯糊塗了,請理智一些,為你的將來想一想!」
「操**的政府,去他娘的法律!你們當官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官官相互,李實那小王八蛋有個叔叔在延春當大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全聽他的,全是一夥的,我要是和你回去小命就沒了!」
「梅五,可你必需相信法律,法律會給你一個公平的判決!你要相信只要經過調查,如果證明你是無罪的,你是合法的政府就會放你回家!」
張鵬飛講話的時候,一旁的女記者不停地按動著相機的快門,滿臉崇拜。
「快滾,都**的給我滾,要不然老子殺了她!狗屁法律,法律聽有錢人的,老子要是有錢,老子就是法!你們如果還不退後,我……我現在就先捅死她!」
「啊……」屋裡傳出一聲女人的尖叫。
「賀……梅五,梅五,請別激動……」張鵬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梅五對賀楚涵做出了什麼。
「張……張書記,要不然……強攻吧?」一旁的鄭一波焦急地說。
「放屁,他現在隨時都有可能要了人質的性命,我們稍微一動,他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張鵬飛破口大罵,罵得鄭一波不敢再說話,臉紅到脖子根。
「撲哧」一聲,女記者艾言見到一個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長被年輕的縣委副書記罵得像三孫子,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音。
張鵬飛扭頭瞪了她一眼,她自知犯錯,很可愛地吐了吐舌頭。
「姓張的……你不是什麼書記嘛,這裡頭是不是你說了算!」房內的梅五又喊了起來。
「對,梅五,這裡是我說了算,你想幹什麼,只要不傷害人質,一切都可以商量!」
「少**的廢話,你讓警察全部退下去,不然我現在就要了她的命!」
「好,好,你別激動,別激動,我馬上安排人後退!」張鵬飛說完對一旁的鄭一波說:「讓所有人後退五米,把槍收起來……」
「這……好吧!」鄭一波到是沒想到在這緊要關頭,比自己年輕的張鵬飛能如此的冷靜,除了聽他的也沒有別的辦法。
看著警察全退下去了,張鵬飛才喊道:「梅五,按照你的要求,我們的人已經全部退下了!」
「你也滾,都給我滾!」
張鵬飛有些為難,突然間靈機一動地喊道:「梅五,你看這樣行不,由我來替換你手上的人質,我不帶任何東西進去,你放了那個女人,你如果還是個爺們兒就不要傷害女人!」
張鵬飛此話一出,全場立刻亂哄哄一片,大家都沒想到他有這樣的膽量和魄力,就連一旁軍人出身的鄭一波都嚇了一跳,走過來說:「張書記,這萬萬使不得啊,使不得……」
「沒什麼使不得的,時間長了我擔心賀副秘書長受不了,我總比她的身體強一些!」張鵬飛不容反駁地說。
另一邊的鄉親們也是議論紛紛,大家望向張鵬飛的目光充滿了友善,有很多年大家沒有對待一個當官的露出如此目光。
「梅五,聽見我的話沒有,聽到請回答!」見梅五沒有了聲音,張鵬飛知道他在思考,所以又喊了一句。
「好,算你小子有膽量,還算是個男人!你讓他們把你綁上,你自己走進來,我就放了這姑娘!」
「你等我,請不要傷害人質!」張鵬飛對著喇叭又喊了一句,然後扭頭對鄭一波說:「快去找繩子把我綁上!」
「這…張書記,還是我去吧!」
「少廢話,你有老婆孩子,出了事情怎麼辦!什麼也別說了,快去!」
「哎!」鄭一波長歎一聲,快步跑去了,眼睛有些發酸,用手一摸濕濕的,心潮澎湃,很多年沒如此受感動了。
五分鐘以後,一切準備就緒,被綁好的張鵬飛對鄭一波吩咐道:「等賀秘書長一出,趕快安排醫生!」
「您放心!」
「梅五,你看好,我現在一個人進來了,我……我什麼也沒帶,雙手都被綁上了!」
「快滾進來!」
………
梅五並不像一般的殺豬大汗那般健壯,而是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微微有些禿頂,不只過四十歲而已可看起來像五十歲的人。他雖然沒有傷害賀楚涵,可是賀楚涵由於被他長時間控制,早就嚇得腿軟了,搞得披頭散髮地一臉驚孔。一把尖刀就抵在她的脖子上。
「楚涵,我來了,你別害怕,現在安全了!」張鵬飛見到賀楚涵沒受傷以後,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扭頭對梅五說:「梅五,你好好看看,我就是縣委書記,我叫張鵬飛,現在我來替換人質,你把這個姑娘放掉,你看她都嚇壞了,你怎麼不想想她的父母,你有沒有良心,你還是個爺兒們不!」
梅五的雙眼佈滿了血絲,怔怔地盯著張鵬飛好久才說話:「你真是縣委書記?」他明顯不相信縣委書記有這種膽子,一見到這位縣太爺似的人物還真有些害怕。
「對,我就是,你快把那姑娘扶起來,放他走!」
「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一直雙眼發直的賀楚涵現在才明白過來張鵬飛過來救她了,扶著牆站起來,見到他以後她終於不像剛才那麼恐懼了。
張鵬飛著急地說:「楚涵,你聽我的話,快走,如果你想讓我放心就快走!我要和梅五好好談談,我相信梅五是個好人,他不會傷害你也就不會傷害我!」他突然對著她笑了笑。
賀楚涵望著張鵬飛那招牌似的笑容,終於扭頭對梅五說:「這位大哥,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的,可是我想告訴你站在你眼前的這位副書記是個好官,他是為了琿水縣的百姓才來到這裡的,他現在就準備把琿水縣的蘋果梨賣個好價錢,你如果害了他就是害了琿水縣的老百姓!」
張鵬飛望著梅五說:「把她脖子上的刀放下,你來抓住我,快讓她走!」
梅五聽完賀楚涵那些話以後,再望向張鵬飛時就不像剛才那麼充滿敵意了,眼神中滿是飄乎不定的神色,其實他的心裡也很矛盾。自從失手殺了李實之後發生的一切彷彿都是一場夢,這一切都是被逼的,他只想求得公平,求得正義而已!梅五拉著賀楚涵往前走到張鵬飛的跟前,張鵬飛與賀楚涵四目相對,交流著別人無法看得懂的情意。只見梅五突然一推,刀就架在了張鵬飛的脖子上,賀楚涵被推了出去。
見到賀楚涵離開了梅五的控制,張鵬飛長出一口氣大喊道:「楚涵,快跑,告訴鄭局長,不要輕舉妄動,我很安全,梅五是一個好人,他不會傷害任何人的!」
「鵬飛,你小心……」走出門口的賀楚涵再次回頭掃了一眼,然後撒腿就跑。他知道張鵬飛剛才的話是故意講給梅五聽的,他要利用心理征服梅五。外邊的人一見人質被換了出去,女記者的手不停地對著賀楚涵按著快門,鄭一波叫著醫療隊過來迎接賀楚涵,想把她拉上救護車,不料賀楚涵卻爭脫他們說:「我沒受傷,我要站在這裡等張書記出來!」
眾人只好退下去。
房間內的張鵬飛緊緊盯著梅五的眼睛,突然溫和地笑笑說:「梅大哥,你看我也跑不了,我們坐在炕上說會兒話行不?」
梅五不說話,推著他的後背兩個來到炕邊坐下,張鵬飛又接著說:「梅大哥,事情的經過我大至是清楚的,我知道你是失手才殺了李實,這件事情不能全怪你,所以你沒有必要這麼做,大家一定會公正對你的!」
「李實那個王八蛋,就欺負我們農村人老實,隔三差五的就向我們收保護費,不交就找流氓打我們,他早就該死!」
張鵬飛長歎一聲道:「梅大哥,是政府對不起你們哪,不瞞你說,我正想打擊他們這個團伙,可惜啊……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梅大哥對不起啊!」
梅五有些發呆地望著張鵬飛,他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放聲大哭,是那種撕心裂肺地哭:「我也不想殺人哪,一想到那地上的血……我就害怕,我不是殺人犯,我沒想殺他,我……我只是不想受他欺負,你打聽打聽我梅五這輩子不偷不搶從沒幹過壞事,我……唔……」
一個大男人的淚流在張鵬飛的面前,令他心痛無比。他知道發生在梅五身上的慘劇是整個社會的悲劇,官官相互,黑白兩道相互勾結,那一頂頂的保護傘使得那些社會上的敗類膽大包天,窮凶極惡什麼事情都敢幹!因為李實是延春政法委書記的侄子,所以琿水的領導對他一直睜隻眼閉只眼,如果能早一天治理像李實這樣的人,梅五也不會有如此遭遇。
「梅……梅大哥,我現在是以兄弟的身份和你說話,我家也是窮人,我也是窮人家的孩子,所以我勸你一句,不要錯上加錯了,你鬥不過法律,鬥不過政府,在這個社會上還有天理的存在,你要相信我!」
梅五一直在哭著,架在張鵬飛脖子上那把明晃晃的刀也在不停地顫抖,張鵬飛擔心他再次誤傷自己,接著說:「梅大哥,請你把刀放下,這東西不安全,我怕你再傷到我,我……我真的不會跑了,要不然你可以把我綁到凳子上!」
梅五突然就把刀扔在了地上,然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抱著張鵬飛的兩條大腿哭道:「張……張書記,你是好人,我知道你是好人,請幫幫我,救救我吧,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梅大哥,你相信我嗎?」張鵬飛的雙手被綁上了動不了,不然他真想把他扶起來。
「張……張書記,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梅大哥,你要是相信我,那我們就一同走出去,讓公安局認真的調查此事,外邊還有記者,你有什麼話也可以對記者說,你……你現在已經成了公眾人物,沒有人敢害你!」張鵬飛靈機一動地說,他突然發現,郎縣長的這招釜底抽薪正好可以充分利用上,如果此事通過媒體大力宣傳,本地的公安機關在調查當中就不會徇私枉法了!
「張……張書記,我怕,我真的怕,我不是不想出去,可是我害怕一出去就被他們打死,我還沒活夠啊……」
「梅大哥,你放心,沒事的,有我在一切都沒事。只要你相信我!我可以答應你出去以後我一定成立專案組查你的案子,還給你一個公平,要不然你就殺了我吧!」
「張書記,我不敢,我……我聽你的,我相信你,你帶著我出去吧,我自首,我……我的命就交給你了……」梅五說完,就感覺這個夢結束了,大腦也不再衝動清醒了好多,眼神裡的凶光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可憐的窮人!
張鵬飛終於緩緩地鬆了一口氣,全身緊繃的肌肉也得到了放鬆,他坐在那裡喘息了好久,其實剛才他的心裡也害怕,害怕萬一梅五一時激動真的要了自己的命,在生命面前要想真正做到不怕死真的很難!
「梅……梅大哥,你把我的繩子解開,我拉著你的手走出去,沒有人敢傷害你,誰要是敢害你,我不答應!」
「張書記,你……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要是死不了一定好好報答你!」梅五一邊給他解綁一邊說著。
張鵬飛伸了一下胳膊,然後拉著他的手說:「梅大哥,你死不了,一定要相信我!」
梅五縮在他的身後,不敢抬頭,顫抖地被張鵬飛拉了出去。當等在外邊人的見到這一情景時,驚呆得失去了聲音,十幾秒鐘以後所有的人鼓起了手掌,所有的人眼裡含著淚水,在所有警察的心目中張鵬飛成為了大英雄!
女記者艾言含著眼淚,用相機記下了這感人的一幕………
賀楚涵見到張鵬飛自信地拉著梅五走出來,瘋了似的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