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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兩個人,經嫌疑人指認無誤,和車輛註冊登記一致,他叫候望京,綽號候子。另一位叫晏重光,看他的體貌特徵,膚色特別白,所以得了綽號叫老外,據嫌疑人田紅魁交待,當天在場的還有兩位,一位是候望京的女朋友,姓米,叫米心心,另一位姓白,叫白宏軍,事發後當天晚上,白宏軍通知他們離開,而白宏軍本人和候望京的女朋友暫時留在潞州……大致情況就這樣。」
趙家成坐下了,嫌疑人估計是抵賴不過了,乾脆來了個撂底,但這個底撂得讓地方警察棘手了,家庭背景大得嚇人,一位在交通廳任職,一位在財政廳,還有一位來頭最小的,也在省扶貧辦工作,如假包換的官二代,趙家成主審,交待這些的時候,田紅魁幾乎是獰笑著撂出來的,當時氣得趙家成有想把這貨再扔回鄉派出所讓人收拾的衝動。
當然,田紅魁也沒落好,全身幾處瘀傷,鼻青臉腫的,被揍得不輕。鄉派出所說是群眾打的,田紅魁說叫囂鄉派出所也打了,要告警察。趙家成估計呀,都打了,不過刁民惹不起也找不著,只能找警察的不自在了。
匯報完了,趙家成坐到末尾,市局來了一個督察處理的副局長,馮支隊長自然是挑頭的,還有調拔來的刑偵若干人員,有幾位去過勘查現場,輪番著匯報了一番,高副局指示務必盡快抓到潛逃的兩位直接嫌疑人,馮支隊長卻是有點為難,要排查個如喪家之犬的嫌疑人容易,可要抓這號官二代怕是要難多了,提議著是不是查查外圍,從候望京的女友以及那位叫白宏軍的人身上下手,卻不料被副局給否決了,就事說事嘛,這個事明擺著,那女娃頂多是個目擊證人、姓白也頂多是個目擊證人,錄像都有了,有沒有證人是次要的,關鍵是抓住另一位撞車和開槍的,姓晏的那位。
這就叫外行教內行,越教越荒唐,這位從縣裡不知道怎麼就陞遷到公安部門的高副局對於刑偵純粹一個門外漢,一口一個和諧、一口一個大局為重,一聽就是那相關部門出來的扯蛋領導,教了半天,連偵破方向都沒提,又給了個時限,三天之內,務必排查到隱匿的嫌疑人,否則我們無法向廣大市民交待。
兩個小時的會議,就說了個時限,散會時馮支隊長招手把趙家成留下了,邊拿自己的筆記本邊安排著:「小趙,把手裡的案子放一放,全力追查這兩人的下落……都快炸鍋了,今天上午市局領導班子集體關機,就為這兩人,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可這怎麼查?」趙家成異樣了句。
「什麼叫怎麼查?」支隊長沒聽明白。
「我的是意思是說,以失蹤人口查呢,還是以通緝人員查,力度和方式差別可大了,要純粹失蹤,可只有我們查,下面的警力沒人會在乎;不過要是通緝就不一樣了,誰也不敢怠慢。」趙家成提醒道,馮支隊長想了想,也確實有點問題,可會議領導沒交待呀,就說找人……注意是「找人」,而不是緝拿歸案,這可就不好說,斟酌了良久,馮支隊長還是沒法把握,道了句:「你們先找著,我請示後再做決定……就從北寨鄉當天報案登記的人員入手。」
「那難度就大了,從事發到現在已經30多個小時了,他們要當時窩到路邊,隨便搭乘一輛過往客車,早跑得沒影了。」趙家成依據常理推斷了一種可能,不料這種可能聽得馮支隊長苦笑了,看著會議室人走完了,小聲道著:「要跑回去,你覺得還會有那麼多電話打到市局要人?」
咦?對,如果跑回去了,如果沒有跑回去也聯繫上家裡了,肯定是忙著擦屁股了,不至於家裡滿世界找人,趙家成犯了這個燈下黑的錯誤,尷尬地笑了笑,馮支隊長又附耳小聲道著:「重點查查是不是被人害了還是被人綁了,要是案中再出案,那麻煩就大了。一家比一家來頭大,連咱們劉局也頂不住了。」
趙家成點了點頭,面色肅穆地回隊裡了,他一直在斟酌著這種擔憂,總覺得哪裡透著蹊蹺,雖然宣傳上是警民聯手擒下了持槍歹徒,可從訊問和實證裡看不出這一點,純粹是村民和倉皇回省城的路上遭遇,這村民……是史家村,而史家村在潞州西北方向,離出事的路段有整整……趙家成從地圖上細細算了下,二十一點公里。
這是個蓄意做好的圈套,純屬報復。
趙家成扔了鉛筆,靠到了辦公室的椅後,來回琢磨,下了這麼一個定義。
可是如何實現的呢?趙家成一念至此,又翻著地圖,一條一條數著路,如果是圈套的話,他應該提前經過路段設伏,可那天晚上他看到了行進路線,純屬隨機選擇,在那樣的車速下,如果不是提前設伏,根本攔不住這幾輛越野車。除非……除非他在所有路段都設伏了。
不可能呀!?趙家成被自己的想法想笑了,就警力全部出動也會有疏漏的時候,怎麼可能算無遺策把人攔下?那他為什麼不把三個人都綁走,偏偏還把一個送派出所,那另外兩人,究竟是趁亂跑了,還是被他們綁了,要不是就是害怕不敢聯繫家裡……不可能呀,他們除了家裡,沒有什麼可依仗的。
無數種可能、無數種選擇,想到趙家成直拍自己的腦袋,想不清楚了,直到喊著幾位同仁再去北寨鄉派出所時,還是沒有捋清楚這其中的蹊蹺,但他知道,絕對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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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兒呀,你不會被人害了吧?」
「宣姐,咱們可怎麼辦?老晏還沒打聽出消息來呀?」
「能怎麼辦?等著吧。」
「…………」
兩當娘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廉建國算是什麼事也不用幹了,挨個埋怨數落,逼著老廉想法子,老廉也毛了,能認識的、能叫上名來的,只要還在潞州的,挨個打電話,想法子,有人傳說是涉嫌重大案情,被警察秘密羈押著,有人傳說是被村民打死了,警察捂著不敢宣佈出來,還有傳說是被仇家下黑手了,種種傳說加猜測把兩位當媽的嚇得吃不勁了,埋怨完老廉回頭打電話催老公,催完老公,回頭又埋怨老廉。這麼一群娘子軍隊伍虎視眈眈的審視下,廉建國快崩潰了。
一個娘們還好對付,要是一群,你甭指望糊弄,別說廉建國,連他兒子也沒逃過去,被候子他媽,他堂姐,還有老外的媽、堂弟,一堆親戚你一句我一句冷嘲熱諷數落,滋味著實也不好受,從八點多到這兒,一直就坐在被審的位置,即便認錯態度較好,拍著胸脯保證候子和老外一準沒事也沒有取得絲毫諒解,這不,再一次催問老公無果,候子媽急了,回頭失神似地拽住廉捷直問:「你給我說實話,望京是不是出事了,你們都瞞著我……你說,是不是故意瞞著我們。」
「不是,真不是宣姨……」廉捷剛說了句,又被一干女人的唾沫星子淹沒了,不迭地躲著,沒下落就找你,沒辦法就逼你,你說把人搞丟了,不找你找誰。龐大的人脈都沒有找到確定的下落,火急火類的眾娘子軍拿廉家父子倆開刀了,話說人情急就生智,情急之下,廉捷大叫一聲:「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眾人急切問。
「尋人啟事怎麼樣?」廉捷道,一言出口,讓人好不懊喪,米家那位不屑地道著:「警察也正找他們呢?你是怕警察抓不住他們吧?」
「米叔,讓警察抓著咱們有辦法,可現在沒消息,咱們可沒辦法呀。我說的不是普通的尋人啟事,而是重金懸賞……」廉捷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心思飛快的轉著,看著這一干人暫時忘了聲討了,心思飛快地轉著道:「他們要出了潞州,肯定要給家裡聯繫,而現在沒聯繫,我想是藏在哪兒了……這樣,咱們提高獎賞,提供消息的酬謝五萬……不,十萬,知道下落的,酬五十萬,全部動員,撒大網,我就不信潞州這麼小的地方,能沒人看到他們,何況老外……不,晏弟的相貌很明顯,看過的肯定忘不了,只要知道在哪兒看到過,那接下的事不就容易了?」
哦,好像是個好辦法,廉捷看多數人動心了,又加著砝碼道:「要辦就得趕緊辦,省得夜長夢多,這都三十多個小時了,他們在外面呆得越久,可越容易出事呀……何況他們開槍傷人了,保不齊對方也在找他們呢。」
這一句,卻是又把兩位當娘的心理防線攻破了,神經質的催著廉捷去辦,這倒好,廉家的這爺倆終於抽身了,他們還沒出門,這群家屬也抓著這根救命稻草,讓米家這位操辦尋人了,米家這位自然是當仁不讓,急匆匆跑得比廉家父子還快,辦事去了。
鬧劇遠比廉捷想像中來得快,他剛安頓好父親歇口氣,到快中午才想起還有店裡的事,還有托白宏軍去找樊五義想辦法尋人的事,還有可能發生意外的事,樁樁件件搞得他頭大了,斟酌一下,還是先準備回店裡看看,指不定今天又要出什麼洋相了,卻不料剛出門,米家辦事的電話來了,兩人約著在市中心一家傳媒中心見面,一見面把廉捷雷了個外焦裡嫩,這位米先生實在是辦事效率高得很,一個多小時,成捆成捆的尋人啟事已經印就了,直往廉捷車裡塞了四五捆,讓廉捷想辦法多發點,廣發點。
告辭了這位,看看時間快中午了,風風火火往店裡趕,到了驢肉香停車場時,意外的是沒有發生鬧事的,卻停著一輛警車,剛下車走到門廳,大堂就奔著匯報上來了,連著幾天出事,今天沒見廉總,也沒人敢安排採購和開廚的事,所以就沒做,組織內部人員打掃衛生呢,廉捷無暇苛責店裡人了,直問著外面的警車怎麼回事,現在他也有點心虛,難不成是候子和老外被提留住了,把他的牽出來了,沒來由地讓他有點緊張。
大堂一指,兩位民警就坐在大廳裡等人呢,一介紹,倒不是同夥給供出來了,而是東明養殖場的王利明老闆要告他,加上那幾位上門打人的混混,昨天聚眾鬧的事也不小,分局扔到派出所,派出所這不上門詢問來了,兩人一說來意,還很客氣地道著:「廉總,我們也就是來例行詢問一下,知道您忙,所以沒敢讓您去我們所裡,有時間嗎?」
人家這麼客氣,廉捷倒不好推辭,看了看門可羅雀的店裡,頹喪地道著:「請吧,誰說我忙,我一點都不忙,我快失業了。」
當是句玩笑了,兩位民警跟著廉總上辦公室了,大堂直和藏在後廚伸出腦袋來的幾位擠鼓眼,那意思是,沒事,開不了工,不用忙乎了……
出現慣性了,連著幾日出事,今兒可是誰也沒敢準備動,可偏偏今天屁事沒有,到中午還有上門的客人,後廚可傻眼了,根本就啥都沒準備呢,無奈之下,大堂擅作了個主張,把那個牌子又放到了門口,還是那四個字:
暫停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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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望京,男24歲,5月2日在潞州209國道走失………提供消息者,重酬十萬元;知道下落提供者,酬謝現金五十萬元……聯繫電話……晏重光,男27歲……」
根娃不經意看到有人往他店門口貼東西,出來喊時人早跑了,一把撕下來一瞅,愣了,這人是哪兒,潞州知道的僅限幾人,他就是其中一人。悄悄地蹙到店後瞅瞅四下無人,拔著電話小聲地道著:「喂……單勇,尋人啟事都貼到的店門口了,酬謝五十萬呢啊,賣虧了,才賣了三百塊一頭……哈哈,是我賣逑的,我那敢想那錢,哎,知道了,你別出村啊,我看陣勢大得去了。」
打完電話,等再出來的時候,異樣了,又有一模一樣的尋人啟事給貼門口,手裡的,撕下來的一起扔了,根娃心懷鬼胎,砰砰亂跳地回店裡了。
七橫八縱,各街各路,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給貼了個七七八八,多虧了樊五義這條地頭蛇,召著手下人四處收羅了平時就在街上發小廣告的閒散人員,足足召了百十號人用最短的時間就把潞州的地面鋪遍了,於是那些這個另類尋人啟事和那些真心求緣的、老軍醫治性病的、無痛人流以及再造處女膜的,還得加上形形色色辦證開發票的廣告並列在一起了。
「這有用麼?」白宏軍坐在車裡沿路看過,廣告著實發得不少,但這效果,實在讓人不敢期待過高,人家貼個美女照片真心求緣,讓你睡了還酬謝三十萬呢,這年頭,怕是你真金白銀想酬謝都沒人敢信。
「貼路上的吧,夠嗆。不過我已經跟認識的兄弟們打招呼了,要是真藏在潞州的那個見不得人的地方,我就有消息,不過要不在潞州,我可沒辦法了。」開車的樊五義道,老頭很有自信,不過兩次事辦砸了,說話也不那麼硬氣了。
「你最好找著,老樊,候子他爸是省財政廳、老外他爸在扶貧辦,兩家在省城裡基本沒有辦不了的事,你能把他們兩家為下,以後都不用幹著偷偷摸摸的生意了,去包塊荒山荒灘,直接都能給你拔下款來。」白宏軍道,是誘惑,不過也假不了,至少老米就是靠這發財的。
「哦喲,那怕不給拔款,只要事能辦了也成呀,這事我就納悶了,怎麼個回事啊。七八個人追一個,還把我的人燒傷了;嚇唬了嚇唬個養驢的,還去了百把號人把我的人打了,我就納悶了,廉家惹的是個什麼貨色,怎麼這麼多人幫他,以前沒怎麼聽說過潞州還有這號人物啊。」樊五義哭笑不得地道。此時上心了,問著那人叫什麼,白宏軍這才想起,諸事忙亂,這個受傷的卻給忽略了。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叫單勇。
這名字聽得好耳熟,讓樊五義想了良久,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想起什麼似的,把車停到路邊,打了個電話,像是問下面有個外號叫大頭貓的,問了半天一扣電話,好不鬱悶的表情,白宏軍可對單勇不怎麼瞭解,驚聲問著:「怎麼了?還有讓樊老大你擔心的人。」
「怎麼惹這號人,純粹他媽個亡命徒啊,我說怎麼聽著耳熟……去年八一廣場秦老虎的人和他的人火拚,他們四個砍了十四個,愣是沒吃多大虧,要那趟死個人,事就大了,後來聽說秦老虎花不少錢才把事擺平,我說咱多大的身份,總不能和這種人過不去吧?」老樊鬱悶了,話說千金之家,坐不垂堂,和這號狠人過不去,實在不是官家子弟應有的作風。
「這不就想解決掉他嗎,誰知道出了這麼大事。」白宏軍懊悔不迭地道。樊五義更火大了,這簡直是小屁孩玩火,不知道厲害,同樣追悔莫及地道著:「那你就應該早點告訴我是這號人,亡命徒得找亡命徒對付,一招得見死活,翻過身來,可就不好整了,……哦!?不會這是小子把候子和老外給做了吧。」
這種情況,白宏軍也想過,不過讓樊五義說出來,大白天登時覺得陰森森地,緊張地道:「他不至於有這麼膽大吧?」
「敢咬秦老虎一口的,反正不是個膽小的主。」樊五義長指甲撓著發疏的頭皮,為難了,要是普通人好辦,嚇唬嚇唬要不來點狠的就管用,要是官家官差也好辦,出點血賠點錢事就能辦了,可唯獨這號橫人狠人敢拚命的人不好辦,思忖了好久才猶豫不定的說道:「要真是他,那就難辦了,不會東明那兒也是他搗鬼的吧,都是驢肉生意行當裡的。」
「老樊,我叫你樊爺成不?您別老懷疑,得趕緊想辦法辦呀。」白宏軍不耐煩了。老樊一攤手道著:「沒消息,你讓怎麼辦?別說人躲著逮不著,就逮著,萬一錯了呢?」
「嗨,你……你這黑澀會的,不能也興官僚主義這一套吧,左不行右不行,乾脆就什麼也別干對吧?」
白宏軍瞪眼了,好不氣憤的道著,兩人正拉鋸著,白宏軍的電話響了,一看是候子家裡的,忙不迭地接下來,電話裡宣姨卻是聲嘶力竭地喊著:「宏軍,快回來……有消息,有人說他見過望京。」
這把哥倆給急的,掉轉車頭,朝東明國際酒店疾馳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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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哎對,我是我是,我是發尋人啟事的家長……您真的見過。」宣姨緊張到顫抖了,旁邊那幾位使著眼色,示意不要輕信,可當媽的那還顧得上這些。巴不得馬上見到人。調到免提上的電話傳來的對方的聲音道:「見過,見過給多少錢。」
「是這樣,人失蹤了,你要知道他們在哪兒,我付你五十萬現金。」宣姨緊張兮兮地道。其實從上午到現在下午四時,已經接了n個電話了,不是想騙點錢的,就閒得蛋疼亂打電話的,連她的快絕望了。
對方想了想,想著的時候門敲響了,白宏軍急匆匆趕回來了,屋裡人噓聲示意別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對方才又說道:「五十萬太少,你要給五百萬,我就告訴你,他們兩個在哪兒。」
這一下子如同平雷驚雷了,震得一屋子人都不敢吭聲了,白宏軍怕把人嚇跑,找著筆刷刷寫著,宣姨照著念著:「錢不是問題,但我怎麼知道你說的真假。」
「給你個地址,你去看看就知道真假了,不過看過的價格就不是五百萬了。」對方一言說罷,馬上掛了電話,還沒屋裡的人反應過來,短信已經來了。
地址:新營街小營胡同口,標識為027的垃圾箱。
宣姨一看地址,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兩眼一白,呼咚一下子倒沙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