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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ACT091 滅門 文 / 昨夜未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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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片位於冬城中心區第四大道至第七大道間的街區,便是整個冬城絕大部分貴族的居住區。

    穆和莫蘭來到冬城也有一陣子了,卻從來沒有到過這裡一次。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鴻溝劃在貴族與平民之間,讓他們下意識的避開和「另一個世界的人」接觸。

    在這次之前,穆甚至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主動來到這裡。

    這裡並沒有穆之前所想像的那樣守衛森嚴,反而比其他地方顯得要自由的多。不過和喧鬧的平民區相比,這裡也顯得相當安靜,連少量來去的行人都輕手輕腳像是怕踩疼的腳下的積雪,而穆一身連帽斗篷在這裡竟然沒有惹起任何人的注目。

    剛到這裡最直觀的印象就是建築密度要比其他地方小很多,和其他平民生活區高大的土石質高層建築相比起來顯得很低調。而且不知是不是街道乾淨的緣故,這邊的街道看起來也顯得比其他地方略寬一些。

    因為人流並不多,街道上厚厚的積雪依然雪白如初,沒有被一雙雙靴子踩成黑色的骯髒泥湯。冬天天色暗的早,更何況天空還陰沉沉的下著雪,穆踩著嘎吱作響的新雪趕到這裡的時候,早已經入夜許久了。一個佝僂的掌燈人正提著防風火種,一盞盞點燃路旁的街燈。這種奢侈的行為在北國的其他地方是不多見的,不過在富的流油的冬城貴族區域,這並不算什麼。

    穆得到的通知是拜訪一處宅院,並在那裡獲得主事者的回復。

    穆在趕來的途中,已經聽到了遠處鍾塔七點鐘的整點報時。此刻離預先約定的時間八點整還有小小一段空閒。不過穆還是早早的來了,他不想把時間掐的太準,不但沒有禮貌而且會顯得很沒有誠意。

    依照周圍的景物,穆迅速確定了那家院落的位置。在院落的門口有一盞昏黃的路燈,將周圍的白雪映得非常明亮,不過周圍卻沒有一個人。穆沒有起什麼疑心,畢竟時間還早,人家總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等他。於是穆便沿著院落牆角移動到路燈照不到的陰影處靜靜立著。

    作為一個亡靈,這種濕冷的雪天對於穆來說沒什麼影響,甚至比白天還要舒服一些。不過路燈的光芒雖然沒有懲戒作用,可穆依然不喜歡那種暴露在光線下的感覺,那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今天在東城區邊緣耗費了太多的精力,穆便趁著這一陣功夫漸漸的恢復著魔力與精神。不得不說卡爾的修煉方法還是有一定可行性的,穆覺得自己這一段時間以來魔力的水平提高的很快。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的提高速度已經開始慢下來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在擁有足夠的魔力施展三階法術後,穆的魔力增長將會永遠停止。

    穆知道這就是自己的極限了,沒有其他方法可以改變,就算再怎麼努力,在施法者的道路上也走不了更遠。想起今天的小戰鬥,穆發現他已經熟悉於將自己作為一個施法者來定位。或許也是因為有莫蘭這個強力武者在旁的原因,整個戰鬥中,穆的長劍僅僅是作為一個擺設,其他所有攻擊都是以法術形式發出的。

    這種慣性現在對穆來說來說不算好事。因為這樣一來,穆以後想要發展成為一個合格的戰士,可能需要進行更加刻苦的劍術訓練,看來以後的課程要增加一些了。穆一邊靜靜的思考著這些,一邊隱於黑暗中悄悄注意著周圍的情形。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大半個鐘頭,可是穆要等的人依舊沒有任何蹤影。

    怎麼回事?以那個勢力的作風,根本沒必要騙自己。難道是對方來了之後沒有發現自己?想到對方的職業,穆心下又暗暗釋懷。他們那樣的人肯定都習慣於在暗中窺伺目標。

    想到這裡,穆向著路燈所在的地方走了幾十步,站在昏暗的光線邊緣地帶,既能讓人發現他,又不會太過顯眼。

    這下對方應該能發現自己了吧。

    可時間依舊毫無感覺的流逝,穆所期待的人卻一直沒有出現。穆又等了大概一個鐘點的時間,饒是他再怎麼遲鈍,也察覺到了事情不太對勁。因為穆突然發覺,自從自己站到牆根下之後,身後的院子就沒有發出哪怕一絲的人聲。

    一片陰霾籠罩在穆的頭頂,讓穆聞到了些許詭秘的味道。穆慢慢警醒的後退,將後背緊靠在院牆上,然後繞著宅院的圍牆一點點仔細探查著任何能說明一些情況的蛛絲馬跡。為了不留下更多的腳印,穆暗暗在自己身上釋放了浮空術,讓腳尖漂在雪地上方一寸左右的位置。

    穆一直隱於陰影之中,街道上空無一人,北風吹過空曠的街道發出嗚嗚的嗡鳴聲。而就在穆移動到院落背後的小巷中時,一股熟悉的氣息從圍牆裡面慢慢滲出。

    那是死亡的味道。

    如果穆沒有猜錯的話,院落之中有人不久前剛剛死去。穆稍稍猶豫了一瞬,便輕輕攀上牆頭,進入了院落之中。因為浮空術的緣故,他即使落地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然後他解除了自身的法術效果,向著死亡氣息傳來的方向摸過去。

    這裡是外部的院落,只留給僕從和下人居住,按理來說在這個時間僕人應該是絕對不會休息的。可是穆進來的時候,這裡卻靜悄悄的,沒有任何響動,甚至連夜燈都沒有點上。穆在黑暗中看到了地上的一片陰影,走過去之後才發現,那赫然是一具倒伏在地的屍體。

    穆立刻伏下身仔細檢查著屍體。屍體是趴在地上的,背後沒有傷口,而身下頸部的地方,留有一大灘已經凍結成冰的血液。從側面看傷口應該是開在屍體的喉部,倒地時轉身將其壓在了下面。看起來死者應該已經死去三個小時以上了,身上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積雪。就是在穆來到這裡前的一段時間,甚至可能兇手在穆後腳來之前前腳剛走。

    從屍體的衣物來判斷,死者應該是一名僕役。穆只是在旁觀察著,並沒有伸手動一下屍體,他現在只想知道原先的約會是因為什麼而泡湯的,卻並不代表他想捲入其中。

    這裡的屍體只有一具,可死亡的氣息卻濃厚的不像話,穆察覺出死者應該絕對不止一個。沿著外院的迴廊,穆再次用浮空術飛了過去,一路依舊沒有一個人。或者說沒有一個活人,因為算上死人的話,穆在沿途發現了男女僕役一共近二十個人。

    穆細細的記錄著每一具屍體的致死方式,發現竟然全部都是在致命的咽喉,心臟,後腦等地一擊致命。一個王國都城,貴族生活區域內竟然會發生這麼大的惡性殺人事件。兇手乾淨利落的殺人手段,讓穆突然聯想起了自己要來見的人,心中漸漸開始有些明瞭兇手的身份了。

    難道真的是他們?這並不是沒有可能,他們幾百年來做的都是這種買賣。只是穆依舊不明白,對方把自己誘致這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以對方的實力和邪惡名聲,絕對不會使用嫁禍這樣的低級手段,就算嫁禍,也不會專門費心思找他這樣的無名小卒。

    隨著穆的深入,倒在路上已死亡的僕役變得越來越少,但是穆敢確定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肯定還躺著更多的死人。空氣中濃郁的死亡氣息似乎被雪花凝結在了原地,讓穆覺得渾身一陣舒暢,自從離開莫裡森之後,穆已經許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就在進入內院的路口,幾具護衛的屍體終於出現,從現場的痕跡來看似乎還經過了小規模的廝殺。看來殺手終於結束了單方面的屠戮,開始受到零星的抵抗了,只是從屍體不多的傷口來看,局勢依舊是一面倒的。而穆也再次確定兇手不止一個人,因為幾名侍衛距離很近,絕不可能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殺死其中任何一個。

    穆站在門前猶豫了一陣,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被牽扯進了刺殺之中。如果現在收手,他最多不過就是失去了一條計劃好的路,穆腦中依舊有其他方式可以實現。可如果繼續走進去,穆就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完全抽身而退了。

    最後,對之前對方種種詭異行為的疑惑,讓穆做出了選擇。

    或許他的心中也隱隱明白過來一些什麼……

    穆推開半掩的門,輕輕飄了進去。

    和外院比起來,內院之中要顯得豪華許多。用美麗的白色石頭鋪展開的地面,外形優雅大氣的居住建築,遍佈在院子內的常綠植物即使在雪天也依舊青翠欲滴,在院子一側甚至還有一個結凍的池塘。即使以穆後世的眼光來看,這個院子都是極其漂亮而具特色的。

    可是和院子本身的美麗相比起來,此刻院子中的場景則完全是一片修羅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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