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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ACT052 聖殿使節團 文 / 昨夜未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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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紐伯倫的這幾天穆過得算相當不錯。他這個身份來的容易,原本也準備在危險的時候就跑掉的,不過既然最危險的時段已經過去,現在當然不用急著離開這裡了。

    穆所需要的東西,在卡爾這裡都有。而且這裡作為一名巫師的居所,各種條件都還算相當優越——當然只是對穆來說。卡爾被派往伯米裡爾斯地區時帶來了數量不多的書籍,其中就有穆最需要的各種地理介紹及歷史記載。不算詳細,但絕對足夠一個來自多元宇宙其他位面的旅者對艾米裡亞有個籠統的印象了。

    穆這半個月來白天的時候會作為卡爾的助手,進行一些在他看來多少有點枯燥的魔法實驗,甚至有些實驗穆在原來的世界也做過。而每當夜幕降臨,卡爾進入冥想或者睡夢中的時候,穆就潛入書房,如同一塊被拋進水中的脫脂海綿,瘋狂的汲取著一切他認為有用的東西。夜晚沒有燈光,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作為一個亡靈,穆甚至不需要施展任何發光的法術就可以看見黑暗中的一切。

    不過穆依然不敢練習任何法術。他不知道卡爾在睡眠之前是否釋放了什麼探測性的法術,但是為了穩妥起見,穆沒有做出任何嘗試。

    不能施法,並不意味著穆就不能碰觸任何與法術有關的東西。卡爾帶來的書大概有不到一百本,其中也有不少法術類的研究書籍。可是那些書對於穆現在的知識儲備來說,未免顯得有些太過深奧,阿爾瓦留給他的那本法術書依然是最適合穆的。

    於是在將卡爾帶來能看懂的書都看完了之後,穆偷偷的從腹腔中取出阿爾瓦的法術書,開始慢慢熟悉各種法術的特性,咒語,使用條件使用方法等等。

    他不求立刻就能使出來,只要看到一個法術之後能認出這是什麼來就可以了。

    穆現在的心態放的很淡,那麼多在法術一途上比自己強得多的人都判斷過自己無法修煉更加高級的法術,他也就在施法者的道路上死心了。不過能對法術知識知道的多一些也不是壞事,畢竟低階法術穆還是可以釋放幾個的,遇到敵人就算打不過,也可以知道對方的法術怎麼躲。更重要的是,想要恢復肉身,穆就必須盡自己所能走得更遠。

    上次與哥布林戰鬥時覺醒的腐蝕之爪依然是一階法術,也就是說穆現在在施法者一途上只比普通人多走一步而已。可以使用零到三階這四個等級法術的是普通低階施法者,四到六這三個等級則是青銅力量的體現,而可以使用七八兩級法術的施法者,已經是觸碰到法則,融化了壁障的大宗師。至於可以使用九級法術的傳說級存在,整個世界上大概也沒有幾個。而傳奇法術,幾乎從來都不是一兩個施法者就可以施展出來的。

    知道自己在這條路上沒有什麼前途,穆卻並沒有直接放棄這個看起來很拉風的能力。雖然他還有另外一條看起來也很拉風的路可走——劍舞者。

    也許是原來的世界給穆造成先入為主的概念,穆之前一直覺得武技和法術比起來是沒有那麼炫的附帶效果的。

    但這裡並不是原來的世界,雖說和法術相比這裡的武技依然樸實無華,但也絕不是那種無形無質的真氣內力什麼的。

    不論是殭屍王子阿倫的魔劍七號感染者,還是加韋恩的月華劍術,甚至女劍士莫蘭的暗瀾劍術,施展起來時那種風采都美的讓穆有些難以自持,而更讓他欣喜的是他竟然偷偷學到了一點點月華劍術。

    原來的世界沒有魔法,所以自己無法成為**師情有可原。但是自己原來的世界有武技!上帝總不會連這條路也給自己封了吧,雖然這裡的最高神被稱作洛拿。

    穆一直堅信自己的出路在月華劍術上,即使加韋恩曾經提起自己不會傳授核心的劍意給頓斯,穆也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所以,當站在加韋恩臥室外百無聊賴的穆聽到裡面淡淡傳出來的那句話時,他覺得自己的靈魂之火都要燃燒起來。

    「……頓斯……你不是一直想學到真正的月華劍術嗎?」

    「……」

    「……我現在教給你……」

    加韋恩其實早有這個想法了,儘管之前看來,頓斯有這樣那樣不適合修行祖劍流劍舞術的小缺點,但是他更不想讓自己的劍術就這樣隨著自己的死去而消亡。儘管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會月華劍術,但他堅信劍舞術是有生命的,絕不是死物,從每個人手中流傳下來的劍術都是不盡相同的,會強烈的帶有每個劍舞者獨特的氣息。他想讓流傳下來的這一分支擁有自己的特點,讓自己的生命以這樣的方式延續。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莫蘭,你去拿紙來……這些東西我本來準備交給你的,可是你不想要,那我就給頓斯了……」加韋恩衝著孫女莫蘭和藹的笑了笑。莫蘭眼圈一紅差點哭出來,趕緊起身扭過頭,藉著去取紙和筆的動作擦掉了快要溢出的眼淚。

    「老爹……你還是以後親自教給我吧,我之前學的東西還有好些不熟悉,需要你再演示一下……」頓斯忍著悲痛強笑著阻攔加韋恩,實在不想以這種方式接受他如同臨終遺物一般的饋贈。

    「頓斯……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屋內的交談聲停息了一會兒,屋外的穆則魂火閃爍。加韋恩應該是將月華劍意寫了下來了,可穆卻看不見。穆生生忍住了推門而入的衝動,將對劍意的渴望壓下來。

    「我會拿到的……一定會的……」

    ……

    ……

    幾乎同一時間,公國首府千湖城,正在舉辦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

    這場歡迎儀式正放在豐收祭之前,盛大程度幾乎與這個艾米裡亞人類諸國第二大節日不相上下。但這種盛大只是某種表面上的現象,其影響——或者說好的影響只局限於公國高層中的一部分而已。而對於底層民眾來說,這些外來者帶給他們的只有深深的不信任感,甚至有一部分的厭惡仇恨。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些公國來客的身份——太陽聖殿。

    是的,這些人就是來自光明之山的太陽聖殿使節團。使節團規模不算大,大概只有二百來人,可是公國的迎接規格之高卻與數量無關,而是因為其中有當今聖殿三大主事之一的麥西德大神官。和麥西德的身份相比,信奉太陽神的公國貴族們甚至覺得自己不配迎接這位光明的傳信者。

    當然,公國貴族中究竟有多少人信奉那位太陽神伯勒斯蘭,另當別論。

    作為與北部諸國接壤相當多的一片土地,又遠離中土七國的影響,公國的教派信仰其實相當自由。遠遠不像中土諸國那麼單一與狂熱,甚至將除卻遠古神系之外的其他諸神都貶為邪神,至於黎明之戰後已近乎完全隕落的南部諸神更是那裡的禁忌。

    受到地域文化的影響,公國中信奉冰雪女神海瑟薇的人佔了相當大一部分,而較為溫和的北部神系對於普通民眾來說也有著更大的吸引力,與之相比太陽神殿的勢力在格雷西就顯得有些薄弱了。而這也是使節團來到這裡後那種奇怪感覺的來源——既有親近,也有疏遠,笑容的背後隱藏著森冷。

    不過神官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歡迎儀式就在這種古怪的氣氛中進行著,無論是公國貴族還是使節團的神官們都極其小心地迴避著與這種氣氛相關的話題。但是所有的人大概都在心中確認——大公陛下可能要作出什麼大動作了。

    歡快友好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深夜。普通格雷西人自然沒有多少心情去關心這些來自遙遠地方的神職者,對他們來說吃飽下一頓飯更重要些。大公殿下在陪同著使節團們參觀了公國首府的各個著名景點後將神官們安排在了豪華的驛館中。而其他官員們卻早在之前就已經陸續開始離開,畢竟他們有自己的工作,不能因為來了客人便放下所有。

    夜幕之下,幾個人行色匆匆的穿過格雷西的街道,千湖城的名字不是平白無故冒出來的,城中縱橫交錯的水道讓這座城市中的橋比路還多,那幾個人穿過河流時也沒有多引起任何人的一點兒注意。

    片刻之後,這幾個來自不同方向的人卻漸漸向著同一處建築靠攏,之後差不多同時遇到了一起。

    他們看到對方之後,也沒有任何的奇怪與驚疑,似乎早就料到對方也會來。幾人只是微微點頭示意,然後一同走到建築物前去輕輕叩門。

    「吱紐——」那棟靠河的屋子突然將門打開,一個人探出頭來,房間中明亮的燈火透出門縫在門口撒下一片扇形光暈。

    「怎麼才來?」那人看到門外的幾人,輕聲嘀咕了幾句,然後把門打開將幾人讓進去。那幾人也沒有多解釋遲來的原因,直接走進了門中。木門隨後在眾人身後關上,那處的光亮立刻消失再次陷入黑暗。而房間之中的氣氛也在關門之後陷入持續的壓抑。

    除了後面進來的幾人,不小的房間中竟然已經聚集了二十多個人。這些人的衣物服飾看來都不是專門換來會客的,而是急匆匆從自己的崗位上趕來,各式各樣都有。有油滑的街邊小販,有面色蒼桑的傭兵,有優雅高貴的學院教授,有大腹便便的酒館老闆,甚至有幾個看起來似乎是公國高層的官員,連接待使節團的禮服都來不及更換,只是披了一件斗篷遮住衣物就趕來了。

    如此多魚龍混雜的人物,幾乎涵蓋了公國境內三教九流各式各樣的階層。可是這些平時幾乎根本沒有交集的人,此刻卻全部安安靜靜的坐在一個房間中,若是讓別人看見了怎麼會不奇怪?

    「你們呢?怎麼看今天的事?」一個穿著禮服的中年男子在沉默了一陣之後,看著剛剛進來的幾人問道,「我們之前已經商量過,可是一直沒有決定是否該推後計劃。沙克爾大公的意圖,我們大概能猜到一些……不過不敢確定……」

    剛進來的幾人互相看了一眼,眉頭也蹙了起來,沒有人急著回答,只是和其他人一樣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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