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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卡爾的咒語結束,他身體周圍突然張開了一個如同燈籠罩子一般的魔法陣,眾人迅速圍繞在卡爾的周圍,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音。
「走。」拜倫做了個手勢,眾人立刻簇擁著卡爾向著那道木門走去。
吱扭——吱扭——
一串聲音突兀的從不遠處傳來,眾人的心頓時一緊,立刻停下腳步做出了防禦姿態,準備隨時迎接突發狀況。頓斯扭過頭一看,卻是一輛木輪牛車從不遠的地方緩緩行了過來,周圍有四個紅領巾哥布林正護衛著車子。
拜倫也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瞬之後立刻做出手勢讓眾人讓到木門一旁。這個地方無緣無故的出現一輛車,絕不會是偶然闖到這裡的。既然和紅領巾哥布林們有關,無論如何肯定會進入眼前的這道關卡,那麼開門的時候便是一個機會,反而比自己開門進去更加隱蔽。
眾人也立刻明白了拜倫的想法,於是繼續輕輕保持著原先的速度向著木門靠近。其實在經過了初時的訝異後,小隊裡的眾人對眼前的小行動都有些不以為然。在他們看來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被發現之後硬殺過去罷了,這對這些無法無天的賞金獵人實在不算什麼問題。
車子是由一頭牛拉著的,雖說是在林地中可速度一點也不慢,就在眾人剛剛靠近木門的時候,那車子也前進到了關卡下。護衛車子的四名哥布林中站出一個來,看起來是幾人的頭目,衝著木牆之上的哨兵烏裡哇啦不知喊了幾句什麼。
那哨兵也早就看見了行過來的牛車,點點頭向木門裡面喊了一聲。片刻後那木門就緩緩滑開,兩名地精士兵從門後搖搖晃晃走出,衝到牛車旁掀開蒙著車子的厚布粗粗看了一下,便揮手放行了。
「走。」就在那兩名地精士兵揮手放行的時候,拜倫瞅準一個時機使了個眼色,立刻示意眾人行動,他看得出卡爾支撐這麼多人的隱身有些吃力。
眾人都是久經戰場的老傭兵了,配合之默契不在話下,立刻將隊伍盡量拉長又不會跑出隱身法陣的範圍。然後在牛車還沒有進入木門前的短暫時間魚貫而入,迅速而沉默的衝到門裡面。
那道木門只是卡在了上山必經的一道隘口上,進去之後地勢立刻豁然開朗,眾人裹挾著就快支持不住的卡爾,一直衝到一片鬱鬱蔥蔥的樹叢中。
卡爾這才面色蒼白的解除了隱身法陣的效果。夜鶯凱西和木精靈兩兄弟不用其他人吩咐,早就潛入樹叢開始檢查周圍是否安全。
既然已經上了山,前往目的地的路就不止一條了,不過山脈綿延無盡,走岔了路也麻煩。等眾人重新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拜倫從懷中取出一張地圖來。
地圖上面的筆畫很粗糙,看得出來時臨時畫的,而且畫的人估計也只是知道大致路線,好多地方的路線顯得極為怪異。
「這是我從散塔林的強盜那裡買來的。那個強盜曾經潛入過紅領巾氏族的部落,這幅地圖是他憑記憶畫出來的。」拜倫將地圖鋪在地上,對眾人說。
「散塔林的人你都信?」莫蘭不無諷刺的問道。
拜倫扭過頭回答道:「除了散塔林的人,你覺得會有其他勢力無緣無故跑到哥布林的地盤上亂轉嗎?」
莫蘭輕聲嗤笑了一下,也不再反駁。見莫蘭不再說話,拜倫繼續對眾人說到:「的確,散塔林的人都是一群敗類,殺人放火坑蒙拐騙什麼都做。不過他們雖然名聲不好,信譽可不算差,對他們來說,什麼都是生意,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賣。」
「名聲?哼,我們『飛鳥』的名聲也不見得就好到哪裡去……」莫蘭又輕輕嘟囔了一聲。
「莫蘭!」這次連老劍士加韋恩都聽不下去了,聲色俱厲的喝了一聲。不過隨即醒悟過來,馬上把聲音壓下來訓斥自己的孫女,「莫蘭,我們目標是無比正確而至高無上的!我絕對不允許有人質疑我為之奮鬥了一生的理想,就算是我的親人也不行!」
不光莫蘭,就連其他幾個人都被加韋恩情緒的突然爆發嚇了一跳。在眾人的印象中,組織中的老兵加韋恩一向是古井無波的,有著一名老兵應有的沉穩與寬和,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穩妥而絕無破綻的。可是今天僅僅因為其他人對他執著一生的東西有了一點點的抱怨,他就立刻變成了一頭受傷的猛獸一般,即使那個抱怨的人是他最疼愛的孫女也不例外。
「那些污蔑我們的人,根本就是一群粗鄙而短視的爬蟲。我們為了解放他們,七八百年來一直不停的作出巨大的犧牲。不斷的反抗,不斷的戰鬥,不斷的死亡,可是只要理想不滅,我們就不會低頭。總有一天,我們的戰鬥會獲得勝利,那些庸庸碌碌的民眾終會承認我們的所作所為,總有那麼一天,我們會成為新時代的先驅者!」老劍舞士的表情有些微微的猙獰。
莫蘭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緊緊的將懷中的大劍抱住,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阻止了自己,沒有立刻就轉身離開。片刻後他終於輕輕舒了口氣,然後轉過頭不再理會自己的爺爺。
「為了自由!」加韋恩重重地用拳頭錘了錘肩。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在加韋恩的一番鼓動後小隊中其他幾人也有些不同程度的衝動,紛紛抬手錘肩低聲道:「為了自由!」
莫蘭看著眼前的這群人,突然覺得他們猙獰的面孔很像自己小時候跟著父母在中土七國遊歷時見過的教團狂信者。一種異樣的感覺突然籠上心頭,讓她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有些令人作嘔。
這時加韋恩的目光掃過自己的孫女,莫蘭趕快收起自己的情緒,也裝模作樣的以手錘肩道:「為了自由!」
老劍舞者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加韋恩的目光自然也曾掃過穆,不過他還沒有變態到讓一個沒腦子的骷髏去感悟自己理想的地步。穆突然覺得自己站在這群人裡顯得有些特立獨行,像一個沉默的觀眾看著一幕舞台滑稽劇。
片刻後眾人的情緒終於冷靜下來,拜倫重新開始給眾人描述地圖上的路線,不過拋開了有關散塔林的東西,也是不想再和莫蘭起爭執。
「這裡,就是最後一道關卡了。其實也不是關卡,因為他們的聚居地就在這裡,肯定會有大批的紅領巾哥布林聚集在這裡,而族長所在的位置就是部落的最深處,山頂部位。我們要拿的東西也在那裡。所以,這最後一道關卡我們必須過去。只要過了這裡,那我們的行動就已經成功了一半。」拜倫指著地圖上歪歪扭扭的線路,輕輕道。
眾人都點點頭示意明白了路線,頓斯也開口道:「我們不需要從密林中穿過,只要沿著山路旁的林子前進就可以了,要躲避山上的巡邏人員,離開道路太遠反而容易被發現。我們這次的目的不是強取,而是盜竊,所以盡量不要與對方發生戰鬥,如果發生了戰鬥就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解決對方,絕不可以讓對方發出警報或者逃跑。」
「東西大家也都知道大致的外形了,是一個黑色楠木盒子,沒有什麼裝飾只是在盒子正面下角有一個伯倫華茲家族的鐵薔薇徽記。東西就在盒子裡,拿之前一定要先確認東西是不是在裡面。雖說這些哥布林只對於貴金屬有興趣,不過以防萬一還是要看一下金券是不是完好。這是我們上層的計劃中很重要的一筆資金,和之前的會中兄弟姐妹們籌集的資金加起來,要支撐過下一步計劃的前半部分,絕不允許出差錯。」加韋恩鄭重的吩咐道。然後他又扭過頭看了看精靈兩兄弟,問道:「托恩,克羅夫,這次任務完成之後你們兄弟兩個怎麼辦?真的不留下來幫我們實行下面的計劃?」
看弟弟克羅夫似乎有些異動,托恩笑了笑道:「不了,加韋恩老爹。雖然精靈一族同樣需要自由的光輝進行清洗,但種族不同,我們還是不想捲入你們人類的解放大業中。」
加韋恩沉吟了一下,點點頭道:「記著,你們永遠是我們的戰友。飛鳥隨時可以給予精靈先驅者們兄弟般的幫助。」
幾句話商議完了接下來的計劃,眾人重新規劃了各自的職責,潛著身形開始一點一點向山頂進發。夜鶯遊俠凱西依舊在隊伍的最前方,不過精靈兄弟則待在了隊伍的兩側,離卡爾最近的地方。這次穆卻沒有那麼悠閒了,被發配到了前方與頓斯拜倫兩人在一起,巨劍舞者莫蘭也在那裡倒是讓穆平衡了一些。老劍舞者加韋恩則留在隊伍的最後面壓陣。
在離開卡爾的身邊時,穆靜靜的將卡爾不久前剛剛釋放在自己身上的控制亡靈撤除了。他也看得出接下來的行程沒有那麼悠閒,擔心過一會如果真的出現了什麼意外狀況會來不及解除法術就被卡爾控制著當炮灰。
眾人像一條長蛇一般無聲無息的向著山頂的地方遊走,沿途遇上了不少的巡邏哥布林,不過大都被躲開,實在躲不開的便被瞬間擊殺,然後掩埋起來。不得不說,散塔林的成員對於生意上的信譽還是相當看重的。地圖上的線路雖然粗糙而古怪,可是和實地對比起來竟然發現相差無幾,而且一些重要的暗哨也被標注了出來,省了眾人不少的麻煩。
不過讓眾人疑惑的是,散塔林的人中雖然有地精成員,可是從來沒聽說過他們和紅領巾氏族有什麼交集,這幅地圖又是什麼人繪製的?
其實在飛鳥會的上層指點頓斯去找散塔林買地圖時,拜倫就有些懷疑那疊伯爵領的全年稅務金券已經被散塔林的人拿到了,不過那個上層向他保證這個消息只有飛鳥會的高層內部才清楚,連伯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損失了那麼一大筆錢。這才打消了拜倫的顧慮,料想上層也不會坐視自己的計劃因為這個失誤而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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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多數人認為這些哥布林(goblin)和地精是沒什麼分別的,不過依然要指出的是,在文明世界的地精諸族中是不承認有哥布林這一支的,所以哥布林並不完全是地精。只有最為骯髒邪惡墮落殘忍的地精氏族,才會被冠以哥布林這個帶有明顯歧視色彩的名字。不過對於普通人來說,稱呼他們為地精同樣沒什麼錯……」——《艾米裡亞大百科全書》各智慧種族考察研究地精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