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繚繞,清霧迷濛,寂靜的神界冷清的讓人感到一種壓抑與肅殺。
飛蓬,負責看守神魔之井出入口的神將,天上地下,第一高手,武功、法力之高可說是驚天地、泣鬼神,縱觀神界,十萬天兵天將,無一人是其敵手,手上的天界至寶鎮妖劍更是如虎添翼一般,讓其傲視六界,然而,即便是再強橫的存在,也敵不過時間的流逝,寂寞,無邊的寂寞,使他無時無刻不在渴望著一個對手的出現。
又是這樣平靜的一日,飛蓬獨自坐在神魔之井的出口發呆。望著手上的鎮妖寶劍,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剛剛得到你時我很高興,可是自從得到你後,從未讓你出過鞘。試問,這世上還有誰值得我拔劍出鞘呢!」忽的,鎮妖劍抖動了起來。它抖得很厲害、很狂,彷彿十分興奮一般。
飛蓬忽的一下跳了起來,望著鎮妖劍大叫道:「你也感覺到了吧!有個很厲害的傢伙朝這兒來了。看來,這無聊的日子就快要過去了。」
而此時,一道幽藍色的流光貫破長空,已經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飛奔了過來。
「什麼人,竟然敢擅闖神界,殺無赦!」霎時之間,飛蓬身上的戰意已經提升到了極致,一股磅礡的氣勢鋪天蓋地一般向著四周席捲開來。
「讓開。」早知道強闖神界必定會遭遇到這位蓋世神將的阻攔。但蕭雲飛卻還是來了。七寶琉璃盞遁入神界,他卻是不得不來!
宏偉壯麗的南天門前,來人一襲黑衣,雙目微閉,隱隱的有一抹綠芒閃爍,裹住了他的目光,週身一股若有若無的元氣波動,寒光閃閃,攝人心魄。稜角分明的面孔上儘是肅殺,沒有一絲笑意。一頭漆黑的長髮散批背後,淡淡的藍色火光時隱時現,讓人不覺感到一種無形的威嚴。*只見他一步步走向金碧輝煌的大門,門樑上一道巨匾。上面三個鑲金大字寫著「南天門」,離門稍遠,站著一隊人馬,一個個身著亮銀甲,手提丈八長矛,後面的一對則是一身籐子甲,一個個手持黃銅長弓,要挎白玉箭壺,用冷酷的眼光聚焦在來人的身上。
在他們的前面,一個滿身銀色甲冑的青年男子臨風而立。衣角隨風飄擺,兩鬢兩縷青絲不時的飄到面前,炯炯有神的雙目緊盯著來人,一語不發,渾身透出一股不可征服的氣質。右手中一柄連鞘長劍寒光流動,一點點流動,匯聚為一點輝明。
蕭雲飛一步步靠近南天門,門前的天兵見此,手中長矛齊刷刷的撂下,矛頭齊齊的指向前方。腳下不虛不實,隨時準備衝鋒。後面的弓箭手挽弓如滿月,一支支箭頭直指來的黑衣男子!
但此時此刻,蕭雲飛卻視如不見,依舊一步步上前。天兵中為首的青衣男子左手一舉。身後的彎弓便都收了起來,長矛也都陸續放下。蕭雲飛一步步走上前來。站在南天門口,二人四目相對,兩眼如炬。
「錚!」一聲嗡鳴,飛蓬手中的鎮妖劍插在南天門之前的地面之上,他整個人向前踏出一步,抬眼,目光徑直逼向了蕭雲飛,口中冷然道:「我已經等了你很久了!」
「是嗎?」蕭雲飛語氣冷淡,身上的戰意瞬間勃發,想要進入神界,這一關卻是非過不可,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去,他又談何進入神界,找尋七寶琉璃盞。
「千萬年的寂寞,我期待的對手,卻從來未曾出現,直到你的出現,這樣算來,似乎又不算久了。」說著,鎮妖寶劍緩緩的從劍鞘中升起,強猛的劍氣如撕天裂地般撼動著四周的一切。
伴隨著凝冽的劍光閃爍,神界的天空之上,竟然飄揚著飛舞起了漫天的鵝毛大雪,如狂潮、如濤般的劍氣激盪著空氣,一時間如刀般的狂風呼嘯著席捲了整個南天門前,甚至讓人分不清,是劍氣帶動了風還是風帶動了劍氣。
鎮妖劍劍鞘插地之處,已經碎裂出無數的細小裂縫,而這些細小裂縫顯然有繼續擴大的趨勢,甚至整個南天門的地面,也似乎好像懼怕飛蓬的劍氣般輕輕顫動起來;天空之中,聚積起厚厚的雲層,受到劍氣的影響變在不停的翻滾變化,更不時傳來陣陣雷鳴之聲。
四周觀戰的天兵天將們心中暗暗吃驚:「天啊,這世上,竟然有人能夠飛蓬將軍抗衡,還沒開打就有如此威勢,真正的開戰,有會怎樣?」
飛蓬劍氣一展,雖然天動、地動、風動、雪動,卻唯有蕭雲飛的衣袍絲毫不為不動。
蕭雲飛臉色淡漠似乎不帶一點神色變化,身上亦不曾發生絲毫的氣勢對抗飛蓬的劍氣。但以他為中心,約三、四米的範圍內,一切都平靜如常,就連他腳下的地面,也不受四周顫動的影響,給人的感覺,怪異之極。
飛蓬看似不為所動,心中卻暗暗皺眉:「這傢伙的修為,似乎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高出不少嘛。好,讓我看看你能平靜到什麼時候。」驚詫之餘,卻又難免帶著一絲欣喜,這是高手之間獨有的惺惺相惜,那種相互匹敵的欣喜。
此時,鎮妖劍已經完全自鞘中飛出,落在飛蓬手中。飛蓬身體微微一側,右腳後退半步,同時右手側向平舉,手中的鎮妖劍劍鋒一偏,微微向後斜指。口中則冷冷地道:「擅闖神界者,殺無赦。」
蕭雲飛臉色微微一沉,哼了一聲道:「飛蓬,今日我必須進入神界,誰敢擋我,我就殺誰!」說著,蕭雲飛抬起右手,掌心處一絲藍色火光閃動,一截劍尖從他掌心緩緩冒了出來。握住南明離火劍,心劍相通,劍鋒之上,絲絲劍氣繚繞還休,那種興奮、雀躍的特殊感覺不住的傳遞過來,蕭雲飛持定南明離火劍,手臂下垂,劍尖斜指向地面。
飛蓬一聲冷哼,身形悠的消失不見,蕭雲飛眉毛一挑,也立刻消失不見。
幾乎在兩人消失的同時,南天門前的廣場中央,猛然響起「鏘!」的一聲巨響。身法同時一窒,兩人的身形顯現出來。半空之中,兩人在互拼一招後交錯而過,頭也不回兩人同時反手向後撩出一劍。出手的時機、動作、速度就好像事先約好了一般。在上一聲巨響之後不到一秒,「噹!」的一聲再次響起。
在反震力的作用下,兩人各自遠遠的飄飛出去,落在地面之後又自對持起來。
雙方稍作對持,氣氛沉凝至極,在場數千上萬天兵天將,竟然無一人敢出聲,知道,這僅僅只是兩個人的試探而已,果然,數息之後,兩人再度動手,仍然是飛蓬搶先出手,抖手甩出一道劍氣向蕭雲飛激射而來。
雖然說這種程度的劍氣就算任它攻擊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但蕭雲飛仍然側身閃避。同時,抬手之間,南明離火劍劍鋒一橫,一道劍氣直奔背後射去。
剛剛現出身形的飛蓬眉頭一挑,心中暗暗驚訝:「好敏銳的靈覺。」雖然有些吃驚,但他的反應卻是半點也不慢,鎮妖劍一抬把射來的劍氣拍碎。同時左手食中二指並成劍指,一道劍氣直射蕭雲飛後心。
蕭雲飛仍然沒有回頭,雙腳用力一點,出乎飛蓬預料的背對著他躍了過來。右手越過肩部以南明離火劍擋在背心前,「噹」的一聲脆響擋住飛蓬的劍氣。
飛蓬輕哼一聲,一劍疾刺而出。不想蕭雲飛一個旋身,飛蓬的鎮妖劍貼著他的胸腹之處刺過,險之又險的避過這一劍,同時借旋身之機的離心力,南明離火劍幻成一道幽藍流光向著飛蓬徑直斬去。
飛蓬微吃一驚,同樣雙腳發力向後躍去,避過蕭雲飛這一劍。
蕭雲飛一劍斬下,突然又再次彈起,反手一劍向著飛蓬撩去,目標卻是飛蓬握劍的右手手腕。
飛蓬雙眼之中精光一閃,右腕眼前就要被斬中,飛蓬竟然做出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棄劍!
所有觀戰的天兵天將全部吃了一驚,千萬年來,飛蓬縱橫六界,從無敵手,更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令他棄劍!難不成,這一次,飛蓬將軍真的要輸了不成?
唯有蕭雲飛不這麼認為,他可不認為飛蓬會這麼容易認輸,心念一動之間,雙手握劍就要再次斬回去。
飛蓬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就認輸,只見他放開的右手只抬起約莫十來公分的距離,在讓開蕭雲飛的南明離火劍後,立刻反手一撈,再次把鎮妖劍抄在手中。也不變招,就那樣斜著身體一劍疾刺蕭雲飛面門。
雖然此時蕭雲飛的左手已經抓穩劍柄,但卻知道已經來不及斬出去。就算勉強出招,不等自己斬中飛蓬,就已經先被飛蓬刺中。
不求有功,先求無過,蕭雲飛立刻撤身後躍避過這一劍。這一躍跳到十餘米外,雙手持劍斜指飛蓬,背脊微弓,如一頭隨時都會發難的猛獸一般對飛蓬虎視眈眈。
飛蓬亦不追擊,左腳在前,右腳在後,雙腳不丁不八的站穩,雙手握劍收於腹側,鎮妖劍擎天豎起,雙眼亦眨都不眨的緊盯蕭雲飛。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都知道,二人的戰鬥,現在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