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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29集:人死燈滅,往事已矣 文 / 那一抹緋色

    「夠了!今日乃是端午佳節,在此大吵大鬧,成何體統!」

    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高昂而且頗具威嚴,猛然間響起,那些還在不斷吵嚷著的人,立時安靜了下來,看得出來,大家對這個開口說話的人,心裡多多少少都存著一份敬畏,其中一村民道:「村長,這個人?」

    村長厲聲打斷了他的話,「端午節這等日子,你們竟然在此喧嘩胡鬧,還有沒有祖宗禮法了?!」村民們登時矮了半截,嚇得不敢再說了。

    目光一轉,落在了蕭雲飛身上,村長那枯瘦的老臉越發難看,指著蕭雲飛怒道:「是誰讓他進村的,還不快把他趕出去!」

    韓菱紗大驚,「村長?」村長大喝道:「雲天青早已不是雲家子孫,與他有親緣之人也不得留在這太平村之中。」

    蕭雲飛聞言,不由得眉頭位置一皺,神色間的淡漠,越發沉寂,雖然和雲天青不過只有一個月的緣分,但現在聽到他的過去,還是不好的過去,頓時生起一絲的怒意,當是時,在他的身邊的韓菱紗也隨即感覺到一股森冷的寒意,凍徹心扉。

    村長看了兩人一眼,朗聲道:「看樣子你爹也羞於向你提起舊事。也罷,不管你來此何意,今日我就當著大伙的面,再說一說這村裡的大事和規矩!」周圍的人立刻鴉雀無聲,看來這村長在村裡的地位著實不低,眾人都怕他三分。

    只聽村長肅然道:「我雲家先祖因鎮守邊疆有功,得以被朝廷恩賜修建祠堂,並將原本的雲家村賜名『太平』。我雲家能得此殊榮,真是皇恩浩蕩!」語氣突轉嚴厲:「可是這幾代。雲家未再能有人入仕,已是愧對皇恩!更想不到到了這代,本家竟出了一個浪蕩子弟雲天青,不遵禮法,行止違和,實是家門不幸!家中長輩痛心疾首,我雲靳身為叔父,更是嚴加管教,奈何此人屢教不改。已在多年前被逐出家門,永不得返!」

    旁邊有幾位年老的婆婆感歎:「唉,雲家人雖然讀過聖賢書,對那孩子卻一點也沒辦法……」更有人幸災樂禍:「哼,這等不肖子,早就該趕出去了!」

    韓菱紗也看不下去了,拉著蕭雲飛往外走,憤然道:「雲大哥,我們走!他們除了罵人什麼話都不會說的!」

    雲靳朗聲道:「韓姑娘此言差矣,今日乃是就事論事。絕非如市井謾罵一般有失體統。」

    韓菱紗轉過身來,臉上露出極為憤慨的表情:「村長不知有時候人言快過刀子嗎?雲飛是雲飛,雲天青是雲天青,你們這麼多人圍著一個小輩。還真是客氣啊!」

    雲靳登時勃然大怒:「放肆!」旁邊幾個人也跟著幫腔,「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村長無禮?」「太平村豈由得你們胡說八道?」「還不趕快走!不然別怪我們動粗!」種種咒罵之聲,不絕於耳。

    韓菱紗冷哼一聲,她已經不想和這些人爭辯這些,再爭下去也不會有結果。而且雲靳於她有恩。雖然是小恩小惠,但她也不便和他大肆爭吵。拉著蕭雲飛的手就要離開,忽然覺得手一麻,不由自主的鬆開來,驚訝地望著蕭雲飛,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各位,你們說夠了沒有!」蕭雲飛一聲冷哼,週身一股浩瀚磅礡的氣勢瞬息之間爆發而出。宛如平地裡生起的一股狂風,呼嘯開來。圍攏上來的一種村民紛紛向後爆退而去,臉上。全是驚詫、恐懼神色。

    「所謂人死燈滅,往事已矣,我爹已經去世十多年時間,便有再大的過錯也早已煙消雲散,各位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看著這些滿是驚恐的村民,還有好奇圍攏過來的孩子,蕭雲飛無奈的一聲苦笑,旋即轉身離開,他們畢竟是雲天青的族人,他再如何強勢霸道,也不能把他們全殺了。而且剛剛自己散發氣勢,已經足夠在他們心裡留下一生都難以磨滅的陰影。

    韓菱紗站在前面一動不動,呆滯地望著正向她緩步走來的蕭雲飛,雖然認識不過一天,但前者一貫的淡然風範讓韓菱紗和他相處時感到極為輕鬆和自然,然而眼前的他卻讓她感到陌生、傷心、甚至是,恐懼!她眼中的恐懼,又怎能躲得過蕭雲飛的雙眼,蕭雲飛心裡一聲冷笑,知道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嚇到了她,但那又如何?嚇到就嚇到唄,她又不是自己什麼人!毫不停頓地越過韓菱紗,一個人向村外走去。

    韓菱紗定定地凝視著蕭雲飛的背影,一顆心驟然緊縮了起來,此時兩人相隔不過數尺,很近很近,但韓菱紗卻覺得他彷彿一個人獨自站在萬年不化的雪山之巔,充滿了孤獨、寂寥、落寞,以及一種恨欲劈天的無力。這等近乎死寂的孤獨,遠比她昨晚感覺到的更讓人心痛、憐惜!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給我這種感覺?你不是從小一個人在青鸞峰上長大嗎?為什麼會有這種歷盡世間疾苦的滄桑?為什麼?

    他過得很幸苦,很無奈!不知為何韓菱紗心中忽然泛起這個念頭,並在心中深深地紮下根,乃至根深蒂固。

    韓菱紗輕咬著貝齒,美目無比複雜的看著凌峰,蓮步輕移,向蕭雲飛奔去,那對秀麗的眼眸深處的恐懼不知何時已然消失,取以代之的是堅定與執著。

    二人離開村口,韓菱紗看著一臉沉默的蕭雲飛,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怒火,忍不住跳腳罵道:「太可惡了,這些人!尤其是那個村長,簡直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氣死我了!」

    蕭雲飛此刻卻全然沒了之前的那股生冷,漠然道:「這不關你的事,你何必生氣,做人做事,只需無愧於天地。無愧於自己的內心,哪用管得著別人的想法。」

    「小伙子說得好啊!」一個老人從村口走來,道,「二位勿氣,小老兒孟甫,在太平村也算說得上話,剛才的事情我是看得清清楚楚。此事原怪不得你,那雲勒平時看似氣度儒雅,實際上是睚眥必報的人。所以做出那樣的事,實在是太平村之恥。」

    眼見著蕭雲飛與韓菱紗面有疑色,孟甫笑著解釋道:「你爹天青小時候雖然愛玩鬧,但只限於惡作劇,從沒有害人。只是當年撞破雲靳強姦王家女兒,雖然在雲靳他爹的掩蓋下,讓雲靳把這女子娶了,沒有傳出去,但雲靳一直懷恨在心。天青雖然也算雲家子孫,但父母早亡。雲家長老便藉故將他逐出雲家,天青這孩子除了愛惡作劇之外,其實心地是善良的,常常熱心幫忙。只是他的『惡名』把這些掩蓋了。」

    蕭雲飛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晚輩這裡謝過老先生了。」

    「不必言謝,小老兒不過說句實話而已,看你們行走在外,千萬要小心。你們雖然武功高強。但最可怕的不是妖怪,而是人啊,人心險惡,才是最難提防的。這是一點乾糧,拿在路上吃。小老兒也沒有什麼寶物,只能代全村人略表歉意,想必大多數人還是知道真相的。」說著孟甫遞過來一個小布包裹,便即轉身離去。

    蕭雲飛與韓菱紗相互對視一眼。微微一笑,然後一路離開了太平村。

    村外乃是一片樹林。鬱鬱蔥蔥,一眼望不到盡頭。耳旁不時傳來野獸的吼聲。韓菱紗看了看四周,歎道:「唉,我們可得快點走,要是在天黑之前趕不到壽陽,就得睡樹林了,我可不幹!」說完看了蕭雲飛一眼,但見他一臉的淡然,似乎對自己的處境渾不在意,不由得一陣鬱悶。

    蕭雲飛走在前面開路,林中野獸見了蕭雲飛,多半躲到一邊不敢露面;有幾個膽大的上來攔路,都逃不過蕭雲飛的犀利劍氣,稍遠一點的猛獸見了,紛紛嚇得沒命逃竄,哪裡還敢打兩人的主意。只是這林子本就甚大,更有不少岔道,害得兩人走了不少冤枉路,眼看天色已晚,兩人只能停在了一個龐大的湖邊。

    「天色已晚,路不好走。」韓菱紗看了看周圍環境,滿意地點點頭:「行了,今晚就睡在這裡吧。」

    蕭雲飛囑咐韓菱紗生火,自己則徑直踏上湖面,來到湖中心處,眼見著水中游魚,不由得為之一笑,一伸手,便有十數道銀絲幻化而出,瞬息之間交織成一個小網灑落,等他提起銀絲網的時候,裡面已經多了兩條足有兩尺長短的鮮魚。

    當他提著魚回轉之時,卻見韓菱紗正在擺弄著一堆木頭,不由得奇道:「不是叫你生火嗎?這在做什麼?」

    韓菱紗頭也不回的應道:「我就是在生火啊……不知怎麼了,今天感覺特別累,還是早點歇息吧。」

    見菱紗手中並沒有打火石,費了半天勁也點不著火,蕭雲飛疑道:「這樣……能生火嗎?」

    菱紗微感尷尬:「打火石被我弄丟了……應該也不會很難吧?沒聽說那些大俠在野外還有生不起火的。」

    蕭雲飛連連搖頭:「真是服了你了!」說著,將手中的兩條魚遞給了韓菱紗,自己則向著離水較遠的一棵樹下跑去。韓菱紗正感奇怪,只見蕭雲飛手中已經多了幾根枯枝,抬頭望了望風向,又向另一邊走去,喊道:「來這邊!」

    韓菱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只得跟了過去,只見片刻之間,蕭雲飛已將撿到的木材堆在一起,不知用什麼方法點好了火,手腳之快,委實驚人。

    見狀,韓菱紗不由得驚道:「你……怎麼這麼快?」

    蕭雲飛笑了笑,道:「太靠近水邊的木頭不容易點著,就算點起來,煙都熏得夠嗆了。還有啊,想睡覺的話,一定不要在上風處,野獸的鼻子很靈,能夠從風中聞到活人的氣味,所以,睡覺最好找下風的地方,像這裡就不錯」

    聞言,韓菱紗愣了,她獨自一人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自認經驗不少,沒想到在生火和露宿這兩件小事上竟也有這麼多的學問,自己卻全然不知道。暗自慚愧之餘,不由得對蕭雲飛又生起一絲莫名的意味,只是不知道,兩個人,是否真的有這個緣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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