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我要殺了你這個無恥的女人,奪去我一切女人!」
看著德菲克震驚的眼神,白玲徹底崩潰了。她在那雙眼中看到了不解和厭惡,那是她最擔心,也是最懼怕的。
和父親一樣的目光。
在得知自己與巴圖亞他們的合謀後,原本就不太喜歡自己的父親居然說要和她斷絕關係。原本就對那個女人投入了太多感情的父親居然從此不願再見自己。
莫亞……即便相隔三十年,我依然恨你。
恨你輕易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
「火的精靈,化為熾熱之劍,灼燒我的敵人。」白玲伸出憤怒而顫抖的雙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司火的元素精靈便在召喚中降臨了,帶著灼熱的氣息直奔一身黑袍的莫亞。
賓客們尖叫著紛紛後退,城主無力的耷拉著腦袋歎息,從兩人的對話中就可以聽出,這一戰,無可避免。
可憐他的城堡啊,可憐他的城市啊,在兩位**師的對決中,還會殘留多少。
「呵呵……三十年不見,你只會拿這些低級法術來嚇唬我嗎。白玲,和巴圖亞相比,你差遠了。」站在原地不動,任由猛襲而來的火焰將自己轟推出華麗的宴會廳,在受難指環的保護下毫髮未傷的莫亞緩緩浮上半空,恥笑著她沒多少長進的老同學。
「你們這幾個叛徒固然可恨,卻也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巴圖亞在魔法上的天賦是除拉克西斯外無人能及的天才。維特的商業頭腦就算是白手起家,依然能富可敵國。西爾斯雖無膽,可他玩弄政治確實有一套。拉特固然地出身尊貴,卻絲毫無法掩蓋在軍事上的才能。
和他們幾個相比。你白玲可就遜色得太多。知道他們為什麼甘願被你驅使,近而聯合起來誣陷我嗎?就像你對德菲克的憧憬一樣,他們在年輕時也愛慕著擁有極至美貌地羅特萊恩唯一繼承人。為了得到她的垂青。這些年輕人,不惜犯險除去一個雖然對他們雖有威脅。卻還不至於非得下手地黑暗一族。
若我說你對此毫不知情的話,那也是對你智慧的一種侮辱。白鈴女伯爵,您正是看清了這一點才故意慫恿那些傻子為自己除去情敵。多好的計劃,多成功的計謀,只是……將我入獄後。您是否得到了自己意中人地愛情?是否得到了父親應給予的關愛?」
放肆的大笑中,莫亞週身充斥著白玲釋放出高熱的火焰,無論怎麼施壓,都無法突破那道肉眼看不到的結界。
「你又懂什麼?!父親從不正眼看我,他所有的關愛都給了你這個沒有半點血緣的外人。德菲克從不正眼看我,他所有的傾慕,全給了你這個的黑暗一族。**你又怎麼會明白我地心情!!」
白玲似乎要將滿心的憤怒全數釋放出,再度施展出更為強烈的火焰,襲向半空中地莫亞。
「似乎是我的錯呢……孤兒出身地我。特別渴望能獲得別人地關愛。養父死後,我為了躲避人類對黑暗一族的追殺四處流浪,是齊維格大公收留了無處為家地我。並給予了無微不至的關懷。所以我才特別照顧他唯一的子嗣,無論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我都一一包容。甚至……在發現她用愛慕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情人,我都默默隱忍了。
德菲克曾向我求過婚。儘管他說過族內長老不同意與黑暗一族混血,儘管他說過人類皇室不允許他娶一個毫無政治背景的妻子,可是他會排除一切困難,但……我卻斷然拒絕了。雖然不忍心看他眼裡的失望,可我更不願意看你傷心,白玲。
我一直都把你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樣疼愛,憐惜。為了你,我甚至可以放棄自己的愛情,儘管那不過是少年時期衝動的結果。然而你非但背棄了我的退讓,還狠心設下殘忍的計謀。白玲,傷我最深的人,不是巴圖亞,不是西爾斯,更不是德菲克,是你。」真相是最殘忍的,當得知一切都是她最疼愛的「妹妹」策劃時,莫亞的心徹底冷了,死了。
人類怎麼可以這樣絕情,她的退讓,她的感情,在他們眼裡,是那麼的不值一宵。
原來無論她怎麼做,終究是個沒血緣的外人,終究是個下賤的平民,終究是個邪惡的黑暗一族。那她又為什麼要繼續為這樣的人傷心,傷神,既然認定了她是邪惡之徒,那麼就讓他們看看真正的黑暗一族該是什麼樣。
將白玲施展出的魔法反彈回去,看著她吃力的應付自己增加了些須力量的火焰,莫亞第一次感覺心情是如此的輕鬆,不用再退讓,不用再隱忍。
舉起受難指環朝著白玲射出一道細微的光芒,悄無聲息的魔法解除讓白玲對自己施展的法術逐漸喪失功效。
「天吶……」人們竊竊私語著,白玲的臉上的肌肉逐漸鬆弛,原本光滑的皮膚也開始有了皺紋,下垂的眼角,難看的黃斑,佝僂的身形,都讓所有人都為之驚訝。
儘管早已知道白玲對自己施展過改變過容貌的法術,可看著原先一身華麗裝束、被珠光寶氣所包圍的艷麗女子的真實摸樣,居然是這樣個年老色衰的女人,人們不由議論紛紛。
被魔法掏空了身體的法師原本就體質虛弱,極容易衰老。
三十歲後的白玲就不停對自己施展魔法,試圖掩蓋自己不再美麗的容貌。
「我的臉……」察覺到自身的變化,白玲伸出已經枯瘦的雙手撫模自己臉,然後發出了淒厲的尖叫。
四周人們不敢置信的眼神,那帶著可憐又嘲諷地神色。
不!這不是我,這不是我的臉!!
「莫亞。夠了……」看著白玲發瘋似的呼喊著,德菲克看不下去了。
莫亞命人刻意接近和言辭上地諸多打擊都已經快將心高氣傲的她逼瘋了,作為一個叛投敵國地貴族。正確的懲罰是讓她和巴圖亞那樣終身囚禁。「不夠!!」咬牙低喝,莫亞不願就這樣輕易放過她三十年苦難的罪魁禍首。
沒有白玲的陷害。她又怎麼會承受這麼多痛苦。
「你這樣和白玲又有什麼區別,你正在重蹈她的覆轍,莫亞!!沒有愛,何來地恨。就像你自己說的那樣,你一直把白玲當做妹妹。所以才會對她的背叛傷不要再折磨她了,讓教會審判後給予應有的刑罰吧,不要……再讓自己陷入無法自拔的復仇深淵中,不要讓自己更痛苦。」衝出宴會廳,德菲克對著飄浮在空中的莫亞高喊。
他實在不願意看到原本善良的莫亞這樣折磨白玲。
三十年前,她們原本是親如姐妹朋友,為什麼要相互仇視到這種地步。既然已經錯了,就不要再讓痛苦繼續下去。
停手吧,莫亞。你已經讓白玲喪失了她所能擁有的一切,不要再繼續折磨她了。
「痛苦?我一點都不痛苦,復仇的滋味是如此地甘醇。也只有這樣。才能撫慰我痛苦了三十年的靈魂。」攤開雙手,與充滿憤恨的嗓音不同。莫亞地表情出奇的平靜;「看別人痛苦也是一種享受。」
「碰!!」
城門方向傳來一聲巨響。突然地變化讓所有人地目光都投到那裡。
無數巨大的冰錐從天而降,砸向正在和城內守衛纏鬥地羅連龍騎兵。
低念了一個簡單的火焰咒文。為來不及躲避的龍騎兵擋下頭上的致命襲擊,莫亞眼裡閃過一絲了然看到她嘴角再度浮上的笑容,德菲克不禁想起之前莫亞說過的話。
[我在等你們的國王陛下駕臨,順便處理一下我個人的恩怨。]
難道……是傭兵王拉瑟爾?!
「國王陛下親自光臨,真是榮幸啊,為了擊殺我這一個小小的祭司,居然勞煩一國之主親自前來。」莫亞的話印證了德菲克的猜測,從硝煙中走出的,是一身甲冑的傭兵王,與數年前他看到的那個熱情少年不同,眼前的男子年輕的臉上只有瘋狂。
「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大祭司。為了引誘你來寧格爾,我特地把那個女人弄來,雖然遲了些,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拉瑟爾居然沒有帶一兵一卒,獨自一人來到桑普托亞。
「哦,陛下是怕我跑到南方去找白玲吧,為了讓我進您的領地,居然費了這麼多心思……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和以前我所認識的那個傭兵王大大不同呢。
還是說,與魔族大主祭融合後,讓你充斥著野心的大腦也多了些智慧?」依舊不忘嘲諷對手,莫亞對拉瑟爾的出現其實早在預料之中。
就算她一路上再怎麼小心,終還是會讓寧格爾的眼線察覺,而且拉瑟爾故意把白玲弄到普拉利斯,為的也是引誘自己跑到他的領土,只要進了寧格爾,就必定能殺了我。
拉瑟爾,你居然這麼自信。
眾神之怒並非不可防禦,雖然羅蘭也曾被它所傷,可你能打敗已經獲得龍神賦予新生力量的我嗎?
就算不依靠黑暗主神,我依然可以施展元素之力。洞悉了你的秘密後,要對付你,輕而易舉。
那個被你拋棄的古龍只需取消她所給予你的龍之力,不可一世的傭兵王也將被魔族的力量反噬。
「真是可憐呢,白玲。從頭到尾都被人利用,什麼指揮權,不過是讓你安心待在這裡等死的權益之計。愚蠢的女人,被權利所迷惑,終究落得如今的下場。莫亞最後致命的一擊讓已經完全衰老的白玲抬起頭,捂在手掌中的臉已經不復先前的艷麗。
「殺了你!殺了你!」白玲幾近瘋狂的叫嚷著,全身如同著火了一樣放射出熾熱的高溫,猛地衝出宴會廳,撲向半空中一再嘲笑她的莫亞。
那是……火系法術中的**,焚燒自己和敵人同歸於盡的自殺法術。德菲克認出了這個致命的自殺性法術,那是火系法師在對付不能戰勝的敵人所能用的最後殺手鑭——同歸於盡。
白玲……
你真的這麼痛恨莫亞嗎,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拖著她一同死亡。
「風啊,化解去這塵世間的一切煩惱。」低喃著極少用到的精靈法術,德菲克搶在白玲之前飛到莫亞身旁,想為她擋下白玲的最後反撲。
「吼!!」
震撼大地的龍吟響徹雲霄,全身赤紅的紅龍遮擋住月亮的光輝飛至桑普托亞城上空。
德菲克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開,回頭一看,只見一名金髮精靈取代了自己原前的位置,全身包裹在耀眼的光芒中,他對自己投來了充滿藐視的一瞥。
「你還不夠格,為莫亞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