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大主祭一直昏迷?」
原本勞累了一天的莫亞打算回領主安排給自己的房間休息一下,在樓道轉角出意外的聽到光明教會幾名高階牧師的談話,尤其是沙德拉爾至今昏迷的消息讓她停下腳步。
「你剛才給他檢查過的,有發現到底是什麼原因嗎?」
「除了身體因使用聖力虛弱外,他的神志似乎……」
「什麼?靈魂出竅!!」
「噓……你小聲點,別讓那些黑暗一族聽到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反正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禁錮著大主祭的神志,我沒法解開。」
幾名牧師低聲討論著,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沮喪,在他們的歎息聲中,莫亞轉身朝著自己寢室的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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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藍騎士,為什麼大主祭還在昏迷?」
已經十天了,那個暗夜的女祭司不是說他只是消耗能力過度嗎,為什麼一直昏迷不醒?
坐在聖歌堡的簡易的床鋪旁,看著一直陷入昏迷的沙德拉爾,阿利謝戈瓦萊西有些焦急的詢問身旁同樣擔心的騎士卡藍。
「教會的治療師都沒辦法,我們又能怎麼樣,再過幾天他要還是不醒的話,只能先送回哈霍德爾,讓穆卡爾大祭祀照顧了。」想起留在哈霍德爾的另一位高階祭祀,卡藍認為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
「可是……」
「叩!叩!」阿利謝的話還沒說完,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地擔憂。
回首一看。只見黑袍的雙黑女子站在門口,暈黃的燭光下,阿利謝突然覺得她平凡的五官似乎有種難言地魅力,雖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那眉宇間的張狂和傲慢讓在感到屬於黑暗的戰慄的同時,也不知不覺的受吸引,在這樣的心境下,就連那原本覺得平平無奇的容貌都產生了妖異之美的幻覺。
「晚上好,二位。」
出於對女性的禮儀,阿利謝連忙站起身,不過他和卡藍都奇怪為什麼她會到這裡來。
儘管已經是盟友的身份,可這位大祭司可是從為掩飾自己對人類以及光明教會地厭惡以及輕視。
「你來幹什麼?!」出於自小的教育,阿利謝同每個正常人類一樣,對黑暗一族沒有什麼好感。想當然。他的態度也不會好到那去。
「沒什麼,只是聽說了大主祭一直昏迷,覺得有些蹊蹺。特地來看看。」逕自走到床邊,莫亞伸出蒼白地手臂搭上老人微弱的脈搏。
果然……精神全無,跟那些牧師說的一樣。
「我要施展精神探索,麻煩二位暫時迴避一下可以嗎?」
「你這個黑暗一族,別以為我會給你機會對的大主祭做什麼手腳!!」阿利謝有些衝動的走上前。伸**算把這個邪惡地女祭司從昏迷的沙德拉爾身邊拉走方之際,對方嚴厲的目光制止了他愚蠢地行為。
「放肆,不要碰我!!」
怒斥聲響起的同時。從門口的陰影中裡走出一名男性精靈,他雖然有著白精靈的外貌,可那雙碧藍的眼瞳裡所散發出的寒意讓養尊處優慣了的公爵畏縮的後退了幾步。
「您太失禮了,領主大人。」帶有譴責意味的低斥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地阿利謝,出身神聖帝國的黃金樹騎士卡藍只期望暗夜精靈的女祭司不會計較領主的這一粗魯而失禮的行為。
對於神職者來說,是不允許凡人碰觸的。
尤其是神使和高階祭祀這一類可以直接與神靈交流的神職者。
「算了,你們想看也無所謂。西斯塔爾,接下來交給你了,我要探察一下沙德拉爾的意識。」雙手交合在胸前。默默的念了幾乎無法聽到的一句咒文,暗夜精靈的女祭司軟軟向後倒去。
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還站在門外的精靈迅速閃進來,接住意識已經脫離身體的莫亞。
「精神探察……」看她雙目緊閉,似乎陷入了沉睡。阿利謝恍然意識到自己看到的正是法師們常說的精神法術。
「你們要對大主祭做什麼?!」擔心黑暗一族可能對沙德拉爾不利,阿利謝還在猶豫要不要搬出法皇和同盟威脅對方,剛施展精神探察的女祭祀便醒了。
「……公爵,麻煩你找位侍女來。」
「誒?」
「沙德拉爾大主祭的精神很不穩定,似乎遺失了一部分記憶,我決定隱瞞冥戰將軍已經離開和暗夜精靈同亡靈解除同盟一事,請你和卡藍騎士都不要對外說這個機密。」看到卡藍招呼在門外剛好路過的一名侍女進來,莫亞對她揮了揮手,適意她靠近。
「把這藥水喝了。」遞上所剩不多的變形藥水,莫亞略微施展一下簡單的法術,這個侍女在頃刻間變化為了早已離去的冥戰將軍。
「不要驚慌,靜心聽好我交代你的事。一會大主祭醒過來,無論他說什麼或問你什麼,都不要說話,也不要有什麼大的動作,看我的眼神行事,記住。」
還不知道自己的外貌發生了變化,侍女有些緊張的看著對交代的雙黑女子。
「啊,醒了』驚喜的發現躺在床上的老人果真甦醒了,阿利謝撲上前去。
「初次見面,沙德拉爾大主祭,我是莫亞…法西,暗夜精靈最高祭祀。」
看著老人眼神由散漫逐漸變得清澈,莫亞走上前,獨特的外表果然在第一時間就吸引住對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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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大主祭沙德拉爾醒來後,發現事態的發展遠遠超過了他地預想。
暗夜精靈的最高祭司帶著援軍趕到了聖歌堡。法皇陛下同暗夜精靈簽定了正式的同盟協議,寧格爾軍撤退,魔族先鋒軍全滅,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順利。可為什麼他心裡還是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似乎有跟自己有關地東西悄悄的改變了,而他卻一無所知。
即便是回到哈霍德爾,可從聖歌堡帶回的陰影一直糾纏著。
阿利謝領主不自然的表情和卡藍騎士僵硬的面孔,巴圖亞的冷笑、普通士兵的一無所知,這些都讓這為虔誠的老人感到惶恐,清醒後的一個月都在不知所措中度過。
「大祭司……」看著老祭祀整日惶惶不安,年輕的領主終於忍受不住,親自跑去找那位整天忙碌在議事廳裡地暗夜精靈女祭司。
「什麼事,瓦萊西公爵?」忙著部署聖歌堡壘兵力分配以及暗夜精靈一事的莫亞抬起頭,看著放下自己工作不做跑到身邊傻站的人類男子。臉上掛滿了問號,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
「就是……關於沙德拉爾大祭祀,您為什麼要對他隱瞞事實?」
「你是說……關與冥戰將軍已經離去。我已經同亡靈決裂一事?」整理文件地手微微一顫,莫亞按住額頭,這個傷痛還未從她心裡散去,再一次被撕開的感受並不舒服。
「是的,您為什麼要特地隱瞞他?」特地關照所有人不得對沙德拉爾說出那個現在停留在哈霍德爾的冥戰將軍不過是幻象而已。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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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利謝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麼要特地做這種事。
「從巴圖亞那裡聽說了他在死靈之王的指示下施展了高等復生術,我私下曾偷偷地對沙德拉爾大主祭施展了心靈偷窺術。你們的這位大主祭……該怎麼說呢。」話說到一半,看著四周那些等待著她下達新的部署命令地人類,莫亞揮揮手;「你們下去吧,我有事要跟領主單獨商議。」
「告訴我啊,莫亞大祭司!」看著那些從各地趕來的各國援軍指揮管一一離去,性急的阿利謝終於忍不住拍著桌子大喊。
「瓦萊西公爵,注意你在跟誰說話。」舉起桌上的茶杯,莫亞潤了潤喉嚨提醒有些失態的領主。
「前線最高指揮管並不是您,大祭司!」
「那就該丟掉你該有的禮儀嗎?算了。我不跟你計較這些,我只想告訴你,你所尊敬的大主祭已經被敵人侵蝕了神志。現在的他雖然活著,雖然思維還在,可一舉一動都遭受到那個侵入他內心的人所控制,不再是你記憶中慈祥和藹地光明大主祭。」不跟頭腦容易發熱的年輕人計較,莫亞老實說出了她所知道的隱秘。
「怎麼會……」被這個事實震驚的阿利謝後退了幾步才站穩身體,「這不可能,聖歌堡的時候他一直跟我們待在一起從未離開過,難道……」想起他唯一可以接觸到邪惡的機會,可還沒說出口,就被莫亞斷然否決。
「不要亂猜!羅蘭是我的朋友,她是個內心善良的人,儘管已經變成亡靈,可她遠比大部分人類都要善良,不要用語言詆毀她,公爵。」
「啊……對不起。」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可一想到那個亡靈為哈霍德爾所做的一切,阿利謝知道自己也不能懷疑她。
可如果不是沙德拉爾大主祭為她治療的時候做了什麼手腳,那暗夜精靈的女祭司所說的神志被控制又是怎麼回事?
「根據我分析,極有可能是魔族搞的鬼。先前那些入侵哈霍德爾的高階祭祀你們不也一樣沒發現,無論過程如何,總之沙德拉爾現在已經被敵人控制。我同法皇商議過,殺了他也無濟於事,倒不如把他留在哈霍德爾,適當的透露一些假情報給敵人。」感覺到羅蘭殘留在沙德拉爾身上的力量,莫亞在他昏迷的時候進入其內心,發現他的心靈被上了一道禁錮之鎖。
禁錮住其記憶的鎖鏈,無論他先前曾看到或知道什麼,都無法再記起。
至於那個暗中操縱和控制沙德拉爾的人,不用猜,一定是魔族大祭長——塞那。
利用光明大主祭這個身份竊取了不少關於哈霍德爾的秘密情報,先鋒軍也不完全是犧牲的棋子。
如果他們能順利的攻下哈霍德爾,想必塞那還會繼續讓他們南下,只可惜羅蘭的出現攪亂了魔族的計劃。
現在就不知道魔族和北方聯盟到底在打什麼注意,已經一個月了,寧格爾的邊境沒有絲毫動靜。
除了東邊一些小國依然被北方聯盟吞併外,對於南方,他們似乎不急於進攻。
難道是打算做持久戰?
「您的意思是……那個洩露情報給魔族的人……是大主祭?」阿利謝難以相信這個事實,竟管他知道這個可能性非常大,可他就是無法將那個慈祥而虔誠的老人同叛徒聯繫起來。
「聽說山杜國王是公爵的親哥哥……我該說他把你派遣到這裡是信賴還是放逐?」頭腦中全是先前各國指揮官的戰略和建議,莫亞還得強打精神來和反應老是慢半拍的領主解釋,她沒由來的感到疲憊。
「你這話什麼意思?!」隱約明白她說的話,阿利謝腦海中再度浮現兄長曾對自己說的話。
你真是個固執的、不想長大的孩子,阿利謝……
「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洩露你們要塞情報的就是沙德拉爾大主祭,關於你們的守軍和我這個當時掛名的盟友前往克羅索都是他讓敵人知道的,否則北方聯盟哪有可能同時與魔族一同進攻聖歌堡。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瓦萊西公爵,請你退下,我還要同其他指揮官商議今後對付北方聯盟的諸多事宜。」揮揮手示意他離開,莫亞的心思早已沒放在沙德拉爾身上,此刻的她更擔心從聖歌堡撤退後就一直沒任何動靜的寧格爾。
開啟議事廳的大門,看著在外面等候的諸多各國指揮官魚貫而入,滿腹疑惑的阿利謝猶豫了許久終還是離開,他明白現在不是爭論沙德拉爾是否是叛徒的時候,光明教會和和神聖帝國的軍隊即將抵達,不知道寧格爾何時會再度捲土而來,戰爭——迫在眉睫。
已經持續了數日的會議重新繼續,重點是討論北方聯盟今後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