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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少年不識愁 693洪仁幫的人 文 / 腹黑人物

    果然唐中興臉上顯出猶豫的神色,道:「好,咱們走!」

    唐中興也不理米大勝,帶著人走了。

    他一走,二德子才長出一口氣,這個時候按江湖規矩,他就不能再動米大勝一根指頭,當下把米大勝等人都放了,帶人來到李易面前,按江湖禮節一抱拳,拇指朝天,道:「李哥,謝謝你了。」

    李易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我只是說句話,不礙事的。」

    二德子道:「李哥,我大哥現在情況不明,我得去幫他,我看你身上有傷,不如跟我走,我那有傷藥。」

    李易正好沒有去處,露宿街頭當然不是什麼美事,當下帶著蔣銳跟二德子一路走了。

    路上雙方交談,李易才知道真相。

    原來遠州地方的勢力極多,不過大部分都是小打小鬧,而且東北三省的黑道勢力主要是在趙懷安的統治之下。

    與趙懷安平輩論交的幾個元老裡,當然各自手下要培養一批勢力,不過在趙懷安死之前,這些勢力名義上只是跟這些元老之間走的近些,還算不上是這些元老的「親兵衛隊」。

    可是一年前,趙懷安中風死了,這一下這些元老的野心便全都浮出水面,他們要分趙祥鷹的權。手下的這些人也彼此之間出現了大大小小不同規模的火拚。

    盧小滿為幫主的幫派老橫,就是原來趙懷安的一支「嫡系」,二德子是盧小滿的得力干將。只是一直不得重用。

    而唐中興率領的洪仁幫則是懷安集團元老徐壽章的隊伍,唐中興正是他的頭馬。

    近一段時間以來。雙方暗中斗了數次,各有勝負,這一次唐中興想必是受了徐壽章的指使,要來次大場面,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老橫吃了大虧。

    若不是李易偶遇出現,引得米大勝頭腦一熱。分了大部分人手來對付李易的話,那盧小滿的幾個場子可能就徹底被毀了。

    饒是如此,盧小滿還是被追殺,一直逃到懷安集團總公司裡,才保住性命。

    懷安集團是娛樂公司,雖然也有其他項目,但是主要收入還是在文化娛樂業上。而這一塊自然是在趙祥鷹手裡掌握著。

    那些元老都是趙祥鷹的叔輩。卻只能掌握其他的項目,利潤自然比上不趙祥鷹。

    這兩三個月以來,這些元老們在徐壽章為首,暗地裡做了不少事,主要是針對著趙祥鷹去,當然表面是都是小弟們不聽話。為了一點私利,私相鬥殺。

    李易這才感到自己姐夫正處在困境中,看來事情比自己預想的要嚴重的多。

    李易問起都有哪些元老,二德子道:「當初跟老爺子一個頭磕在地上的一共有五個,徐壽章、張庭遠、霍斯文、寧靜。夏石出。寧靜是個女的,這老太太才狠呢。不遜於男人。

    據我所知,除了徐壽章,霍斯文和寧靜他們都是一路的,三人聯起手來對付趙哥,另兩個人就態度不明瞭。

    徐壽章和霍斯文是遼省本地人,徐壽章跟董事長一樣,也在遠州,霍斯文則在并州,寧靜是黑省人,張庭遠和夏石出是吉省人。」

    李易自打上次參與過八部會的事後,對這類群體利益的事情,就感到頭疼,好幾股勢力勾心鬥角,也說不上誰是敵誰是友,就算是表明了態度,隨著事態的發展,也有可能再轉變。

    二德子帶著李易和蔣銳到了他們自己的地盤,一家小的酒吧裡,這時酒吧已經打烊了,二德子叫人幫忙找來傷藥和紗布,又給李易找了一件棉大衣,笑道:「李哥,現在沒處去弄羽絨服,這棉大衣穿起來雖然土點,不過暖和的很,以前東北人就愛穿這個。」

    李易把笨重的衣服穿上,果然很暖和,對著鏡子一看,卻像只灰熊。

    這時天已經亮了,李易並沒跟二德子透露自己跟趙懷安的關係,同時囑咐二德子不要對任何人說自己來遠州,二德子滿口答應。

    這一天,李易和蔣銳睡了一天的覺,來補充昨天的體力,晚上五點多,天已經濛濛黑了,遠州這個季節天黑的早,今天外面雪大的很,氣溫下降了五度,路上基本沒有行人。

    李易看二德子的手下忙進忙出的,便道:「你們還要去火拚嗎?」

    一人道:「不是,今天聽說有大人物要來,我們是去跟他們對質,洪仁幫一定得給我們一個交待,這種事驚動了上頭,鬧的可不小。」

    李易心裡一動,很想去看看,回去跟蔣銳一說,蔣銳道:「你找我來不就是幫忙的嗎?那還等什麼?這就去吧。」

    李易看天色昏暗,跟二德子的手下說要出去買點東西,這些人正在忙,李易他們又是客人,無需看管,李易便帶著蔣銳很輕鬆的就出來了。

    地上的雪積了厚厚的一層,李易把蔣銳掩在懷裡,打算打車去懷安集團的總公司,可是等了半天,路上居然沒有出租車。長長的大街,車輛很少,就像全城的人都死了一樣。

    冷風勁暴,李易只好帶著蔣銳步行走去,調出地圖來四下一對照,卻找不到明顯的建築物。

    幸好這手機有自身定位功能,只是李易不大會用,按了半天才弄出來,一下子就標明了手機在地圖上的位置,原來離懷安集團總公司還很遠。

    李易道:「要過好幾條街才到,不如我抱你去吧,你看你的鞋這麼薄,凍傷了腳,對腎不好。」

    李易將蔣銳橫抱在懷裡,忍不住在她臉上又親了幾下,笑道:「美人在懷,不得不親,你就算用你的絕招對付我,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蔣銳道:「苗人下蠱要借助毒蟲。我不需要,你可以大膽試試。」

    李易笑道:「我可不敢冒這個險。」

    兩人剛走過一條街。李易忽然抬頭看到了公交車站點,心裡一動,拿出手機來看看,才知道眼前這趟207正好路過懷安集團總公司附近。

    李易道:「好久不坐公交車,都快把這種交通工具給忘了,咱們去等車吧。」

    兩人來到公交車站牌下,這時天雖然已經黑了,不過時間還不算太晚。路上沒有出租車,公交車應該還是有的。

    等了一會兒,207慢悠悠的到了,車上沒有什麼人,李易和蔣銳隨著等車的人上了車,在後排找到一個座位坐下。

    公交車剛要發動,忽然從街角跑出來一群人。呼喝著叫公交車先別開,騰騰騰擠上了公交車。

    李易認識其中幾個,正是洪仁幫的人,先前跟他們打過,忙把頭低下,今天來是想偷偷潛入姐夫的公司。打探一下內情,再想辦法幫忙,這個時候最好別鬧事,以免不能順利偷聽。

    這夥人顯然是在遠州鬧慣了的,老百姓都認識他們。一看黑社會闖上了公交車,哪能不害怕。立刻有人輕呼一聲,站了起來。

    洪仁幫領頭的小頭目用手一指,喝道:「都給我坐下!誰也不許動,哥幾個看車上人少,就不轟你們下去了,要不然把你們全扔出去,坐下!」

    乘客人坐下,洪仁幫的人全上了車,能有二十來人,他們倒也不搶乘客的坐,有座的就坐,沒座的就站著。

    領頭的給司機扔下一百塊錢,道:「還看著幹什麼?開車呀,到懷安集團總公司前邊停下。」

    司機把錢塞到投幣箱裡,發動了車子。

    公交車在雪地上晃晃悠悠的開動了,路太滑,車子不敢開的太快,那領頭的很焦急,道:「你他媽能不能快點開?」

    司機道:「路太滑了。」

    領頭的道:「我拿你墊路讓車軋過去,路就不滑了,想死是吧,快開!」

    司機只好加快速度。

    過了片刻,忽然有人發現了李易和蔣銳,雖說兩人都換過了衣服,可是看樣子還是有些似曾相識,這人彎下腰來仔細一看,猛的喊道:「哎呀,是跟咱們打架那小子!海州來的那個!」

    這下可炸了廟,所有洪仁幫的人都向這邊看來。那領頭的擠過來一把掀掉了李易的帽子,一看果然是李易,還衝自己笑呢,不禁怒道:「他媽的,冤家路窄,原來你在這呢,弟兄們,砍他。」

    這些人穿著各異,上車的時候手裡什麼都沒提,不過這時卻齊唰唰的從腰間摸出了砍刀和鐵棍。

    車裡的人一看要打架,誰能不怕,亂叫起來,向旁便躲,車廂裡登時就亂了起來。

    領頭的對著李易頭頂就是一刀,這小子不是沒見識過李易的本事,可是居然還敢伸手,李易不禁暗想,這些人是蠢還是怎麼著?還敢來?

    這一刀哪能砍中李易,李易伸手一架,正架在他手腕上,輕巧巧的一折,就把刀子搶了過來,在這人胸口一劃,將他的棉衣劃破,雪白的棉花露出來,就像是腸子流出來一樣。

    李易伸手將這人推開,對蔣銳道:「看來車坐不成了,還是步行吧。」

    李易拉著蔣銳起來,餘人卻都擠了過來。

    車裡本來就沒有什麼空間,再加上冬天人們穿衣服又厚,就更顯擁擠,能衝到李易面前的也不過是兩三人。

    李易看都不看,輕鬆愉快的就把對方的來勢一一化解,李易喊道:「師傅,停車開門,我們下車了。」

    有人把刀架在司機脖子上,喝道:「不許停車,加快!」

    李易眉頭一皺,心說這幫人怎麼這麼不知死活?見又有人攻過來,只好下重手把這人手腕扭斷,一拉窗戶,提起這人腰帶,把他塞了出去。

    這人半個身子在車外,卻還在高聲叫罵,李易對著他屁股就是一刀,這人的褲子立刻就成了開襠褲。

    餘人不顧死活的衝上來,李易拳打腳踢,把他們關節一一打斷,那司機嚇的不輕。一看所有人都去攻擊李易,立刻一停車。開門從車上跳下去了。

    這一停車,人們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向前衝去,李易仗著功底深,忙一拿樁,這才站穩。

    車子一停,門一開,那就沒什麼懸念了,李易三下五除二就把這一干人等制服。拉著蔣銳下了車。

    哪知剛一下車,不遠處就又衝過來五六十人,想必是得到了消息,過來幫忙。

    李易一看這些東北黑幫的「英勇」勁就感到頭疼,嚇不住,打不完,這可如何是好。

    李易只得抱起蔣銳。拚命向前跑,也分不清東南西北。

    蔣銳道:「挑小胡同走,拉長他們的線。」

    李易聽蔣銳的,一轉身進了一條小胡同,左折右繞,還真別說。向前跑出一段之後,後面的喊殺聲就漸漸遠了。

    李易把蔣銳放在一邊,兩人剛走了沒兩步,後面的喊殺聲又近了,敢情這些人都是地頭蛇。對遠州本地的路徑極熟,李易又在雪地上留下了腳印。就這麼一緩的工夫,這幫人就又追上來了,而且聽聲音,似乎人數又多了一倍。

    李易沒辦法,只好抱著蔣銳再向前跑,見前面一有一道高牆,也不管是什麼地方,將蔣銳向牆頭輕輕一拋,叫她穩穩坐住,自己再翻牆下去,接住蔣銳。

    這地方似乎很靜,李易抱著蔣銳繞了幾個圈,躲到了一座樓的後面。

    蔣銳忽然一指前面,道:「你看那是什麼?」

    離的太遠,看不清楚,李易用手機一調長焦,發現是尊半身像,忽然心裡一動,脫口而出,道:「我知道了,這裡就是懷安集團總公司,那像是趙懷安的像。」

    李易見這像跟姐夫趙祥鷹的面貌還真的挺像的,再四下一找,便發現了不少的松樹,樹上都積了雪,煞是好看。

    李易看了一下手機的定位,這裡確實就是懷安集團總公司。

    兩人繞到有燈光的地方,只見空地上人來人往,還停了幾輛豪車,估計是姐夫的手下,公司裡的員工,不過這種員工對外的身份是員工,對內的身份就是幫派裡的人。

    遠遠的聽他們說話,似乎是說一會兒公司高層要在主樓開會,好像是有什麼大人物要從外省過來。

    李易不想驚動旁人,小聲道:「我偷偷進去看看,估計我姐夫要跟那幾個老頭子商量事情,說是商量開會,我看還是逼宮的可能性大。這種事光靠打是沒用的,你得幫幫我。」

    蔣銳道:「這還用你說。」

    當下兩人找到主樓,就是公司院裡最中間的那座樓,李易左找右找,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用冥蝶削斷了鎖頭,輕輕拉開窗戶,帶著蔣銳進到樓裡。

    這樓顯然是辦公的地方,不過大部分辦公室的燈都關了,樓裡有不少人在走動似乎是在佈置會場。

    樓裡溫度很高,兩人呆了沒一會兒就出汗了,只得將外衣脫下來放到角落裡,李易偷聽公司裡的人說會議在三樓大會議室,可是通往三樓的樓梯卻都是人,沒法混進去。

    蔣銳笑道:「看你急的,想混進去還不容易,我又不是吃白飯的。」

    李易大喜,道:「你有辦法?哦不不不,這可失禮了,堂堂的蔣大醫生哪能沒有辦法。」

    蔣銳讓李易將公司裡的兩人偷抓過來點倒,換上了他們的衣服,道:「你這就跟我大大方方的走進去。」

    李易信得過蔣銳的手段,當下沉住氣,隨著蔣銳從暗處轉了出來。

    樓梯上的人正在忙活,看見李易和蔣銳,便有人道:「你倆怎麼還偷懶,快上去幫忙。」

    兩人一語不發,從容的走上了三樓,李易和蔣銳隨著忙亂的人流擠到了大會議室,趁人不備,躲到了一處櫃子後面。

    李易長出了一口氣,小聲道:「可真有你的,你是怎麼做到的?又是催眠?」

    蔣銳小聲道:「這次不完全是,被你點倒的這兩個人消失的時間稍長了一些,咱們兩個再出現,負責組織幹活的人便會把注意力放在咱們的身體形態上,而不是臉面。」

    李易道:「那好像也有些危險哪?咱們兩個一男一女,跟另兩人根本不像。」

    蔣銳道:「剩下的工作就是瞬間催眠的手法了,叫人只對咱倆的衣著和角色在意,而大腦皮層中對咱們相貌進行區別的興奮度就被抵制。」

    兩人正說著,忽然會議室裡傳來了趙祥鷹的聲音,聲音仍然很沉穩,只聽他道:「小滿沒有亂走吧?先叫他別出來。立人和二德子他們也來了?」

    另一人道:「董事長,小滿哥非要出來跟唐哥當面對質,我怕攔不住他。」

    趙祥鷹淡淡的道:「你去跟他說,就說是我說的,他出來可能會壞了我的事。去吧,他會聽的。另外叫邢立人和二德子也別亂動,手下的弟兄都躲在偏樓裡待命。」

    那人答應一聲出去了。

    李易把信號接收器摘下來,輕輕一彈,彈到了大堂一側,角度正好能看到大堂裡的情況。

    只見趙祥鷹穿著便著,顯得十分隨意,坐在一張軟籐椅上,微閉雙目,輕輕的抽著煙。

    趙祥鷹十分高大,雖然坐著,但是氣度沉穩,僅從氣勢上就壓人一頭。

    蔣銳卻道:「他小指微曲,頭微向左傾,這說明他心裡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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