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一笑,道:「莊叔,你這就太見外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主要也是自保,不過你的錢沒有損失,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莊子期道:「小易,警方已經介入了,我跟他們說好了,叫我先跟水均生和柳飛紅見一面再說,咱們之間的事好辦,我先去跟他們說話。」
李易伸手一讓,道:「好,請便。」
莊子期叫人把水均生和柳飛紅帶上來,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水均生看了莊子期一眼,就像不認識似的,把頭扭到了一邊。
莊子期咳嗽一聲,道:「老水,咱們是老朋友了,你跟柳飛紅密謀的話我都知道了,你要不要聽聽?」
水均生這時也知道了李易的本事,雖然不大清楚李易用的是什麼方法,不過估計是竊聽器之類的。
水均生道:「老莊,咱們是熟人了,我的脾氣你瞭解,我以前欠柳飛紅個大人情,一直沒法還,今天還清了。」
莊子期搖搖頭,道:「如果沒有柳飛紅,你難道就不會害我嗎?」
水均生道:「哼,這些年來雖然一直我是大老闆,不過你的氣勢一直壓著我,我就不能有點想法?」
莊子期道:「就為這個?」
水均生又把眼睛一閉,不再說話。
莊子期又來到柳飛紅面前,柳飛紅眼睛瞎了一隻,繼發了感染,現在有些發燒,神志不大清楚,莊子期張了張嘴,什麼也沒問出來。
這時,一名警察走過來,小聲道:「莊哥,外面記者太多,你得把人交給我們了。」
莊子期向水均生和柳飛紅一指,歎了口氣,示意那警察把人帶走。
水均生、柳飛紅、顧亞眠和馬洪濤被帶走了。那一百多被抓的人也暫時被送到了東昌市收容所,那頭熊則被送到了東昌野生動物保護中心。
李易對這灰熊還真有些感情,心想以後有可能的話,自己也養那麼一頭兩頭的。
這些事情都處理完了,外面那些記者仍然圍的水洩不通。非要採訪一下李易。
關於李易的事跡很多記者都知道了。尤其是李易在廣寧獨力挑了合歡幫的事,到現在還沒平息呢,這就又多了一件在東昌的大事。
李易的名氣就像數百棵樹堆成的大火堆,火苗足有千丈高。海三角三大主城,海州、廣寧和東昌還有誰不知道李易的名頭?
李易發自內心的想接受一下採訪,莊子期也看出來了,以他的身份,不便出現在鏡頭前面。便跟李易說好,採訪之後在莊子期家裡見面,囑咐孫顯才照顧好李易,先回去了。
莊子期一走,記者們便像蜜蜂一樣嗡的一聲衝到了李易面前。
「李先生,請問你是怎麼一個人打敗這些犯罪分子的?」
「李先生,請問你是有特異功能嗎?」
「李先生,請問你是不是武林高手?請問你會點穴嗎?能不能給我們表演一下?請問你認為點穴是科學的嗎?」
「李先生,有人說你是黑社會。請問事實是這樣的嗎?」
「李先生,請問你手下是不是有一個團隊?」
「李先生,請問你有沒有想過會成為海三角排名第一的大亨?」
…………
李易原以為自己能應付這樣的場面,哪知記者們的問話像子彈一樣打開,自己想躲都躲不開。李易這才知道記者這一行業的厲害,腦袋嗡的一聲變成兩個大了。
李易真後悔接受這些記者的採訪,想了半天也不知從何說起。
忽然想到秦蘭的死,李易悲從中來。忍不住哭出聲來,這一下偌大的碼頭廣場上立刻鴉雀無聲。
海面上不斷的送來海浪聲。李易哭聲悲切,跟這海濤之聲應和著,叫人不忍卒聞。
這些記者本來有一肚子話要問,可是這種情況下什麼問題也問不出來了。
董川取了一件衣服給李易披上,拍拍李易的肩,扶著李易向記者中走去,餘人則跟在李易的後面。
記者們自動的散開一條通路,李易在自己這些朋友的簇擁之下上了車,眾人開車回到了莊子期的宅子。
第二天李易在眾人陪同之下去見了秦蘭最後一面。秦蘭的屍體已經經過了屍檢,確實是窒息而亡。
李易站在秦蘭旁邊,看著她似乎依舊帶笑的臉,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冰,半晌不語。
董川怕他太難過,道:「小易,秦蘭的仇不能不報,既然知道是托克蘭大教會的人做的,咱們就慢慢的查,總能把這女人找出來。」
李易一句話也不說,心裡卻打定了主意,早晚要把這女人找到,親手勒死她。
李易想到家裡的生意沒有人打理很是不放心,便叫董川他們先回去,把獨龍也帶走,叫他暫時在酒吧裡幫忙,自己則留在東昌想再住一段時間。
鍾子媚和雙陽很想留下來陪著李易,李易卻執意叫她們也一起回去。
萬胖子那條船歸了黃文炳,而馬洪濤那些錢自然就歸了李易,李易把錢交給董川,叫他把錢帶回去存在賬上,又從中拿出一千萬交給大伙,叫大家把錢分了,就當是年底的分紅。
董川、李國柱、周飛、秦少冰、二黑,馮倫這些老人就多分一些,其餘的就少分一些,雙陽和鍾子媚就不用給了。
這些人自然不能答應,錢太多了,雖然說是搶來的,但這天底下當老闆的再好,也沒有拿一千多萬給十幾個人分的。
可是李易執意如此,最後沒有辦法,眾人只好照做了。不過每個人心裡都暗自打定了主意,自己這一輩子就是給李易賣命了。
獨龍是新入伙的,也有幾十萬可分,心裡很過意不去,有心不要,似乎又顯得跟董川這些老人之間有距離。
獨龍對李易的敬佩之心已經到了頂峰,心想自己寸功未立,就拿了幾十萬,這未免太便宜,便要求留在李易身邊。哪怕是跑跑腿也是好的。李易身邊確實不能沒人,也就答應了。
眾人走後,李易在莊子期的家裡休養了兩天,那手機也叫黃文炳撈了出來。
這兩天李易心裡所想的就是如何找到那個長辮子美女,李易雖然憐香惜玉。對女人向來手下留情。可是這次卻是例外。
眼看就要到年底了,水均生那些暫時先關押著,按經驗判斷,元旦之後就會迅速開庭審理。
迎仙樓已經判到了莊子期的名下。其餘股東見風雲變幻,怕什麼時候把自己也給捲進去,便集體自動退股了。至此莊子期成為這家會所唯一的大老闆。
這會所可不同於其它的會所,在東昌,可以說是級別最高的。最為富麗豪華的,莊子期手下有了這一家生意,就足夠了,更何況他原本就勢力雄厚,現在柳飛紅又自作自受垮了台,在東昌,可以說莊子期一家獨大。
水均生所攜的巨款後來也被追了回來,填補了迎仙樓的虧空。
十二月三十一號這一天,莊子期把李易叫來。孫顯才和林惜文也在一旁陪著。
因為第二天是元旦,李易還以為莊子期要請自己吃飯,商量第二天去哪。
哪知莊子期把一疊文書交給了李易,李易不明所己,看向孫顯才。孫顯才笑嘻嘻的道:「打開看看。」
李易把文書翻開一看,原來是迎仙樓的房產證、經營證,還有股份結構等種種證件,在股份明細上。寫著兩個名字,一個是莊子期。另一個卻是自己的名字。
莊子期道:「從今天開始,迎仙樓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就是你的了,這迎仙樓從此以後就是咱們兩個人共同打理。
你新交的那兩個朋友汪則全邵冰也一起到迎仙樓來吧,幫著你打理生意,以後他們就是你的人了,我已經通知了他們,這兩人都很願意。
他們各自的生意都暫時交由手下去打理,我已經安排他們在迎仙樓上班了。」
李易忙把文書推回去,道:「莊叔,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
孫顯才笑著道:「小易,我爸可從來不跟人開玩笑,這次全虧了你,要不然我們家的損失可就太大了。你又識破了水均生的陰謀,同時也讓這筆款子得以追回,同時又弄垮了柳飛紅。
咱們都是自己人,我就實話實說,東昌從此以後,就屬我爸最大。你這麼大的功勞,這迎仙樓一半的股份,完全配的上對你的答謝。」
李易怔怔的說不出話來,迎仙樓這種規模的會所,每年的利潤那還了得?比自己的幾個酒吧的收入可高多了,根本沒有太大的可比性。
莊子期道:「小易,你現在名氣越來越大,海州、廣寧、東昌你都吃的開。我打算以你的名義在廣寧開幾家生意,股份仍然是咱們一人一半。勢力是需要拓展的,用進廢退啊。」
李易心想這也是好事,自己出來的目的就是闖蕩江湖,做一番大事業,如果什麼時候都按規矩來,那得猴年馬月才能發達?當下一口答應。
第二天是元旦,孫顯才又要跟林惜文到迎仙樓去,本想邀李易同去,可是怕他觸景生情,便沒叫他。
李易這一天一直站在房間的窗前,看著窗外的枯樹,心裡默默的想著秦蘭。
獨龍也留在莊子期家裡陪著李易,見李易心情鬱悶,有心拉他出去散散心,便道:「李哥,今天是元旦,要不我開車陪你出去玩玩?」
李易道:「那好吧,我也悶的很了。」
獨龍歡天喜地的去準備了。
過不多時,兩人便開著車到了外面大街上。
這時天色已經漸黑,獨龍開著車,問李易打算去哪,李易心裡也沒有主意,隨口道:「要不還是去迎仙樓看看吧。」
獨龍答應一聲,開車送李易到了迎仙樓。
迎仙樓仍然那麼熱鬧,李易抬頭向那三個金色的大字看了看,想起秦蘭來,眼圈便又紅了。
愣了一會兒,兩人進了一樓。
現在李易是迎仙樓二老闆,不用拿任何卡,他這張臉就是卡,他前額的紅色圓印就是通行證。
裡面的服務員一看二老闆來了,立刻主動的站成兩排。同時鞠躬,道:「老闆好,獨龍哥好。」
這些服務員還有各個部門的經理現在不但熟知李易的臉,對李易的那些朋友的臉也一樣熟知。
李易心情正自低落,見這麼多人向自己行禮鞠躬。不由得一愣。隨即想到自己已經是二老闆了,不禁啞然失笑。
李易心想第一次以二老闆的身份來這,這些下屬又這麼客氣有禮,總得給人家點見面禮。
李易從叫獨龍從包裡拿出幾萬塊錢來分給這些人。這些人一見二老闆出手如此大方,都是萬分的沒想到。
他們雖然在這種高級場所上班,可是除了幾個有資歷的經理之外,那些普通的服務員每月的薪水也不過是兩三千,工作時間長些的也到不了五千。
可是沒想到大過節的只行了個禮。每人就有幾千塊可分,天底下上哪去找這種好事?
眾人收了錢,笑逐顏開,對李易這個二老闆的感情立刻又深了幾分。
一樓大廳裡人來人往,不過每個人從李易身邊經過時,都向李易投來異樣的目光,那眼神中更多的是一種羨慕和敬畏。
李易心情本來很不好,可是一受這些眼光的刺激,心情也慢慢好了起來。終於深刻的體會到了,為什麼很多人都要出名,這種感覺真叫一個爽。
李易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一樓賭廳,賈仁鵬忙迎過來,道:「老闆。您來啦。」
李易一笑,道:「今天生意怎麼樣?」
賈仁鵬這兩天就像是做夢,萬沒想到本來是孫顯才帶來的一個朋友,只幾天的工夫。居然成了自己的二老闆,這天底下最戲劇化的事恐怕也不如這件事戲劇化。
賈仁鵬滿臉陪笑。道:「今天過節,生意好的很。」
隨即在李易耳邊小聲道:「光是今天一天,咱們就淨收入這個數。」說著比劃了六個手指頭。
李易知道,這絕對不會是六萬,一定是六十萬。
李易道:「你吩咐下去,我一會兒隨便玩玩,叫荷官們正常出手,不用照顧我,那樣就沒意思了。你去給我拿些籌碼。」
說著掏出三萬塊錢來交給賈仁鵬,道:「給我換……,換兩萬吧,剩下的歸你了。」
賈仁鵬一聽都要瘋了,心說這二老闆是不是跟錢有仇?說賞給自己一萬,就賞給自己一萬,難道自己耳朵聾了?
李易看他發愣,道:「你怎麼了,還不去?」
賈仁鵬忙道:「是是,我這就去。」
換了兩萬塊錢的籌碼,李易交給獨龍一萬,道:「我想自己散散心,你自己去玩吧,我走之前會叫你的。你放心玩吧,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停了一會兒又笑道:「不過你是不會輸的。」
李易提著這些籌碼在各處賭台周圍打轉,不知道要玩些什麼好,忽然一眼又看到了骰寶,心裡一動,便坐了下來。
那荷官還是上次那個小姑娘,上次賈仁鵬要罰她,結果被李易給勸住了,這時聽說李易成為了自己的老闆,心裡那種驚訝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李易坐下來,道:「搖盅了嗎?」
那荷官忙道:「沒,還沒。」
李易看她有些慌亂,笑道:「怎麼,不歡迎我?」
那荷官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老闆,歡,歡迎。」
李易哈哈一笑,道:「你看大家都等急了,搖吧,我看看我的手氣。」
那荷官在老闆面前自然要顯示一下,當下施展十成的手法,搖起了骰盅。
這骰子在骰盅裡翻滾碰撞,每發生一次就會發出一聲響,高手可以通過聽,在心裡計算骰子轉的次數,再根據搖之前骰子的點數來判斷搖完之後的點數。
不過這種技巧很難,對耳功有著極為嚴格的要求。
李易在路小花無心的幫助之下,練成了特殊的內功,這份功力早就有了,只是在聽骰子方面沒有經過專門的練習,但是仍然很厲害了。
這一把荷官搖了個四五六十五點大,李易立刻押了十五點,其餘的賭客們一看,都知道李易是新老闆,竟全都押了十五點。
骰盅一開,果然是十五點,這一把莊家可賠慘了。
李易哈哈大笑,道:「人家老闆都旺財,我這個破老闆卻是這個德性。各位,下一把如果我亂押,你們豈不是全都賠了?好,再搖。」
那荷官又搖了一次,李易聽出三個全是一點的豹子,卻隨手把籌碼放到了豹子上。
其餘的賭客們一看都有些遲疑了,一來是李易剛才故意說要押錯,二來莊家開豹子,那是要通吃的,如果不信李易而是信自己的,萬一李易沒騙人,不也是要被通吃?
李易拍拍桌子,笑道:「各位,輸人不輸場,總得下一注玩玩吧。」
這些賭客們也都要面子,便大大小小的下了幾注,可是沒有一個跟李易是一樣的。
骰盅一開,果然是三個一點的豹子,這些賭客們不禁都發出懊悔的聲音。
荷官正要收錢,忽然賈仁鵬走過來在李易耳邊道:「老闆,有人要找你,他說他叫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