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陽看李易急的跟什麼似的,心裡怨心稍減,道:「喂,我逗你呢,我才不稀罕跟鍾子媚這種女人住在一個屋簷下呢。」
李易大喜,道:「真的?」
雙陽大聲道:「假的,怎麼著?」
李易笑道:「你看你,我就知道是你體諒我。」
忽然旁邊一個女人的聲音道:「喲,她能體諒你,我就不能體諒你了?」
李易頭上一棵斗大的汗珠唰的一聲滾了下來,叭嘰一聲跌在地上,轟的一聲炸成碎片,滋的一聲濺開來老大的一片面積。
這聲音正是秦蘭的聲音。
李易強作笑臉,回頭一看,秦蘭正俏生生的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的盯著李易和雙陽。
雙陽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不要臉,居然跟來了。」
秦蘭輕送蓮步,走到兩人旁邊,隨手拉把椅子坐下,笑道:「可不是嘛,最先跟過來的女人最不要臉了。」
雙陽怒道:「你罵誰?」
秦蘭道:「誰撿罵我就罵誰唄。」
雙陽忽的一笑,道:「呵,我才不跟毀容的人說話呢。」
秦蘭臉色忽變,咬了咬嘴唇,道:「好,我看看明天還有誰會毀容。」
雙陽心裡害怕,知道秦蘭的狙擊本領,如果秦蘭真的盯上了自己,怕是躲不過。
李易忙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今天都吵過一次了,還吵什麼啊。大家交個朋友不好嗎?」
秦蘭伸手指在桌上一敲。道:「交朋友?你這位朋友有咖啡喝,我還沒東西喝呢,我可沒福氣做你的朋友。」
李易忙向吧檯打了個響指,吧檯服務員有眼力見,立刻端了一杯咖啡過來,放在秦蘭面前,笑著道:「你好美女,這是咱們酒吧的咖啡,都是現場磨製的,你慢慢品嚐。」
雙陽這時卻道:「喲。真熱情,哎,李易,你這的服務員服務態度不錯啊,熱情大發了,剛才給我上咖啡的時候怎麼沒這麼熱情啊?」
那服務員苦著臉看向李易,李易忙向她擠擠眼睛。
服務員立刻換上一副更燦爛的笑臉,轉向雙陽,道:「美女。我再給您換一杯咖啡。」
雙陽眼睛都不抬,道:「不用了。你去忙吧。」
這服務員在心裡擦了擦滿頭的大汗,笑著轉身離開了。
李易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和稀泥,把咖啡向兩人面前一送,笑的嘴都咧到後腦勺了,道:「雙陽,秦蘭,大家朋友一場,以和為貴,可千萬不能內鬥。」
秦蘭道:「我可不想跟這種人內鬥。再說了,誰跟她是『內』啊,我跟她可不是自己人。」
雙陽道:「切,你想成為自己人,你也得配,不就是靠支破槍嗎?有種的咱倆現在就過兩招。」
秦蘭道:「都什麼年代了,還動拳腳?有種的咱們外邊練練。我讓你先跑,三天之內,你看我能不能在你身上留下記號。」
李易忙把兩的手抓住,苦苦哀求道:「兩位姐姐。你們是我親姐,看在我的面子上,我看就算了吧,別再鬧了。」
雙陽道:「你的面子?呸,要不是你,我們能這樣嗎?」
秦蘭也道:「說的是,你的面子值幾個錢?這幾天我真恨不能一槍斃了你。」
二樓的這些客人們見又來了一個美女,雖然臉上有傷疤,但是仍然是一流「貨色」,絲毫不比第一個差,那道傷疤反而更添味道。
眾人心道:「看來要想天下不太平,就得娶兩個媳婦。」
放下眾人胡思亂想不管,單說李易,為了能叉開話題,向兩人道:「好好好,是我不對,全是我不對,我向你們兩個陪禮道歉,你們是怎麼來海州的?」
雙陽道:「你還說呢,我還不是來找你的。你現在在廣寧名氣可大了,我後來又回去一趟,一到廣寧,街頭巷尾都在議論你,都在提起你的名字。
現在合歡幫的案子已經破了,青馬大廈燒成了一片白地,萬蜂從八樓跳下來,腦袋摔碎了,幫裡的人凡是有頭有臉的都被抓了。
除此之外,廣寧的領導層換了一大批,新來的人馬正在抓緊處理這件案子,不過官方沒有給出具體的內容。
我心想你一定不在廣寧了,這才來海州找你,在海州找你可太容易了,我還偷聽你們在酒店裡說話來著,你都沒發現我吧?」
李易笑道:「那是,那是,看來你一定很會易容,我都沒發覺你就在附近。」
秦蘭冷彭熱諷的道:「她會個屁易容,不就在角落裡找個不起眼的位置嗎?這種小伎倆有誰不會?我當時就在她附近來著,她發現我了?」
雙陽道:「你?我當時身邊根本就沒有人,你亂吹牛,我怎麼就不信你盯著我了?」
秦蘭哈的一聲,道:「那我能告訴你嗎?反正是你在明我在暗,身為一個優秀的狙擊手,這是我們的職業習慣,你這種外行人是不會懂的。」
雙陽一時無語,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李易又忙著和稀泥,向秦蘭笑道:「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又是怎麼來找我的?你跟,你跟林蘭她們之間的事了了?」
秦蘭向雙陽橫了一眼,道:「這種事也能在她面前說?」
李易道:「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說說不妨事的。」
雙陽道:「誰稀罕聽你這些破事,不就是賞金獵人嗎?你當我不是啊?大家一樣,沒什麼了不起的,我都當膩了。」
秦蘭卻長歎一聲,低頭不語。
李易知道她有傷心事,輕輕拉住秦蘭的手。道:「有什麼事跟我說,走,咱們換個地方。」
雙陽起身道:「我也要聽。」
李易苦笑著搖搖頭,道:「好吧,你也跟過來吧。走,咱們到我的休息室去。」
三人出了二樓,到了李易的休息室。
自從李易買了別墅之後,這間休息室一直空著,不過李國柱經常叫人來打掃一番,所以仍然很乾淨。
雙陽和秦蘭跟著李易進了休息室。兩人臉上不禁一紅,紅的莫名其妙,兩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李易尚未發覺兩人的窘態,大方的向裡一指,笑道:「兩位請吧,這是我以前的狗窩。」
雙陽和秦蘭走了進去,四下打量,雙陽一眼便看到了李易原來練詠春時的木人樁,跳過去打了幾下。
李易從後面握住雙陽的手腕。道:「我來教你,詠春是這麼打的。」
雙陽臉又是一紅。反著就是一腳,喝道:「別動手動腳的。」
李易到了自己的地方,門一關,心裡反而放鬆了,也說不上是什麼原因,在這兩個女孩面前,竟然大膽起來,反手一拉秦蘭,笑道:「來呀。咱們一起練練。」
秦蘭忙用力回扯,道:「我才不練這東西。」
李易哈哈大笑,拉過兩人到桌邊坐下,給兩人泡上一壺清茶,屋子裡暖氣一熏,雙陽和秦蘭都有些微醉之意,互相望了一眼。同時將頭低下。
李易在兩人面前一坐,笑嘻嘻的道:「果然還是古人說的對,燈下觀美女,別有一番風味。」
雙陽笑道:「淨胡扯。古人什麼時候說過種流氓話?又不是烤肉串,什麼別有一番風味,亂七八糟,不知所云。」
李易正色道:「當然說過,古人我最瞭解,把美女比喻成肉是俗了些,不過這說明男人品美女時的感官位置,確實是要看肉的。」
秦蘭啐了一口,道:「說話沒譜。」
李易拉過兩人的手,道:「要不然咱們一起沒譜?」
兩人忙把手縮回去,心裡也都奇怪,怎麼一進了房門,立刻變的害羞起來?
雙陽忙道:「對了,秦蘭不是有話要說嗎?」
秦蘭道:「是啊,我還沒說呢。」
李易搖搖頭,道:「唉,那沒辦法,風月無限,我本來想浪漫一點,那好吧,只得先叫你說了。」
秦蘭喘了一口氣,這才緩和了一下,道:「我,我從哪說起?我剛才說到哪了?」
李易笑道:「你還什麼都沒說呢,就從廣寧的事說起吧。」
秦蘭本來臉紅紅的,這時卻忽然變的十分蒼白,雙眼失神,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李易也不打擾她,雙陽這時也有些好奇,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著,等秦蘭說話。
過了片刻,秦蘭才深吸一口氣,說出了事情的前後經過。
只聽秦蘭道:「在廣寧那次,你,你騙我。」
雙陽不禁向李易橫了一眼,道:「哎呀,原來你不只騙我。」
秦蘭卻道:「我是說他易容騙我,又不是別的。」
雙陽道:「你這人真是的,我在替你說話。」
秦蘭哼了一聲,道:「用的著嗎?」
李易忙打圓場,道:「那天確實是因為我易容的事,不是因為別的,秦蘭,你接著說。」
秦蘭接著道:「我那天走了以後,在廣寧大街上轉了好久,後來想回來找你,卻又沒回來。」
李易一笑,道:「那全是我不好,後來呢?」
秦蘭歎了口氣,道:「後來我發覺林蘭和哈蘭在找我,我一個人不是他們兩人的對手,我就一直躲著他們。
林蘭的技術沒有我好,我終於反守為攻,反過來盯上了他們兩個。
那次,我想你是在醫院對面的樓頂上做了手腳,所以林蘭才會被粘住。
本來他們要殺我,我不該幫他們,但是畢竟我們出自同一個教會,後來我看到你的那個朋友要開槍,我想還是出手阻攔的好,這才開槍不讓你們殺她。」
李易心下恍然,原來一直對這事耿耿於懷,秦蘭此時一解釋,李易心裡也就立刻釋然了。
秦蘭接著道:「林蘭和哈蘭要殺我。這事要是回到組織裡,一定要受到上邊的懲罰,但是我還沒有什麼證據,而且我還不想把他們如何。
等他們逃走以後,我就去跟他們見面,想把事情說清楚,哪知哈蘭打了我一掌,還把我手腕扭斷了,幸好我跑的快,要不然就沒命了。」
雙陽道:「你真是腦子有問題。明知道是敵人,還去跟他們把事情說清楚,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事情已經清清楚楚的了,再多說也是白饒。」
秦蘭這次卻沒反駁,相反低下頭,顯得十分難過。
李易知道秦蘭這種人性情直率天真,受到同一個組織內部的人的傷害,心裡一定不好受,當下道:「你放心。這哈蘭我饒不了他。你等著,哪天我一定把他兩隻手腕全扭斷了。給你出氣。」
秦蘭搖搖頭,道:「我跑了以後,接上了手腕,怕他們去找你,所以一直想暗中保護你。」
李易道:「是了,上次在河邊,哈蘭和林蘭暗中開冷槍,就是你幫我的忙,對不對?」
秦蘭點點頭。道:「我當時本來可以打死他們,但是還是沒下的了手。
後來回到會裡,我因為沒有完成任務,受到了我教父的嚴厲訓斥。」
李易撓撓腦袋,道:「這全怪我了,那天在樓頂上,要不是我耽誤時間。你就完成任務了。
不過你放心,等有機會我再回廣寧,去把那個點子幹掉,作為補償。」
秦蘭搖搖頭。道:「沒這個必要了,我們是有時間限制的,這個任務已經交給別人去做了。
這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是,是他們兩個回去以後,告了我一狀。
我的教父很生氣,說我違反了會裡的規矩,要對我進行嚴厲的處罰。
我,我怕,你們不知道大教會裡的刑罰有多麼殘酷,所以我逃了出來,我沒地方可去,就到你這來了。你要是不收我,我,我這就走。」
李易萬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忙正色道:「你放心,你以後就住在我家,我家裡有嚴密的保安系統,還有不少的保鏢,你不用擔心,除非是軍隊,否則三五個人是闖不進來的。只要你深居簡出,林蘭想狙擊你也不可能。」
秦蘭點點頭,長出了一口氣。
雙陽這時也不便再說什麼,相反對秦蘭生出一絲憐憫,她也是賞金獵人出身,對這一行的規矩太瞭解了,幸運的是,雙陽現在已經脫離了她原來那個組織,一直是單干,倒也瀟灑自在,這時一見秦蘭的處境如此危險,也起了同情心。
雙陽道:「秦蘭,你放心,我知道那個叫哈蘭的,會兩下子,如果他找上門來,由我來對付。」
李易卻知道哈蘭不是好惹的,不過能看雙陽跟秦蘭和好,卻也是一件大快事。
秦蘭畢竟是個年輕女孩,心情激盪之際,聽到雙陽這樣溫暖的話,心裡也是一陣安慰,輕輕靠在雙陽懷裡,像一隻受傷的小貓。
李易嘻嘻一笑,拉過兩人的手,道:「以後大家相親相愛,這不是很好嗎?雙陽,秦蘭的安全我可就拜託給你了。」
雙陽一甩李易的手,道:「少臭美,跟你有個屁關係,我又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是衝你,你那個狗窩叫我去我都不去。」
三人齊聲大笑,先前的緊張氣氛一掃而光。
秦蘭單純,一開始跟雙陽和鍾子媚她們的敵對狀態,那是出於女人的天性,這時跟雙陽關係一拉近,心情也好了很多,話也隨之多了。
雙陽雖然年紀也不大,但是在社會上混的時間可比秦蘭要久,跟秦蘭說了幾句話,就發現這女孩天真單純,說出的話往往叫人覺得好笑可愛,也就不再跟她鬥嘴,而是像個大姐姐一樣的對秦蘭關心照顧起來。
雙陽小時候家道中落,生活很艱苦,一直想有一個妹妹,如果能抱著小妹妹,安慰她,照顧她,那該是多愜意的事,這時懷裡抱著秦蘭,雙陽似乎找到了這種感覺。
過了一會兒,李易問起大教會的事,秦蘭道:「我沒法跟會裡解釋,而且,而且我也不想再回到組織裡去,我想跟著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李易道:「好,如果你們教主找來,我跟他解釋,如果他不聽解釋,那就沒辦法了,像這種非法組織,我完全可以通過海州官方,去瓦解他們。」
秦蘭忙道:「這恐怕很難,教會裡有很多高手,暗殺的技術都是一流的。」
李易道:「只要不是狙擊我,我都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怕什麼,叫他們儘管放馬過來。」
秦蘭道:「不只是這些啊,他們暗殺人的手段太多了,你一定要小心啊。」
李易這個時候不裝更待何時,一拍胸脯,道:「放心,有我在,什麼人都照樣拿下。你是不知道少冰的厲害,只要我們設立一級警戒狀態,敵人在我家外面五百米,我們也能立刻知道。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氣氛緩和,三人便有說有笑的了,雙陽對秦蘭的感情反而更加深了,李易邊跟兩人說話,心裡邊想:「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先前還像仇人似的,這會就成好姐妹了,也好,叫我省心。」
可是把這兩人接到家裡住,鍾子媚那一關卻不知道如何過,梁小好雖然心裡也不願意,但是她到最後一定會聽我的,鍾子媚可怎麼跟她說呢?
李易正想著,忽然秦蘭道:「哎呀,我忘了件事。雙陽姐,你先前在外面抓住的那個人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