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諾忙著處理國務,沒時間來看李易,便讓一個叫帕喜德的官員代表她自己過來。
帕喜德很幽默健談,估計在政府中也沒有什麼重要的職位,不過李易很喜歡他。
帕喜德說,菲律賓政府正在跟大馬政府交涉,要他們交出陸亭候來,已經把陸亭候定性為政治犯,只是大馬政府方面一直沒有給予回應。
李易問起上次的鯊魚群,帕喜德說那可能跟海底的潛流有關,估計是某股不知名的潛流把成群的鯊魚帶到了巴不爾島附近。
李易也只好暗叫倒霉,原來大海有時候也這麼沒溜兒。
而那個小孩看樣子像是亞洲人,但是不知道具體的國籍,已經被當地的孤兒院收養了。
李易這時已經解了那個叫佳慧的女人的穴道,放她回去了。姜豐年休息了一晚,體力也恢復的不錯。
現在整個菲律賓已經由官方出面,凍結了陸亭候在菲律賓的帳號和一切款項,又扣留了陸亭候所有在菲律賓的貨物,也不再跟他繼續生意往來。
陸亭候那邊沒有動靜,並沒正面回應。
李易一看時間,今天已經是十一月二十九號了,明天就是上次萬蜂跟鎮黃河約好的第二次開香堂的日子。
李易腿上的傷不算太重,在醫院裡呆不住,姜豐年一救出來,李易的心就飛到了廣寧,不知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雖然說救左玉容也是要緊的事。不過劉平安目前還不至於下手對付她。廣寧的事涉及到巧手幫那麼多人。自己不能不出手幫忙。
李易要求出院,帕喜德不同意,但是李易一再堅持,帕喜德也只好答應了。
下午,李易五人打點好一切,扎西諾太忙,不能出來送行,便由帕喜德全權代表,送李易、黃文炳他們離開。臨行前,帕喜德又代表菲律賓政府。把正式的勳章親手戴在李易胸前,並把答應李易的免稅、減稅以及各項生意往來的優惠政策全都寫成文件,蓋了政府的蓋,交到了李易手裡。
黃文炳雖然走私。但是對正經生意也是懂的,知道李易手裡的這份政府文書,其作用可大了,不禁替李易感到高興。
李易道:「黃大哥,做生意這事我不大懂,以後你要是有正行生意,可以以我的名義在菲律賓出貨進貨,賺了錢咱們三七開,我三你七。」
黃文炳是江湖人,哪那意思佔這個便宜。笑道:「老弟,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你這個朋友我沒白交。我看不如這樣,水路生意你一直沒做過,我可以先幫你打理,你出本錢辦的貨,利錢全歸你。哥哥我如果有生意,可以借你的路子,湊個數,得了利潤。我三你七。」
李易堅決不願意,非要跟黃文炳七三分成,自己拿三,黃文炳只好同意。不過即使是這樣,黃文炳也佔了老大的便宜。因為他走私是偷偷摸摸的事,畢竟受到規模限制。一但經營正當生意,那就是有多大的本錢,就有多大的利了。
李易李易、黃文炳、姜豐年、李國柱和周飛乘著菲律賓政府送的快艇,在兩個小隊的護送之下,離開了馬尼拉。黃文炳的弟兄們則各自乘船離開。
這時已經是下午,快艇一路向北,陽光從左側照過來,海面上又是碎金片片,不過李易的心情卻跟上次不一樣了,這也算是衣錦還鄉,這幾天的工夫,李易也算是幫助了國際友人。
出了菲律賓的領海,再往北走,就沒有走正規線路,仍然由黃文炳領路,七拐八繞的到了海州登陸,雖然船開的很快,但是到的時候也已經是十二月一號了早上了。
眾人上了岸,李易早就跟家裡聯繫了,馮倫、董川和秦少冰他們正在岸上等著,一見李易等人安然無恙,這才真正的放了心。
李易在途中已經把菲律賓的事情跟大家大致說了,眾人知道李易又經歷了生生死死,都驚歎不已。
大家見面,一時悲喜也說不盡,李易送走黃文炳之後,帶著姜豐年跟眾人先回到家裡。
李易在熱帶這兩天,海州已經下了大雪,海州緯度低,冬天基本上都不冷,今年也不知怎麼搞的,竟然下了大雪。
不過海州市民卻都很興奮,畢竟物以稀為貴,幾十年都未必下一場雪,老百姓當然高興的不得了,外面大街上全是人在看雪景。
李易心裡惦記著廣寧的事,哪有看雪的心思,他老家東古一到冬天冷的咯吧咯吧的,雪早就看夠了。
李易回到家,見家裡沒事,幾家場子的生意也都十分平穩。
現在李易名頭大,沒有人敢惹李易的場子。海州道上的年輕人現在都以能到李易的酒吧喝酒為榮,有些人甚至自稱是李易的小弟,出來招搖撞騙。
這些年輕人說起李易的事跡時,都如數家珍。諸如九頭幫被挑了,向滿也給斃了,吳明宇進號子了,祝光達的邪教也是李易一手擺平的,李義和欒仁美當年也是倒在李易手裡,甚至當年李易剛剛出道的時候,鬥敗韓天林的小破事都被人拿出來說。
現在人們已經把形容海州六個區的順口溜也給改了,新九區不再亂如麻,新東區也折了一隻鷹,開發區油進一人嘴,順義區只剩一家興,四個區藏著一條龍,眼看著梅海和東嶺。
李易聽人說起這些,也只是一笑。
回到家見到了鍾子媚和梁小好,卻見這兩人好的像一個人似的,李易可真佩服梁小好的公關能力,居然能把鍾子媚給擺弄成這樣。
不過兩人合好。總算是減了李易的一塊心病。
路小花這小鬼頭卻把功勞都拉到了自己頭上。說自己如何如何兩邊說和,東勸西勸,要不然這兩人必定是水火不容,李易撇撇嘴,心道:「鬼才信你,你不搗亂就不錯了。」
李易向秦少冰問起曾文遠身上的信號接收器的事,秦少冰道:「我正要跟你說,曾文遠昨天穿了那件衣服,我錄了他一整天的話。原來昨天他們八部會沒有按時開香堂。」
李易奇道:「怎麼,有什麼意外嗎?」
秦少冰道:「鎮黃河死了。」
李易和周飛就都是一驚。萬沒料到鎮黃河會死。
李易問起詳情,秦少冰道:「聽他們說話的意思,鎮黃河是被人用鐵棍打死的。」
李易心頭一凜,知道是苗吉下的手。
秦少冰繼續道:「昨天八部會的幾個幫派齊集廣寧。可是鎮黃河卻沒到,只有他兒子甄小聰到了。
甄小聰說他父親在來廣寧的路上,被殺手偷襲,脖子上中了一根鐵棍,就這麼死了。」
李易道:「那皇家營的人有沒有鬧事?」
秦少冰道:「這倒沒有,相反,甄小聰還很識大體,雖然皇家營裡有很多人認為是合歡幫找人做的,可是甄小聰卻力排眾議,不許大家鬧事。
他安排好鎮黃河的後事。明天就會正式接任皇家營大橫把的位置。他說一切等他接任了大橫把的位置之後再說。看他說話的意思,是想先正式登位,再領導皇家營找合歡幫算賬。」
李易心裡對這個甄小聰總有一絲彆扭,上次在廣寧,甄小聰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舉動,斯斯文文,客客氣氣的,似乎都沒說過幾句話,真就像是個讀書人。
可是李易總覺得這個小子的眼睛裡有那麼一股子不對勁的地方。
李易問起後面的事,秦少冰道:「明天正午。他們就要二次開香堂,到時候甄小聰接任皇家營大橫把,再商量八部會總舵的事。巧手幫並不同意,甄小聰說話也很冷,我聽他們說話火藥味挺濃的。看來明天說不定要打一架。」
李易就感覺這事並不簡單,反正鞏兵他們還沒查出左玉容的情況。李易便決定先到廣寧去再說,便道:「我看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廣寧,不過家裡不能不留人,大飛,跟你大同留下看家,一定要保證姜師傅的安全,我和小馮、阿國去廣寧。」
周飛還沒野夠,很想跟李易一起去,不過姜豐年不能再丟了,家裡沒個得力的人手不行,只得留了下來。
董川見李易又要出去,很放心不下,道:「八部會內部混亂,我看咱們還是以巧取勝,別硬拚。」
李易點頭道:「這個我曉得。我到時候見機行事。」
李易、李國柱和馮倫準備妥當,李國柱身上帶了不少槍械,三人各自換上保暖的皮衣,這時已經是中午了,三人也沒吃飯,拿了些吃的,便上車直奔廣寧。
車子剛剛開到高速公路上,李易便接到丁小秋的電話,說查到了劉平安的消息,劉平安回海州以後家裡來了親戚,不知道是誰,好像是病了,到劉平安家裡來看私人醫生。
劉平安一直留在家裡,到現在為止一直沒有出門,左玉容應該一直留在劉平安家裡。
李易心想劉平安押著左玉容,無非是為了威脅姜豐年,現在姜豐年已經照著他所說的做了,至於陸亭候哪一天喝那碗湯,那就得等了。
想來劉平安暫時應該不會對左玉容如何。而姜豐年也應該很安全,自己臨出來前,已經一再囑咐周飛和江大同,叫他們死守著姜豐年,無論如何不能再被人劫走了。
就算是劉平安想殺人滅口,也得等陸亭候的死訊傳出來之後才行,可是司馬貴利先喝了那碗湯,如果司馬貴利死了,陸亭候怎麼還會再喝?到時候不管姜豐年父女死不死,以陸亭候的精明,都會第一個懷疑到劉平安身上。
李易看著車窗外面的大雪,心潮起伏,感覺自己就像是正在單刀向前衝,而途中又有無數的高手在攔截,最終能不能射門成功,還很難說。
外面雖然下著大雪。地上很滑。但是這輛保時捷有適應環境的摩擦係數自動調節裝置,開在雪地上和開在水泥路面上是一樣的。
車子上了高速,李易和李國柱先好好睡著,養精蓄銳。馮倫開車很快,不到兩個小時,便到了廣寧市裡。
這時正是下午,廣寧竟然比海州還冷,天上飄著雪花,李易剛從熱帶回來,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李易叫馮倫先睡一忽。自己開車,調整了車子的顏色,開向青馬大廈。
車輪軋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直響。恍惚間,李易似乎回到了東西,冷不丁想起家裡的人,心頭暖暖的,又有些微酸,這已經到了年底了,再有兩個多月就要過年了,也不知家裡人都怎麼樣了。
尤其是……,李易甩了甩腦袋,不願意多想。雖然自己在外面采遍了香花,但是頭腦當中,還是這一朵最香最美,儘管她已經身為人母。
沒過多久,李易就開到了青馬大廈附近。
從車裡看風雪中的青馬大廈,李易心裡很感慨,上次就是從這樓上摔下來的,要不是有兩把冥蝶,自己已經摔成肉餡了,還當什麼菲律賓最勇敢的國際友人?
這時遠遠看去。青馬大廈樓後牆壁上的兩道刀痕依然還在,八層樓那可是二三十米高,現在從大街上看過去,心裡不住的後怕。
青馬大廈跟以前一個德性,還是看起來死氣沉沉的。裡面卻是一派的驕奢淫逸,糜爛不堪。
李易開車來到青馬大廈一旁的停車場。見木板後面停著好多車,顯然八部會的成員都在。
李國柱道:「隊長,要不要現在上去?」
李易道:「我先跟姜小強聯繫一下,看看情況再說。」
李易打通了姜小強的電話,姜小強的聲音似乎有些壓抑,道:「李哥,你來廣寧了?」
李易微感奇怪,道:「是,我剛到,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姜小強道:「鎮黃河死了。」
李易長出一口氣,笑道:「鎮黃河又不是你二叔,他死了不是更好?你怎麼死氣活樣的?」
姜小強道:「李哥,你不知道,鎮黃河他兒子甄小聰明天就要接位,看他的意思,氣勢很盛,懷疑他老爹是萬蜂找人做掉的,我看明天他們要火拚。嘿嘿,我正好可以隔岸觀火。」
李易初時也有些幸災樂禍,就想看看皇家營跟合歡幫打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可是冷靜下來一想,覺得事情又有些棘手。這個甄小聰一看就是個書獃子,光憑一時之勇,哪能鬥的過萬蜂這個老江湖?
萬蜂既然敢這麼做,就一定有辦法制住甄小聰這個毛頭小子。最後的結果多半還是萬蜂當選,萬蜂一當選,那後果就可想而知了,也難怪姜小強語氣壓抑。
李易目前也沒有好辦法,只好道:「小強,你跟你師父說,我答應過你們一定幫忙,哪怕最後我站出來搗亂,也不能叫萬蜂得逞。」
姜小強雖然隨口答應,但是看來並不大信的過李易的話。李易也不怪他,就算自己都沒有底氣,信不過自己,別人就更不用說了。
李易開著車在樓下轉了幾圈,又拔通了鄧友連的電話。
鄧友連一接到李易的電話,又驚又喜,可見他對李易上次出手幫忙,心裡仍然存著感激。
李易道:「鄧大哥,真對不住,我前一陣子在菲律賓有些事要辦,今天才趕回來。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鄧友連本來情緒很激動,可是一聽到李易問這個問題,聲音便沉了下來,道:「我把四風的事處理完之後,就悄悄的跟我大哥聯繫了,不過……,我大哥雖然信了我說的話,卻還是要站在萬蜂一邊。
他說已經答應了萬蜂,再要反悔,恐怕就得罪了他,那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我這一陣子一直苦口婆心的勸他,可他就是不聽。到最後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
李易心頭又是一沉,道:「鄧大哥,你在廣寧小心些,別叫曾文遠的人發現了,我已經到了,我一定找機會阻止萬蜂成功。」
李易接連打了這兩個電話,心情越來越不好。聽了聽曾文遠那邊的信號,卻都是雜音,顯然今天不是正式場合,曾文遠沒穿那件衣服。
李易心裡很亂,開著車四處亂逛。跟李國柱和馮倫商量了半天,也沒拿出一個好主意來,董川不在,像這種出謀劃策的事情,李易他們倒並不在行。
雖然李易想到,可以把暗中監聽下來的曾文遠和暗青子的對話,當著眾人的面兒播出來給萬蜂聽,可是即使是那樣,也只是合歡幫內部的爭鬥,不一定能影響到萬蜂統一八部會。
三人商量沒有結果,索性不再去想,隨便找了一家小攤填飽了肚子,把車子開到青馬大廈附近的一個隱蔽的地方,關了車燈,在車裡睡起覺來。
睡到半夜,李易起身下車小便。抬頭看見青馬大廈的牆根,心裡恨的慌,便徑直走過去,對著牆角尿了起來。
剛剛開始,便聽到樓裡有腳步聲傳出來,聽聲音有七八個人。只聽一人小聲道:「鄧友連還在那?」
李易一聽立刻精神起來,憋住了尿偷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