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道:「就是那一小團白色的東西在條條裡流動,像水一樣,如果流的順暢就叫通,不順暢就叫不通。」
路小花道:「都差不多,不過兩邊兒和帶彎的地方就流的不快,條條有點細。」
李易聽她說的不明不白,知道是不她不懂的緣故,便細心誘導講解說明。
最後費了好大的力氣,李易才弄明白,原來路小花所說的兩邊兒,指的是經絡的末端,而帶彎兒的地方,指的是關節。這兩處地方自然都是經氣難以運行之所了,這倒不奇怪。
李易忽然想起一事,指著自己身前身後的任督二脈道:「那你看我這兩條線兒通沒通?」
路小花道:「沒有啊,這幾條線裡的水都是來回晃動的,不是順著一個方向流的。」
她所指的都是奇經八脈裡的線路。
李易聽盧仲文給他介紹過,人體的十二正經,裡面的經氣按固定的順序流動,首尾相接,以次相遞,經歷增強和減弱的過程。
所以中醫把十二正經比喻成江河。
而奇經八脈則被比喻成湖海,意思是裡面的經氣並不按順序流動,而是主要起積蓄十二正經有餘經氣的作用,就像是儲蓄罐一樣。
雖然奇經八脈彼此之間也有些溝通,但是互相借助的很少,基本上各自為政。而如果能將奇經八脈之間的阻礙打通。則八脈就不只能蓄積十二正經的有餘經氣。其內部本身,也能互通有無,以成陰陽平衡,使經氣在八脈之間周流不休,每週流一圈,便有一分增益。
與十二正經不同,奇經八脈無表裡配合關係,其中任脈、督脈、衝脈和帶脈只有一條,陽維脈、陰維脈、陽蹺脈和陰蹺脈卻是左右各一。
奇經八脈各有其職能,任脈司一身之陰。督脈司一身之陽,衝脈為十二經之海,與十二正經聯繫廣泛,帶脈橫繞。調整八脈之間的關係,陽維和陰維主人體外表的寒熱,陽蹺和陰蹺與睡眠、下肢縱躍等有。
因為經脈循行路線遠近的關係,任脈和督脈是最容易打通的,而且此二脈提領奇經八脈,也是奇經八脈當中唯一有自身獨屬穴位的經脈,所以道家練氣常常先打通任督二脈。
任脈和督脈在身體軀幹前後成圈,都起源於會陰穴,督脈向後向上再向前,止於上唇內的齦交穴。而任脈則止於下唇下的承漿穴。
是以要想打通小周天任督二脈,多要提舌尖抵在上顎。但會陰穴對於經氣流行而言又十分狹窄閉塞,如果真氣不足,根本無法打通,雖然在尺寸上相隔極近。
李易剛才便是想到了,要借助路小花的本事,給自己打通任督二脈,雖然這個想法有些激進,但是試一試也未嘗不可。
只是會陰穴在生殖器和肛門之間,路小花雖然是小孩。卻也並不方便,再說這孩子說大不大,說小不說,又天天嚷嚷著要嫁給自己,萬一她人小鬼大。跟自己鬧的玩,傳出去可不好聽。
李易心裡想著。路小花就在他身旁,哪能感覺不出來,小臉上也不禁一紅。
不過她對這些男女之事並不大明白,只是知道害羞,卻不知道為什麼在害羞。
李易察覺出路小花探知了自己的心思,便叉開話題,叫路小花嘗試幫自己引領其餘的經絡。
當下李易盤腿而坐,沉氣吸神,先叫路小花點自己的陽蹺脈。
路小花不懂經絡,她只看李易身上的線條朝哪裡走,但是人身經絡周邊又有支流,很多時候,路小花往往把氣引到叉路上去,還得李易指點她正確的方向才行。
折騰了大半夜,才點通了陽蹺脈和陰蹺脈,到後來路小花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李易只好叫她先睡下。
這時天光放亮,李易也不想再睡,繼續盤腿打坐,用意念引領真氣在陽蹺脈中流行。
果然,經路小花一引領,李易便覺真氣十分清楚,容易捉摸,任意而為,叫它去哪就去哪,在兩條經脈中遊走不定,快慢隨心,纖洪隨心,端的是痛快無比。
一直練了一個多小時,天光已經放亮,李易雖然一夜未睡,但是精神飽滿,從床上輕輕一躍,落在地上,一點聲音也沒有。
這蹺脈和人的行走跳躍關係極大,李易登時覺得下肢輕鬆有力,彈跳自如。
李易出門,見周飛和李國柱早已經醒了,三人收拾停當,吃過早飯,跟家裡人打了聲招呼,由馮倫開車,直奔海州機場。
李國柱他們見李易精神飽滿,一臉輕鬆,跟平時大不一樣,不知是什麼原因。問了問,李易笑著道:「我的功夫又進步了。」弄的那三人莫名其妙。
到了機場,李易便叫馮倫先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馮倫很想跟李易一起去,可是這輛車不能一起過去,自己去了也沒有什麼用武之地,只得作罷。
李易、李國柱和周飛辦了登機手續,見飛機還有半個多小時才開,便在大廳裡找個沒人的角落坐下休息。
海州機場李易不是第一次來了,想起上次去京城,還遇上了夏東秀他們劫機的事,當時也真是九死一生,幸虧中間有一個美麗的空姐可供賞心悅目,緩解了不少的壓力。
李易想到那個空姐,心裡便浮現她穿著制服的樣子,有個道理還真是至理名言,女人穿著衣服比不穿衣服好看,李易現在才逐漸的體會出一點制服誘惑的意思。
時間也隔的不短了,都記不住那個美女叫什麼了。
忽然李國柱道:「隊長快看,外面變天了。」
李易抬頭向外一看。果然。外面的天陰沉沉的,剛才從家裡出來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
李易道:「今天廣省的天氣還真是冷的厲害,南方的天兒跟我們東古差不多了,人家說天有異變,必有異事,嘿嘿,不知道有什麼事發生。」
正這時,機場裡通知這次航班取消,大廳裡登時就亂了,李易三人也站了起來。跟著人群跑了過去。
只見乘客們都在不住的向服務人員質問,為什麼飛機要停飛。
那工作人員十分客氣,一直面帶微笑,解釋原因。李易一聽才知道,原來天氣預報說要有一場突來的大雪,所以飛機才停飛。
這原本無可厚非,可是很多乘客都不買賬,有人大聲問道:「要是有這個預警,為什麼不早說,我們都準備好了,這還得回去,這不是耽誤我們的事嗎?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定這個時間了。」
李易一聽。覺得這人說的也有理,天氣預報雖然說不是百分百准,可是總得大致靠譜吧。
那工作人員道:「據氣象學家說,這次的大風雪是突然才預測出來的,是跟逆行寒流有關,具體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不過天氣不好,航班是應該取消的,要不然會有風險。」
那些乘客們仍然不依不饒的,有的說要領導出來。給個交待,有的又問可以改簽到哪個航班,有的問什麼時候雪才會下,什麼時候才能停。
李易也不愛跟這些人一些亂哄哄的吵吵,不過看這意思。幾天之內是飛不了了。
這一下可把李易急的夠嗆,才十一月份。海州緯度這麼低,好端端的下什麼雪?
但是你再厲害,又能把老天爺怎麼樣?三人只好搖了搖頭,打算回去。李易心想,看來還是得走水路,再聯繫黃文炳,叫他幫忙,坐船過去。
三人轉身向回走,忽然見前面走過來一群人,正當中一個十分精神的小老頭兒,李易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陸亭候。
李易忙一打手勢,和周飛、李國柱閃在一邊,假意聊天。
只見陸亭候一行十多個人,那個叫小九的也在人群裡,看樣子他們也是坐這一趟航班,李易就猜出陸亭候肯定是要到菲律賓去。
陸亭候的手下到服務台問明了情況,回來跟陸亭候小聲說了,陸亭候眉頭一皺,遲疑了一會兒,便帶著人轉身向回走。
經過李易身邊時,向李易三人看了一眼,也沒加留意。
李易先前參與野生動物這個案子的時候,並沒有跟陸亭候正面打過交道,是以陸亭候並不認識李易。
那個叫小九的保鏢卻對李易三人凝視了一陣,看李易雙眼中精光內含,不由得便一愣,終於和李易三人交錯而過,跟在陸亭候後面去了。
周飛和李國柱知道陸亭候的事,卻沒見過他,向李易一問,李易道:「這個老頭兒就是陸亭候。」
兩人都哦了一聲,想起曾經看過秦少冰提供的網上照片,不過跟現實中的不大一樣,這時李易一說,便覺得長的很像。
周飛忽然想起照片上有眉毛的,便道:「他怎麼沒有眉毛了?我讓得網上照片上是有眉毛的。」
李易道:「聽姜師傅說,是那個裝菜譜的盒子裡冒出一股煙來,把他的眉毛熏掉了。網上的圖片可能是畫過妝的吧。」
周飛道:「這老東西,真是邪氣。」
李國柱道:「隊長,像陸亭候這種都有私人飛機,不知道他會不會乘私人飛機回新加坡。」
李易道:「我看他是想到菲律賓去。去參加那個世界美食大會。劉平安把姜師傅送到菲律賓去,他肯定知道陸亭候也會去,劉平安是想在菲律賓下手。」
李國柱道:「那劉平安會不會去菲律賓?」
李易緩緩搖頭,道:「我想不會,他怕惹嫌疑,肯定會叫得力的手下去做這事。」
周飛道:「那老東西要出去了,咱們用不用跟著?」
李易微一遲疑,果斷的道:「咱們跟上。」
三人不遠不近的從後面跟上,李易找了個合適的角度,把手機上的信號接收器彈了出去。正粘在陸亭候的褲角上。
李易知道陸亭候這種有錢人。出入各種場合,有可能頻繁的換外衣,褲子卻未必總換,是以只把信號接收器彈到他褲子上。
眼見著陸亭候一群人出了機場,上了自已的車去了。
李易三人找到沒人的角落,拿出手機開始調頻,終於調到了清晰的效果。
聽聲音陸亭候自然還在車裡,車裡沒有人說話,過了一會兒,陸亭候開始打電話。是說飛機停飛,叫自己的手下人從新加坡派私人飛機入境來海州接自己。
又過了一會兒,那個小九的也接了個電話,簡單的說了幾個字。便把電話交給陸亭候,同時道:「陸公,是劉平安的電話。」
李易三人不禁相視一眼,不知道這個劉平安為什麼會給陸亭候打電話,他們之間不是生意上的對頭嗎?
李易忙快速按鍵,來接收信號接收器四周的電子信號,盜聽劉平安的電話。
秦少冰怕李易按複雜的鍵太費時間,便給李易設計了不少快捷鍵,最多只按三下就可以,是以李易及時的聽到了劉平安的電話內容。
只聽劉平安的聲音中充滿了恭敬。道:「陸公,是我,平安。」
陸亭候淡淡的道:「哦,原來是太子。」
劉平安立刻道:「陸公,你這麼稱呼我,可是折煞我了,我不過是個小輩,這都是別人起哄的說法,哪能在陸公面前露這兩個字,你還是叫我平安吧。」
陸亭候一笑。道:「呵呵,平安,你學會客氣了。怎麼樣,你父親身體還好嗎?他怎麼沒給我打電話?」
劉平安道:「謝謝陸公關心,我爸身體還不錯。就是血壓有些高,平時常常頭暈。看過很多醫生,降壓效果還可以,但是總是不舒服。
他老人家已經基本上把生意交給我打理了,這些操心的事,我父親基本上不管了。如果以後陸公有空,請到我家裡來,我們父子兩個一定會好好招待。」
陸亭候輕輕哼了一聲,道:「你們父子兩個很像啊,要是聯起手來,我陸老頭兒還真不是對手。怎麼,平安,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劉平安道:「主要是問候一下陸公,聽說您就要回新加坡了。另外,還有一件小事,相跟您老人家說一聲。」
陸亭候道:「說吧,我活了七十多年,沒經歷的事還真不多,說出來,不一定嚇的倒我。」
劉平安一笑,道:「陸公,您一定聽說過姜豐年這個名字吧?」
陸亭候輕輕咳嗽了一聲,聲音中似乎有些不大自然,但是仍然淡淡的道:「怎麼?你見到他了?」
劉平安爽朗的一笑,道:「不只是見到,人在我這裡。」
陸亭候冷冷的道:「你是什麼意思?」
劉平安道:「陸公千萬別誤會。我沒有威脅您的意思。上次吳局長他們辦事不利,沒能把人看住,反叫姜師傅跑了。
後來我得知姜師傅會做一道叫碧血凝玉還顏燴的大菜,而這道菜又是陸公盼了半輩子的,所以我想姜師傅這個人就極為重要。
小侄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心力,多方打聽,四處尋找,這才把人給找到。我怕人再丟了,或者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劫去,所以就把人送到了菲律賓。
我知道菲律賓要舉辦一次世界美食大賽,陸公是美食家,又在被請的名單之列,那是一定不會錯過這次機會的。
所以為了方便,我就把人直接送了過去,就等陸公一到菲律賓,雙方見面,我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陸亭候是老江湖了,剛才一聽姜豐年的名字,微微有些不自然,這時立刻恢復了常態,平靜的道:「我的家裡不缺廚師,姜豐年我認識,不過他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廚師,你隨便處理吧。」
說罷竟然掛了電話。
這一手大出李易的意料之外,原以為陸亭候這輩子吃盡穿絕,心裡唯一個願望就是吃到這道菜,沒想到就為了不想讓劉平安佔上風,竟然果斷的掛了電話。
那小九的聲音道:「陸公,劉平安說什麼?」陸亭候說了一遍。
小九道:「我看他說的不像是假話,這個機會錯過了,是不是有些可惜。」
哪知陸亭候剛卻道:「哼,劉平安這小王八蛋,跟我來這套。你放心吧,我求人不如人求我,這是自來的規矩,他既然費了這麼大的心力,就一定會再打來電話的。
看來上次姜豐年從朱長有那裡給弄丟了,確實不是吳明宇他們想故意抬價,原來是他們劉家父子幹的好事。還真是錯怪吳明宇他們了。
我這段時間忙著投資的事,也沒細查,沒想到是在劉平安手裡,難道不管怎麼利誘威嚇朱長有的手下都沒有用。
哼哼,這小鬼,他以為我會求他,卻沒想到雙方其實是各有所求,至於誰佔上風,那就看誰能沉的住氣,敢於賭一把了。小九,咱們等著,看他耍什麼花樣。」
果然沒過半分鐘,劉平安又打來了電話,李易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裡不約而同的道:「小狐狸比不上老狐狸,劉平安果然沉不住氣。」
陸亭候接了電話,只喂了一聲,卻不說話。
劉平安的聲音顯得很尷尬,訕笑兩聲,道:「陸公,真不好意思,我又來打擾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