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全苦著臉道:「太子,你不不知道我大哥的手段,他,他還好說,可是我們大當家的……,那,那,那簡直不是人受的,叛幫可是大罪。」
李易冷冷的道:「那你是不肯說的了?」
季全硬著頭皮,咬著牙道:「我不知道。」
李易的聲音像塊石頭,道:「真不知道?」
季全動了動嘴,卻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李易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說,心想沒工夫跟他磨嘰,當下向路小花使了個眼色。
路小花心裡一直憋著氣,知道李易叫她出來就是要她幫忙,這時抿了嘴,坐在那裝什麼都不知道。
李易氣道:「小花,聽話,快點。」
路小花道:「那你叫不叫她走嘛?」
李易道:「好啦,好啦,你先幫忙再說。改天帶你去玩。」
路小花嘟囔道:「指不定帶誰去玩呢。」
說罷伸手摸季全的手,忽然季全低吼一聲,一把抓住路小花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身邊,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小刀來架在路小花的脖子上。
李易和周飛大驚,原以為這小子沒什麼本事,隨時都能制住他,可是沒想到這人狗急跳牆,竟然想抓路小花當人質。
李易心裡大急,暗罵自己疏忽,早知這樣就點了他穴道再說。路小花嚇的慌了亂,想哭又哭不出來,一張小臉兒登時漲的通紅。
季全死死拉住路小花,道:「你們兩個都別過來,要不然我,我殺了她。」
周飛哪能受這個?瞪著眼睛道:「媽的,你快點把人給我放下,要不然我活劈了你!」
季全現在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哪裡肯放?身子縮在路小花身後,反手去開車門。
李易一聲不作,緊盯著他,可是這小子嚇的怕了。就是不露出要害來,終於把車門打開,慢慢的退下了車。
李易和周飛身子一搶。就要下車,季全把路小花向前一推,刀子一壓,道:「都別下來。」
周飛還想向外衝。李易衝他擺了擺手,輕聲道:「季全,你把人放下,我叫你走。」
季全道:「誰信你?」
李易道:「你總不能一直帶著她吧?我告訴你,我們劉家的勢力你是知道的。我保證你離不開海州。」
季全道:「我管不了那麼多了,你躲開,你們都別動。」
李易眼珠一轉,向麵包車的駕駛室一指,道:「你有車嗎?沒車怎麼走?打車?我看不行吧,這樣,我這輛麵包車歸你開。你到了東嶺子區就把人放了,我去接她。」
季全心想這也是個辦法。本能的向麵包車看去。他這一扭頭,自然露出了左半邊臉,李易早有準備,一枚硬幣打出,正中季全左眼,隨即縱出。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拈,把刀子從路小花脖子上夾開。一把拉開路小花。
季全眼睛中了一元大鈔,啊的一聲以手捂眼。腦袋向後一仰,周飛早就等不及了,平著從車裡竄出來,左手一提季全衣領,右手就是一掌。
李易忙叫道:「留活口。」
可是周飛急怒之下,出手太快,硬把季全平著打出去四五米,撲通一聲,跌在地上,暈死過去。
李易把路小花摟在懷裡,好言安慰,路小花這才哭出聲來,不住的拍打李易的胸口,埋怨李易,李易親著她的小臉兒,不住的承認錯誤。
周飛見路小花沒事,搶到季全身邊,踢了他一腳,見他雙眼上翻,暈死過去,鼻息尚有,總算沒死。
李易安慰了一會兒,路小花總算是不哭了,李易把她交給周飛,提過季全一看,這人胸口斷了四根肋骨,傷的不輕。
李易知道路小花對昏迷的人不能探知他內心,只得先把季全身上的東西都搜出來,又叫來江大同把季全送到醫院治傷。
季全身上除了手機和錢包,還有不少亂七八糟的工具,看起來是開門撬鎖的傢伙。除了手機被周飛一掌打碎了,其餘的東西李易照單全收,揣在兜裡。
折騰了一陣就已經十點多了,李易問路小花剛才被季全挾持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他心裡想什麼?
路小花對著李易的臉就是一抓,哭咧咧的道:「知道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我當時都嚇壞了,什麼也沒來的及。你壞死了,下次我再也不聽你的了。」
李易只好道:「好好好,是我不對,我錯了,我下次給小花賠禮道歉。」
路小花這才順了氣,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對了,剛才這人好像是在想,那個姜廚師在廣寧,沒跟他大哥在一起,早就送回去了,不過到底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忽然語氣一轉,道:「都是你不好,你壞死了,你不好,你不好。」
李易拿女人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不管是多大年紀的,只得又好言相勸。
看來季全他大哥暗青子怕劉平安勢大,就把人送到了廣寧老家,不知給藏在哪了。看來這事只能從暗青子身上著手,得趕快過去。
李易一看時間,想起包子還在暗中準備害左咪咪呢,反正姜豐年也不在海州,這事暫時不急,便叫周飛保護路小花在車裡等著,自己轉身回到了網吧。
一進網吧,李易見鞏兵正在向自己使眼色,李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左咪咪剛剛換好了衣服,看樣子正準備下班。而包子也正瞄著左咪咪,似乎準備路上跟蹤下手。
李易這次來就是為了查問姜豐年的下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這戲再演下去也沒有意義,像包子這種德性的人隨手打發了也就是了。
李易對鞏兵點點頭,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見左咪咪提著包出了門,包子立刻隨後趕上。
鞏兵道:「左咪咪就是附近租的房子,看來包子會跟蹤到她家裡或者樓道裡再下手。」
李易道:「好,這事我去辦吧,那件事已經有變化了,也由我去辦,你就暫時歇一歇吧。我一會兒解決了包子。就去東嶺子區,把項家哥倆替回來。這次你們辛苦了。」
李易從網吧出來,黑暗中見包子正鬼鬼祟祟的跟在左咪咪後面。左咪咪過了街,就立刻進了一座樓裡。
看樣子,包子似乎十分興奮,從兜裡把那迷藥拿出來看了看。立刻就要縱過去跟上。
哪知他身剛一跳起來,便覺有人一把把自己衣領提住了,這一下雙腳離地,身子懸空,心裡便是一驚。
還沒等包子喊出聲來。便覺身子有如騰雲駕霧一般被甩了出雲,叭嘰一下掉在一個爛水坑裡,後面一隻腳踩住了他,從他手裡把迷藥搶了過去。
這人正是李易,李易把迷藥拿在眼前看了看,見就是一噴劑樣的小瓶子,又從包子兜裡把解藥翻出來,打開一看。果然是像雪花膏一樣的東西。
李易把兩樣藥都放到自己兜裡。腳下微一用力。
包子本來就感覺後背壓的喘不上氣來,喊都喊不出聲,這時李易再一踩,他更是骨頭作響,臉漲的通紅。
李易鬆了鬆勁,把包子提了起來。什麼也不說,先來了個十五個嘴巴。打的包子滿眼金星,撲的一聲。吐出三顆牙來。
李易道:「包子,你想幹什麼去?」
包子嘴裡漏風,道:「你是誰呀?」
李易嘿嘿一笑,道:「你別問我是誰,我是管你的人,你給我記著,從今天開始,別打左咪咪的主意,要不然我叫你變太監。信嗎?」
李易說著在包子胸口一按,微一用力,便感覺又是一股熱流從掌心流出,包子只覺肺子裡像是鑽進去一個什麼東西,弄的自己又酸又麻又痛,再也忍耐不住,連聲求饒。
李易道:「那你說,以後怎麼辦?」
包子苦著臉道:「大哥,大哥,我再也不敢了,我下回,下回換個網吧玩,你饒了我吧。」
李易總不能隨便就把人弄殘廢了,又嚇唬了包子幾句,把他遠遠的扔了出去。
包子嚇的膽都縮成一個疙瘩了,爬起來轉身就跑,回到家裡洗完臉往被窩裡一躲,週身發抖,不知道今晚是遇到蜘蛛俠還是夜魔俠了,從此以後心性大轉,很少上網,只留在家裡好好學習,發誓要準備再次高考。
李易看看時間,還不到十二點,站在街上想了想,雖然對暗青子這人並不瞭解,但是這人必定十分狡猾多疑,如果這個時候直接衝到旅館裡去向他要人,怕是不妥。
這傢伙在廣寧老家必定留有人手,聽季全剛才所說的,似乎廣寧還有個什麼幫,一但暗青子狗急跳牆,聯繫他們幫裡,他們幫裡再把姜豐年給做了,那可就反把姜豐年害了。
李易暗道:「季全既然失蹤,暗青子必定著急,也不敢到海州市裡各處來找,說不定今明天兩天就走了。我是不是從中玩個什麼手段,好叫他心慌,著急回廣寧?我再暗中跟蹤,這就相當於他給我帶路了。」
李易想到了這個念頭,細節卻沒想好,反正今晚也要辦事,現在腦子正亂,不如一會兒再好好考慮考慮。
李易和周飛、路小花坐車回到酒吧,見李國柱仍在看場子,便打算叫李國柱替換周飛,跟自己去廣寧走一趟。
可是周飛卻不同意,有這樣的大事他怎麼能甘心人後?大家商量了一下,最好還是決定三人一同前往。路小花這時卻又來了精神,非要一起跟去。
李易雖然很想她再用讀心術幫幫自己,但一來剛才的事,本就心裡過意不去,二來第二天她還要上學,去往廣寧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回來的,帶個小女孩很不方便。
李易好言相勸,連嚇帶哄,總算是把她壓制住了。
三人收拾了一下,李國柱把槍械也都帶上了,一切停當,三人上了車,直奔東嶺子區。
一路無話,到了那旅館外面一看,果然這旅館小的可以,一共三層樓,又破又髒又舊,一晚上二十塊錢的那種。
三人找到項家哥倆的車。車正停在旅館外面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空地上停了不少不起眼的車輛,項家哥倆的車停在裡面。雖然一直沒開走,倒也不顯眼。
李易見他倆一臉疲憊,顯然一直死守著這裡,費了不少心力。對這兩人心存感激,著實說了好多感謝的話。
項家哥倆對李易十分死心塌地,聽李易這麼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雙方感情如此又增進了一步。
李易不知道暗青子和沙子兩人長什麼樣,項東來道:「李哥。那兩人誰是暗青子,誰是沙子,我不知道,但是相貌都很好認,一個左前額有個紋身,是個梭形的東西。另一個又瘦又矮,一臉的麻子。
這個時候,旅館的老闆娘應該睡了。她睡一樓。旅館大門不鎖,不過外邊也沒有什麼可偷的東西。」
李易上次在朱長有的辦公室裡並沒看出暗青子三個人長什麼模樣,這時才知道原來都挺難看的。
李易看項家哥倆實在是太累了,大家既然已經是自己人了,李易索性也就不再說客氣話,叫兩人先回去休息。
忽然想起一事。道:「我上次答應你們要給你們開一個連鎖的酒吧,遍佈到海州各個區。等酒樓的事一結束,我就著手實施。」
李易想到網吧這種地方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雖然大都是不良少年,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有些地下消息,便可以從網吧裡獲得。
李易上次答應過項家哥倆,要再收購一些中小規模的網吧,開成連鎖店,只是現在手頭稍緊,這個計劃一直沒能實施。
此刻李易卻暗下決心,等手頭稍稍寬裕一些,就立刻付諸實踐。
項家哥倆一聽當然歡喜,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李易、李國柱和周飛就在旅館外面車裡靜靜的守著。
李易跟兩人商量,想用個什麼手段,叫暗青子和沙子兩人主動離開海州,回到廣寧去重新安頓姜豐年,自己三人就可以尾隨而至,找機會把人救出來。只是暫時還有想到具體的步驟。
周飛道:「要我說就把兩個人抓了,給他們上點刑,逼他們帶路,咱們好去救人。」
李易道:「這倒是個方法,只是不知道這個暗青子是什麼性情,如果他太過彪悍狡猾,怕是反倒害了姜豐年。」
李國柱向來少說話,想了半天,並沒有什麼好辦法。
李易心想如果董川在這就好了,他出的主意向來高明,只是現在給他打電話並不方便。
忽然李易想到平時跟董川聊天時,董川曾說過古人的兵法向來是虛實互易,凡是應該實的就表現出虛,凡是應該虛的就表現出實,這最容易叫敵人迷惑。
倒不如用這個方法試一下,李易主意一定,立刻有了精神,又仔細想了想步驟,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周飛心粗,對李易的計策也看不出好壞,李國柱閉上眼睛想了想,卻覺得可行。
當下留下李國柱在車裡,李易和周飛下了車,走進旅館。
這個時候旅館的老闆娘早就睡下了,髒兮兮的前台放了一個客滿的木板子,前後左右一個人也沒有。
李易雙腿一飄,進了前台,隨手一翻,便找到了旅客登記薄,看了看日期,沒想到這種小破旅館,生意還不錯,客人住的滿滿的,進出也十分頻繁。
可是二零三房間的住的三個人卻連住了好幾天,登記簿上的名字是賀鏢、石顯和年滿,那就沒錯了。
「賀」這個字,讀音通「黑」,也就是暗,鏢是暗器,看來這是化名。
「石顯」就是水落石出,那是因為水少了,「水少」合在一起就是沙。
「年滿」就是一年中四季不缺,四季齊全,那不是季全是誰?
李易沒想到這些江湖上的玩意居然挺有意思,看來這小破旅館也不查身份證,就算是查,像他們這種人也肯定用的是假身份證。
李易又在二樓的住客當中找了找,見二零六也是住的三個人,看時間剛剛才住進來不久。
李易跳出來,在周飛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周飛會意,當下兩人用力的大踏步向二樓走去。
這種小破樓的樓梯是木質的,輕輕一走就咯吱咯吱直響,更何況是用力的走?兩人剛一上二樓,就有人開門出來,罵道:「誰呀?大半夜的作死哪?弄這麼大動靜,你報喪哪?」
周飛唰的抽出刀來,對那人一指,大聲喝道:「閉嘴,滾回去睡覺,這裡沒你事,再廢話就廢了你。」
那人一見周飛一臉凶相,手裡的板刀明晃晃的刺眼,又見李易冷著臉,一副從容自若的神態,哪還敢多嘴,立刻關門回去睡覺。
周飛這刀是麵包車裡的,他學的是拳腳功夫,向來不用兵器,只是酒吧的車經常給江大同手下的小弟兄們,這些人把刀子放在車裡也屬平常。
李易和周飛這一鬧,所有客人都驚醒了,只是不敢出來,有些膽大的便爬在門縫裡偷看。老闆娘在一樓自己房間裡聽到了,卻不管這些,挺著肥大的屁股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心想愛誰打架誰打架,反正房錢都已經交了。
李易一指三零六,冷冷的道:「就是這個,踢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