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愣,道:「我不知道,明天再說。找你們老闆談。」
江大同過來假意阻攔,道:「大飛哥,你這麼做就不對了,你剛才不讓我給我師父惹麻煩,你現在不也正在給我師父找麻煩嗎?把人放開。」
周飛一瞪眼,道:「放屁,一碼歸一碼,這小子對我說話不客氣,我要教訓教訓他,跟你師父的事有什麼關係?這是兩碼事。」
江大一扯那人的胳膊,道:「我不跟你這種人廢話,把人放開。」
說罷用力就扯,周飛也不示弱,用力回拉,可憐這人膽大力小,被兩人扯的胳膊都要斷了,想喊又喊不出來,一時間痛苦萬分。
江大同和周飛把這人高高舉起,不住的拉扯,忽然朱長有從後面跑了回來,喝道:「你們欺人太甚了,把人放下!」
這兩人同時放手,被扯的那人平著拍在地上,啪的一聲,差點把肚子摔的破了,雙手捂著肚子,哎呦的爬不起來。
朱長有叫人把他拉開,上前喝道:「你們兩個少在我這演戲,你們做的太過分了,是不是李易派你們來的?趕緊滾,我今天給足你們面子了。
回去跟李易說,他拜了山門拜了碼頭,就得守海州道上的規矩,別以為干倒了九頭幫就了不起了。
我跟你們說,這事沒完,今天太晚了,我沒心情搭理你們,等過幾天我就跟馬占宇告狀。你們聯盟會必須給我一個交待。」
周飛道:「朱老闆。你說的是,不過今天這事不怪我,我是來叫他回去的,他不肯,要不然也不能打起來。這些錢賠你的玻璃和桌椅。」
說著從身上拿出幾百塊錢來,朱長有氣的一把把錢拍落,道:「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
朱長有本來一直告戒自己要忍,要忍,無論如何今晚一定要忍,可是對方欺人太甚。再也忍不下去,向後一退,手一揮,手下幾個人立刻衝了上來。
周飛更高興了。心道:「早就應該來這種武鬥了,爺最喜歡這樣。」
朱長有手底下也有不少能打的,可是這些人跟周飛哪比的了,周飛沒費多大事就把這七八個人干趴下了。
朱長有心想乾脆叫警察吧,要不然就耽誤大事了,當即拿出手來打電話報警。
江大同一看朱長有打電話,雖然不知道他要幹嘛,但是肯定是找人幫忙,忙拉著周飛向外便走,道:「你看你。又惹禍了,打傷人家的人,我師父能不怪你嗎?快點走吧,別在這丟人了。」
周飛順勢跟他出去,道:「好好好,走就走,下次再來。反正這次不怪我。」
朱長有剛撥了幾個號,見這幾個人都出去了,便哼了一聲,收起了手機。對手下人道:「都快起來,咱們得加快點速度。」
周飛和江大同出來,跑的遠遠的回頭一看,見春風樓已經關了燈,上了鎖。
江大同道:「師父不知道幹什麼呢。給他打電話他也聽不到,乾脆咱們再回去。」
周飛道:「回去還得怎麼鬧?」
江大同想了想。道:「那就得用點下三濫的招數了。」
幾個人又偷偷的溜了過去,江大同向路邊一指,道:「拿板磚、石頭、瓦塊。」
周飛立刻清楚了,撿起一塊大石,對著春風樓一樓的玻璃就砸了過去,嘩啦啦一聲,把玻璃砸的粉碎。江大同和另幾個人也都用東西砸打。
春風樓這邊一共有四塊大玻璃,全被砸壞了。
砸完之後,江大同一揮,這夥人又立刻散了開來,遠遠的看著。
只一樓裡跑出來四五個人,一看玻璃被砸了,都破口大罵,兩人正要追出來,卻被另一人叫住,似乎是叫他們先顧大事。
這幾個人當中留下一人,其餘的又都回去了。
周飛道:「我看他們是後院有鬼,看我的。」
這幾個人這時離的正遠,周飛卻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掂了掂,呼的一聲砸了過去。
這石頭瞄的挺準,擦著留守那人的腦側,砸到了一樓廳裡,把廳裡的一張桌子砸翻了。
那人嚇了一跳,跳腳大罵,卻又不敢出來,只得向裡面又躲了躲。
江大同也撿起一塊石頭來扔過去,卻沒扔到地方就掉了。
周飛道:「就是不知道小易是不是在樓裡,要不然一把火燒了他的。」
江大同嚇了一跳,心說周飛真是個惹禍的母子,自己這麼鬧一鬧,也就罷了,真要是放火燒樓,那罪過可就大了。
正在這時,李易忽然給江大同打來電話,江大同接了一聽,原來李易是叫他們先離開,避開朱長有他們的視線,再做下一步打算。
李易在圍牆那盯著,見朱長有回到前廳,過了一陣又回來了,臉上怒色只增不減。
朱長有氣呼呼的道:「媽的,又來了個叫什麼周飛的渾人,跟那個江大同一唱一喝演開了戲,把一樓都給砸了。」
李易心裡一喜,暗道:「原來大飛也來了,好,鬧的好。」
轉念一想,要是自己的人在前面鬧的太凶,恐怕會逼的吳明宇他們另想主意,莫不如叫江大同他們暫時先躲開,這樣吳明宇和朱長有就會真的運貨出去,那樣也好跟蹤。
李易跑開一段距離,估計圍牆裡的人聽不見自己說話,這才給江大同打了個電話,叫他們先離開春風樓,避開朱長有他們的視線,好做下一步打算。同時把這個口信傳給其它地點留守的弟兄們。
李易聽江大同答應了,掛斷電話。又折了回來。躲在牆根下繼續偷聽。
正好只到一名手下來報,道:「朱哥,吳哥,貨都裝好了。」
吳明宇道:「那隻老虎呢?」
這名手下道:「睡著了,麻醉藥起作用了,不過阿海叫虎抓了一下,手抓傷了。」
吳明宇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也做不好。」
那名手下不敢說話。
朱長有道:「快十二點了,現在時間剛剛好。」
吳明宇道:「好,裝車。叫他們把車開過來。等等。先看看附近有沒有人,把弟兄們都散出去。」
朱長有吩咐下去,過不多時,陸續有人回來報信。先一人說一樓的玻璃被砸了。但是不知道是誰幹的,石頭是從很遠的地方擲過來的。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來報,說四下裡的幾條大街上都查了,有幾個路人和車輛,但是沒發現什麼可疑人物。
又過了一會兒,第三個人來報,說貨車已經到了大門口。
吳明宇和朱長有同時道:「好,裝車。」
一聲令下,腳步聲響的更碎。李易不敢再趴到牆頭上偷看,但聽聲音明顯是有人抬著箱子,從小樓裡出來,再穿過春風樓的那個後門向前。
人走了一批又一批,先過去的放下箱子,又都折回來搬下一批。
李易在牆根下靜靜的數著,大概有二十來批人,當然每一批可能搬了好幾個箱子。
到了最後,忽然聽到幾個人沉重的呼吸聲,似乎搬的箱子極沉。
李易微一動念便知道。這箱子裡一定是老虎,至於是什麼各類的虎就不知道了。
卻聽朱長有道:「去,告訴貨車,繞到後院的鍋爐房那等著,咱們都從那邊走。」
李易心道:「這老虎的箱子太大。不能從後門抬進去,這後院圍牆裡又沒有什麼大的通路。看來他們要從矮牆那裡過去,或許用的什麼木板之類。真好笑,丘康這賊小子從矮牆那裡過來偷人,你們這群人就從後矮牆運虎。」
忽然想到了梁小好,不知道她現在好些沒。
李易聽到貨車的發動機響,回頭一撇眼間,便見一輛拖著封閉後箱大貨車從樓前繞了過來,後面還跟著幾個人。
李易忙縮身躲了起來,等那群人和車子過去,這才起身,尾隨而去。
只見車子在前,人群在後,果然是向那鍋爐房開去。
車子到了鍋爐房附近,自然只能停下來。
幾個人從車上下來,其中一人一招手,帶著幾個人跨過煤堆向裡走去,另一人指揮餘下的人便開始扒煤堆,好擴大通路。
李易看背影,知道領人進去抬箱子的是朱長有,留下來的那人是吳明宇。
李易心想這些人動物不知要被運到哪去,如果自己的人在後面跟著,必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怎麼才能偷偷的跟著呢?
李易看那貨車的後門虛掩著,忽然心生一念,見沒人在車後巡視,便矮著身子溜到車尾,料想司機從後視鏡也看不到自己,便輕輕拉開車箱的後門,見裡面都是一隻隻的木箱。
李易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輕輕一縱,便從門縫裡擠了進去,反手把門又虛掩上,藉著微光向裡,摸到裡面箱子的夾縫處蹲了下來。
李易的心呯呯直跳,也不知道為什麼起了這個念頭,可是轉念一想,也挺好玩的,這麼跟蹤下去,一定能知道這批貨運到哪。
可是忽然反應過來,等貨到了地點,往下卸貨的時候,自己哪還藏的住?
李易一想到這立刻罵自己笨,剛要跳下車,卻聽外面人聲傳了過來,只好又矮身蹲下。
只見鐵門打開,幾個人合力抬著一個大木箱,喊聲一二三,把箱子放到了車上,又向裡推了推,確保箱子不會掉下來,這才彭的一聲,把鐵門關上了。
李易耳中聽得嘩啦辟啪幾聲響,外面已經上了鎖。
李易在黑暗中站起來,恨不能掐死自己,這可真是心血來潮,好端端的玩這小孩遊戲幹嘛,這一下把自己困在這鬼箱子裡,跟一群動物關在一起,自己成了大猩猩了。
李易正在自怨自艾。忽然腳下一動。身子一晃,忙扶住一隻箱子,這才站穩。知道是貨車開動了。
李易感覺到車子在徐徐開動,越來越快,卻不知開往什麼方向。
過了一會兒,李易定下神來,這才開始考慮到自己四周的環境。
黑暗中什麼了看不見,李易手裡摸著的是大小不同的木箱,摸起來就和普通木箱沒什麼兩樣,李易卻知道這裡面關的是各種不同的珍惜動物。
李易向來膽子大。可是一想到跟這些不知名的東西關在一起,不禁心裡發毛,上次那個小尾狼貓長的還算可愛,可是其它的動物就不好說了。
萬一遇到個滿臉是牙。卻沒有眼睛鼻子的怪東西,肯定能把人噁心死。
再說這裡還關著一隻老虎呢,雖說是打了麻醉,那也保不齊麻醉藥過期,或者老虎內力深厚神馬的,然後老虎就提前醒了,破箱而出,把自己當成要吃它的壞人,先吃一頓自助餐。
李易穩了穩心神,摸出手機來照亮。見四周確實只是木箱,大的在下,小的在上,木箱四周有些空隙,有的中間用報紙和鋸末等物填上了。
李易敲敲這個,拍拍那個,最後又大著膽子在老虎那箱子上拍了拍,裡面卻沒有動靜。李易把耳朵貼在上面聽了聽,裡面似乎沒有什麼聲音,只偶爾的傳來呼呼聲。也不知是不是老虎在打呼嚕。
忽然屏幕的光亮有變化,李易把手機轉過來一看,原來是江大同打過來的電話,忙接了,道:「大同。我在……」
李易這句話還沒說完,只見屏幕一閃。立刻黑了下來。
沒電啦!!!!
李易又好氣又好笑,娘了個腿的,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沒電?這下可好,如果江大同他們不開車跟過來,那秦少冰想查自己手機的位置都查不著。
李易氣的在手機上亂按,可是明知道一點用也沒有。氣的李易把手機摔出,可是過了一會兒,還是爬過去把手機摸回來,放回了身上。
李易剛進來的時候還沒留意什麼,這時才感到四周氣味十分難聞,又腥又騷,估計是動物們的尿味。
李易拍著一隻隻的箱子,道:「哥們們哪,兄弟我今天可是賠大發了,把我自己都賠進去了。我為了救你們花了這麼心思,冒了這麼多的險,最後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你們救。」
李易用力推門,又哪能推的開,想用冥蝶把外面的鎖削斷,可是這種鐵門的兩個扇頁的接口處卻是有一小部分重疊的,刀子根本不能垂直插進去切斷外面的鐵桿。
而鐵箱的鐵皮又厚的很,冥蝶只是短刀,又不是屠龍刀,李易怕把刀子弄傷,也真捨不得用刀子去做這種粗笨活。
李易盤腿坐在車裡,心裡暗自打定主意,等車子到了目的地,車門一打開,自己立刻發難,反正對方加在一起也不過二十來人,又沒有什麼好手,只要自己先行發難,必定能全都幹掉。
這些人身上雖然或許有槍,但只要自己搶佔了先機,自也不會給他們出槍的機會。李易一想到便即心寬,便開始想像鐵門打開後,自己如何出手。
就這樣,也不知開了多久,忽然車子一顛,李易毫無準備,身子陡然而起,頭頂在車頂上重重的撞了一下,撞的李易跌坐下來,不住的揉著腦袋。
李易想了想,剛才顛這一下,似乎不像是軋到了石頭,好像是軋到了馬路上的什麼凸起物。
忽然,李易的腦子裡靈光一閃,一下子想到,原來這車是往東嶺子方向開的,剛才的那個凸起的東西,是東嶺子區外圍的一小段路面,因為修的時候分兩期,接口處就沒有修好,有一段高出了一大塊,當地政府後來也沒管這些,就叫這高出的路面這麼高著。
李易每次到東嶺子區的時候,只要從這個方向走,都會軋到這個地方,這時再一顛簸,自然一下子想了起來。
東嶺子區地盤大,不太繁榮,這個時間段,路上恐怕連車都很少,而且外圍連著不少偏僻的地點,尤其是海上還有不少海島,這可真是藏貨的好選擇。
李易知道了車子開走的方向,雖然仍然被困,心裡卻立刻有了底。
李易正在盤膝打坐,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吱吱的響聲,那是木頭和木頭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音。
在這樣狹窄的空間裡,忽然發出這種聲音,李易不禁汗毛直立,一時間脖子僵硬,不敢回頭看。
只聽那木板的聲音繼續響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木板上撓著,發出咯嗤咯嗤的響聲,每一下都像撓在了李易的心上。
這聲音越來越大,忽然嘩啦啦幾聲響,聽聲音似乎是箱子四周的木板向四面倒了下來,緊跟著便傳來一股騷味,與此同時,身後風聲響動,似乎是一塊木板倒了自己的後背。
李易再也忍不住,驚呼一聲,向前一撲,額頭卻撞在了一個箱子的角上,這一下用力過猛,直把那箱子撞的撲了出去,豎著跌落。
李易以手捂頭,只覺得手裡濕乎乎的,知道是出血了,頭腦暈沉,一個踉蹌向後便倒。
忽然李易感覺一個毛絨絨的爪子帶著勁風掃向自己頭頂,李易都沒有時間害怕,忙盡力向旁邊一閃,那爪子一下子抓空,卻搭在了李易的左肩上。
這爪子一搭上,李易只覺左肩一陣劇痛,知道已經被抓傷,立刻沉肩轉身,可是左邊的衣服已經被撕成了一條一條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