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梁小好道:「陸老闆不是說要拿錢出來換人嗎?他又不缺錢,幹嘛這麼著急?」
朱長有道:「說的也是,這個事兒我也沒想清楚,老陸是個老狐狸,他不會笨到用這種手段。難道是別人幹的?能是誰呢?」
李易聽他的語氣忽然一變,沉聲道:「小好,你昨晚幹嘛了?」
李易和梁小好心裡都是一凜,看來朱長有起了疑心,他辦公桌下面有裡間門的鑰匙,這事看來沒幾個人知道,朱長有自然一下子懷疑到了小好頭上。
梁小好語音發顫,道:「老闆,我沒有,我昨天收拾好之後,就回來睡覺了。」
朱長有哼了一聲,道:「那麼早就睡了?」
梁小好哦了一聲,道:「我差點忘了,我昨天要了一箱礦泉水。」
朱長有語聲忽然變的輕佻起來,道:「你皮膚都這麼嫩了,還補充那麼多水幹嘛?想滴出水來啊。」
李易心裡罵了一句,暗道:「這老色鬼。」
梁小好也附和著笑道:「多喝水確實對皮膚好嘛。」
朱長有道:「多喝牛奶對皮膚也好,還用不用護臉霜?」
李易就知道這老東西嘴裡說不出好話來,拳頭握的緊緊的,雖然自己對梁小好並不是那麼徹底的接受,但是耳中聽得朱長有這麼說話,還是酸酸的不大舒服。
朱長有似乎有什麼親密的舉動。梁小好連聲道:「老闆。老闆,別,外面還有人,叫人看見不好。你還有事要辦呢。」
朱長有歎了口氣,似乎罷了手,吱的一聲,坐到了床上,道:「錢倒好說,如果不是老陸頭做的,他一定會認為我是故意囤積居奇。好跟他抬價。
這老兒可不好惹,跟他明碼實價的談生意沒有問題,要是跟他耍什麼手腕,他雖然老。可不糊塗,一定會報復。
這老東西在東南亞的勢力可不小,到處都有他的生意,而且這人做生意常勝不敗,常常把別人擠兌的破產,最終還是得被他收購合併了。
哼,做事絕的很哪。難怪他生了七個兒子,死了五個,殘了一個,丟了一個。人們都叫他老絕戶。」
忽然語氣一轉。厲聲道:「小好,那小子是不是又回海州了?我可跟你說,你要是敢跟我耍花樣,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哼,送水的?只怕是送完了水沒走吧。
陸老頭可是個妖怪,你們想用姜豐年跟他交易,得了錢再遠走高飛,想的可挺美。就只怕錢沒得到手,命也沒了!」
李易一驚,心說這老鬼果然起疑了。看來梁小好要糟,雖然他只是懷疑梁小好跟丘康又再來往,並且劫走了姜豐年。
但是如果朱長有真的在屋裡搜起來,發現了自己,那這番懷疑就會轉移到自己身上。說不得,真要是那樣。就只好動手把朱長有打暈,可不能叫他看到自己的臉。
梁小好也嚇了一跳,登時慌了手腳,忙道:「老闆,你,你可別多想,我哪有那個膽子,我真的不知道啊,這事跟我真的沒有關係。那送水的放下水就走了,門口沒人看見嗎?」
朱長有的語氣又緩和了下來,道:「你別急,看把你嚇的,你對我忠心我是知道的,不過丘康那小王八蛋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如果真的回海州找你,你就立刻通知我,我給他好看。叫他永遠都記著他做過的醜事。
昨天送水那人出去的時候,可能門口沒人留意,好了好,不提這些事了。你這小屋裡哪能藏的了人。」
忽聽嘩愣愣聲響,只聽梁小好道:「老闆,既然你懷疑我,那這些鑰匙你就收回去吧。」
李易暗挑大指,心說這女孩腦子可轉的真快,如果朱長有在她屋裡搜起來,畢竟有些風險,可是她在這個節骨眼上交出鑰匙,這就轉移了朱長有的注意力。
只聽朱長有道:「你這是幹嘛,我身邊沒什麼人是可以相信的,我信任你才把鑰匙都給你。」
頓了一會兒,又道:「既然你不想惹這些麻煩,那也好,鑰匙就暫時先放在我這,你以後就管管別的事吧。這些事怪操心的,那二樓又髒又亂,你去了又害怕,以後也少去吧。」
李易心道:「虛偽。」
梁小好吁了一口氣,道:「我正求之不得呢,昨天我還親手把那只什麼貓提出來交給大夏了,結果很快他就把那貓給刺穿了。」
李易心道:「原來這地方做屠宰的人叫什麼大夏,就是不知道叫夏什麼。我昨天剛進來時,在那個房間裡也沒耽擱多長時間,後來一直在走廊裡偷聽,等我誤進屠宰間的時候,裡面已經沒人了,那想必是大夏早就做完活下樓去了,看來他動作夠快夠熟練的呀。」
朱長有道:「好了,我還有事要做,姜豐年丟了,我得裡裡外外好好查一下。這事說不定有內鬼。」
忽然朱長有咦了一聲,道:「你昨晚在地上睡的嗎?怎麼有這麼多頭髮?你衣服怎麼了?後面都皺了。」
李易心道:「糟了,想必是昨天我拖她的時候弄的。這老鬼,心思還真細。」
梁小好卻語氣平和的道:「哦,是我早上梳頭時弄掉的。這一陣子睡的不好,一閉上眼睛就想起那些動物的死狀,血肉模糊的,所以總是失眠多夢,總是脫髮,早上一梳就掉不少。」
朱長有用疑問的語氣冷冷的道:「那衣服呢?也是你故意故皺的?哼,那小子在屋裡呢吧?你叫他出來,我看看這狗東西混成什麼樣了?」
李易一咬牙。暗道:「這是你自己作死。可怪不了我。」
梁小好卻道:「隨你怎麼想吧,你跟他又有什麼區別了?不過是好……,哼。昨天你那麼對我,我後背在桌子上都擦破了,衣服皺了又怎麼了?你現在還來說這些?」
朱長有想起昨晚的事,這才釋懷,但面子上有些下不來,便轉移話題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對你難道不好?我要是想要女人,什麼女人沒有?我這麼對你,你還不知足?」
梁小好哈了一聲。道:「我知足?我住在這種地方,當然知足了,不但房子大,還自帶一個生衛間。衛生間還可以藏一個姦夫。我有什麼不知足的。」
李易現在對梁小好越來越佩服了,雖然跟她接觸時間不長,但是知道這女孩並不如何勢力虛榮,她這麼說,自然是為了轉移朱長有的注意力,雖然未必管用,但總是個辦法。
這衛生很小,李易迅速的看了一下,實在是沒處藏身,連個浴缸都沒有。總不能把自己塞在馬桶裡吧,朱長有是不是會過來查看,那就是他一念之間的事了。
李易本來見過很多大陣仗,十個朱長有也不放在眼裡,只是當此情境,仍然不免緊張起來,一顆心撲通通的跳著。
朱長有道:「你看你,平時你不是這樣啊?今天怎麼了?反倒提起這些事來了?我老婆跟我好好的,我還有兩個孩子,難道你讓我離婚?
你跟我這樣不是很好嗎?等這一段時間忙完了。我再帶你出去旅遊,你想要什麼,儘管跟我說。
我不是不肯給你太多錢,只不過……」
梁小好故作悻悻的道:「只不過怕我拿了錢就跟人跑了,是吧?我跟人。我,我又能跟誰跑了?誰敢要我?誰又肯要我?」
梁小好原本只是作戲給朱長有。好轉移他的注意力,可是想到自己雖然動心,但是和李易之間日後並無可能,心裡便真的傷心難過起來,這一下可不是假的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李易甚至都能聽到眼淚滴到地上的聲音。
朱長有至此再無懷疑,聽聲音似乎拍了拍梁小好的後背,道:「好了,不哭了,我剛才說話重了。我這有兩萬塊錢,你先拿著,日後我不忙了,再給你買幾件新衣服。」
李易便聽到有衣服悉索之聲,像是朱長有正在扒梁小好的衣服。
李易眉頭一皺,心裡十分矛盾,既不想梁小好再被朱長有玩弄,卻也不能斷然下決心收留梁小好,反倒盼她再跟朱長有就這麼亂七八糟下去,自己也好有個借口。
梁小好自從昨晚一顆心移到了李易身上,便不想再跟其他男人有什麼親密的舉動,女人的心思往往就是這樣。
可是這一來朱長有立刻有了感覺,哼了一聲,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推推擋擋的?你不願意了?你還說丘康沒來?他在哪?是不是在你屋裡?」
梁小好心裡一驚,暗罵自己沉不住氣,可是打心眼裡再也不想跟朱長有親熱,這無論如何裝不下去。
本來已經叫朱長有疑心盡去,這時卻前功盡棄,她雖然聰明機敏,這時卻也沒了辦法,一時間不知道該當如何是好,愣在了當地。
李易聽朱長有似乎把床單揭了起來,隨即跨步向衛生間走來,李易心道:「娘的,看來老子這次要當姦夫。」
李易心裡說著笑話,手上卻快,身子微閃到了門後,右手抬起,左手順手扯下一條毛巾,打算先把朱長有的臉蒙住,再點他穴道。
就在朱長有剛剛走到門邊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朱長有本要舉手推門,聽敲門聲急促,怒道:「哪個狗崽子?」
門外有人道:「老闆,李易的手下來了,在樓下面大吵大嚷的,說要咱們把人交出來,咱們攔不住,他們快要衝進來了。」
朱長有道:「去他娘的李易,我這哪有李易?這小王八蛋說不定在哪個小姐褲襠下面抽筋呢。」
頓了一頓,道:「你們先去攔著,我這就來。」
外面那名手下離開,朱長有扭頭見梁小好故意坐在地上,一副生氣的模樣。走過去道:「行了。別生氣了,我現在沒時間跟你這鬧,快起來吧,坐在地上小心著涼。」
梁小好故意氣憤憤的道:「你管我幹什麼,自己進去看哪,丘康就在裡面呢,你進去他就一刀捅了你,然後搶了你的錢帶著我走。」
朱長有哈哈一笑,道:「好啦,還沒鬧夠啊?那小子要是遇見我。我非得捅他一千刀,行了,我得去看看了,李易這小王八蛋肯定是故意來找碴的。
他自己先躲起來。然後叫手下來鬧事,昨天那毒酒的事他肯定是察覺了,今天想把場子找回來。這種小伎倆在我面前使,他還嫩了點,我剛出道的時候就不用這種幼兒園級別的招數了。」
李易心道:「你卻沒料到老子就在身邊不到三米的地方。」
朱長有在梁小好的臉上親了一下,推門出去。
梁小好和李易這才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李易從衛生間裡出來,見梁小好頭髮又亂了,上身衣服也被扯開一面,左肩露了出來。
梁小好和李易相視一笑,想起剛才的一幕。都覺又有趣又驚險,又有那麼一絲隱隱的無奈。
李易道:「看來我得走了,我的朋友們是真的來找我,老東西既然想錯了,那就將錯就錯,我也好順坡下台。」
梁小好道:「你從哪裡下去?」
李易回頭看了看窗戶,道:「你這邊樓下是什麼地方?」
梁小好道:「這邊下面就是後院,你看那二層小樓。」
李易向外一張,果然見到了那二層小樓。那樓其實也不矮,只是酒樓高大。是以在酒樓的二樓看到的只是那小樓的樓頂。
李易趴在窗戶上向下看看,見外面大街上自然早就是車來車往,人來人往,可是樓下還沒有什麼人,靜悄悄的。
李易道:「我從這爬下去。不會有人看見的,我再繞到前面去見我朋友。」
梁小好道:「那我用床單把你送下去。」
李易哈哈一笑。道:「你太看不起我了。」
忽然語音轉柔,道:「我很快就把你帶走,你到我那去,給我當公關秘書。這幾天你就裝病吧,老東西就不會再碰你了。」
不等梁小好回答,李易提一口氣,手扶窗台,雙腿一飄,從二樓飄落。
李易在美人面前逞英雄本事,手腳上面卻不敢大意,全身放鬆,只四肢用力,手足交替,順著牆縫向下輕輕溜去,到了一樓窗戶處,怕被裡面的人看見,便踩在鐵柵欄的頂端,向旁看準了一處平地,湧身下躍。
這酒樓的一樓可不低,有普通住房的兩層樓高,李易感覺雙腳一沾地,立刻順勢向前一滾,在一塊破木頭上一抹,身子借力斜著閃開,雙腿收攏,平著一旋,倏然直立當地。
李易抬頭向二樓看了一眼,見梁小好正在窗台上向下看,李易笑著衝她招招手,見四周無人發現自己,便閃身到了那高牆下,翻了過去。
李易繞的遠遠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從另一條路繞到了酒樓正面,遠遠的便見李國柱、周飛和董川帶著幾個手下正在酒樓門口跟朱長有吵個不停,卻不見江大同。
李易見董川也在,知道他辦事穩妥,當下躲在一邊給董川打了個電話,電話剛一接通,李易便道:「小川哥,是我,你別說話,也別回頭看,我就在你們後在不遠的地方。
我昨天一晚都在朱長有的酒樓裡,但是目前朱長有還不知道,他誤以為今天是我派你們來找場子的,咱們現在將錯就錯,你們就裝成來找場子的,再鬧一會兒,我就出現,到時候咱們隨機應變。」
董川是聰明人,一聽就猜個**不離十的,當下不動聲色,道:「好,好,這些貨你先放在後面庫房裡,別往前放,上次叫老闆罵了,你這回還沒記性是吧?好了,我知道了,等下次他再來一起結錢,這次先不給他。好,嗯,我掛了。」
董川藉著打電話,偷眼向後看,果然見李易正隱在街角,當下心裡有了底,回過頭來,見周飛跟朱長有吵的正凶,雙拳揮動,似乎就要動手。
董川上前一攔周飛的胳膊,道:「大飛,先別急,咱們不忙動手,要講打咱們怕過誰。」
轉頭對朱長有道:「朱老闆,咱們初次見面,我久仰大名。剛才光顧著吵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姓董,我叫董川,我是我們老闆的下屬,是酒吧的大堂經理。
今天這個事,咱們確實得好好說道說道,明說了吧,我們知道你跟吳局長是……,是這個好朋友。吳局長的公子的事我當然也知道,不過這事跟我老闆沒有任何關係,都已經整的很明白了,我不知道為什麼還要把這些破事拿出來攪和。
是不是有人在背後嚼舌頭根子?至於那人是誰我就不多說了,大家心裡都有數。我老闆性子比較直,有些人做事他看不過去就容易頂撞人,所以在海州也結了不少仇家。
如果是我們的仇家在背後說些閒話,你說你們能信嗎?這不明擺著是挑拔嗎?這不是造謠嗎?
按理說你是江湖前輩了,有腦子,會想問題,這些事不會想不明白。
我們老闆是還年輕,跟你們這些老海州人比不了。可是你也不能欺負我們哪?怎麼著,人昨天來了一趟,這就丟了?你們酒樓是黑店嗎?要吃人肉啊?兩個大活人怎麼能輕易沒了?
朱老闆,這事我看你們辦的可不大地道。我們老闆和我們老闆的徒弟昨天都沒回家,打電話也沒回。我知道他們曾經來過你這兒,何局長還看見了,這可賴不了。
所以我們這才帶人過來找找,你的人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找?是不是做賊心虛?我就不信,你們敢把兩條人命留下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