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見他把自己的包弄成這樣,雖然心疼,卻也不敢多說,聽這警察問起小刀的事,只是道:「沒什麼,就是一把普通的刀。」
那警察也覺得自己有些無聊,又把另幾個包都提了過來,跟自己的同事把包一一拆開,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地上。
四周圍了不少的人,其餘的警察正在趕著這些人,道:「都走都走,有什麼好看的?要不把你們的包也打開看看。」
國人向來是有熱鬧就看,有危險就躲,一聽警察這麼說,都散了開來。
李易不想引起旁人注意,也走遠了一些。
那幾個農民工看自己的包被拆開,心疼的不得了,又怒又怕,不敢說話。
幾個警察粗亂的看了一番,自然是什麼也沒查到,用腳踢了兩下,道:「快走快走,別在這擋道。」
李易叫那正呆在一邊別動,自己走過去幫著把包和雜物都收拾了一下,先推到一邊,再一樣一樣的裝起來。
那些人一迭聲的道謝,李易一是看不過眼,想出手幫忙,二是也乘機仔細看看胖子和瘦子的面相。
李易和這些人挨的近了,又說了幾句話,覺得肯定不是向滿跟滾天雷,也就不再多想,幫著裝好了東西,又把自己買的吃的硬塞給這些人。
李易看包都被撕壞了,便跑去買了些別針,勉強把拉鏈的地方別起來。
領頭的兩個警察叫別人繼續幹活,他們兩個則一直冷冷的在旁邊看著,見李易多管閒事,不知道他們是出於什麼邏輯,都覺得面子上有些下不來。
李易幫著裝完東西,把衣領又向上拉了拉,轉身要走,那兩個領頭的警察過來道:「等會兒,你把身份證拿出來。」
李易並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剛才幫忙也是為了查看的更清楚些。可是這時兩個警察過來攔他,恐怕會引來別人的目光,畢竟警察是穿制服的。
李易回過身來。也不說話,把身份證一亮,一個警察把身份證接過來,看了足有半分鐘。又問了一句非常操蛋的話,「你叫什麼?」
李易心裡直想罵娘,心說你都看了身份證了,還問你大爺啊?就算懷疑身份證是假的,那除了太笨的人之外。誰都會把名字記熟了,難道你一問就能問出破綻來了?
李易沒好氣的道:「李易。」
那警察道:「你在這幹什麼?」
李易還是忍不住樂了出來,道:「等火車啊,難道來吃飯哪。」
那警察瞪了李易一眼,道:「火車票拿出來看看。」
李易這次帶人來辦事,事先跟岳子峰打好了招呼,岳子峰叫下屬給李易拿了幾十張站台票,然後分散開。陸續進來。
這時那警察叫李易拿出火車票。李易只得把站台票拿了出來。
警察一看,不禁冷笑,道:「你用站台票上火車啊?你給誰送站哪?」
李易答不出來,見這兩個警察一個勁的嚷嚷,就好怕別人聽不見似的,心裡就不禁罵娘。如果向滿他們這個時候來了,發現了這一幕。那今晚是肯定不會坐火車走的了。
李易拉過兩名警察,小聲道:「我是何局的朋友。秘密在這裡辦事,跟你們一樣,也是查向滿來的,不過我的方法比較特別,兩位別聲張,要是叫犯罪嫌疑人聽到了,我的方法就不好用了。」
以李易的脾氣,這麼低聲下氣的跟人說話,實在是頭一次,要不是事情特殊,李易早就大嘴巴掄出去了。
兩個警察一聽,先是一愣,隨即緊張起來,其中一個道:「何局的朋友?還秘密行事,我們怎麼不知道?你又不是警察,有什麼資格搞什麼秘密行事?」
李易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道:「你們這就給何局打電話,問問他有還是沒有,要是耽誤了大事,你們倆負責。」
李易其實這是說大話,不過還有些效果,國人最怕負責,有事還得請示領導。
其中一警察叫另一個看好李易,走到一邊去打電話。不過李易估計他只是給上級打電話,再轉告何順,以他的級別,肯定沒資格直接打這個電話。
果然第一通電話打完,這警察先等了一會兒,然後又接了一個電話,前後一共過了七八分鐘,這電話才算打完。
那警察回到李易身邊,冷冷的道:「上邊說了,你做你的事,不過別胡鬧,要是出了問題,你可跑不了。」
李易就知道何順得這麼說,不過也好,自己行事自己準定,省得別人參與,反而可能壞事。
李易也冷冷的把身份證搶回,塞到錢包裡,向兩個警察橫了一眼,轉身離開。
兩個警察低聲嘀咕著:「哪來的小王八蛋。」
李易回到角落裡,那正迎了上來,道:「沒事吧?」
李易搖搖頭,道:「沒事,不過就怕被滾天雷他們看見。剛才那段時間,有沒有可疑的人進來?」
那正臉一紅,道:「我擔心你,光顧著看你來著,也留意。」
李易也沒法怪他,只得又在候車大廳裡四下轉著。
時間飛快,已經十二點了。
李易見向滿他們一直都沒有出現,那一開始偷來的錢包就得還給那人了,自己事先想好的一個小計策看來也用不上了。
李易正要叫那正去還錢包,忽然一扭頭的功夫,見十來步開外,一個瘦子正低頭疾走,頭上戴了頂土灰色的鴨舌帽,很不起眼。
李易心裡就是一動,跟了過去,可是正趕上又有一列火車進站,開始檢票,人群湧動,登時把李易和那瘦子隔開。
李易急的都要跳起來了,這時再打電話叫手下人從人流那邊兜截也來不及了,況且眼睛裡一直在盯著那鴨舌帽的土灰色,只要一錯神,說不定就把人跟丟了。
李易硬生生從人沖群裡擠過去,可是再找時,那帽子卻不見了。
李易不死心。見那正和左眼圈子正在不遠,便向兩人打了個手勢,兩人會意。聚到了檢票口處。
李易卻在大廳裡仔細的四下巡視,忽然江大同發來短信,「瘦子,在隊裡。離檢票口四五米處。」
李易扭頭看去,眼前便是一亮,那戴帽子的瘦子又出現了,果然正站在隊伍裡。
李易慢慢趕過去,看那瘦子和相片上的很相像。正站在人群裡,低著頭,像是怕別人發現的樣子。
李易想過去把這人揪出來,可是又不大確定,忽然見最一開始被那正偷錢包那人正在這戴帽子的瘦子附近,李易心裡便一喜,暗自慶幸自己幸運,覺得原來制定的小計策這時正可以用的上。
李易招手叫過那正。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那正點點頭,拿出偷來的錢包,慢慢擠到隊伍裡,站到了那戴帽子的瘦子的身後。
這時最一開始被那正偷錢包的那個一號瘦子伸手去拿錢包,準備把票掏出來檢票,哪知卻摸了個空。在身上又找了找,卻哪裡有錢包的影子。
這一下一號瘦子大急。失聲叫了起來,「哎?我的錢包哪?這怎麼說的?錢包哪去了?剛才還在我身上來著。媽的。有賊。」
他這一喊,眾人都扭頭去看,那正趁機按李易的指點,把偷來的錢包輕輕放到戴帽子的瘦子的臂彎裡,隨即裝作站立不穩,身子一晃,肘尖在戴帽子的瘦子後背一挺,戴帽子的瘦子哎喲一聲,向前跨了一步,他雙臂撐開保持平衡,臂彎裡的錢包自然跌在了地上。
那一號瘦子正在低頭尋找,忽然錢包啪嗒一聲掉了,立刻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號瘦子拿起錢包,向戴帽子的瘦子看了眼,道:「這是我的錢包,你怎麼拿去的?警察,有小偷。」
人群立刻亂了起來,戴帽子的瘦子也很奇怪,不知道這錢包是怎麼跑到自己身上的,站在那啞口無言,只是道:「不是我偷的呀,不是我偷的呀。」
李易就在一旁看熱鬧,聽這戴帽子的瘦子聲音尖細柔弱,有點娘娘腔,和滾天雷的嗓音差的太多,便搖了搖頭,知道這人肯定不是滾天雷。
李易對那正使個眼色,那正笑嘻嘻的打圓場,道:「哥們哥們,算了算了,這大哥肯定沒偷你錢包。」
一號瘦子不依不饒,一把抓住戴帽子的瘦子的手腕,道:「誰說不是,怎麼不是,我親眼看見的還有假?」
那正俯在一號瘦子的耳邊,道:「大哥,我幫你說話哪,那小偷出來偷東西,能是一個人嗎?肯定是一群一群的。到時候在你背後,噗噗噗,就是幾刀,你犯得上嗎?一會兒上了火車,你勢單力孤的,對吧,好好想想。」
一號瘦子心想這話有理,哼了兩聲,把錢包塞到裡懷,擠過去檢票,嘴裡嘟囔道:「媽的,算我倒霉,以後叫我遇上,非把你手砍下來不可。」
戴帽子的瘦子還在辯解,眾人都急著檢票,檢票員也在李易眼色指使之下,一個勁的催大家快點,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這一批人進了站,李易卻長歎一聲,看候車大廳裡人越來越少,心頭也是一涼,找個沒人的地方坐下來,抽起了煙。
那正湊過來道:「李哥,別洩氣,我以前牽貨的時候,最長的一次跟了八條街,前後花了四個小時,最後還是叫我把貨給牽到了。這算什麼,天還沒亮呢。」
李易點點頭,卻道:「看來這次我是糗大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候車大廳裡人越來越少,空位子也多了起來。
李易這些手下都是年輕人,如果平時上網、打遊戲,或者有妞可泡,那都挺有精神的,可是這個工作枯燥無味,李易見很多人都開始打哈欠了。
江大同卻很認真,又轉了幾圈,過來道:「師父,現在已經快兩點了,還是一個也沒有,我再去看看。」
李易道:「嗯,好,你小心些。」
江大同點頭答應,他喝多了水,轉了一圈見沒什麼特殊的。一轉身進了衛生間。
李易看左眼圈子眼睛發澀,心裡很過意不去,走過去拍拍他的肩頭。道:「不管這事成與不成,回頭我給你一筆酬金。」
左眼圈子一笑,道:「我們堂主最崇拜李哥你了,我要是拿了你的錢。他一定會怪我。」
李易這時也心灰意懶,道:「我看這次是我想的多了,事情應該不會成功了,咱們守到凌晨四點,要是再沒有。就都回去。」
左眼圈子道:「凌晨四點左右正是拂曉,以前日本鬼子最擅長拂曉戰術。」
李易道:「什麼是拂曉戰術?」
左眼圈子道:「人在這個時候是最困的,警惕性最差,注意力也不集中。可是敵人卻是事先準備好的,就在這個時候發動進攻,往往叫人防守不住。」
李易笑道:「小日本鬼子還真有些鬼門道。」
李易看左眼圈子一個勁的跺腳,知道他尿急,道:「你去上廁所吧。離下一趟車還有一會兒呢。」
左眼圈子早就想去衛生間了。忙轉身跑去。
李易早就把檢票口這幾十人看的一清二楚,知道沒有一人是的,就又走到門口附近去盯著,這時進來的人越來越少,查看也容易一些,卻是仍然沒有。
李易有些困了。見那正早就坐在一張空椅上睡著了,也不便過去把他弄醒。自己也正乏的厲害,便坐在一張空椅上歇腳。雖然強打精神告訴自己別睡,但是眼睛不聽話,到最後還是閉上了。
李易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抓了向滿,從他臉上還揭下一層皮來,得意非常。
耳中聽得時鐘報響,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又有一列途經海州的火車要開始檢票了。
這一趟車的人也不少,幾乎佔據了候車大廳裡四分之一的人數,雖然現在人越來越少,但是海州是大站,乘客的絕對數量還是不少的。
李易很想起來去檢票口看看,可是困的厲害,心裡始終有一個念頭在說,有左眼圈子他們幫忙就夠了,睡吧,睡吧。
忽然,候車大廳裡有人吵嚷,李易這時再也無法入睡,起身一看,果然在入口處,有幾個年輕人正在吵架,李易仔細一看,其中一個還是自己的手下。
李易起身過去,他不便出手,打手勢叫江大同過去看看。
江大同過去一看,原來是自己的一個叫小馬哥的手下跟另一個人起了衝突。
那人踩了小馬哥一腳,還口出不遜,罵了幾句。
江大同手下這幫人雖然年輕,但以前都是欺負別人的,哪受過別人的欺負,後來歸到李易的手下,李易管的嚴,這才收斂了很多,可是這人主動惹到頭上來,小馬哥哪還能忍。
兩人先是罵戰,隨後便動開了手,沒想到對方拳頭還挺硬,小馬哥一個人不是對手,登時被打的鼻子出血。
小馬哥招手叫來幾個兄弟,那人也有同伴,雙方就這麼打了起來,其實前前後後還不到兩分鐘。
警察見狀,自然要上來管上一二,再加上江大同極力約束手下不要壞了大事,這場架總算是沒有升級。
李易見小馬哥被打的鼻子口竄血,樣子挺慘,把他拉到一邊安慰了幾句。
忽然李易抬頭向檢票口看去,發現已經進站好多人了。可是左眼圈子卻不在一旁。
李易登時覺得不妙,忙叫江大同到衛生間裡去看看,自己則飛身搶到了檢票口。
檢票口的工作人員已經換班了,李易來不及跟他們使眼色,伸著脖子向隊伍裡面一看,不由得叫聲不好。
只見幾個衣著簡單的人剛剛穿過檢票口,正在向裡走,其中一個瘦子正扶著一個胖子,兩人一側身的功夫,那胖子似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李易一眼便覺得這張臉跟左眼圈子描述的三張新照片中的一張極像。
李易正在琢磨的功夫,這幾個人已經進去了。
這時江大同氣急敗壞跑了過來,小聲的道:「師父,壞了,左眼圈子叫人打暈了,給關在隔斷裡。」
李易心裡哎喲一聲,就知道壞了,一定是滾天雷他們一直躲在衛生間裡,左眼圈子進去的時候,不知是發現了他們,還是他們本就打算對左眼圈子下手,好除去一個眼力最好的人,這才把左眼圈子打暈。
而這個時候正是拂曉,看來還真叫左眼圈子說中了,對方正是選中了這個時刻辦事。
李易不及多說,道:「人已經進去了,我去追。」
李易再也顧不得許多,怕向裡擠耽誤時間,左手一扒身旁一個人的肩頭,身子拔地而起,在鐵欄杆上一扳,身子斜著射出去,雙腿一飄,已經跳到了裡面。
他這一來「飛簷走壁」,大廳裡還能不亂?人們登時哄的一聲,就像炸開了窩。
李易此刻腦子裡什麼也沒想,雙腳剛一落地,上半身便向前一俯,直衝了出去。
出了門口,外面是一段十來米的露天台階,李易幾乎是腳不沾地飛身下去,抬頭看那幾個可疑的人已經快步走到了幾十米遠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