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秋一見鞏兵,道:「靠,你怎麼上課的時候找我來了?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
忽然一扭頭看到了李易,失聲道:「呀,李哥,你怎麼來了?」
在學校這種地方,環境畢竟十分單純,李易雖然也年輕,但是氣質和學生相差太遠,是以他們這幾個人往學生堆裡一站,就顯得特別扎眼,任誰一看都知道這是社會上的人。
李易也覺得有些彆扭,鞏兵道:「小秋,快找個沒人的地方好說話。」
丁小秋也怕班主任看到,向旁邊一指,道:「那邊沒人。跟我來。」
李易等人跟著丁小秋走到教學樓的後面,那地方果然清靜,外面是大馬路,中間隔著鐵柵欄,鐵柵欄下面是存自行車的地方。
有幾個學生正在這裡抽煙,一見丁小秋來了,忙過來說話,丁小秋向外一指,這幾個人問都沒問,很聽話的就出去了。
丁小秋見四下無人,拉著李易的手道:「易哥,真沒想到還能看見你,上次多虧你了,要不然我還得在裡面多呆幾天,到時候還得叫學校知道,媽的我們班主任一遇到這種事就是找家長。你可救了我一命了。」
李易聽後微微一笑。
鞏兵知道李易所求不易,當下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丁小秋本來是一張笑臉,哪知越聽臉色越難看,到最後五官糾結在一起。就像吃了個苦瓜。
李易就知道這事難辦了。
果然丁小秋訕笑兩聲。道:「這個,李哥,這個嘛,所以說,我還以為,這事吧……」
李易知道他為難,其實來的時候也沒抱太大的打算,當下又是一笑,道:「好了小秋,不用再說了。我理解你的難處,這事是很難辦,不過沒關係,我還有別的方法。不一定非要你們來冒這個險。」
李易又跟丁小秋說了幾句笑話,帶著姜小強和那正轉身離開了學校。
這時上課的鈴聲已經響了,李易三人仍然是翻牆走的,剛走出沒兩步,只聽丁小秋在後面隔著鐵柵欄輕聲道:「李哥,等等,你先回來。」
李易心裡一動,不動聲色的轉身回來,道:「還有事嗎?上課了,快去上課吧。」
丁小秋和鞏兵互相看了一眼。丁小秋道:「李哥,這事確實挺難,弄不好我就……,不過什麼事都分人,你李哥找我幫忙是看的起我,我跟兵子商量了一下,這事我盡量幫忙,我有幾個朋友跟九哥的手下認識,還有幾個馬子跟九哥手下的小弟有來往,這事也許能打聽出來什麼。不過可不一定有結果。」
李易心裡大喜,臉上卻只是一笑,道:「那好,那就麻煩你了,你不用太為難。行就行,不行就算了。這事畢竟太危險。要是你有什麼損傷,我還可過意不去了。」
李易說罷從錢包裡拿出一萬塊錢來,分給丁小秋和鞏兵一人五千,道:「我不能白叫你們去冒險,我身上沒帶太多錢,這錢你們先用著,等事情成了,我還有重謝。【——*悠】」
兩人說什麼也不收,李易隔著柵欄把錢硬塞到兩人手裡,這才轉身離開。
李易開車把姜小強和那正送回去,這才離開。回到酒吧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紫色星緣酒吧自然正常營業,李國柱一直看著這裡的場子,最近江大同投靠了李易,李易叫他沒事的時候就跟著李國柱,也學學如何辦事。
江大同這人有一好處,那就是投靠了誰,就聽誰的話,他手下那些小弟兄頗有一些不老實的,都被江大同教訓的服服帖帖的,也對李易恭敬起來。
自打李易主事以來,這酒吧幾乎就沒有小混混鬧事了。有時兩群客人們會因為喝多了酒打架,李國柱也處理的十分得當。
李易在開發區的威信越來越高,甚至有很多小混混以能來李易的酒吧喝酒,或者跟李易說上幾句話,而感到十分有面子。
李易知道道上這些事,荒唐的時候你就得跟著荒唐,一定要把戲演好,雖然心裡覺得好笑無聊,那也得一本正經的表演著。
李易在樓上樓下轉了幾圈,不見有什麼異樣,便出去到門口透透氣,這是他最近養成的習慣。
李易邊抽著煙邊想心事。眼前最緊要的事當然就是大頭九跟自己的梁子,這愛伙可不是善男信女,他這幾天都沒動靜,這更預示著暴風雨來臨的時候可能會更猛烈。
李易忽然又想到了趙大海,上次巫幫把自己抓去,好險把自己活活燒死,鷹眼臨走的時候,說要先回老窩裡安頓一下,再去找趙大海要畫。
要畫當然不是明著硬要,肯定是暗中使些手段,可是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一陣子了,怎麼還沒有結果?
趙大海得了怪病住院,王東磊以為是鬼窺妖圖的作用,這事李易半信半疑,會不會是巫幫用了什麼手段?
一想到巫幫,李易自然就想到了自己的那兩把冥蝶。這次尺三北來海州時間太短,一直沒來的及說這兩把刀的事。其實李易內心深處也隱隱覺得還是不說的好,總感覺這事太丟人了。
李易抽了幾支煙,想起鍾子媚還在家裡,一個人孤零零的,心下不忍,看了看表,已經快十二了,當下拔腿向鍾子媚的家走去。
到了樓上,李易伸手敲門,敲了兩下,屋裡卻沒有動靜,李易心裡奇怪,鍾子媚平時深居簡出,不大愛出去走動,這個時候已經不早了,怎麼會不在家?
李易立刻提高了警惕,又敲了敲門。立刻將耳朵貼在門上。隱約聽到屋子有聲音。
李易心道不好,或許是何小美跟大頭九勾結,來這裡想抓鍾子媚回去。
李易有心把門踢開,可是這門是向外開的,硬踢沒用,只得把鑰匙拿出來開門。
李易知道,他這一敲門,屋子裡的敵人一定早就有所防備了,可是形格勢禁,這時不開門進去也不行了。
李易迅速的開了門。將門向旁一拉,身子自然而然的向後一退。
只聽嗤的一聲,屋子裡竟然放出一支鏢來,裡面果然進了敵人。
李易早有準備。右手向下一扣,將鏢壓在手中,就在這一瞬間,李易看的清清楚楚,只見屋裡多了幾個男人,其中一個身子高大,正坐在椅子上面對自己,正是那個叫邵榮傑的。
邵榮傑身背後另有幾人,一眼望去,並沒有鷹眼。鍾子媚正爬在床上。眼睛閉著,似乎暈過去了。
李易大驚,原以為是何小美的人,沒想到竟然是巫幫找上門來了。
李易這一動念只是一瞬間的事,邵榮傑早已斜身向前,左手在門內牆上一撐,右手暴長,一下子探出門來,來抓李易胸口。
李易以攻為守,手臂一振。將接過來的那只鏢打出,直奔邵榮傑的面門。
邵榮傑右手變抓為撥,將鋼鏢撥到一旁。
他身子長大,在屋子要是站直了,雖然不一定能頂到頭。活動卻十分不便,是以雙腿只是微蹲。右手又是一壓,扣向李易頭頂。
李易雙手成攤手探出,右手外撥,將邵榮傑前面的手掌格開,本想進步上前,攻邵榮傑內門,但是一來門窄,二來邵榮傑實在手臂太長,明知道根本衝不進去。
李易知道應該變通,當下右手翻掌下壓,左手成日字衝拳直衝邵榮傑右手臂外側肘關節,想一舉將他手肘撞的脫臼。
邵榮傑沒想到李易出招和以前有些不同,微微一愣的功夫,右肘已經被李易拳頭撞上,當下雙腿一盤,身子落地,右手倏然收回,左手從門裡探出來,抓向李易左手手腕。
李易收手一併,向前一衝,迅速張開,將邵榮傑左手碰開。
邵榮傑忽然右手在腰間一摸,摸出一樣東西來刺向李易的。李易只覺臉前寒氣逼人,又驚又喜,知道攻來是正是自己的冥蝶。
李易左手劃了個圈,由外向內的一扣,去抄邵榮傑的右手手腕,打算空手入白刃,右手卻同時對著邵榮傑的面門虛彈了一指,低聲喝道:「鋼珠打你眼睛。」
邵榮傑沒料到這是虛招,頭一偏,手上勁力自然鬆了,李易右手順勢回收,向左一扣,輕輕巧巧的將冥蝶奪過,毫不停留,手腕一翻,刀尖一挑,便向邵榮傑右手掌心劃去。
邵榮傑掌心一涼,暗叫不好,右掌急收,這一下收的猛了,手肘正碰在身後一個架子上,嘩啦一聲,架子被撞的倒飛出去。
李易趁邵榮傑一慌之際,身子斗進,一下子侵入到邵榮傑身前兩尺處,手臂猛挺,又是一刀。
這一下邵榮傑有了防備,運功到掌心,李易一撇眼間,見邵榮傑掌心又出現一個乒乓球大小的赤紅色電火花團,似乎比上次見到的還要大上兩圈,看來邵榮傑這段時間的功力又進步了。
李易這一刀刺向他胸口,邵榮收手回按,掌心未觸到刀背,掌心的赤紅色電火花團卻已經碰到了刀身。
李易只覺右臂一陣劇痛,似乎右邊半個身子都麻了,正在一愣神兒的功夫,邵榮傑出手如電,一把抓住李易胸口的衣服,用力回擲,竟將李易從他肩頭擲到了屋裡。
李易如騰雲駕霧一般,雙腳已經離地,但他處亂不驚,右手用力一劃,襲向邵榮傑頭側。
邵榮傑一抓成功,正在心下大喜,滿擬將李易擲到後面,先摔他個半死,再行處置,哪知李易身在空中,變招卻這麼快,邵榮傑只覺右臉頰處一陣涼意,心中暗叫不好,用盡全力向左一偏,只覺右邊頭頂一涼,幾綹頭髮竟然被李易割了下來,從邵榮傑眼前飄落。
李易一刀劃空,身子已經落向地下,左手在地上一捺,右手一伸。刀子又向邵榮傑後背劃去。
邵榮傑身子長大已極。在這屋裡受到限制,自覺十分不便,這才盤腿坐在地上跟李易過招。
這時李易一招得手,得理不讓人,從背後又來了一刀,這是武學常例,邵榮傑不用回頭也能知道,這時再要轉身已經來不及了,邵榮傑忙左手一扳門框,身子向前飛出。一下子撲到門外,這才將李易的一刀躲開。
李易落到屋裡,急於刺傷邵榮傑,下盤不穩。已經跌倒,他一刀未中,再要刺第二刀已經是不能。
邵榮傑這次潛入鍾子媚房裡,身邊也帶了幾個得力的助手,都是巫幫中的重要人物,這些人功夫跟邵榮傑相差太多,剛才邵李二人打鬥,又極是迅速,這些人都站在屋裡插不進手去。
這時李易和邵榮傑交叉換位,李易跌到了屋裡地上。這些人忙衝上前來,想把李易按住。
李易聽到風聲不對,身子一旋,右手刀轉了個圈,這些人都怕被刀劃傷,忙向旁退開,有一個退的慢了,被李易的刀子劃在手臂下面,鮮血直流。
李易挺腰站起,這時邵榮傑已經又從屋外衝了進來。反手將門帶上,順手拿起地上散落的拖鞋,對著李易擲來。
李易舉刀便劃,嚓嚓幾聲響,將拖鞋劃斷。忽然眼前一花,邵榮傑又衝到了面前。
這傢伙腿太長。只邁了半步就到了眼前,李易只得向後一個觔斗,打算退到床上,這樣還能高出一截。
哪知邵榮傑手臂長極,李易身子剛剛躍起,邵榮傑已經一聲冷笑,右手輕伸,正抓在李易的腰間。
李易身子不能落下,知道被抓,正在反手去劃,邵榮傑已經用力將他身子振出。
這時是九月中旬的天氣,屋子裡開著窗戶,鍾子媚性情冷淡,向來不掛紗窗,李易身子不由自主的便向窗外跌去。
邵榮傑一下出手,心裡立刻後悔,那幅畫還沒到手,現在或許只有李易才知道秘密,這一下要是摔死了他,又到哪裡去找畫。
邵榮傑反應也不慢,腳下用力一蹬,身子激射面出。這屋子本來並不大,兩人中間也只是隔著一張床而已,憑邵榮傑的身高,一張床的距離,簡直就是一根頭髮絲的距離。
可是他先前心裡大怒,用力將李易擲出,其速甚快,這一下後悔,再要去將李易抓回,卻來不及了,邵榮傑手臂暴長,可是只是指尖碰到了李易的後腰,李易的身子仍然向外迅速飛出。
李易剛才被邵榮傑一把擲出,心裡一涼,知道這下要完,如果被擲到了牆上,以這個份量而言,那是非受傷不可,當下全身放鬆,不敢使力,他身在空中,一時辨不清方向,當下雙腿收起,雙手微微外撐,打算碰到牆的時候,用手撐住,以減緩衝力。
哪知身子飛出一段,竟然沒碰到任何東西,只覺身周似乎被刮擦了一下,仍然向前飛。
李易心念電閃,一下子想明白了,知道自己並沒撞到牆上,卻是已經被拋出了窗外。
這一下李易不禁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鍾子媚這間房屋是六樓,從六樓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會什麼輕功也是死定了,這件事李易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李易大驚之下,忙再伸展開四肢,可是為時已晚,只覺腰裡似乎被人抓了一下,卻沒抓住,身子仍然呼的一聲,向外跌了出去。
李易這個時候反而鎮定,身子展開,雙手亂舞,只聽嚓嚓當當數聲響,原來中途雖然碰到了一些東西,卻被李易手裡的冥蝶劃斷。
李易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死死抓著冥蝶,他當機立斷,忙鬆手脫刀,再行抓拿,這一下終於拿住一樣東西,也不管是什麼,立刻用力抓住。
可是他下墜之力太大,這東西又不結實,只略緩了一緩,咯吧一聲便斷了,李易身子又落,忙雙腳分開一撐,左腳尖似乎掛到了什麼,當下腳尖一繃,用力勾住,全身一縮,被牽引到了左面。
李易這時才看清,左腳勾到的是不知幾樓的一個鐵柵欄,那是防盜用的。
像這種小區裡的樓,在一二三樓都有這種鐵柵欄,也不知這是幾樓。
李易身子縮了過來,雙手正要去抓欄杆,哪知屋裡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剛剛從浴室洗完澡出來,剛剛披著浴巾走到窗邊,忽然見一團事物從樓上掉下來,不禁嚇了一大跳,手一顫,浴巾整個掉在地上,露出了潔白的**。
李易身子剛剛靠過來,真沒想到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情況下,竟然看到了如此香艷的一幕,匆忙間見這女孩還挺漂亮的,兩隻**潔白小巧,又挺又嫩,李易不禁嚥了一口口水。
那女孩隔了四分之三秒這才反應過來,立刻發出幾百分貝的尖叫聲,頻率極高,連玻璃都要震碎了,震的李易吃了一驚,雙手本能的去捂耳朵。
這一下壞了,李易只有一隻左腳勾著欄杆,本就不穩,雙手一失抓拿,身子立刻一晃,忙又將欄杆抓住。
哪知那女孩叫過之後,勇氣大增,順手拿起床上的不知什麼東西,對著李易就是一通猛打,尖叫道:「救命啊,有賊啊,殺人啦!下去,下去,滾開,滾開,流氓,臭流氓,我打死你!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