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向四外望了望,這地方比較偏僻,估計沒什麼人看到,李易隔三差五便遇到這種事,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危險一解除,李易立刻回復正常,拉起路小花上車回家。
李易道:「小花,今天事情特殊,不能再帶你玩了,你不會生氣?」
路小花踢騰著雙腳,似乎毫不在乎,調皮的道:「反正你要問我事情,那就得給我補償,下次我要在海洋公園玩一整天。」
李易不禁苦笑,心中暗道:「現在這年月是怎麼啦,只要是女的,不管多大,都這麼有鬼心眼兒。」
李易見路小花沒有碰自己,又想道:「看來得滿足這丫頭的要求,要不然不能知道實情。」
李易笑道:「那好啊,我就答應你,像我這樣的大人是不會說話不算的。」
路小花道:「我知道你剛才在想什麼?你騙不了我。」
李易奇道:「你不摸我也能知道嗎?」
路小花道:「我對熟悉的人,只要能在他身邊,就能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離的越近越清楚。」
李易向路小花掃視了一眼,心裡剛要想些什麼話,便立刻打住,道:「小花,你這麼厲害,長大了以後還了了得?肯定得迷死所有的男人。」
路小花卻道:「我就是要嫁給你的,你不許往外推。」
李易這次是真的苦笑了,道:「別說這個了,說說你都探聽到了什麼?」
路小花嘻嘻一笑,抱住李易的胳膊,不住的在李易的身上蹭來蹭去,道:「那個手指頭上有藥末的人是別人派來的。」
李易道:「是誰派來的?」
路小花道:「他沒想太明白,我沒感覺出來,不過是個老頭子。」
李易道:「你摸摸我,我想一下這個老頭子的樣子,你看看跟那個用藥末的人腦子裡想的是不是一樣?」
路小花立刻將手伸到李易的胸口。偏巧摸到了李易的**,李易斥道:「去,別胡鬧。把手拿開。」
路小花哼了一聲,遠遠的躲到一邊。
李易歎了口氣,道:「好,好。我被你打敗了,伸進來。」
路小花咯咯傻笑,摟住李易的腰,將手放到李易的肚子上。
李易邊開車,腦子裡邊想著祝光達的樣子。他和祝光達只見過一面,不過這老頭子眼睛十分犀利,李易倒記的清楚。
過了片刻,路小花道:「嗯,和你想的差不多。」
李易道:「果然是姓祝的老東西。」
路小花道:「姓祝的老東西是誰?」
李易道:「去,小孩子不許說髒話。」
路小花小嘴一撅,不再說話。
李易拿她沒有辦法,道:「好好好。別生氣了。你先往下說。那個胖子是什麼人?」
路小花道:「他是鍾姐姐原來的主人家請來的人。」
李易道:「你是說何家?」
路小花點點頭。
李易深思半晌,猜測這個胖子就是何家請來的點穴高手,只是萬沒料到何家也跟這件事扯上了關係。總不會何煥文、劉平安、華國偉和祝光達四伙人聯起手來對付自己?當真是奇也怪哉。
李易心裡立刻感到有些不安,這些人聯起手來,本就勢力不小,用的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手法。看來自己相當的危險。
不怕敵人明著來一千,就怕敵人暗著來一個。防不勝防啊。
路小花見李易似乎有些發愁,便道:「那個用藥末的人心裡想。他回去以後,一定會受到懲罰。
那個姓祝的老頭對他們很嚴,要是任務完不成,或者透露了姓祝老頭的秘密,就會把他們殺了。」
李易道:「你感覺到他心裡想著劉平安了嗎?」
路小花雖然不參與任何事,但是劉平安這個人她還是知道的,聽李易問起便搖了搖頭。
李易心道:「那華國偉呢?就是……」
路小花搶著道:「就是那個胖胖的女人的老公。」
李易笑道:「回答正確,加十分,這個胖胖的女人的老公跟這事有沒有關係?」
路小花又搖頭道:「他也沒想,我不知道。」
李易心裡有些慌亂,敵在暗我在明,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從路邊又竄出一個會用邪法妖術的人來。
李易不再問什麼,車子駛回了市裡,等回到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李易也不急著將車子還給孫顯才,便將車子開到車庫裡,抱著睡著的路小花回到酒。
剛一進去,周飛便過來道:「小易,有人來找你。」
李易見周飛表情有些不對,小聲道:「誰來找我?」
周飛從李易懷裡接過路小花,道:「何家來人了,是那個大哥何煥然。」
李易一愣,道:「哦?就他一個嗎?」
周飛點點頭,道:「就他一個,連保鏢都沒帶,我看他是打車來的。」
李易知道這個何煥然一定是有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這才如此隱秘的來找自己,想來就是不想叫他弟弟何煥文知道。
李易上次去何煥文家,就覺得這兄弟兩個之間有些特殊的地方,如果說只是兄弟不和的話,那還好理解,畢竟是同父異母,現在何昌死了,兩兄弟又想爭財產。
可是李易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地方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奇怪,這種大家族裡怪事很多,這層窗戶紙要是不捅破,那就就會叫人有些神秘感,如果說穿了,那也就沒什麼了不得的了,無非是人命**,姦殺偷盜,這種大宅門裡,還能有什麼乾淨事,那都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周飛說何煥然已經來了半個多小時了,一直在二樓等著,周飛對何家人沒有好看法,就把何煥然給晾到那了,也沒搭理他,更沒給李易打電話。
周飛抱著路小花上樓去睡覺,李易走到二樓酒,見空蕩蕩的二樓角落裡坐著一個人。正是何煥然。
何煥然孤身一人,穿著一件十分普通的外衣,戴著帽子和墨鏡。乍一看看不出是誰來,要不是周飛事先介紹過了,李易也沒認出來就是他。
何煥然始終是一個姿勢坐在那,一直看著窗外。面前放著一杯茶水,看樣子一點也沒有喝。
李易走過去,輕輕咳嗽一聲,道:「何老闆,你來找我?」
何煥然聽到李易說話。忙回過頭來,見是李易,便先是一笑,起身道:「原來是李老闆回來了。」
李易道:「別客氣,別客氣,坐坐坐。何老闆大駕光臨,是我這小酒的榮幸,來了有多久了?」
兩人坐下。何煥然將茶水輕輕推到一邊。道:「沒多久。」
李易道:「叫你久等了,我今天帶我乾妹妹出去玩,回來的晚了。」
何煥然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似乎有些緊張,清了清嗓子,道:「李老闆。我知道你很忙,打攪你了。很是不好意思。那天李老闆到我弟弟家裡去,我因為有事。也沒多陪陪你,失禮了。」
李易接觸的這些社會上的人,幾乎沒有一個像何煥然這麼客氣的,很是不習慣,咳嗽了兩聲,笑道:「何老闆,我想你找我一定有事,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晚上還要和人談生意。」
何煥然道:「那也好,我今天來並不是談鍾彩影的事的。我想跟李老闆談談我弟弟。」
李易一愣,道:「你弟弟?他又怎麼了?」
何煥然歎了一口氣,道:「李老闆,你對我家的情況或許有些瞭解,但是內情想必是不知道的。我爸名下的產業很多,我是他大兒子,學的又是經營管理,所以從早年開始就一直幫我爸打理生意。
我爸結過三次婚,我有個二弟,不過已經死了,何煥文是我三弟,何小美和他是一個媽生的。
我本不該在外人面前說自己弟弟的壞話,不過這孩子確實不成大事,只讀到初中就不讀了,不學無術,一事無成,說實話,我爸的這份產業,真是不能交到他手裡。
要是被他得了家產,恐怕過不了幾年就得被他敗光,他既不會做生意,也不會做人,總是結交一些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還……」
李易打斷何煥然的話,道:「何老闆,我想這是你的家事,你用不著跟我說這些。以你的實力和心機,你弟弟還太嫩,他不會是你的對手的。這份家產終究是你的。」
何煥然臉微微一紅,雙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李易心裡冷笑,就知道說中了他的心事。
何煥然一笑,道:「李老闆快人快語,很好,不像我這麼虛偽。好,我承認,我不能說沒有一點私心,但是從客觀上考慮,我弟弟確實也不適合繼承這份家業。
這些事情我就不囉嗦了,我只是想說說我弟弟本人的情況。如果他只是混日子也還罷了,如果他只是結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也罷了,關鍵……
唉,我不知道從何說起,關鍵是他這一陣子行為有些異常,我問過他幾次,他都不說,我就知道他有事瞞著我。
後來我派人暗中調查,這才知道,唉,我這個弟弟已經加入了一個組織,我聽說他們教會裡的成員都經常會吸一種藥粉,不知道是什麼成份。
我弟弟現在精神狀態很不好,心智也有些混亂,我是他哥,我能感受的出來,想來就是跟這些藥粉有關。雖然我不喜歡他的所作所為,但是畢竟是一父所生。我也怕他弄出什麼亂子。
我問小美,是不是感覺阿文有些異樣,小美這孩子卻更叫人操心,對這些細節東西一點也不敏感,竟說阿文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李易心道:「果然何家跟祝光達的這個邪教組織有關聯,原來何煥文就是會員,這一下兩邊扯上關係了。」
李易心裡這麼想,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道:「何老闆,咱們國家向來沒有什麼邪教,不過是什麼練氣功,練這個功那個功的組織,這東西好像是西方國家常有的。我看你是看錯了?」
何煥然道:「我調查的很清楚,不會錯的。這個邪教就是從英國來的,我已經叫人查過了。」
李易道:「就算是真的,那你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你是什麼意思?還請直說。」
何煥然道:「李老闆。你今天出去有沒有遇到什麼異常的人?」
李易道:「我天天遇到異常的人。」
何煥然輕輕一笑,道:「和李老闆打交道太累了。好,我就直說了,也免得李老闆說我有城府。有心機,要算計人。」
李易也是一笑,道:「我可沒這麼說過,何老闆千萬不要誤會。」
何煥然將已經涼了的茶水喝了一口,道:「本來我生意很忙。我爸出了意外以後,家裡亂成一團。我一向是主持大局的,可是這段時間裡卻什麼也主持不了。
不但弟弟妹妹和我鬧,從外面居然還跑回來一個什麼我爸的小老婆,還抱了個孩子,說是我爸的骨肉,非要來分家產。
我這段時間頭都大了,生意上也虧損了不少。本來想把家產一分為三。我只拿其中的一份,另兩份給我弟弟妹妹,叫他們去隨便折騰也就是了。
可是到頭終究還是捨不得這些產業,我不想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產業就敗在自己的弟弟妹妹手裡。」
李易忽然道:「你要是想除掉你弟弟也太容易了,為什麼不請人?難道你要請我出手?」
何煥然啞然失笑,道:「李老闆。你看你說哪去了,你可能是在社會上接觸的人和事太多了。想的偏了。我們哥倆雖然不和,但在我心裡。確實還是以親情為重的,怎麼會做這麼極端的事?」
李易道:「咱們非親非故的,那你今天來找我,又跟我說了這些,那是為了什麼呢?」
何煥然道:「我還是為了我弟弟好,我想叫他脫離苦海,不能再在這個組織裡呆下去了。我本想出手幫忙,但是我做生意向來很少沾社會上的那些人,臨到有事情要請人時,卻又沒人可請。
再說這種邪教組織十分嚴密,警察都沒有辦法,我就更沒有辦法了。
我今天早上偶然得知,我弟弟向這個邪教裡的教主求助,叫他們出人幫忙,要找人對付你。」
李易哼了一聲,道:「在海州想對付我的人可太多了,又何止是你弟弟一個人?」
何煥然道:「這麼說,李老闆在外面已經遇險了?」
李易道:「險的意思,就是我沒出事。要是出了事,那就不叫險了。」
何煥然點點頭,道:「我就知道李老闆很有本事,我心裡也一直擔心,怕李老闆會在外面中了他們的手段,看到你沒事回來,我就放心了。」
李易覺得這個何煥然說話太假,不過雖然是假關心,怎麼說也是一種關心,李易倒不便點破。
李易道:「何老闆,你還沒說今天來找我是什麼目的呢,你說說,我聽聽,總不能叫你白來一趟。」
何煥然當然聽出來李易是在諷刺他,便道:「我知道今天來的有些突然,但是有些話我還是得說出來。
李老闆,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在社會上路子也廣,我今天來就是求你辦件事,事後我必有重謝。」
李易道:「什麼事?」
何煥然道:「其實是筆交易。」
李易很不喜歡這人吞吞吐吐的,耐著性子道:「什麼交易?快說。」
何煥然道:「你幫我把我弟弟從這個邪教手中拉出來,我告訴你關於劉平安和華國偉的事。」
李易心裡一動,暗道:「大爺的,劉平安這伙子人果然湊在了一起要對付老子。娘的你劉平安還有沒有點出息,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叫老子看不起你。」
李易道:「劉平安要對付我,這個海州的人都知道,不過華國偉要對付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何煥然一笑,道:「我也是打聽來的,天底下的事情就怕打聽。」
李易這時心裡才警覺,暗道:「靠,娘的,雖然早就感覺這個何煥然不好對付,但是萬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這麼有手段。
要是光聽他說話斯文,表現得有情有義的樣子,說不定還真就被他的這些假象所欺騙了。
敢情這人還真是個做生意的高手行家,在生活都是這樣。他跟我說話總是那麼斯文苦情,又十分低調,這就叫人放鬆了戒備。
可是在那些關鍵的問題上,在那些重要的問題上,這傢伙卻寸步不讓,守的極穩。表面上看起來鬆鬆垮垮的,但是幾個大關節卻都處理的很好,又表現的很隨便,看來何煥然的手段已經達到了化境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這人就是要叫你在不經意的時候,就把你的城池全給端了,而你的這種不經意又是他親手打造的。」
李易這才知道什麼叫演戲,什麼叫虛偽,什麼叫心機,原來對何煥然的那份好感,一下子全沒了。
李易撓撓頭,道:「既然是什麼邪教組織,我想我也沒有本事對付?再說你弟弟那麼固執,他又怎麼會聽我的呢?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弟弟既然自暴自棄,你就由他去好了,到時候何家的一切不還都是你的嗎?劉平安和華國偉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就不用何老闆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