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邦說了這許多,嘴也干了,叫人送上茶來,四人喝了會兒茶,歇了歇,都邦這才又講起了縮骨功。
都邦道:「關於廷閣法,也就是這些秘訣。下面說說天馬凝身法。練縮骨功要從小練,那個時候關節柔軟,肌肉不強壯,很容易去體會關節脫落的感覺。
練縮骨功要能自脫自上,關節自行脫落,再自行接上。靠的全是對單獨肌肉的控制。
比如你想脫掉腕關節,就必須先得讓背伸肌群完全放鬆,再慢慢的收腕,用力一繃,將腕關節的背側脫掉,再用同樣的方法反折手腕,使腕關節完全脫掉。
人的肌肉十分強大,但是平時肢體的肌群彼此之間是相互抑制的,所以要先用意念叫一組肌群徹底的放鬆,那樣另一組肌群的強大力量才能顯現出來。
而人是個整體,你的一組肌肉一收縮,抵抗的那組肌肉雖然有一定的放鬆,但是一但關節疼痛,就會立刻緊繃起來,所以不大好練。
但是你既然練過太極勁,我看可以試著反練太極勁,這樣就會產生肌肉的彈性了。
為了脫銬,弄脫指間關節是沒有意義的,全在腕關節和大拇指關節上,食指和小指的掌指關節也很重要。你先練單側肌肉放鬆,再用另一隻手扳一扳,也是一樣,等以後意念的功力加深了,就可以不用另一隻手輔助了。
關節脫掉之後,因為疼痛,因為肌肉失去關節支點,所以是不能活動的,但實際上肌肉仍然可以收縮,所以只要慢慢的練,還是可以做一些不用太用力的動作。
我因為從小就練縮骨功,所以可以迅速的將關節脫掉,再將肌肉縮到一起,拉短手腳。」
都邦說著站起身來。李易只聽到幾聲輕響,都邦的兩隻肘關節就脫掉了,只見都邦的上下兩截胳膊上。肌肉慢慢的隆起,胳膊也在慢慢的變粗縮短。
縮了大概不到一尺便不能縮,又聽咯咯兩聲響,都邦的兩個膝關節也脫掉了。都邦卻不摔倒,兩條腿慢慢的變短,身子就像個小孩一樣。
停了片刻,都邦又再將肢體延長,啪啪幾聲輕響。肘膝關節又再接上。
都邦道:「我用過縮骨功以後,不能快跑,因為肌肉還處在比較鬆軟的狀態,我要是用力過度,以後不易恢復,關節處的神經和血管也會受損。」
李易這才知道上次都邦解開懶回天以後逃跑,一指仙手下追他的那些人說都邦到了平地上就跑不快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都邦道:「這種縮骨功必定會有些疼痛。我因為從小就練。一來能忍的住,二來能盡量減輕疼痛,三來肌肉較為放鬆並不痙攣的時候,疼痛感也是不太強的。
對我而言,真正帶來疼痛感的,是關節處被牽拉的神經。被觸碰的骨膜。」
李易道:「肘膝這個我可不練了,我怕回不來。還是練練掌腕。」
都邦便在李易的手腕上輕輕揉動,忽然用力一扭。李易只覺腕上一痛,手掌向前支出來一截,知道是手腕斷了。
都邦道:「現在心存意念,想像有一股暖流在手腕上遊走,暖流走到的地方,疼痛就明顯減輕。」
李易疼的滿頭是汗,哪還能有什麼意念,不過勉強想像了一下,心跳逐漸變慢,汗水漸止,疼痛便果然輕了不少。
都邦又一托一推,將李易的手腕端上,道:「重要的不是脫手腕的力度,而是那種感覺,只要感覺到位了,損傷就會減到最小。」
李易手腕無力,活動了活動,這才慢慢回復,又被都邦卸脫一次,這一次便不那麼疼了。
都邦道:「第一次練,不宜次數過多,以後你回去慢慢的練,大指拇和另兩處關節也是一個原理,我念口訣給你聽。」
都邦將天馬凝神法的口訣念了幾遍,直到李易能夠記住。這口訣裡涉及到幾位穴位,只要將意念在這幾處穴位中遊走,脫關節接關節就變的容易的多,關節脫了以後,也能做些簡單的動作。
李易一直練到中午吃飯,身上已經滿是汗水,都邦叫人做了午飯,又拿出一個小木盒,取出一個丸藥,道:「我們練縮骨功的人都有一種柔筋養骨的丸藥,叫護水養木丹,水是腎,腎主骨,木是肝,肝主筋,所以這藥對筋骨肝腎大有好處。」
李易道:「這藥很貴,我還是自己去配製。」
都邦道:「這藥並不貴,只是煉製起來很費時而已,我一會兒把配方給你,你以後可以自己照著練,我想對你的骨傷也大有好處,可以促進傷勢好轉。」
李易將藥接過,含在嘴裡,覺得又鹹又酸,遵照都邦的說法,並不吞嚥,而是用唾液將藥丸含化,將藥水一點點咽掉。
過了片刻,李易只覺身體一陣發熱,全身的肌肉一會兒緊,一會兒松,關節處不斷的發出響聲。可是這響聲外人卻聽不見。
李易萬沒料到這藥這麼有用,又向都邦表示感謝,都邦道:「以後,咱們之間,就不用說這個謝字,這藥我留著也沒有什麼用,反正我有的是時間,以後我自己可以慢慢的調製。」
眾人吃過了午飯,都邦又給李易講解了一些輕功和縮骨功的注意事項,李易一一記在心裡。
下午三點多,都邦把該說的全都說了,李易便不再多耽,起身道:「都邦哥,我們得走了,以後有時間再來看你,少有了還有求著你的時候,你可得幫忙啊。」
都邦笑道:「咱們之間已經說的好好的了,你有事儘管說,我們盡全心全力幫你。」
李易帶著馮倫離開後院,那服務員又拉著李易說了會兒話,這才放李易他倆走。
姜小強道:「老李,我剛當上堂主,還有很多事要做,你以後有事儘管來找我,小事情由我出馬就可以了,沒有我拿不來的東西。」
李易笑道:「下一任幫主肯定非你莫屬了?」
姜小強道:「哪裡。哪裡,我還差的遠,我師父的壁虎功我就根本沒學到。等這一段陣子把我自己堂裡的事分派好了,我還得繼續學呢。」
姜小強把李易和馮倫送到大門口,李易兩人坐上車走了。
馮倫道:「老大,看來你現在已經是海州舉足輕重的人物了。以後說不定就是廣省第一大佬。」
李易道:「這話你可千萬不能拿到外面去說,這一說不知道要惹多少禍,我不斷的躲著麻煩還躲不過來呢,你可別給我惹火上身。」
馮倫道:「你放心,我不會的。不過你名氣大,那也是擋不住的呀。」
兩人也沒回酒,李易胸口現在已經不怎麼疼了,看來都邦的那顆丸藥果然好用。
李易心情舒暢,叫馮倫慢慢開車在街上閒逛,忽然想起鍾子媚來,便叫馮倫開向鍾子媚租的房子。
哪知李易上去一打聽,房客已經換了。說是上一個房客不知怎麼地。突然失蹤了,房東這才把房子又租了出去,對鍾子媚十分不滿。
李易登時心裡著急,但是轉念一想,或許是何昌的家裡找來,鍾子媚沒有辦法。這才躲開了,難怪這段時候。一直沒有鍾子媚的蹤跡。
李易又擔心又失落,馮倫帶著他向回開。剛一進開發區,李易見路邊有一家快餐店,想起上次請鍾子媚吃快餐,心中有所觸動,便叫馮倫停下來,兩人進到店裡,坐下來吃些冰點。
李易看著手裡的冰淇淋,想起鍾子媚那可憐而又冷漠的臉龐,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姑娘不通世務,一個人在外面闖,終究是凶險。
李易上次就想把鍾子媚接走,打算在酒附近租一戶房子,這樣就可以天天的照顧她,可是事到如今,一直也沒辦成。
鍾子媚沒有手機,李易也不知道怎麼聯繫她,李易心裡懊悔,早知如此,上次就買個手機給她,有個緩急,起碼也能知道她的情況,再作打算。
李易歎了口氣,將冰淇淋幾口吃掉,一看時間已經是七點了,外面天還沒黑,大街上人來人往,李易的雙眼盯著這些人,卻不知具體要看誰的好。
忽然門一個人走過,李易看的清楚,正是蘇綠。蘇綠走的很快,似乎後面有什麼人追她,李易霍地起身,果然見蘇綠身後跟著一個男的。
那男的面相凶悍,人高馬大,穿著很入時,追上蘇綠,一把拉住蘇綠的胳膊,蘇綠甩了兩甩沒能甩脫,對那男的不知說了些什麼,那男的忽然一個巴掌打過,將蘇綠打的一晃,險些倒在地上。
李易哪裡還能忍的住,一股大火從腳底直燒到頭上每一根頭髮尖上,李易罵了一句,推門出了快餐店,來到那男人身後,飛腿就是一腳。
那男的沒留意後面有人,這一腳正踢在他屁股上,那男的向前一搶,蘇綠一讓,他便一頭撞在快餐店的玻璃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蘇綠也是一驚,沒想到竟然是李易,道:「李易,你怎麼在這?」
李易兩隻眼睛都要瞪圓了,見蘇綠臉上五個指印十分明顯,顯然這男的用的力氣不小,李易沒說別的,張嘴就問:「他是你朋友嗎?」
蘇綠一愣,道:「他是我們組的導演。」
李易不理,又道:「他是你朋友嗎?」
蘇綠眼中閃過一絲怒色,搖頭道:「他不是。」
這時那男的已經站了起來,對著李易破口大罵,上來就要打,李易既然知道他不是蘇綠的朋友,哪還管他是什麼導演,看也不看,抬腿又是一腳,這一腳正踢在那男的小肚子上。
那男的哎喲一聲蹲下身來,雙手捂著肚子,站不起來,李易根本沒等他起身,跳到近前,一抓這男的頭髮,把他的臉揚起來,抬手就是十個巴掌。
這十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把這男的打的爹媽亂叫,卻還罵不絕口,李易手腕疼痛,忽然一鬆手,抬腿便頂,一膝蓋正頂在這男的下巴上。
這一下打的可重,只聽吭嗤一聲。那男的竟然將舌尖咬下來一小截,舌頭一破,鮮血登時噴出。噗的一聲,這男的吐出一大口血,疼的他說話都差音了。
李易沒停手,臉上冷的像冰。雙腿連踢,一腳腳都踢在這男的臉上,這男的再也堅持不住,撲倒在地,不住的叫喚。
蘇綠忙過來拉住。李易這才停手,道:「這人欺負你,你怎麼不來找我?」
蘇綠道:「算了,他也沒怎麼樣。」
這時周圍早就圍了一大群人,不多時,警車聲響,幾個警察衝到人群裡,進來便叫:「怎麼啦。怎麼啦。誰打人啦?」
李易轉身冷冷的道:「我打的,怎麼著?」
領頭的那警察一見是李易,臉上登時換成笑容,道:「喲,原來是李哥,這是怎麼啦?」
李易一指那男的。道:「他欺負我女朋友,該不該打?」
蘇綠和那警察同時一愣。那警察立刻道:「該打,真他娘的該打。上次吳……,嘿嘿,這種人就是擾亂社會治安,李哥,我們把他帶回去慢慢審,你放心,他好不了。」
這地方是開發區,王東磊的手下幾乎沒有不認識李易的,李易卻不認識這幾個警察,見這警察這麼處理,心裡的氣也緩了不少。
蘇綠拉拉李易的衣袖,小聲道:「這是我們導演,也是我們公司的一個領導,別把事鬧大了。」
李易吐出一口氣,道:「蘇綠,你是不是不把我當……,不把我當朋友?」
蘇綠道:「你別多想,先別說這個了,叫他走,我今天還……,唉。」
李易道:「你放心,我跟他談談,叫他不敢找你算後賬,就算他想給你穿小鞋,大不了咱們不幹了,你回我那,我保你賺的比在他公司多。到時候咱們再找家唱片公司,非得吃他那口飯不行嗎?」
蘇綠心裡也是一陣感動,自打認識李易以來,兩人之間的關係總是那麼微妙,蘇綠受這男的欺負不是一天兩天了,她的事業正在上升期,這個階段十分關鍵,要不是這樣,蘇綠根本不會忍到現在。
李易回身跟那警察道:「兄弟,多謝了,不過這事我自己來辦,這小子不敢怎麼樣。」
那警察笑道:「李哥說了算,好,就便宜這小子了。我開車送您回去?」
李易給那些警察每人遞上一支煙,道:「不必了,我自己開車回去,你回去替我跟王局問個好。」
那警察連聲答應,接過煙來,臉上一副得意的神色,似乎受了李易多大的好處似的。
雖然這些警察對李易這樣,但李易打心眼裡不大瞧得起這樣的人,他今天可以對卑躬屈膝,明天你要是失勢了,他也可以對你冷面相對。
但是畢竟人家在幫自己,大面兒上總得過的去才行。
李易叫馮倫把車開過來,拿出紙巾給那男的臉上簡單擦了擦,省得把血沾在車上,這才把這男的一把拉上車。
蘇綠覺得不妥,但是拗不過李易,只好也一同上車。
車子開回酒,那男的疼的一直叫喚,李易又給了他兩巴掌,他這才不敢叫。
到了酒,李易叫來李國柱,將這男的從側門拉到三樓自己的休息室,李易帶著人進了屋,反手將屋門關上。
那男的這時疼痛減輕,幾次想從李國柱手裡掙脫,卻感覺像是入了鐵扣裡一樣,根本動不了。
那男的平時做惡多了,心裡發虛,再一看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心裡就立刻沒了底,表面上卻還在虛聲恫嚇,道:「你們是幹什麼的?知道我是誰嗎?趕緊把我放了,要不然我帶人把你們全給廢了。」
周飛就站在他身旁,斜著眼睛看著他,一聽他放狠話,揚手就是兩巴掌。
他這兩巴掌可比李易重的多了,李易手上不容易使出力來,打的就不算太重,可是周飛練的是童子功,這巴掌就像是鐵鑄的一樣,咯一聲,竟然把這男的下巴打脫了。
人的下巴一脫,疼痛異常,那男的從椅子上一下子摔倒,指著下巴嗚鳴直叫。
李易道:「給他接上。」
李國柱扳過那男的的頭,手一托一推,便將他下巴給端上了,那男的卻又不注意咬到了舌頭,一口血噴出來,說話更不清楚了。
等折騰了一會兒,這男的這才停下來。
李易道:「你叫什麼?」
那男的不敢再橫,道:「林克詳。」
他舌頭受傷,說話說不清楚,李易道:「大點聲,你叫什麼?」
林克詳道:「我說我叫林克詳。」
李易道:「哼,你是幹什麼的?」
林克詳道:「我是天翼影音公司的製作總監,也是蘇綠拍mtv的攝制組導演。」
李易道:「你今天為什麼打蘇綠?」
林克詳道:「打她?她不識抬舉!她能有今天是靠誰?還不是靠我。沒有我捧她,她能紅?可是她居然不給我面子,不識抬舉的東……」
沒等他說完,李易上來又是一腳,將林克詳從椅子踢出一溜滾去,直翻了三個觔斗,這才撞在牆上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