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錦半揚著頭,哼哼著,撞開椅子,轉身走了。
那台小姐不敢吱聲,低著頭在那擺弄東西。
李易怒氣漸消,心說這世上怎麼什麼人都有,娘希匹。
李易這一天什麼也沒幹,只簡單吃了些東西,就這麼一直坐在二樓看向窗外。
大概到了五點,馮倫找了過來,問李易是不是這時候就走,李易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和馮倫出了酒。
二人驅車到了萬國居,李易想起上次和木人血在這地方那一戰,心中尚有餘悸,這個傢伙又快又硬又勁,實是勁敵。不過李易回憶上次和木人血交手時的過程,心中若有所悟,總覺得如果能欺近木人血身週一尺之內,那他的腿功就發揮不出來。
只不過對於這樣的高手而言,想切進去,進行近身搏擊,難度很大。中宮切不進去,什麼都是白扯。
李易正想著,一抬頭已經到了滿香亭。
所謂滿香亭,其實不過是各個包間的名字,起的大氣一些,優雅一些罷了。
服務生道:「先生,馬老闆已經先來了,正在等你。」
李易心道:「這老東西來的倒快。」
推開門,馬占宇迎了上來,笑著拉住李易的手,道:「老弟,等你半天了,你這做東的怎麼才來呀?」
李易道:「今天有些私事要處理一下,這才來晚了。馬哥這麼早來,辛苦你了。」
馬占宇道:「唉。沒辦法,我得先來照應著,來來來,我先給你介紹幾位。」
說罷把李易拉到裡面。只見三男一女走了過來,女的正是董小梅,其中一個男的正是李全忠。
李易一見心裡高興,上去和兩人說話。
董小梅最近常見,也就罷了,李易跟李全忠可是好久沒見了,見李全忠比先前稍微胖了一些,皮膚也白了。看來最近沒什麼事,保養的不錯。
李易和李全忠抱在一起,道:「李哥,我可太想你了。最近一直忙,事情不斷,也沒過去看你,你最近生意怎麼樣?」
李全忠道:「我那不錯,李義走了。現在六馬路和拱義大街那段沒別人和我爭,酒的生意挺好的,我已經打算再弄一家店,做些餐飲。」
李易聽說李義走了。第一個念頭就是這王八蛋跟著白板回了金三角,不過這也只是猜測。在這種場合下也不便多問,便道:「李曉這孩子現在沒事?」
李全忠道:「他沒事。我已經把他的戶口辦到了海州,正上學呢,就是成績不大好。
對了,咱們有的是時間聊,這兩位是黃老闆和何老闆,你們先見見。」
李易知道李全忠重規矩,須得是先介紹外人才行。
馬占宇笑道:「原來李老闆跟小梅和全忠都是熟人哪,那我就不介紹他倆了。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一位是無限酒的黃老闆,這一位是夢覺酒的何老闆。兩位,這就是今天的主角,李易李老闆,紫色星緣的老闆。」
那兩個男的一個是大胖,另一個是中胖子,都笑咪咪的迎上來,和李易熱情的握手。雖然剛才見李易和李全忠像自己人似的說話,心裡微有不快,但是這種小事不能表現在臉上,是以臉上仍然跟開花饅頭似的,笑的開心極了,就像他們老婆又給他們生了個兒子一樣的開心。
李易在這種場合下自然是裝大尾巴狼了,臉上都要笑開花了,和兩人說說笑笑,顯得十分親熱。
董小梅道:「我們正好閒著沒事,這就早來了,一會兒你可得多喝幾杯,要不然大伙可不答應。」
李易道:「喝酒沒問題,能跟這麼多前輩在一起喝酒,是我的榮幸。哦,對了,我也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馮倫,現在做我的司機。」
董小梅認識馮倫,只點頭笑了笑,另兩個老闆見李易把個司機也給叫了上來,說的還那麼重視,又是朋友又是什麼的,臉上便顯出一絲不以為然的表情。
李易知道這些人都生性涼薄,不重情義,也沒功夫跟他們掰扯這些事。
馮倫悄悄拉過李易,想下去在車裡呆著,一會兒開車出去轉轉,晚上再來接李易,李易輕輕一擺手,叫他安心呆著。
幾個人先坐了下來,服務員上了好茶,大家一起聊聊天,說說海州的局面。
過不多時,就到了六點,聯盟會的成員陸續來到,李易一個接一個的說著客氣話,臉笑的都僵了。
胡金全和孫北山也都先後來了,不過胡金全見了李易沒什麼好臉兒,就像面前站的是空氣一樣。
李易當然不會在這種場合下發脾氣,知道多半是因為自己打了吳明宇兒子的事,便也裝作沒看見。
孫北山倒是皮笑肉不笑的跟李易客氣了兩句,也沒提蘇綠的事,李易也裝作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有如親兄弟十年未見般熱情的握手。
終於大家坐定,李易一算一共二十五人,坐了三桌,這就顯得十分寬鬆。
馬占宇看人都來齊了,時間也不早了,站起來雙手作勢虛按,大伙便不再說話。
馬占宇道:「眾位,大家靜一靜,我說兩句。咱們這些好朋友也是很久沒聚在一起了,今天,是關二爺的生日,咱們聯盟會的朋友們借這個日子能夠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可以說是十分難得的機會。
同時,今天還有一位新朋友入會,大家可能都知道了,那就是紫色星緣的老闆李易李老闆。李老闆雖然年輕,卻十分重情重義,今天李老闆可是太破費了,我很高興咱們聯盟會又多了一個有作為的成員。」
馬占宇說話的時候。眾人的目光都集在了李易的身上,馬占宇一說完,李易起身道:「各位前輩,各位師兄。各位朋友,我是李易。今天很高興跟大家歡聚一堂,向諸位學習。
咱們當中大多數人是初次見面,不過很多老闆我都曾經有耳聞。今天是關二爺的生日,大家都是關公門下的弟子,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我李易雖然現在基礎還薄弱,但是大家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兩肋插刀,竭盡全力。」
眾人紛紛道:「李老闆太客氣了,李老闆好風度啊。」
李易聽這些人言不由衷的話,只是一笑。其實他自己剛才說的話,跟放屁也沒什麼兩樣,李易想到人與人之間的這種無聊與荒唐,不禁露出笑容,將杯一舉。道:「眾位,咱們先乾一杯,敬關二爺的生日,也祝咱們同盟會日後興旺發達。」
眾人一起舉杯而飲。
一杯酒下肚。氣氛便登時輕鬆起來。
服務員上菜,眾人吃吃喝喝。說說笑笑,熱鬧的很。
馬占宇道:「李老弟。按照以往的規矩,關二爺的生日,新加入的會員得請一尊關二爺的像。老哥我呢是聯盟會的會長,這尊像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祝你生意興隆發大財呀。」
說罷叫人拿上來一尊關公的像,關公紅臉長鬚,手持大刀,形態威嚴。這像不大,但做工倒精緻,李易伸手接過。
馬占宇道:「老弟,你把這像放到東面,上三柱香,再敬一杯酒,就算是行過了入會禮,也敬了關二爺了。」
李易叫服務員推來一輛小車,放到東面,把關公的像穩穩的放了上去,又在像的前面放了一隻香爐。
馬占宇已經把香準備好了,李易抽出三支,點著了插在香爐裡,又拿過一杯酒,自己喝了半杯,另半杯灑在了地上。
眾人當初都行過這個禮,見李易又行入會禮,便都停箸觀望,待禮行完,眾人都鼓起掌來。
馬占宇拉著李易回到座位上,道:「老弟,我給你說說我們聯盟會的歷史。聯盟會當初是我父親一手創立的,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當時海州幫派林立,大小勢力互相明爭暗鬥,我爸馬成功也是其中的一股勢力,不過論實力卻不是最強的。
後來我爸一看,這樣下去不行,就把那些相對弱小一些的勢力都拉攏在一起,大家協力同心,這就是聯盟會的雛形。
再後來我爸不在了,就把位置傳給了他的一個小弟,過了兩年,又傳給了我,嘿嘿,老哥哥沒什麼領導才能,不過湊湊和和的,這麼些年也干下來了。
聯盟會成立之後,勢力漸漸大了,別的勢力輕易不敢來找麻煩,我們呢也是求財,別人不來惹我們,我們自然也不會去惹別人。」
李易心道:「老東西,老子不想入會,你可來惹我了。」
馬占宇哪知道李易心裡在想什麼,就算知道了,也會裝成不知道,續道:「海州啊,就像是個大醬缸,什麼東西都在裡面著,有它繁華的一面,也有它黑暗的一面。
所以人就得團結起來才行,要不然眼睛裡看著繁華,背頭頂上的黑暗壓下來,你想躲也躲不開呀。
而加入了聯盟會,大家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自然就強大了。光憑一個人是不會有什麼作為的。
在海州,那些大的勢力我就不說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咱們的實力跟人家比起來,簡直是小菜一碟。可是大伙這麼一團結,那就不一樣了。
比如說去年,任有德任老二,仗著自己有些勢力,非要吞併咱們聯盟會胡老闆的雨絲酒。胡老闆沒有辦法就找到了我,我就去跟任有德商量。
任有德也顧忌咱們聯盟會的實力,本來他想強硬到底,但是我說如果你真要這麼做,那我就叫我們聯盟會所有名下的酒,一齊跟你的酒搶客人,方法可太多了,就不信搶不過你。」
李易見馬占宇說的吐沫星子亂飛,表面上頻頻點頭,心中卻道:「就憑你還敢在任有德面前這麼說話?我借你個膽子。十有**是靠其它的手段。少在老子面前吹。」
馬占宇說的很盡興,又道:「老弟,我先給你介紹一下會裡的當家人。會長呢,嘿嘿。就我一個,當家人呢,這個不確定,目前是四個。
這一位你很熟的啦,董小梅。本來嘛,小梅現在手底下的場子已經很多啦,但是小梅對咱們聯盟會有感情,這麼些年為都沒有退出。又為會裡做了很多的貢獻,所以一直是聯盟會的當家人。」
李易笑道:「小梅姐,請多多關照。」
董小梅笑道:「我關照你個死人頭。」
馬占宇又指著孫北山道:「北山,哈哈。你們也認識的呀,北山是天盛酒的老闆,和海州各界人士也都熟的很,而且為人精明,是我們聯盟會的軍師。」
孫北山自從知道李易和周成的關係後。就改變了策略,決定暫時不排斥李易,待李易的事業越來越穩的時候,再去拉關係。如果李易中途出了事,那就可以冷卻他。
孫北山道:「李老弟。以前的事多有誤會,以後大家都是好朋友。親如兄弟,在同一個碗裡吃飯,老弟有事儘管說,不用客氣。」
李易道:「那可真是太好。」
這話說的不鹹不淡,要多沒意思就多沒意思,孫北山哈哈一笑,又轉頭和旁人說起話來。
馬占宇在桌上看了看,道:「哎?小胡哪去了,他是咱們三位當家人之一。小胡呢,喲,在那張桌子上呢。」
李易順著馬占宇的目光一看,原來他嘴的小胡,正是胡金全,沒想到胡金全也是當家人之一,隨即想到,對了,吳明宇是他姐夫,這個可是很有幫助的。
馬占宇拉著李易端著酒杯到了胡金全跟前,道:「小胡,你怎麼坐到這桌上來了,李老闆來給你敬酒來啦。」
胡金全自打進門的時候就沒有好臉色,見李易來了,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道:「李大老闆敬酒,我可不敢喝。」
他這話聲音不大,可是屋子裡卻漸漸靜了下來,本來端著酒杯的人也都放下了杯子。
馬占宇臉上變色,這人雖然是個老狐狸,但是在某些方面還是比較講究的,李易既然已經入了聯盟會,那就是自己人。
況且今天不只是李易跟眾人認識,也是他自己主持聯盟會來給關二爺慶生,這麼好的氣氛卻被胡金全一句冷話攪混,不由得暗自生氣。
馬占宇隨即臉露笑容,道:「小胡,這就是你的不對啦,不就是幾塊錢麻將錢嘛,這事都已經揭過去了,還提它幹什麼?這不顯得你太小家子氣了嗎?」
胡金全哼哼了兩聲,不住的擺弄著酒杯,李易一看這時候不說話不行了,呵呵一笑,道:「胡哥,是不是因為吳局兒子的事呀?」
胡金全把酒杯一撴,霍的站起,厲聲道:「不錯,就是為了吳一龍的事,我外甥叫你給打了,你事後知道他是誰,也不跟我姐夫吭一聲,你懂不懂規矩?」
李易冷冷的道:「你外甥欺負我女朋友,我不打他,難道還要謝謝他?」
馬占宇道:「原來還有這事,那小子平時就這樣,這次是撞到李老弟手裡了,那還不活該打他。」
胡金全道:「李易,你別以你就了不得了,你打別人可以,打我外甥那就不行。」
李易側著頭打量著胡金全,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吳局的意思?人,我打了,你能怎麼著?」
胡金全啪的一聲把酒杯摔了,喝道:「明天我就帶人砸了你的酒。」
李易哈哈大笑,道:「難道你就沒有場子?你砸我的場子,我就去砸你的場子,我看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眾人忙上來勸架,把兩人拉開。
馬占宇道:「小胡,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明明是一龍這孩子不對,你還不依不饒的,這叫什麼嘛這是。」
胡金全自知禮虧,但是吳一龍跑去向他哭訴,胡金全跟他姐姐感情很好,見外甥被打了,一時衝動,自然就恨上了李易,他這次來參與關二爺生日的宴會,也有藉機發揮的意思。
吳一龍是吳明宇的獨生兒子,自小就被吳明宇慣成流氓地痞,在新南區,吳一龍糾集了一群小混混,一共十二個人,自稱新東十二少,這夥人四處作惡,打架傷人搶錢都是常事。
這小子還是個色魔,在他身上光是強姦案就有十多起,有時候變態起來,還叫同夥們跟他一起**。
但是有他爸在上面撐著,這小子一直沒出什麼大事,有時事情鬧的大了,至多給受害者賠錢了事,再被他爸罵一頓,關他幾天不叫他出門。
這次吳一龍被打之後,當天便去找他爸,吳明宇一聽居然還有人敢打自己兒子,就要發彪。
可是他的幾個下屬說了李易的情況,又說被錄了視頻,吳明宇的怒氣一下子消了一半。
他倒不是怕李易本人,只不過他知道李易的人脈關係已經不比從前,在海州有王東磊,在外面有周成。如果把事情鬧大,王東磊暗中對付自己,向上捅事,恐怕頭上的這頂烏紗帽就要不保。
吳明宇不是個隨便衝動的人,不斷的權衡利弊,最終還是決定暫時忍耐,等待時機再找回這個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