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另四條下線,就只好編個借口先推脫一下,實在不行就叫他們自行處理,董小梅也正好借這個機會脫身,專心經營自己的場子——/
黨天宇提出的第二點本來是叫董小梅退出色情業,黨天宇覺得這種行業太過缺德。但是這一條卻很叫董小梅為難,也很不現實。
董小梅的錢肯定是夠花了,可這麼多場子總不能說丟下就丟下,色情行業不好搞,秩序一但已經確定就不容易更改,如果董小梅就這麼退出了,那這些場子肯定亂套。
最後董小梅答應黨天宇不再強拉那些女孩下水,也不騙人,做與不做全靠她們的自願。黨天宇也知道這一條很不現實,想了想也就點頭答應了。
眾人互相說說笑笑,李易也不多說,只是在適當的時候插上一兩句,時而顯得幽默,逗的眾人哈哈大笑;時而把某人輕輕捧一捧,雖然這些人都久經官場,久歷人情世故,但是被李易這樣的年輕人看似不經意的一捧,大都心裡輕飄飄的;李易又時而說上一兩句頗有哲學意味和深度的話,倒也叫這些人頻頻點頭,漸漸的開始對李易刮目相看,覺得這小子也不完全是個毛頭小子,倒也有些斤兩。
其實李易這個時候,用武俠小說裡的話來說,內力和招數幾乎已經發揮到了極致,表面上看起來輕鬆隨意,自然灑脫,可是心裡卻像大型計算機一樣,飛快的觀察著這些人的表現。分析這些人的性情。
現在從李易嘴裡所說出來的話,有時多一個字少一個字都是經過精心計算的,有時差一個字其效果就截然不同。這一下可把李易累壞了,李易估計自己現在跟苗吉鬥上一鬥。都未必輸,至少可以輕鬆自保,可是跟這些人說話卻累的不行,極耗精力。
酒席吃過了一半,眾人更加的不拘形跡,玩笑也越開越大,李易這個時候何只自罰了三杯,光是每人敬了一杯加在一起就是九杯。前後加在一起怕是有十五杯都有了。
這種容積的杯子,十五杯回一起,那就是兩斤多,這些酒都是好酒。剛開始喝還不覺怎樣,可是一到六七杯的時候,李易就像是要飄起來一樣,卻還盡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身形。
此時李易心裡對這些人已經有了一定的結論。這些人中相對而言最沒心機的就是魏強,看起來故作隨意瀟灑。想裝老資格,裝老謀深算,可是幾番話一說下來就漏了底,他玩心機所能隱藏的內容其實並沒什麼值錢的地方。
李易心道:「這個姓魏的不用理他。看他的言行舉動,別看是個副局長。但這人應該沒有什麼大權,也沒有什麼作為。只是個混吃等死的,是個跟幫起哄的吃貨。」
而那個趙麗卻是個典型的女貪官,雖然是市工商局的副局長,但是李易覺得這女的骨子極是庸俗,見識也短,看來她的類型就是在位一天貪一天,「巾幗不讓鬚眉型」的,看起來也沒有什麼智謀。
李易心道:「你肯貪就好辦,就怕你不貪,老娘們,以後咱們之間再過招。」
至於那個於澤遠則是個典型的笑面虎,也是個王八蛋,最為奸滑,每次李易稍露口風,要求他幫忙照顧什麼的,這老小子都把話題岔開。
於澤遠說話也最誇張,嘻嘻哈哈,淨是感歎詞,「是嗎?」「哎喲!」「這扯不扯!」「真的假的!」,弄的李易心裡直恨,這老小子越是裝驚訝,就越證明他心裡不驚訝。
李易心道:「看來這人是個老油條,不過老子跟柳芝士這樣的資深油條也打過交道,你的伎倆還一般般,遠達不到無招勝有招的程度,你等著老子的。
看這人的風格,肯定是有禮一定收,有事不給辦,好說歸他說,麻煩往外推,哼哼,老東西。我給一份大禮,堵住你的嘴,佔住你的手,你個老東西,別暗地裡給老子下絆子就行了。
不過也好,你跟我是這個德性,跟別人也一樣,在劉平安面前也一定會是這個風格,那你就保全自己吧,別來淌這渾水也就是了。」
工商局這邊的人大概就是這個情況了,李易心裡有底,也不怎麼擔心,唯獨這四個人裡的那個何忠不好分析,這人沒什麼特別的表現,始終不鹹不淡的,酒其實也喝的最少,就像濕裡沒他,干裡也沒他一樣。
李易知道這就是由實反虛,境界更高,極是難對付,這骨頭既然難啃,那就慢慢來,先搞定其他人然後再說。
這時應魏強的要求,董小梅和黨天宇得合唱一首歌,這可難為了黨天宇,他哪會唱歌,再說也不會在這些人面前唱,最後沒辦法,只好由董小梅一個人唱。
李易一邊拍著巴掌,慢慢的把頭轉向了地稅局這邊。
李易心裡清楚,這些天的麻煩當中,就是稅務這塊不好對付,看來他們的高層應該和劉平安的關係密切。
李易的眼睛似乎漫不經心的在田慶這三個人的身上打轉,心裡仍在不停的盤算。
三人裡田慶的職位最高,不過看這人風格明顯是個備胎,看來這個副局長是跟在正局長華國偉身邊打醬油的。
這個田慶從一開始就一直像個退休老工人似的,淨在那扯屁嗑,說話慢理斯條的,看起來好像是個好好先生,卻最是喜歡跟人爭論到底。
李易偷眼觀察,這老色鬼又常常在桌子底下把大毛手伸到葛玲裸露的大腿上,輕輕的摩挲。
而那葛玲則像沒感覺似的任由老色鬼摸來摸去,還常常故意劈開大腿,叫老色鬼伸到裙子裡面去摸。
李易心裡一撇嘴,娘的老東西。又是個花裡包子,看來地稅這邊掌握大權的就是正局長華國偉。
等李易又把目光移到那個鄒建昌身上的時候,眉頭卻越皺越緊。這個鄒建昌喝了不少,卻就是這麼坐著。也不笑也不鬧,那個何忠還偶爾應和一兩句呢,鄒建昌卻像塊木頭似的,除了最開始的那句笑話就沒說過別的了。
李易有種不祥的感覺,這個鄒建昌一定是個極不易對付的主兒。
酒過三巡,董小梅暗中向李易使眼色,李易知道是到了送禮上炮的時候了,正巧魏強和葛玲鬥酒。兩人啤白紅輪著來,最後葛玲敗下陣來,李易藉機道:「小梅姐,萬國居這紅酒喝起來質量不錯。我嘗起來像是**年的。
大夥兒可能不知道,我在我的酒吧裡有幾瓶私藏,都是七六年到八二年的法國紅酒,絕對的正宗貨,有機會我得請各位到我酒吧去嘗嘗。
正巧我今天帶了我們酒吧的宣傳材料。還有一張貴賓卡,各位領導一定得給我這個面子收下,我在紫色星緣等著招待各位領導。」
說罷將準備好的材料拿了出來,同時悄悄按下了衣兜裡的按鈕。李易早已將手機上的信號接收器摘了下來。趁人不注意,隨手粘到桌旁的一個花瓶上。位置剛好能把酒桌上的情況錄下來。
原來李易臨來之前,忽然心中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妥,後來才想到,劉平安事後一定知道自己給這些人送禮上炮的事,他說不定出些陰損的手段,比如威脅自己,要告自己行賄。
所以李易才想到,將酒桌上的情況錄成視頻,如果劉平安出這種陰招,自己就把這些視頻悄悄的遞到這些領導手上,偽裝成是劉平安暗中錄下的。
這樣一來,這些領導自然會對劉平安不滿,雖然不能把劉平安如何,但是挑起敵人內部的矛盾,是李易目前最有效的手段,至少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遏制事態向著不良方向發展。
董小梅是什麼人,知道這是個關鍵時刻,要是有哪個人出於某種目的,硬生生的說幾句客氣話,卻不肯收卡,那李易可就下不來台了。
董小梅取過宣傳材料先塞給何忠,又塞給田慶和鄒建昌,其它的則由李易一一發送。
這些人都是個中老手了,一接這宣傳材料就知道,什麼宣傳,扯蛋!用手一捏,見是兩張卡,那就一定是貴賓卡和銀行卡。
這些人都是屬於蒼蠅的,沒腥還得找腥呢,這時有新鮮的大魚送到嘴邊哪能不要,趕緊都裝作隨意的揣在兜裡。
李易看這些人的動作,似乎何忠和鄒建昌對於收下這張卡有些猶豫,但是其餘的人都收起來了,這時再要拒絕,就有些不妥了,所以稍一猶豫,也揣在了懷裡。
這種事情都是見光即收,不能叫東西在明面上暴露的太久,所以要麼立刻不收,要麼趕緊揣好,長時間暴露在外面,那是絕對的不妥的。
李易見這些人都收了卡,心裡如同放下了一塊石頭,登時輕鬆起來,又趁人不備,將信號接收器摘了下來。
董小梅也替李易高興,同時看時候也不早了,道:「各位大領導,今天喝的很盡興吧?我看時候也差不多了,走吧,我帶各位去玩點別的。」
這些人都是老套路了,知道所謂的玩是玩什麼。
董小梅早就給這些人準備了各自的去處,把相關的小姐名字、相片,酒店或是賓館的地址、房間號都印在一張張的卡片上,暗中交給這些人。
而田慶和葛玲則被董小梅安排在一起,田慶當然早就結婚了,還有兩個兒子,可是他既不能離婚,也不能把葛玲帶到家裡去,所以能夠在外面偷情,對田慶而言是最爽的。
趙麗自然不會參與這些事,她在外面也沒包養小白臉,便由董小梅叫人開車送回了家。
這些人臨走前,李易跟著董小梅一直送到外面,魏強拍著李易的肩膀道:「老弟,你不錯,為人爽快,以後有事找魏哥,魏哥給你辦。」
李易笑道:「那以後就得靠魏哥關照了。」
心中卻道:「找你有個屁用。」
送走了這些人,董小梅轉頭笑道:「弟弟。今天不錯,幾乎是完美的結局,東西既然都拿出去了,就不會再回來。這一下就算是不能辦成事,也足以自保了。」
董小梅今天也挺高興的,喝了不少,摟著黨天宇的胳膊,道:「老弟,今天只是第一步,這裡還有不少後續工作呢,你再動動腦子。看看從哪裡入手。」
李易今天一共喝了兩斤半白酒,另喝了兩杯紅酒,三瓶啤酒,他現在站著幾乎就是靠本能了。董小梅跟他說話,在李易的眼裡,只是看見兩片嘴唇在動,說的什麼一概沒聽清。
黨天宇怕李易醉酒出事,想送他回去。馮倫卻趕了過來,將李易扶到了車裡,回了酒吧。
李易在車上就睡著了,到了酒吧是被李國柱扛到樓上的。秦少冰見李易喝成這樣,很是心疼。準備了盆子放在李易旁邊,以免他吐的時候沒地方。
又沏了茶水放在床旁的櫃子上。外面隔著熱水,以免茶水到了晚上涼了。
李易滿嘴說著胡話,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腦子裡各種符號飛速的閃來閃去,想抓卻又抓不住。
不知睡了多久,李易忽然覺得口渴,翻身起來四處亂摸,終於摸到秦少冰給他準備的茶,這時茶水正是溫的,喝起來剛剛好。
李易把這一大缸子茶全喝到肚子裡,肚皮都微微隆起,舔舔嘴唇,回想回想,終於回想起前面的事來。
李易頭腦還是暈暈的,但是已經不那麼困了,見屋裡沒開燈,也懶的下床,索性就在床上盤腿一坐想心事。
李易心道:「禮是送出去了,可是這只是事情的第一步,下一步我得先看看各方面都有什麼回應,不能輕舉妄動,也不能以為事情順利。
我能用手段,劉平安也一樣,更何況他的根基比我深,資歷比我老,要是我跟他正面對沖,最後輸的一定是我。
看來一方面我得多花點力氣,另一方面我得側面迴避或是進攻,避免和劉平安正面對敵。
劉平安也當真是無聊,既然已經明知我跟柳芝士沒什麼關係了,又為什麼非要跟我過不去呢?
嘿嘿,意氣之爭,意氣之爭,聽起來像是挺有層次,聽起來像是很酷,可實際上呢,就是他娘的無聊。」
李易感覺又渴,可是一大缸子水都喝沒了,再也沒的喝,又不願意叫別人起來給自己倒水,只好下了床,輕輕的打開房門,打算出去找水喝。
房門剛推開一道縫,卻聽走廊裡傳來秦少冰的聲音,只聽秦少冰道:「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就是個誤會,我並沒跟你表示過什麼,你別再來纏著我了。」
只聽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道:「是不是那個李易,你的老闆,**,他有什麼好,你不能這麼違心的說話。」
這人說普通話似乎不大好,聽起來倒像是個外國人剛學說中國話似的,李易對這口音很熟,可是一時間頭腦不清醒,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只聽秦少冰道:「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怎麼就是不明白,我又不是……,我又不是gay。」
李易腦袋嗡的一聲,明白了,明白了,是那個叫什麼來著,哦,叫凱文的美國華裔,這個同性戀居然又找來了,難怪這人的聲音聽起來這麼熟悉。
李易酒勁沒過,就想出去踢那個凱文的屁股,哪知那個凱文居然抽泣起來,李易週身發毛,心道:「就算你是gay,你也是攻的一方,哭你大爺啊,惡不噁心。」
那凱文一邊哭一邊用英文和秦少冰交談,秦少冰自小在美國長大的,英語口語自然十分流暢,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聽的李易頭皮都要炸了,一句也沒聽懂。
李易不禁把美利堅合眾國從總統到平民罵了個狗血噴頭,緊接著又把英國女王和她的祖宗們罵了個遍。
兩人時快時慢的說了半天,最後都停住了嘴,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秦少冰道:「你既然來海州讀研究生,那就好好的讀吧,你再……,再找個新朋友,以後就別再來找我了。」
凱文長歎一聲,道:「他們兩個的隊伍又擴大了,前一陣子他們想侵入酒吧的系統破壞,但是沒成功,你叫李易小心點吧。
我看他們兩個現在把矛頭都對準你了,你要小心在意,別叫人鑽了空子。」
秦少冰道:「好,我知道了,你的漢語進步了不少,嗯,再見吧。」
凱文又沉默了一會兒,轉身走了。
他離開的路線正好經過李易休息室的門前,李易本想退後一步,可是凱文眼尖,一眼就看見門半開著,門後還隱約有人。
凱文稍一細看,便看到門後的正是李易,呼的轉身奔李易而來。
秦少冰在後面目送凱文離開,一看凱文忽然轉身走向了李易的休息室,忙快步趕了過來。
李易也沒迴避,大大方方的把門拉開,笑道:「凱文老兄,晚上好。」
其實這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了,天都要亮了。
凱文看見李易,先是一陣妒意上衝,雙手握拳快步上前,可是隨即臉上顯出失落的神情,鬆開雙手呆在當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