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了劉軍和鞏林,大少的內心倒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在其位謀其政,你坐在什麼位置上,就要什麼姿態,否則難以服眾,所謂眾,那就是各有各樣的人聚在一起,但是必須有一個共同認同的規矩,你做為領導上司,如果不能按這個規矩辦事,那就不能服眾。
以今天的局面來看,趕走這兩個人是大勢所趨,你再有能量,也要順著自然的規矩,順著人情的規矩去辦事,形格勢禁,事情已經逼到這份上了,你不這麼做就等於對機會利用的不夠充分。
很多人就是不能抓住這個規矩,心中猶豫不定,這才錯過了成事的機會。這種人站在機會面前,就跟睜眼瞎子沒什麼區別。大少認為,這就屬於看見錢不知道撿的那種。當然如果人人都有這項眼力和本事,那這本事本身也就不值錢了。
是你們自己鬧騰的,那能怪的了誰?還鬧到了我大學同學的身上,該殺就殺,該埋就埋,怎能便宜了你們兩個傢伙?
鞏林走了,李易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就當睡夢中放了個屁,既不難受也不舒服。只是劉軍也一併走了,大少的內心或多或少有那麼一點不忍。
當然這種不忍並非是李易大發善心,而是對於這種娘娘腔類的人物,李易自然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同情,或者說可憐。人家都是同性戀了,你還不對人家多少打一點同情分?
這種不安只是一瞬,很快的李易便和秦少冰談了起來。他對於秦少冰能出現在這種地方,倒是很吃驚,在他印象當中,秦少冰冷的真是像塊冰。
長的這麼帥,有這麼好的資源,不去把妹泡馬子,卻把自己活生生弄成一俱木乃伊,沒笑容,沒情趣,沒激情,不主動,大少看著秦少冰冰冷的面孔,頭腦中竟然浮現出一個經典形象來。
「少冰,你和小龍女還真挺像的。」
李易說完這句話,有些後悔冒失。他想到這一點時,只是頭腦中一閃念,可是現在仔細想想,嘿嘿,真是越感覺越像。
秦少冰的臉上卻仍是一點表情也沒有,他不是那種面癱的僵,而是那種冰冷冷的。
李易這些年見過的人裡,什麼樣的都有了,有的氣場超強,能量不小,差不多一個眼神就能滅一個連;也有的神頭鬼腦,紅眼睛綠頭髮的,卻各有著特殊的才能,當這份才能展現出來時,足能叫人的下巴靠近腳面十分鐘;還有些人特能裝,似乎天底下最好玩的事就是裝,還是那種永久裝下去型的,周成就是一個,不過能裝的人往往有些本事,當然也有二貨。
可是這秦少冰的身上卻找不出一點兒裝的意思,裝最起碼是故意的,可是這秦少冰就像是從冰窖裡走出來的,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天然冰。
秦少冰一笑,道:「我不愛說話。」
隔了一會兒,又道:「累,也有些怕。」
大少無語,說話還嫌累?說話還能怕?這是什麼邏輯?
李易向兩邊看看,道:「你看你,你一出現,你身邊四周方圓五米之內的檯子,就愣是不坐男人,你啊,寒氣逼人。」
秦少冰向四下一看,果然附近的桌子沒人坐,外面人卻仍然很多,微微一笑,道:「我又不咬人,誰還能怕我?」
李易道:「能咬人的往往是最不厲害的,那都是下乘的手段,騙騙小孩,欺負欺負弱者還行,對行家來說,沒用。對了,有句話我不能不問你,否則我睡不下覺。」
秦少冰道:「你問吧,這有什麼?我還沒謝你剛才幫我解圍了呢。」秦少冰一雙美目一掃過來,看得不好男風的大少也是心頭一緊。
李易聽他向自己道謝,忙一擺手,道:「那都是小意思,是好兄弟以後就別再提這事。對了,你怎麼會來這種地方來,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應該呆在寢室,或者是去網吧,這裡可是酒吧,有酒有女人,烏煙瘴氣的。你不是這圈裡的人,說實話,你是不是要來這辦什麼事,在這場子裡,兄弟一定能幫上你忙。」
以大少的性格,如果這位同窗好友真的有什麼困難找他幫忙,他幫得了一定幫,幫不了也要幫,大少不是不講究的人,上次生病,還是秦少冰知道如何照顧他,事情雖小,但大少絕對不會忘。
在李易心目當中,男人有兩個基本條件,一是下邊帶把,而且還得具有使用功能;二就是要講義氣。一是物質,二是精神,只有具備這兩點,否則就不算男人。
秦少冰雙眼茫然,看著眼前的紅酒,就像要到酒杯裡去游泳,似乎李易不在身邊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來躲躲清靜。」
什麼?躲清靜?李易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少冰啊,你可真是把「清靜」給「躲」了。
這地方聲音分貝能把耳朵震聾,常常是離開環境之後十分鐘內,耳朵裡還像是在劇烈的敲擊震顫一樣。兩個人離的那麼近,想要說話都在扯著脖子喊。
這美少年居然說要來這種地方躲清靜,難道他真的修到了佛家的上乘境界,大隱隱於市了?
李易問道:「你喝多了吧,到紅樓裡尋找良家婦女,可能嗎?」
秦少冰將眼神轉向李易,道:「你不知道,在最亂的地方才能找到真正的清靜,我平時喜歡一個人,可是一個人的時候如果頭腦太亂,我就要到人多而雜的場合下才能思考,這是一種反差。」
「高境界,佩服佩服,高人高人。」雖然大少真心不懂這境界,但這不影響他不住口的稱讚。
「我在這時間可不短了,怎麼從來沒見過你?你也是,來也不打個招呼,哥們現在在這吃的開,以後你再來,我給你找個好位置,保證沒人騷擾。」
大少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扯著嗓子吼。
秦少冰說話可沒太用力,大少都是看口型才能分辨出他在說什麼,「我今天也是第一次來,其實也沒事,我還是頭一次被男人騷擾。」
「那傢伙可不是第一次騷擾男人了,見到帥的就上,幸好他的角色類型不是破壞菊花的,而是被破壞的。」
李易想到剛來的時候,被劉軍把自己打扮成油頭粉面的樣子,身上又不禁起了一大層雞皮疙瘩。
秦少冰說了幾句就不再說,而是對著一杯紅酒發呆。
這美少年一定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這才跑的這麼遠來借酒澆愁。李易心想。
不過他能有什麼事兒?
失戀?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要說挑花眼還差不多,很多人面對女人都是兩難選擇,可是對於秦少冰來說,那一定是多難選擇,其實就算是秦少冰打算照單全收,組一個加強連也沒的問題,那些小女子還不趨之若鶩?
在學校被人欺負?
也不大可能,像這樣的花樣美男,男人都會覺得我見猶憐,他又不去惹事,誰會來欺負他?再說孔宇在宿舍裡也不是擺設,遇到難處能不幫兄弟一把?
大少在心裡盤算半天,終於推斷出一個不著調的答案。
「這帥哥閒著沒事,大老遠跑到這種地方來,又不愛搭理劉軍這個母的,難道說他才是……」
大少糾結的想著:「當一件事除了這唯一的解釋沒有其他解釋時,這唯一的解釋就是真相!」
秦少冰看著李易一臉便秘似的糾結樣,一臉疑問的問道:「你在想什麼?」
大少忙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先忙了。今天我請你,一會兒你的單算在我身上。」
秦少冰卻道:「那倒不用,我有錢,你現在不忙吧,為了謝你,我請你喝一杯吧。」
「那怎麼行,你到了我的地方怎麼能叫你請我?你想喝什麼先點著,算我帳上,我這邊不能離開太久,得先去照應一下,待會兒我再過來找你。」
大少繞到一邊,偷偷的觀察著秦少冰,看看自己那不著調的推論是不是真相。
秦少冰一口喝光了那杯紅酒,又叫了一套軒尼詩,取了兩個杯子,自己先滿了一下,又在另一個杯子裡倒上了酒,然後就斜靠在沙發裡,舉著自己的那杯,幾口就收了莊稼。
「從來沒見過少冰喝酒,原來酒量也不小,這個傢伙,如果他真的喝醉了,然後被劉軍那種貨拿下,這可如何是好?」
「李哥,把你朋友介紹給我好不好,帥的叫人都心醉。」
「李哥,介紹給咱們姐妹,交個朋友嘛,要不然人家眼睛都快看瞎了。」
酒吧裡的小丫頭流著口水纏在李易身邊,軟聲細語,胸前雙峰隔著衣服在大少身上擦擦碰碰。
不過說實話,李易一點也不嫉妒,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先搞清楚少冰的取向,先前錯把校長當成了基友,後來總算是水落石出,他可不想到身邊又出現了另一位。
忽然李易心中湧起一個念頭,「對了,不如叫這些小丫頭過去試試,是不是,一試便知。」
大少立刻轉過頭,一臉微笑對幾個小丫頭道:「這位是我大學同學,人家可是正經人,你們可不能動什麼太歪的心思,不過適當歪一歪還是可以的,去吧,幫我招呼招呼,可別盯著人家的口袋呀。」
「去你的,我們也是正經人哪。」
李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