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瞎了,知道這是什麼車麼?」一個身穿白色風衣的中年胖子指著李易破口大罵。
李易愕然地看了看白風衣胖子,又看了看身前姿勢曖昧的兩輛車子,認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認識這輛被自己的桑塔納委委屈屈地頂著屁股的車子。
「看什麼看,sb啊你?」白風衣胖子伸出不論色澤還是形狀都比較像胡蘿蔔的手指頭,指了指在夜色之下仍然珵光瓦亮的奔馳,用帶著一點京腔的普通話罵道:「老子真是流年不利,出門盡踩狗屎!剛花幾十萬買來的新車,這還沒開幾天呢,就被你這小畜生撞這樣兒了!」
李易滿不在乎咧開嘴笑了笑,說道:「出了事情咱們好好解決,罵人幹什麼?」
白風衣胖子瞪大了眼睛,突然笑了起來,不過,他的笑容有點猙獰:「解決?你tm的怎麼和我解決,啊?你這破車都不值老子的一個車轱轆,你拿什麼賠?」
說到這裡,白風衣胖子的火氣又上來了:「你小子沒這把式還玩什麼車,真以為鼻子裡插倆蔥你就成大象了?草!」
白風衣胖子越罵越起勁,仰著胖乎乎的臉,口水幾乎要噴到李易的臉上。
隨著白風衣胖子越來越污穢不堪的用詞,李易翻了翻白眼,道:「倒霉透了,出來買個影碟都要撞車。那你到底要不要解決事情?罵來罵去的能把你的車罵好麼?」
李易的語氣很平淡,似乎自己撞壞的是一顆大白菜而不是一輛大奔。
白風衣胖子瞪大了眼睛,顯然不相信這個開桑塔納的「窮貨」居然會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想要動手,不過他立刻衡量了下雙方的實力對比,覺得自己大的那幾歲全然是虛長的,真正動起手來肯定不會是對方的對手。
白風衣胖子意識到動手不可能戰勝對手之後,便繼續發揚自己以己之長攻敵之短的風格,罵得更加凶狠起來。
李易倒也光棍,他看明白了要和白風衣胖子心平氣和地協商是不可能的,乾脆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手機,斜靠在車旁邊發起了短信。
白風衣胖子或許是罵累了,也或許是覺得少年多少就那塊料,根本不必放在眼裡,他轉身走進了市民廣場邊上的煙酒專賣,幾分鐘後,抱著一箱老白汾酒走了出來。
將汾酒放到地上,白風衣胖子先喘了幾口粗氣。隨後費力地蹲下,打開箱子。
看著白風衣胖子一手拎著一個酒瓶站起來,圍觀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李易則已經完全無視了這胖子,靠在車旁邊,掏出一包中南海慢條斯理抽了起來。
彭!彭!
兩聲悶響,酒瓶砸在桑塔納的前蓋上,頓時酒水四濺。李易靠在車旁邊,被濺了一臉。不過,他似乎跟沒事人一般,將手中浸濕的煙扔掉,又抽出一根點上,正眼都沒有看了一下白風衣胖子。
倒是圍觀的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幾個看起來比較穩重的年輕人紛紛出口勸胖子,大致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類的話。
常年上路的老司機都明白,遇到事故,心平氣和地解決才是正道,如果要耍威風掰腕子,那在老鳥眼裡純粹是吃飽了撐的實在是幼稚。不過,白風衣胖子顯然不懂這個道理。
「老子不缺錢,也知道你修不起車。解決辦法老子已經給了,這箱酒砸完,老子立刻拍拍屁股走人,一毛錢都不要你的!」
白風衣胖子舉著另類的「板磚」,彭彭彭不停地往桑塔納身上招呼。不一會兒,桑塔納四面的玻璃就全被砸了,車身也坑坑窪窪的,光從外表看,這車絕對是要入廠大修。
白風衣胖子砸得正起勁的時候,就有一個車隊從市民廣場的入口呼嘯著衝了進來,一輛悍馬、一輛紅色法拉利、一輛保時捷卡宴以及兩輛勞斯萊斯幻影,就算是在豪車遍地的東古市,這樣的場面也不多見。
在白風衣胖子驚懼的目光中,五輛車全部都是大燈全開,明晃晃照在他身上。
看著這個任何一輛車子售價都不低於被撞的那輛奔馳的車隊,場中的每個人都知道今天這件事情無法善了了,所有人都猜到了這個車隊的由來,所有的目光都彙集到靠在桑塔納旁邊抽煙的李易。
半分鐘之後,李易掐滅了煙頭,鑽進了慘不忍睹的桑塔納。他按了兩聲喇叭,停在桑塔納正後方的那輛保時捷就緩緩向後倒去,顯然這種事情他們不是第一次干了。在眾人都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他們已是心有靈犀。
桑塔納啟動,李易踩著離合不放,狠狠瞪著早已不知所措的白風衣胖子,用力地一腳又一腳的轟著油門。終於,桑塔納動了,以一種完全不屬於桑塔納的強勁動力,在一道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產生的刺耳響聲過後,桑塔納猛的一頭撞向了奔馳的側門。
一聲巨響過後,奔馳猛然顫抖著向側面滑行了半米之多,圍觀的眾人看到這極具視覺衝擊力的一幕全都是情不自禁地一抖。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桑塔納又猛然向後倒車,隨後又衝向奔馳。
後退,衝撞;後退,衝撞……
白風衣胖子滿頭大汗,不知道是擔心自己的命運還是心疼愛車。
終於,奔馳被蹂躪得不成樣子了。這時,最為勁爆的一幕上演了——桑塔納繞了個大大的圈,來到奔馳正面,不知李易在車內是如何操控,猛然一衝,居然從奔馳的車頂上壓了過去。
如果說剛才得那些撞擊還可以修補,那麼現在,這台幾乎看不出原來樣子的奔馳,可以確定已經完全報廢了。
李易從屁股還壓在奔馳後備箱上的桑塔納上下來,他叼著一根煙走到白風衣面前,用指頭戳著白風衣胖子的胸脯,笑嘻嘻道:「小胖子,你還認識這塊廢鐵是什麼車?我反正不認識!你說怎麼辦吧?」
白風衣早就沒有了剛開始凶悍的氣勢,望向少年的眼神滿是驚恐,這時候,他終於體會到了一把想平心靜氣解決問題但又沒有機會開口的痛苦。
李易瞥了白風衣胖子一眼,冷聲道:「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早就說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解決,你個二貨非得鬧到這種地步才開心?」
也許是因為胸口肉多怕疼,也許是李易力度驚人,李易每戳一指頭,白風衣胖子就往後退一大步。
李易戳了幾下,看到白風衣胖子滿臉的橫肉由於驚恐而一抖一抖的,突然覺得有些沒意思。他轉身走到那輛悍馬跟前,抬腳踹了踹門。
車門開了,一個油頭粉面的高瘦青年一臉委屈地走了下來。
「大少,我好不容易把一台法拉利改成桑塔納的樣子,你也不能真把它當成桑塔納來糟蹋嘛!」
他說話的時候,滿臉幽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絲毫的不自然,頗讓人無語。
「滾蛋,除了你這個變態,還有誰會這麼白癡把法拉利改成桑塔納!」李易瞪了他一眼,鑽進悍馬。
「做人要低調嘛!」說著,高瘦青年怪笑道:「你不是發誓為了你的林妹妹要當好學生嘛,怎麼還不到一個禮拜就惹事了?」
「你問那二貨,對了,桿子,你那輛法拉利算報廢了,換了吧。下次別改車了,你這**的氣質,就算把悍馬改成qq也是掩蓋不了的。」
李易說完,按了兩聲喇叭,隨後,還是由悍馬打頭,五輛車揚長而去。
桿子走到採用上下體位的兩輛車旁邊,嘖嘖驚歎了半天,隨後又瞟了白風衣一眼:「京城牌子,了不起啊!胖子,你是京城來的?」
白風衣胖子耷拉著腦袋,欲哭無淚,哪有精神回答他的問題。
「不是我說你,你說我們這窮鄉僻壤的,你跑來裝什麼逼啊。現在怎麼著,從牛逼大步邁向了sb了吧?現在咱們算算怎麼賠我的法拉利吧。」
白風衣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