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小小的爭奪風波結束之後,兩支高能射電槍都有了歸宿,斐真依那裡一支,原本狄小憐拿在手裡的,卻是給了徐山。
其實羅成心裡清楚高能射電槍對這個位面的人有著什麼樣的誘惑力,之所以表示出毫不在乎的樣子,一方面是加深印象,因為羅成在成功騙到了溫顏那些人後,覺得大自在上師這個名頭很好用,有必要發揚光大,而另一方面則是想看看這些人的心性,如果為了兩支高能射電槍便爭得不可開交,羅成就要懷疑那段歷史究竟是不是真實的了。
幸好結果沒有讓羅成失望,斐真依從羅成那裡要來了一支射電槍,轉手便給了飛煙,在斐真依看來既然是法器,當然要由她們中間最強的術士來使用,而另一支高能射電槍則是被斐真依很大方的讓給了徐山。
原本狄小憐還有些不捨,不過她也是極聰明的人,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斐真依的用意,羅成和徐山的關係要比和她們親密得多,按理說羅成既然可以隨隨便便的把法器送給她們,也不應該虧待徐山才是,或許送給徐山的法器要比她們看到的還要好,但事情不能一概而論,所謂貪心不足蛇吞象,羅成身為一名大自在上師,焉知此舉沒有更深的意味在內?
何況這還是一個和徐山拉近關係的好機會,在目前這種局勢下,雙方之前的恩怨早已無人再提,等到抵達天原。或許還要有借助鷹之皇朝的時候,所以這種順水人情,斐真依很樂意做,能夠得到一支法器她就已經很滿意了,要知道在這之前,她們就是想碰一碰都不敢貿然開口。
「呵呵,既然營主有心相讓。那老朽便卻之不恭了。」徐山含笑撚鬚,另一隻手卻是毫不客氣的接過了高能射電槍,和如此珍貴的法器比起來。面子那種可有可無的東西已經不重要了。
斐真依看了看徐山,嘴邊忽然掛上了一縷笑容,輕聲道:「徐大師和羅先生相識已久。想必手中還有羅先生饋贈的其他法器罷?能不能讓我們也見識見識?」
徐山撚鬚的動作頓時一僵,不過只是眨眼間便恢復了正常,笑著說道:「說來慚愧,上師於我鷹之皇朝有恩,老朽哪裡還有臉面開口向上師索要法器?」
斐真依笑了笑,沒再說話,轉過頭便找到了狄小憐:「羅先生和徐山的關係……我總覺得有些不對。」
狄小憐精神一振:「大姐,你發現什麼了?」
「你沒注意嗎?方纔我把法器交給徐山的時候,發現他有些失態了。」斐真依沉吟著說道:「如果羅先生和徐山認識了很久的話,以羅先生的行事風格。怎麼可能虧待他?」
狄小憐連連點頭,斐真依說的沒錯,羅成的確是大方得有點過分,剛到天機營,便幫著她們做出了威力巨大的天機弩。這種神秘的法器也是隨隨便便就轉手送人,如果徐山一直跟在羅成身邊的話,怎麼可能什麼都得不到?至於徐山所說的沒有臉面開口,她們哪裡會相信這種鬼話。
「我已經派人去鷹之皇朝了,人還沒有回來。」狄小憐在羅成剛剛進入天機營的時候便習慣性的做出了佈置,現在卻是派上了用場:「不過。就算回來也找不到我們啊……」
此時徐山正在欣喜的一邊擺弄著手中的高能射電槍,一邊向羅成請教使用的具體事宜,如果被他知道只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失態,從而引起了斐真依的懷疑,估計一定會後悔。
很快,外出打獵的武士們回來了,營地中瀰漫著一股烤肉的香氣,眾人圍著幾團篝火坐下,用隨身攜帶的小刀開始切肉。
羅成當然不會用審判之劍做這種事,正準備借把刀來用,狄小憐便微紅著臉端著一個圓盤走了過來,上面堆滿了香噴噴的肉塊,也不說話,直接往羅成面前一放,然後就一溜煙的逃了回去。
這是什麼情況?羅成滿頭霧水的看了看盤子裡的肉塊,又看了看狄小憐,卻發現對方根本不看自己,羅成想了一會沒有結果,也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大概是拿了自己的東西有些不好意思吧?羅成在心裡這樣想著。
徐山看向狄小憐的目光則有些意味深長,看不到諸如嫉妒、猜疑之類的情緒,有的只是滿滿的笑意和欣慰。
「你怎麼不說話就回來了?」斐真依壓低了聲音問狄小憐,讓狄小憐替羅成準備食物是她們的一致決定,誰讓羅成教狄小憐使用高能射電槍的時候姿勢那麼曖昧呢,在她們想來,羅成身為大自在上師,不可能像市井無賴般占女孩子的便宜,唯一的解釋是羅成對狄小憐很有好感。
「我怎麼知道應該說什麼?」狄小憐咬著嘴唇,臉更紅了。
斐真依歎口氣,在這方面她也沒什麼發言權,事實上她心裡還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當她看著狄小憐走向羅成時,就好像自己的心裡失去了什麼東西似的……
斐真依搖搖頭,趕走了這股莫名的情緒:「小憐,我知道這樣可能有點勉強你,但我們的情況你也清楚,如果能得到羅先生的幫助,我們成功的希望會更大一些。」
狄小憐紅著臉點頭,以她和斐真依的聰慧,當然可以猜到遠在帝都的斐達清會遭遇什麼樣的危機,可她們卻無能為力,個人武力再出類拔萃,也無法和成千上萬的軍隊抗衡,她們只能先立足天原,然後再開始徐徐圖之,不過如果羅成能在這個時候宣佈站在她們這一邊,無疑可以爭取到更多的人,在這塊崇尚武力的大陸上面,一位大自在上師的影響力是絕不容輕視的。
由於這處山坳比較平整,很適合宿營,斐真依等人便決定在這裡多休息一天,正好還可以多準備一些食物,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斐皓天的身體狀況實在是有些糟糕,傷口邊緣已經有了化膿的跡象,雖然斐皓天一再表明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隨時都可以趕路,但還是被斐真依強制性的扶到了帳篷裡面。
「大姐,我們要不要去做副擔架?」排行第十一的馮半雪迎住了走出帳篷的斐真依,行進路線是由馮半雪一手規劃的,嚴格來說,之前走的那段路並不是最難走的,真正的險地是白頭峰,實力稍低些的武士進入裡面都很難活著走出來,以斐皓天的身體狀況想要不借助其他人的力量翻越白頭峰根本不可能,只能早作打算。
斐真依想了想,點頭答應了下來,雖然以哥哥的驕傲未必會心甘情願的躺到擔架上面,但眼下是非常時期,只能自己替他做主了。
轉眼到了夜裡,營地四周的黑暗裡,時而會傳來野獸的低吼以及各種各樣不知名昆蟲的鳴叫,但呼吸著清涼的夜風,卻不讓人覺得嘈雜,反而有一種靜寂的感覺。
羅成睡不著,一個人坐在篝火邊想著事情,智腦的資料庫裡漏掉了一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斐真依是如何在那種低迷的形勢下重新崛起的,如果能搞清楚這一點,羅成便可以想辦法加快事件的進程,並且羅成還要考慮在什麼時候對斐真依攤牌才合適,如今斐真依的父親遠在帝都生死未明,身邊唯一的親人斐皓天又身負重傷,能不能走得出這片迷失森林還是未知之數,設身處地的想想,現在斐真依承受的壓力已經足夠多了,再緩幾天吧。
一處帳篷的簾布被從裡面掀開,斐真依走了出來,雖然平日裡在其他人面前她一直保持著鎮定自若的樣子,其實心裡比任何人都要焦急,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來,身為主帥,她表露出的任何一點情緒波動都有可能影響到下屬的判斷。
看到羅成也坐在篝火旁邊,斐真依不由一怔,羅成這時也看到了斐真依,便衝著對方笑了笑。
斐真依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其他選擇了,轉身走開?首先那樣做很不禮貌,其次也未免顯得過於心虛了。
羅成添了幾根乾柴,讓篝火燃燒得更熱烈一些,看了一眼中規中矩的坐在自己對面的斐真依:「你也睡不著?熬夜對女孩子來說可是一個很不好的習慣。」
斐真依有些不適應羅成的說話方式,女孩子?有多久沒有人這樣稱呼她了?在其他人眼裡,斐真依一向是一副強硬的形象,平日裡做的事情也和女孩子沾不到邊,並且對方的話是什麼意思?是在關心自己嗎?
沒得到回答,羅成也不在意,換了誰遇到這種事情恐怕也是無心入睡的,只是用閒聊的語氣說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談及這方面的話題,斐真依的腦子就轉得快了:「和天機營匯合之後,就可以想辦法滲透邊軍,統領雖然被換掉了,但下面的士兵沒辦法換,只要時間足夠,邊軍遲早會掌握在我手裡。」
時間……羅成在心裡歎了口氣,既然斐真依能夠說出這句話,那麼也就意味著心裡有了一定的準備,等到斐真依掌握了邊軍,帝都那邊恐怕早已塵埃落定。
羅成隔著跳動的火焰看了眼斐真依,火光掩映下,斐真依那張秀美的面容變得有些生動起來,至少沒有白天那股不怒而威的味道了,女孩子嘛,就應該是這種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