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們沒有?」羅成有些奇怪對方的態度,從名字上來看,不過是一種石頭而已,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不是沒有。」二姐苦笑:「這種石頭到處都是,單單這天岸山一帶,就至少有十幾處墨壘石礦場。」
羅成更奇怪了:「那豈不是說墨壘石很便宜?那你們為什麼還好像有些不情願?」
「就是因為太便宜了……」二姐扶著額頭歎了口氣:「用墨壘石打造天機弩,虧你怎麼想得出。」
看著兩人的表情,羅成也有些遲疑:「你們通常都用墨壘石做什麼?」
「這種石頭有點像鐵,但又沒有鐵堅硬,所以只能用來打造一些簡陋的農具,再說這些你也應該知道的。」二姐疑惑的看了眼羅成,對方剛才的口吻委實有點古怪,什麼叫你們?難道鷹之皇朝沒有墨壘石礦?那怎麼可能,墨壘石是紅月大陸上最豐富的礦藏了,也是最無用的。
「那就可以了。」羅成沒見過墨壘石,還有些擔心怎麼用石頭打造弩車,現在卻是把心放了下來:「就用墨壘石。」
見羅成始終堅持,二姐把牙一咬,就當胡鬧一次了,反正也損失不了什麼,不管怎麼說,自己這邊也得到了一張圖紙,不算虧。
「行,你等著。」沒多久,二姐便讓人拉來了一大車黑漆漆的石頭,叫來工匠當著羅成的面開始冶煉,她有自己的考慮,所有步驟都要在羅成眼皮底下進行,免得這個傢伙到時候不認賬。
在冶煉的過程中,工匠們開始按照圖紙上的標注製作各式各樣的模具,看得出天機營是真下了力氣,光是工匠便調集了一百多名,並且看上去全部都是經驗豐富的那種。
不過二姐的臉色一直都不怎麼樣。如果到最後只是製作出了一個廢品,那她這興師動眾的舉措無疑將變成一個笑話。
過程有些無聊,可羅成又走不了,二姐和十八妹一直在那虎視眈眈的盯著呢,但被兩個女人盯著總好過被幾百個女人盯著,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羅成也就忍了。
終於。一應模具製作完成,那邊的墨壘石也被熔成了一爐滾燙的黑水。工匠們小心翼翼的將黑水倒入模具,只待完全冷卻之後,再按部就班的組裝起來,天機弩的製作便完成了,當然,還有一個步驟,就是篆刻陣圖。
羅成一直沒想通怎麼在已經成型的弩車上面篆刻陣圖。但在智腦的資料庫裡,製作流程就是這樣的,篆刻陣圖的工作都是在弩車組裝完畢後,由念力強大的術士來完成。
念力便是精神力,如果說這個位面的術士能夠憑借精神力做到,那麼羅成也應該可以,不過這只是理論上的,事實如何還需要經過驗證才知道。
更何況這種工作也沒辦法假手他人,陣圖無比繁雜,羅成按照腦海中智腦展示出的影像自己動手沒問題。說是絕對說不清楚的。
組裝完畢的弩車被推到了一間密室裡,二姐和十八妹自從聽到羅成準備自己動手篆刻陣圖後,看向羅成的目光中便多了些複雜的意味,紅月大陸上的術士數量極為稀少,每一個有潛質成為術士的人都是各方爭搶的對象,例如七姐飛煙,如果她不在天機營,隨便走到哪裡。都會有大批人追捧,這也是徐山穿著術士袍出現在客棧中時,那些人的神色為什麼會產生變化的原因。
而有資格篆刻陣圖的術士。最低也是踏入了小乘境界,放眼當世能夠在三十歲之前跨入小乘境界的人並不多。就算是天機營,這樣的強者也不多,看羅成的年紀,不過是二十幾歲,卻敢放言在弩車上篆刻陣圖……這種事情可是做不了假的。
但羅成卻不瞭解這些,他只知道艱難的工作就要開始了,想要分毫不差的把腦海中的影像完全通過雙手複製出來當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需要精神上的高度集中,所以羅成很不客氣的把二姐和十八妹趕出了密室,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在裡面埋頭苦幹。
對於羅成這個要求兩人沒有感到意外,術士在篆刻陣圖的時候由於心無旁騖,也是一個術士最脆弱的時候,這是人所皆知的常識,她們當然不會提出異議。
留下十八妹在密室外等,二姐則是趕回了斐真依的帥帳。
「他真的開始篆刻陣圖了?!」帥帳中的人神色各異,但更多的是懷疑,畢竟羅成太年輕了。
「看來我那時的猜測是對的。」飛煙歎了口氣,她開始時便說過羅成深不可測,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斐真依秀氣的雙眉皺成了一團,久久沒有說話,情勢無疑便變得複雜了,徐山讓這樣人進入天機營,究竟抱著什麼目的?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只要一聲令下,不論是他還是這個渾身上下都是疑點的羅成,全都會變成一具屍體嗎?鷹之皇朝還沒有奢侈到這種程度,隨便把兩個術士派過來當炮灰。
客棧裡,徐山始終呆在房間裡面沒有外出,外面的情形自然有人如實匯報給他,聽到客棧門外被貼上了通緝自己的畫像後,徐山只是淡然一笑,斐真依如果真的想對他做什麼,哪裡還有必要使用這種小手段,看來對方也很好奇羅成的身份,徐山心中很篤定,只要羅成無事,便不會有人對他出手。
「大人。」一個護衛輕輕走進房間,垂手恭立。
「嗯?」徐山抬頭,放下手中的書卷:「說吧。」
「那個人正在為斐真依製作天機弩。」
徐山的神色出現了一絲變化,他當然清楚天機弩是什麼,不過是仿製鷹之皇朝的神威弩罷了,卻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在鷹之皇朝中一直是個笑談,普通百姓也很樂意用這種方式盡情的嘲笑一下自己的敵國。
可羅成參與製作,意義便截然不同了,對羅成的能力。徐山始終心存敬畏,這與羅成本身的戰鬥力高低無關,很多事情都是先入為主的,羅成在徐山心目中是可以遠赴域外的大自在上師,區區神威弩,在一位真正達到了大自在境界的上師面前,哪裡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術士在篆刻陣圖的過程中。同時也是一個自我修煉的過程,徐山恨不得能夠親眼目睹羅成製作天機弩的整個過程。至於什麼秘密之類的東西,徐山早已不放在心上了,否則他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天下大劫將至,哪裡還有什麼敵對,無論鷹之皇朝還是第一帝國,都有著共同的敵人。那便是羅成口中的那些寄生魔物。
不過徐山也知道,能夠隱忍到現在都未對自己動手,已經是斐真依的極限了,自己的願望是不可能達成的,只能惘然若失的歎了口氣,但隨即又振奮起來,羅成又不會立刻消失,自己總有機會和上師討教一二的。
如果斐真依得知徐山此刻的反應,肯定是驚訝無比,這還是當初那個千方百計也要置她斐真依於死地的鷹之皇朝的國師大人麼?
時間飛快流逝。轉眼便過去三天,一疊厚厚的資料在這段時間裡送到了徐山手上。
徐山一頁頁的瀏覽著,越看越是觸目驚心,上面全都是鷹之皇朝境內一年當中發生的離奇命案,其中至少有十分之一都和人的血有關係,有的體內的鮮血幾乎被吸乾了,有的似乎被野獸撕咬過,現場一片狼藉。但命案發生地大都在人煙稠密的地區,不可能存在那種吃人的野獸;
這樣的案子如果只是一例兩例,或許算不了什麼。可這麼多加在一起,饒是徐山久經風雨。一顆心早已修煉得如同磐石般穩固,也不由感到一陣陣心悸,因為所有這些都指向一個事實,羅成所說的那種寄生魔物,是真實存在的!否則根本無法解釋這些離奇的案例。
隱約的猜測和親眼看到事實,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一時間徐山心急如焚,只恨不得羅成能夠快些從密室中出來,必須立刻著手準備了,否則整座大陸都將生靈塗炭。
在這段時間裡同樣心情複雜的還有斐真依這些人,羅成在密室中的時間越久,便說明事情越有可能成功,如果只是想布下一場騙局的話,沒必要這樣,何況羅成如果真敢用這種事來欺騙斐真依,斐真依會毫不猶豫的砍下他的腦袋,所以時間一長,斐真依等人心中也免不了隱隱有些期待,如果真的成功了,那麼也就意味著第一帝國也擁有了那種威力奇大的弩車。
第四天夜裡,羅成終於走出了密室,臉色如同大病初癒般很不好看。
一聽到消息,斐真依立刻帶著人趕了過來,根本來不及和羅成說什麼,便一頭衝進了密室。
羅成看著一陣風般從自己身邊衝過去的斐真依,無奈的張了張嘴,心說你們這幫女人還真沒有人性,自己辛苦了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酬金什麼的就不提了,可你慰問兩句總是應該的吧?
一踏進密室,斐真依的目光便被吸引住了,密室中央擺放著一列通體黝黑的弩車,流水般的線條看上去便讓人心生喜悅,弩車上面篆刻著無數繁複的線條,首尾相連,勾勒成一幅充斥著神秘美感的深邃畫面,卻一點都感覺不到雜亂,整架弩車似乎已經活過來了一般,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斐真依毫不懷疑從這架弩車上面發射出去的箭矢,會擁有驚人的破壞力,這才是自己想要的天機弩!
「你沒必要注入這麼多精神力的,否則你也不會疲憊到這種程度。」智腦的聲音在羅成腦海中響起。
「我也不想。」羅成無奈的笑了一下:「不過這畢竟是我第一次親手製作東西啊,呵呵,一不小心就多費了些心神。」(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