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等人都被安排在葉正陽府邸的後院,用過晚餐,羅成讓葉鎮找了台筆記本,聯繫上了天海基地的指揮中心。天海基地能走到今天,完全是靠著大家各司其職、各盡其力,一個人的能力畢竟有限,不過他才是基地的始創者,從無到有,所有的變化他都一一看在眼裡,只要離開基地,他就感到不放心,不是懷疑別人的能力,而是因為他傾注了太多的心血和希望。還有,唐青是個柔弱的女人,他擔心萬一發生什麼事,唐青彈壓不住場面。
第一個出現在畫面中的人是李建國,今晚輪到他值班,其實指揮中心是天海基地的最高權力機構,由固定的一些人組成,軍方的代表是葉鎮、李建國和吳炳天,民政的代表是唐青、葉筱柔、陳凡、林永安,傭兵行會的代表是蘇煙、潘曼文,僱傭兵行會成立後,由她們兩個人擔任正副會長。當然,各個代表的話語權是不一樣的,實際上真正的負責人只有羅成、葉鎮、唐青和蘇煙四個。
羅成和李建國簡單聊了幾句,問唐青在不在,他知道唐青肯定還在工作,錢幣大量發放、進入市場流通之後,唐青每天的工作時間都在十五、六個小時左右,陳凡很心疼,背地裡經常找羅成抱怨,讓羅成勸勸唐青,而羅成的心情很矛盾,基地的發展建設能在短短時間內進入良性循環,唐青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他一方面希望發展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好,不敢輕易干涉唐青的工作節奏。另一方面又擔心唐青累垮了,再沒有人主持內務。
羅成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能力在於抵禦外界威脅,而唐青絕對是內務的主心骨,無人可以替代。
很快。唐青在畫面中出現了,笑吟吟的和羅成還有葉鎮、蘇煙等人打了個招呼。
「基地那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羅成問道。
「沒問題。」唐青頓了頓:「市場放開之後,出現了一些灰色交易,還有小範圍的失控現象,不過……還好。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你放心吧。」
「灰色交易?你指的是什麼?」
「一種很古老的交易,你懂的。」唐青露出一絲苦笑:「總有些人不願意去冒險,也不願意去工作,幾千年來都無法禁絕的事情……我也無能為力,只能當沒看到了,反正。沒有傷害到其他人就好。」
羅成輕吁了一口氣:「你剛才說有小範圍的失控現象?怎麼回事?」
「都是煙酒商品開禁後引發的影響。」唐青緩緩說道:「在我的調查裡,他們屬於特定的人群,對未來秉持著極度悲觀的態度,過一天混一天,可現在我們投放市場的煙酒並不多。屬於高檔消費品,沒有錢了,他們就去偷竊、搶劫、甚至是殺人,這幾天來犯罪率直線上升,差不多是以前的八、九倍。」
「問題很嚴重?」羅成問道。
「我已經加大了巡邏力度。」唐青歎了口氣:「酒這種東西怎麼說呢……既是天使、也是魔鬼,可以怡情、可以壯志。也可以引發種種悲劇,其實在開放之前我猶豫過很長時間,最後還是決定了。因為我不能讓酒類變成特權的標誌。」
「你確定可以控制局面?」羅成道:「要不要我把傑魯斯他們調回去?」
「不用。」唐青輕笑著搖了搖頭:「對付一群酒鬼,哪裡用得著他們?巡邏隊就足夠了。」
「傭兵行會那邊的情況怎麼樣?」羅成換了個話題。
「我一直準備和你說呢。」唐青側過頭,對邊上的人說道:「去把我的移動硬盤拿過來。」
接著,唐青的視線重新落在屏幕上,笑道:「你猜一下,現在哪一支傭兵團的人數最多?」
「我怎麼知道……」羅成苦笑道。不過,看到唐青的表情始終輕鬆自如。他也算放下了心,如果真的壓力過大、情況過於複雜,唐青會向自己求援的。
「你應該知道的。」唐青道。
「我猜不出來。」羅成有些好奇,什麼樣的傭兵團能讓唐青如此有興趣呢?
這時,畫面中有人遞過來一塊移動硬盤,唐青把移動硬盤插在電腦上,接著用鼠標點了幾下,敲動回車鍵,羅成的電腦接收到了一份資料,他點開看了一眼,突然有一種時空穿梭的感覺……
龍道堂,申請人張龍,負責人,張龍、薛道,團隊成員,132人,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還有相關的資料。
「這兩個傢伙在鬧什麼啊……」羅成有些無語,他一點消息都沒聽到,顯然,是張龍和薛道背著他搞的。
「他們的運氣不太好。」唐青道:「出擊過一次,沒有繳獲多少物資,陣亡兩人,八人受傷,出發前向傭兵行會租借了三十五支突擊射電槍,二十二支微型衝鋒鎗,五千發子彈,現在計算一下,他們欠了傭兵行會二十六枚金幣。」
「唉……」羅成長長歎了口氣,那兩位都曾經是他的大哥,有些話實在不好說,說得輕了沒效果,說得重了又傷人心。
「沒關係的,吃一塹長一智麼。」唐青笑道:「而且我聽說他們回來之後連著開了幾次會,總結經驗教訓。對了……關玉飛想離開警署,去做傭兵,我和他談過幾次,他不聽我的,後來還是葉大小姐發了飆,他才算老實了,你是什麼意見?放不放他走?」
「讓他在警署呆著!告訴他是我說的!」羅成有些惱火了,巡邏隊中有不少人原來都是關玉飛的小兄弟,關玉飛要是離開警署,巡邏隊至少要減員一半以上。
「還有,成績最優秀的是一支叫大灰狼的傭兵隊。」唐青道:「呵呵……他們應該算龍道堂的山寨版了。」
「山寨版?什麼意思?」
「申請人是楚國輝,負責人是楚國輝和王朗,看他們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很明顯呀,他們就是在模仿張龍和薛道兩位大哥。」
「大灰狼……」羅成也笑了起來:「有點意思。」
「大灰狼傭兵隊的成員一共有十五個人,出發前租借了十五支突擊射電槍和十五支微型衝鋒鎗,二千發子彈。」唐青道:「他們帶回來一百零三條煙,還有三桶白酒,我看一下傭兵行會的記錄……他們的租金已經補上了,而且還得到了十一枚金幣的獎勵。」
「全是煙酒?這對我們基地沒什麼幫助啊。」羅成皺起眉:「唐青,是不是應該把煙酒的價格全部下調?傭兵們去拚命,卻換來那類東西,太不值得了!」
「千萬不要!」唐青急忙搖頭道:「傭兵行會以低於市場價的價格收購傭兵的物質,其實就是一種剝削,傭兵們沒有不滿情緒,是因為行會給他們提供了很多幫助,何況我們的價格在市場價的85%與90%間浮動,傭兵們可以接受。如果用權力強行下調煙酒商品的價格,一方面會引發商品短缺,另一方面也會讓傭兵們產生牴觸情緒,羅成哥,這樣下去,黑市的誕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羅成皺眉不語。
「當然,我們可以用行政手段禁絕黑市交易,但然後呢?」唐青續道:「黑市會不會再一次誕生?真的能完全禁絕?在一次次衝突中,我們與傭兵的關係可能變得對立,甚至是敵視,等到基地遭受寄生魔物攻擊的時候,他們還會願意和我們一起奮戰到最後一息嗎?羅成哥,他們現在和我們是一條心的,你這麼做,是要把他們推出去啊!」
「那你說怎麼辦?」羅成問道。
「很簡單,讓市場自己去調節。」唐青道:「煙酒類商品價格過高,自然會有人看到商機,我已經接到了開辦酒廠的申請,而且我近期正準備把天海市周圍的土地分出去,如果有人種煙草的話,煙的價格也會下降,我們何必去強行干涉呢?」
「如果來年糧食不夠吃怎麼辦?」
「土地分兩種,一種必須種植農作物,另外一種可以自由選擇,糧食的問題不用擔心。」唐青道:「而且,如果糧食真的緊缺了,價格必然上漲,等到種糧的收益大於煙草了,他們自然會重新選擇。還有,羅成哥,我們可以做生意麼,其實這一次我很想跟著你們到首府去的,調查一下首府的市場狀況,如果我們煙草有剩餘,可以製作自己的品牌香煙,然後銷售到首府去,或者是直接換取糧食,要不然換黃金也行,那邊的有錢人可不少呢。」
「你……」羅成啞口無言,現在世界已經亂成這個樣子,唐青居然想搞活貿易?想法也太超前了吧……
「還有其他表現很好的傭兵團麼?」羅成換了個話題,內務方面的事情他是真的應該放棄了,讓唐青去折騰吧。
「有一支傭兵小隊的實力是公認最強的,呵呵……用眾望所歸來形容也不過分,只是,他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過任務,你想要他們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