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胖子得意洋洋的坐在那裡,和肩膀幾乎等寬的大腦袋,還有亂蓬蓬的長髮,讓羅成一下子想到了一個人。
「大頭,原來是你啊。」羅成笑了笑。
「草,大頭是你叫的?」原本坐在那裡看熱鬧的幾個漢子勃然大怒,紛紛站了起來。
「坐下坐下,都他嗎給我坐下!」那胖子趾高氣揚的叫道,隨後看向羅成:「成哥,有事?」
「她們是我朋友,給個面子,別難為她們了。」羅成淡淡說道,以前在龍道堂的時候,類似的事情也見過,通常情況下,只要不是死仇,這點面子都會給,花花轎子人抬人,這話不止適合官場,也適合灰色的圈子,今天你給了別人面子,日後別人也會還你。
「和這種**做朋友?成哥,你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胖子笑呵呵的說道。
「大頭,喝高了吧?」羅成皺起眉頭:「換成老旗倒是有資格對我說這話,你還早了點。」不要說現在,就是以前,他也沒把那胖子放在眼裡,一個色厲內荏的傢伙。幹得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帶著兄弟跑到初中去收錢,如果單單欺負男生也還罷了,其他道上的兄弟聽說後只會罵上一句沒出息,犯不上為此事出頭,可那胖子居然連所有的女生宿舍都收了一遍,沒錢的還搶東西,當時鉤子的小姨是老師,跑到女生宿舍阻攔,被胖子打了一頓。
最後鉤子找到關玉飛,關玉飛找到羅成,羅成來火了,帶著人把那胖子揍得幾個月生活不能自理,梁子就在那時候結下的,現在對方出口不遜,好像有點找麻煩的意思,但羅成全然不在意,大不了就動手,教訓教訓幾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哈哈……成哥,別生氣,我沒資格,我說錯話了。」胖子笑嘻嘻的直起身,倒了兩杯啤酒,雙手舉起來:「先自罰一杯!」說完,他把右手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左手的酒杯遙遙遞向羅成。
羅成看了那胖子一眼,轉對對鄭秀說道:「發什麼呆?還不快點帶著你妹妹走?」
鄭秀聽出羅成是來幫她的,但一直沒敢出聲,怕自己沒分寸,反而把局面搞僵,現在知道可以走了,急忙爬起身,向妹妹湊過去,兩個漢子不知道該不該把那女孩放開,用徵詢的目光看向那胖子。
「成哥,什麼意思?我給你敬酒是因為我說錯話了。」胖子沉下臉,隨後重重的把酒杯扔到地上:「我可沒說讓她們走!」
隨著玻璃的破碎聲,那胖子的兄弟紛紛站了起來,有兩個還堵住了包房的門,他們都在用不懷好意的視線盯著羅成。
「大頭,你是想找事了?」羅成緩緩說道。
「我草,又他嗎想嚇唬我?!」胖子怒了,從沙發跳起身,指著羅成的鼻子叫道:「羅成,你他嗎還感覺是以前呢?啊?!以前有張龍罩著你,有關玉飛那幾個狗雜種幫你,現在你有什麼?哥哥明白告訴你吧,張龍已經廢了,這輩子他也再站不起來了!關玉飛?哈哈……郝爺中午剛剛派了幾個兄弟進拘留室陪關玉飛,過了今天晚上,就算他明天被放出去,他自己也活不下去了,草,你還有什麼可裝的?」
在胖子用手指向自己的鼻尖時,羅成就想動手了,但聽到後面的話,胸中的怒火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顆心變得異常安靜,那種感覺很難用語言來形容,就好像自己的靈魂變成了一座經歷億萬年的恆古冰山,外界任何波動都無法對他產生影響。
發現羅成變得安靜了,不知道為什麼,那胖子突然感覺有些害怕,他愣了愣,又倒了一杯酒,慢慢走到羅成身前,把酒杯遞給羅成:「成哥,剛才我說話沖了點,你別在意,你不是早就離開龍道堂了麼,這樣,喝下這杯酒,我們還是朋友。呵呵……成哥,勸你一句,以後呢,別多管閒事,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其實從內心講,發現羅成的異常後,他很想放人,但剛才的話說得太滿,把兄弟們的脾氣都激了起來,他沒有退路,否則以後難以服眾。
「龍哥被郝四海廢了?」羅成輕聲問道。
「誰讓他不識好歹了?整個天海市,現在就他張龍不服郝爺,活該。」胖子道:「成哥,還提那個廢物幹嘛?你也不是龍道堂的人了。」
「其實……龍哥早就是個廢人了。」羅成緩緩說道:「他第一次和人打架,就是因為他的燒烤攤被人勒索,他不得不拼一次,以後也一樣,每一次和人動手,都是有人逼他,別看他長得五大三粗的,實際上比娘們還娘們,沒什麼出息,但……就這樣一個老實人,你們也不放過他?!」
「成哥,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去問郝爺。」胖子的聲音突然開始發顫了,他有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這是郝爺的意思。」
羅成輕歎了一口氣,他心中出現了矛盾,但衝突點與面前幾個人無關。面對寄生魔物,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動手,那是因為他知道未來,看過太多的慘景。但現在威脅到他的、讓他產生無盡殺意的,是一些活生生的人。
「大哥,說那麼多廢話幹嘛?」一個漢子:「這小子看他就煩,給他放放血算了,看他還裝b!」
這句話應該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羅成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隨後看到滿臉絕望的鄭秀,他笑了笑,輕聲道:「你們閉上眼睛。」
鄭秀不明所以,但現在羅成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很聽話的閉上眼。
「大頭,我現在說,郝四海要完蛋了,你信嗎?」羅成一字一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