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人帶上來。」年輕人轉身說道。
那壯年人向房門走去,望著對方的背影,胡忠明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把人帶上來?什麼人?下一刻,他猛然想起,昨晚派出去的兩個小兄弟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也沒有電話,難道……
來意不善啊!胡忠明露出冷笑,整個天海市,還沒有人敢到他的地頭上鬧事,就算是郝四海,也要給他幾分薄面。
時間不長,壯年人重新出現了,他手中多了一個黑色的提兜,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那女人金髮碧眼,明顯不是東洲人,而且臉上傷痕纍纍,嘴角還掛著已經乾涸的血跡,似乎不久前被人暴打過。
「小子,我要的是你姐,不是這個金髮妞。」胡忠明冷冷的說道。
年輕人卻沒理會胡忠明,緩步走到金髮碧眼的女人身前,那女人似乎很害怕,身體開始發抖了,年輕人走得越近,她抖得越厲害,眼中充滿了絕望。
「看到他了沒有?他叫胡忠明。」年輕人回身指向胡忠明。
金髮碧眼的女人惶急的點了點頭。
「一個月前,你賣給他三百克的k3號毒粉,明白?」
金髮碧眼的女人又點了點頭。
「小子,你他嗎說什麼?」胡忠明一驚,急忙站了起來。
年輕人的胳膊輕輕一甩,隨後抬起手,手中多了一柄銀色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上已裝上了消音器,這東西可不是瞬間能裝上的,顯然,年輕人早已做好了準備。
沒等胡忠明做出反應,槍口噴出一條火舌,胡忠明眉心處驀然出現了一個血洞,接著後腦濺起一片血霧。
年輕人的動作極快,明明是一隻手槍,噗噗的槍聲連串響起,聽起來就像衝鋒鎗在掃射,從開出第一槍到把彈匣打空,前後絕不超過兩秒鐘,其他三個漢子、包括那個觀戰的女孩,全部斃命!
胡忠明癱坐在椅子上,失去神采的雙眼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幾秒鐘前,他還是天海市大哥級別的人物,現在卻已變成了一具屍體。
那年輕人走上前,抓住一個漢子的頭髮,扔到地上,隨後轉身對壯年人說道:「開始做筆錄吧。」他的神色一直保持平靜,似乎剛才只是做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但那金髮碧眼的女人被嚇壞了,一滴滴淚珠順著眼角滑落,可她又不敢伸手去擦。
壯年人坐在椅子上,拿出一疊準備好的紙,快速寫了起來。
年輕人拎起黑色的提兜,從裡面拿出幾柄白晃晃的砍刀,隨便扔在地上,接著又拿出一支明顯是民間自製的散彈鎗,隨後走到胡忠明的屍體旁,把散彈鎗放在胡忠明面前的桌子上,又拿起胡忠明的手,按在扳機處。
只用了七、八分鐘,壯年人已經寫完了筆錄,看得出來,他以前肯定做過警察,經常審訊犯人,業務很熟練。
「簽字吧。」年輕人淡淡的說道。
壯年人走到金髮碧眼的女人身前,把筆錄遞給了她,又遞過一支筆,那女人總算會動了,在筆錄上歪歪扭扭寫下自己的名字,壯年人又打開了印泥盒,讓那女人按上指印。
這時,年輕人兜裡的電話響了,他拿起電話,聽了幾句,面色變得一片肅然,眉頭也皺在一起。
壯年人輕聲道:「少爺,出什麼事了?」五年前,他就成了那年輕人的保鏢,在他的印象裡,少爺鮮少露出這種凝重的神色。
「藍動到天海市了。」年輕人緩緩說道。
「什麼?他怎麼來了?」壯年人大吃一驚。
年輕人沒回答,只是使了個眼色,示意那壯年人讓開,隨後舉起桌子上的散彈鎗。
砰……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那金髮碧眼的女人像被火車撞中了一樣,身形驀然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隨後貼著牆一點點滑下去,她的胸膛已變得血肉模糊。
「少爺,這是……」壯年人很驚訝。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不能讓她落在藍動手裡。」少年人淡淡說道:「反正人是胡忠明殺的。」說完,他把槍放在桌子上。
震耳的槍聲已驚動了棋牌社內所有人,這時,七、八個持著手槍行動迅捷的漢子從外面衝了進來,看著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棋牌社的客人、服務人員,還包括胡忠明的兄弟,都不敢妄動了。
「給張景峰打個招呼,讓他帶幾個武警過來,把屍體都搬走,不能讓警局接手,如果真有幾個老刑偵,肯定能發現疑點,。」年輕人掃視了一圈:「等我們把這裡收拾乾淨,就算是神仙也沒有辦法了。」
「知道了,少爺。」壯年人答應一聲,立即拿出電話,撥通號碼,低聲和那邊談了幾句,對年輕人點了點頭:」少爺,張景峰說馬上帶人過來。」
「那就沒我們的事了,走吧。」年輕人道。
「少爺,去哪?」
「去找我姐。」年輕人又一次露出笑容:「好久沒見到她了……」
兩個人先後向包間的門走去,剛剛走到門口,年輕人站住了,輕聲問道:「把筆錄給我。」
那壯年人急忙把筆錄拿了出來。
年輕人一頁一頁翻看著,一直看到最後一頁,隨後皺起眉:「這份筆錄是什麼時間的?」
壯年人有些不明所以,上面不是寫著呢嗎?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二十七號。」
「今天是幾號?」
「三十一號。」
「既然到了三十一號,是不是應該把那女人指頭上的印泥清除掉?」年輕人緩緩說道:「如果藍動質問我,為什麼會讓證人遭受槍擊,或者是那些屍體上的彈痕有疑點,再或者是有可能不小心留下我的指紋,我都可以給出上百種合理的解釋,但是,如果他質問我,為什麼過去了四天,指頭上留下的印泥痕跡還能保持新鮮,那我應該怎麼回答?」
壯年人頭上冒出了冷汗,囁嚅著不敢說話。
「這種技術上的細節,希望你以後可以獨立處理。」年輕人的口吻有些發冷:「我不是你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