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節北冥海上起風波
太上老君欲立三皇,此事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都十分關注,有三皇必有人皇之師,這可是獲取功德的好機會。太上老君欲派玄都去遊說鯤鵬之事,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都願意出力,紛紛派出門下得力弟子。元始天尊派出了廣成子,通天教主派出了大弟子多寶,他們二人與玄都一起前往北冥海。
三人臨行前,太上老君交待要好言相商,千萬不可持強動手,三人都經歷過巫妖大戰,知道鯤鵬的為人。來來北冥海,三人齊聲說道:「三清門下,玄都、廣成子、多寶有事求見妖師鯤鵬,還望妖師不吝賜見。」
三人的聲音清越爽朗,餘音迴盪於北冥之內,經久不絕,顯見發聲之人道行深厚。他們的語氣謙和,顯然是有德之士。
鯤鵬聽到此言心中暗忖道:「他們終於來了,看來我出山的時機到了。人皇的功德我是志在必得。」
玄都、廣成子與多寶三人語音一落,原本空無一物的北冥海頓時顯出陣陣金蓮,一座小島,此島正是鯤鵬得自東海的蓬萊仙島。
廣成子見狀大喜,連忙降下雲頭,就要進入其中。而多寶與玄都則臉色凝重,心知此島必然有異,但卻來不及拉住廣成子。只見眼前一陣變幻,那蓬萊仙島的外圍升起一層淡淡的霧氣,凌厲的星光四下旋轉,九天之上的周天星斗降下無數的星光,將整個小島給籠罩住。玄都與多寶見狀大吃一驚,連忙收住腳步。廣成子卻因先行一步已被一道星光劃破了衣服,露出裡面保養得白皙的皮膚。
玄都與多寶都在巫妖大戰中見識過妖族天庭的『周天星斗大陣』,此時如何不明白這護島大陣整是那赫赫有名的『周天星斗大陣』。
他們二人見到此陣並不著急,他們明白鯤鵬既然將此島顯露出來,就表示願意見他們一面,沒有必要冒險進入這『周天星斗大陣』。同時他們也明白為何臨行前太上老師會交待他們要以禮相求,僅憑這『周天星斗大陣』就可知妖師鯤鵬的修為有多高。
只聽一聲玉磬,妖師宮宮門大開,兩排各色道人分立左右,恭恭敬敬,中間空出一條冰路。宮門憑空升起一朵黑蓮花,其上端坐一高冠碧服的長髯道人,相貌奇古,目光清冷,正是洪荒億萬妖眾之師,人族聖師鯤鵬。
鯤鵬微微睜開雙眼,神光湛然,說道:「原來是聖人門下,本師還道何人來我這北冥海。不知三位道友此來,所為何事。本師若能相助,定當盡力。」
玄都在三人中身份最高,開口說道:「妖師有心了,我等前來正是有事要勞煩妖師大人。」
鯤鵬見玄都語氣恭敬,心下也頗為歡喜。一念至此,他也不似先前冷清,問道,「哦!不知是何事,玄都道友不妨道來。本師卻也樂意相助。」
玄都聽到此言滿面歡喜,說道:「妖師如此通情達理,卻是再好不過。眼下有一場功德,須由妖師成全。」
玄都見鯤鵬神情專注,不似先時冷漠,心下也是一鬆,接著說道:「妖師同袍伏羲前輩因巫妖大戰身隕,現在卻要入世重修,證那人皇聖位。然此場功德卻要『河圖』、『洛書』相助,故來此相請妖師,煩借手中『河圖』、『洛書』百年,完此功果。事後定及時歸還。」
玄都仿似沒有看見鯤鵬那張越來越青的臉,將事情緣由道來。話音剛落,就聽鯤鵬尖銳的聲音傳來,說道:「原來如此,這『河圖』『洛書』乃是我妖族大帝帝俊所留,卻是不好外借。三位道友請回,恕不遠送。」鯤鵬的語氣冰冷,空氣似乎都要凝出冰來。
玄都見鯤鵬轉身欲走,一推旁邊的廣成子,廣成子當下出言說道:「妖師怎可如此說,那伏羲前輩也是妖族一員,更是女媧娘娘的兄長,如此也不是外借。」
鯤鵬冷哼一聲,說道:「幾位前來時難道尊師就沒有告訴你們,我與妖族之間的因果嗎?你也不用拿女媧出來說話,我與她之間也有大因果,就憑這點我也不可能憑白借出『河圖』、『洛書』,你們還是請回吧!」
廣成子見鯤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於是說道:「妖師,我們可是奉聖人之命前來借寶,你若不借就不怕眾聖怪罪嗎?」
廣成子此言一出玄都就暗道不好,妖師鯤鵬在不周山大罵聖人之事他卻是知曉的,最後也沒有什麼大事,他與女媧娘娘的因果也是因此而結,並且鯤鵬有大功德護身,即使是聖人也不敢拿鯤鵬怎麼樣,所以在臨行前太上老君叮囑他們要以禮相求,廣成子如此說話鯤鵬不惱怒才怪,再想借寶恐怕是很難。
只聽,鯤鵬冷笑著說道:「廣成子,你不用拿聖人來壓我,我不再乎聖人怎麼想,今天你們說什麼也沒有用,『河圖』、『洛書』我是不會借出的,有事你讓女媧親自來與我談,你們還不夠資格。」
廣成子聽鯤鵬如此狂妄,立時大怒,說道:「鯤鵬,我們看得起你方與你商量,你不要不識抬舉,今天這『河圖』、『洛書』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借到。」
鯤鵬怒極反笑,說道:「本師見爾等乃聖人門下才稱一聲道友。不想爾等不識好歹,如此強欺。莫非以為本師好惹不成。」
鯤鵬說著週身氣流鼓蕩,彷彿感應到鯤鵬的怒氣,北冥海之上一片巨浪翻滾,寒風呼嘯,發出刺耳尖銳的長嚎。天空中也再次被周天星斗之光所籠罩,一時間巨浪,星光皆向他們三人湧去。
玄都見狀知道廣成子已觸怒了鯤鵬,心中不由地埋怨廣成子,不該如此自作主張。他連忙說道:「妖師請息怒,請聽我一言。」
鯤鵬也知道自己犯不上為了一個小輩而得罪了三清,於是趁機下台,說道:「玄都,你還有什麼話好說,聽廣成子之言你們來意並不友善?」
玄都說道:「妖師不要生氣,廣成子師弟也不過是一時氣話,當不得真。大聖伏羲轉生人皇是天道大勢,還望妖師能順應大道,不要為難我等。」
鯤鵬歎了一口氣,說道:「也罷,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好逆了天道大勢,這『河圖』『洛書』我是不可能借給你們,你們回去告訴女媧,伏羲想要轉世成人皇可以,但我必須為天皇之師,否則一切免談。」
玄都跟隨太上老君多年,明白自己等人前來不過是試探妖師鯤鵬的想法,於是說道:「既然妖師如此說,那我等也就先回去了。」
玄都說著便拉著廣成子與多寶一起離開了北冥海,路上廣成子疑惑地問道:「大師兄,你為何對鯤鵬如何客氣,他不過是一個過氣的妖師有什麼了不起得,還如此狂妄自大。」
玄都聽廣成子此言,不由地歎道:「師弟,你拜入二師叔門下一直潛心修煉,對洪荒眾事都有所不知,這妖師鯤鵬可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今天你惹真得惹怒了他,你我幾人恐怕就有難了。」
廣成子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們都是聖人弟子,他鯤鵬挑戰聖人的威嚴不成。」
多寶本身就對闡教眾仙心存不滿,見廣成子如此自大,不由地說道:「廣成子,你不要認為是聖人弟子就有多了不起,洪荒之中並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今天如果不是玄都大師兄出言穩住了鯤鵬,我們都要受你的牽累。」
廣成子見多寶如此看不起他,不由地怒道:「多寶,你說此話是何意思?」
多寶說道:「我什麼意思,你自己清楚。」
玄都見廣成子與多寶要吵架,便說道:「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廣成子師弟剛才做得是有些過頭了,妖師鯤鵬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聖人弟子對他並沒有太大的約束,你可能不知道當年在不周山上人妖兩族大戰時,鯤鵬曾出言罵過女媧聖人,你說他會將你一個聖人弟子的身份放在眼裡嗎?」
廣成子聽了玄都這番話,不由地問道:「大師兄,難道女媧聖人就任鯤鵬如此狂妄不成?」
玄都歎道:「後來女媧娘娘暗中出手傷了妖師鯤鵬,也因此與其結下了因果。」
廣成子疑惑地問道:「那女媧娘娘為何不直接摸殺鯤鵬?」
玄都歎道:「不是女媧娘娘不想,而是不能,妖師鯤鵬在洪荒中得到了無數的功德,有大功德護身即使聖人也不敢打殺於他,否則必將遭受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