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火、心火二人登時送了一口氣,扭頭看向一前一後飛來的二人。
「赤火師弟……你可算是來了!」五火上人歎了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荒火上人一眼。這小子的修為已經今非昔比,以剛才那一劍之威看來,整個玄火宗搭進去恐怕也傷不了他一根毫毛。眼下這等狀況,也唯有與之有過一面之緣的赤火上人或許能夠緩和玄火宗同他的關係。
「赤火師兄……你來的正好……」
「荒火,你想讓祖宗基業都毀於一旦嗎?」荒火一句話還沒說完,登時被赤火上人一巴掌打了個暈頭轉向。「因你修煉大日荒火訣之故脾性最為暴躁,我與五火師兄多少次叮囑你要勤於修身養性。你……你全當耳旁風了。如今……如今你更是將祖宗基業險些置於絕地……你給我立刻滾回去,從今日起面壁靜思,什麼時候心性有所長進了再給我出來。」
說完這些後,赤火上人邁步行至郎飛面前,換上一副如見故友般的表情,笑道:「飛小子……一別數年不見,不想你今日竟然有了如此修為。玄羽師兄在天有靈,一定會很欣慰的。」
見他搬出老道士來,郎飛心中的怒意自是多少消了一些,雖臉色還是有些冰寒,不過還是擠出一絲笑容道:「有勞赤火師叔掛念!」
一聽郎飛還稱他為師叔,赤火上人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才將話題轉到眼前之事。說道:「飛小子……到底是何事惹你這般動怒?」
「哼,這倒要問問他了!」郎飛指定心火上人身後的焱絳子冷然說道。
赤火上人頓時眉頭一皺,扭頭看向焱絳子,怒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早在來時的路上見及郎飛大發神威,將五火、心火三人打得全無還手之力時,焱絳子就知道此事怕是要遭。及至硬著頭皮來到現場,發現赤火上人竟與他是舊識,而後憑借一番恭維之言打消了那小子的殺心。他心中更是惴惴不安,暗道這一回自己指定是沒好果子吃了。
轉眼聽到赤火上人滿含怒意的叱問,焱絳子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也不顧嶄新的喜袍染上灰塵,將頭磕的「咚咚」直響,口口聲聲叫道:「弟子知錯了,弟子知錯了……求師伯祖開恩,饒過弟子這一回……」
赤火上人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瞧焱絳子那只差唬破膽子的熊樣,只怕是很難再從他嘴裡聽到囫圇話了。若問郎飛的話,又生恐再一次激怒他,末了掃視身邊人群一番後,指定攙著臉色慘白的焱鵠子的一位玄衣弟子問道:「你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玄衣弟子頓時一驚,顧不得攙扶焱鵠子,「噗」的一聲任其栽倒在地。而他則雙膝跪地,將炎洪子以勢壓人,逼迫褚家嫁女一事原原本本說了個明白。
赤火上人不聽則已,這一聽,登時大怒。一個閃身來到炎洪子身邊,在其驚恐的目光中,伸出右手,一掌印在他小腹丹田所在。
「啊……」只聽炎洪子一聲慘叫。緊跟著,結實的身體竟似洩了氣的皮球一般萎縮下去。
「竟是一掌廢了炎洪子的修為?真捨得下手啊!」人群中登時傳出一片嘩然。誰也沒料到赤火上人竟是這般乾脆,只憑玄衣弟子的一面之詞,就捨得出手廢掉一位宗門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煉精長老。
「還是赤火師弟雷厲風行啊!」五火上人歎了口氣。在玄火四祖中,也只有赤火上人最有魄力!眼下的情形是不管對錯如何,一定先要讓郎飛心中的怒火平息。
「看在心火師弟的面上,從今往後,你就去後山打理藥園吧!」說完,又將目光轉到那已是瑟瑟發抖的焱絳子身上。「至於你……過後自有執法弟子追回你的一身修為,即日起,將你逐出山門!」
聽罷赤火上人之言,炎洪子、焱絳子二人雙雙萎頓在地。
赤火上人揮揮手,著門下弟子帶走二人,轉身來到郎飛跟前,說道:「飛小子,對於如此處置二人,你可滿意?」
郎飛點了點頭,笑道:「赤火師叔典刑有度,師侄並無異意。」
「那就好……那就好……」赤火上人又扭頭看了青霞仙子與小芸一眼,問道:「這二位是?」
郎飛隨即將青霞、小芸二人的身份告知與他。
赤火上人聞及二人乃是雲繁宗修士,立刻面色一變,急忙對著青霞仙子拱手施禮。
這時她們倆也恢復了原有容貌,一起上前禮見。
小敘片刻之後,見得郎飛漸露笑容,赤火上人這才又將五火、心火二人引見於他。
因那礙眼的荒火上人一早便被五火上人趕走,五火、心火二人在他面前又不敢擺什麼長輩的架子,郎飛自是樂得不與二人計較。
「飛小子,原來你離開長青界之後是去了雲繁界啊……只是不知你的修為?」
因此時距離海瀾星戰鬥結束不過短短兩三日,又因正魔兩道修士大都在閉關靜養傷勢,且魔宮之事被列為機密,一般煉精/門人都不得而知,更別說那些外圍弟子了。故而,具體的戰況如何,並不為外界所知。
再加上之前雲繁三宗為免魔宮之**害郎飛的親人,對他的身世刻意隱瞞。因此,長青界之人並不知曉郎飛的戰績,還只當他正躲在哪個旮旯角落裡躲避金鐘山的追殺呢。
「嘿……你們是不知道,我飛哥哥可是……」一提海瀾星之事,小芸這妮子頓時兩眼放光,恨不能讓郎飛的英雄事跡普天皆知。
「誒……小芸!」郎飛搖了搖頭。在沒將仇報了之前,他可不想讓一些宵小之徒提前聽到風聲,進而躲藏起來。
赤火上人一看他不想說,登時瞭然。急忙轉換話題道:「飛小子,你遠道而來。這裡不是談話之地,不若去就近的東昇殿稍事歇息,如何?」
見得赤火上人這般討好自己,在看看已經成了一片廢墟的東來殿,再兼之前自己曾在玄火宗偷秘籍、搶聖火,郎飛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赤火師叔,歇息倒不用了,我此來只是為接海蘭而來。」說完,又撓了撓頭,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東來殿,以及那聖火……」
「飛小子……還說那陳年爛谷子的舊事幹嘛……海蘭有了你保護,我這做師叔祖的正為她高興呢,你沒來由去說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做什麼!」
赤火上人的一句話說的郎飛更不好意思了。從一劍斬破東來殿,到眼下才過了多長時間?就成陳年爛谷子了?這回算是知道為何當年上雷帝山算賬的時候玄火宗派出的是赤火上人了。這老道士就是一人精啊。審時度勢的本領可不是蓋的!
郎飛看了眼一臉乾笑的心火、五火二人,又看了看滿臉真摯的赤火上人,略一沉吟,忽然劍指一劃。
赤火、五火、心火三人只覺眼前一花,定睛瞧時,就見身前懸浮著十件光彩奪目的物件,以及那冊九轉真紅訣
「赤火師叔,這九轉真紅訣原物奉還。只是那大日陽精伏魔寶焰因種種原因不能奉上。至於眼下這十件法寶,便算做師侄的一點歉意吧!」
十件法寶!這可是十件法寶啊!任誰也沒想到郎飛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甩手就是十件法寶。想想那金鐘山的懸賞令,五百靈石,一件法寶。現在回想起來,當真是可笑至極。
就眼前這白衣小子,隨隨便便就甩出十件法寶,且還滿不在乎的樣子。恐怕將你金鐘山搬空了,也不值他一根手指頭。
賀客們呆愣愣的看著郎飛面前的十件法寶,之前震驚於他的修為,此時更是震驚於他的身家。「這小子難不成將哪家大型宗門搬空了嗎?」
還別說,倒真讓他們猜中了幾分。血煞、妖閻等人的虛空鐲最終都落入了郎飛手中,再加上之前的一些戰利品,說是搬空一家大型宗門,倒也不為過。
與眾人不同的是,赤火、心火等三人的目光卻未放在那十件法寶身上,反而目瞪口呆的望著郎飛左手上的戒指。「那……那……那是什麼?」
三人想到一個詞,但三人都不敢說,更加不敢相信。
「赤火師叔……怎麼了?」郎飛明知三人露出這番表情是因為自己手上的洞天戒,卻不做絲毫解釋,只是出聲提醒道。
「哦……哦……沒什麼!」三人這才回過神來。這一次,望著郎飛的目光變了。若說之前是畏懼居多,那麼此刻更加多了幾分恭敬。
看來他這次回來,長青界是要變天了!萬幸自己來的及時,並未讓荒火那一根筋將事情搞砸。否則,誠然如他所說,玄火宗即便撞得個粉身碎骨,也絕無可能在他那一平如鏡的水面濺起一絲一毫的漣漪。
見三人仍有些茫然,郎飛皺了皺眉,又道:「赤火師叔,莫不是不給小侄顏面?還是嫌這十件法寶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