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給諸位書友拜年了。小澪衷心祝願大家在新的一年內工作順利,閤家幸福、安康)
轉眼未時將闌,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位女弟子走入,氣喘吁吁的道:「啟稟諸位師叔,天劍宗一方已然傳來求援訊號。」
原本閉目養神的赤霞仙子霍然睜開雙眼。掃過殿內十餘位人仙。厲聲道:「諸位師妹,眼下正是我等出發之時。」
說罷,赤霞仙子邁步來到殿心。一旁諸位人仙亦站起身形,跟在她身後走出議事殿。
郎飛並小芸二人走在最後,待行至殿外,舉目打量四周,見早有數百煉精弟子列隊等候在側。赤霞仙子上前,說了些勉勵之言,而後帶著眾人來到北門。郎飛亦在囑托小芸幾句後,跟在大隊女修中破空而去。
若以長青星節氣而言,海瀾星時下乃是秋分時節。天邊偶有幾絲流雲亦舒亦卷,南天偏東方位更有紅日驕陽,偶有幾隻海燕、海鷗飛過。當真是天高雲低,鷗燕齊鳴。
風波一傾浪,天分兩片雲。正是這種祥和中,一簇簇的遁光劃過,帶著些許殺氣,帶著些許煞氣。
一路西來,行約兩刻。估算著已走出千里之地,郎飛躲在人群中一面行,一面放出神識,細細打量週遭百里範圍內的海域。
又是盞茶時間,前方神識忽然傳來一股異樣的景象。郎飛暗道一聲:「正菜來了。」遂加速來到赤霞仙子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聽罷郎飛所言,赤霞仙子向身後眾女打個手勢。只見身後諸人的遁速稍緩,盡數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各自做好準備,以應付接下來的大戰。
如此又過半炷香光景,眾人來到一片滿佈珊瑚礁的海域。此時飛在最前面的赤霞仙子忽然停下身形,對著前方水面冷哼一聲。「血煞老鬼,出來吧!藏頭縮尾算什麼英雄。」
她話音剛落,陡聽「嘩」的一聲,水面下竄出一個人來。可不正是那頭戴牛角頭盔的天鬼宗宗主血煞上人。就在雲霞宗眾弟子盡皆將注意力方在他身上時,又見得血煞上人身後海面接連竄出無數天鬼宗化氣人仙,之後便是一眾有著煉精修為的魔宗門人。
「赤霞老兒,是你?」血煞上人肅立虛空,望著青霞仙子直皺眉。「如此說來,雲霞那老傢伙是在偷襲我天鬼宗駐地的一群人裡了?」
赤霞仙子沒有說話,只將早就備好的紫曦九龍杖向著腳下微微一點。「血煞老鬼,這麼多年來你我二人交手當不在十回以下,希望這次,咱們之間能分出個高下來。」
一縷勁風順著寶杖落入海面。霎時間,海面騰起一股滔天巨浪,向著天鬼宗一方洶湧而去。
赤霞仙子本就沒指望巨浪能夠對魔宗一方造成多少傷害。海浪湧動的同時,她則閃身縱出,疾揮手中龍杖,向著血煞上人當頭砸落。
「來得好……」說話的同時,血煞上人手中多了一柄九連環偃月長刀,向上一架,剛好格住赤霞仙子的龍杖。
雙方這一交手,二人身後的宗門弟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天鬼宗方面眾多弟子還是那般黑衣遮面的打扮,彷彿一道烏墨洪流般向著雲霞宗眾人捲來。
反觀雲霞方面,自然亦不肯示弱。彩裙飄飄,結束飛蕩,遠望去好似一片七彩虹光,更有無數法寶兵刃映襯著海面波光,在一聲聲嬌叱中迎上魔門眾人。
雲霞宗一方不過十餘位人仙。而天鬼宗一邊,當是聽聞駐地遭襲,分出了一些兵力前去支援。因此,單以人仙數量來說,天鬼宗一方比之雲霞宗一方不過多出二三之數而已。
轉眼之間,雙方的人仙各自交上了手。一時暴虐的勁氣鼓蕩在週遭近千米範圍之內,整個水面直似翻江倒海一般,一個浪頭疊起,忽被勁風打散,一個漩渦剛剛成型,又被一位人仙修士伏平,繼而,捻指化作一條碧玉水龍攻向對手。
十餘對人仙交手之處,那些煉精弟子根本就插不上手。若是在那等人仙術法能夠波及的區域對敵,一個不慎,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一如赤霞仙子的紫曦九龍杖,每一擊都會攝取身周數丈的輕靈之氣,自杖頭龍口中輪番噴出形似蛟龍般的氣刃。自遠方看去或許還分辨不出有什麼道道。可對面血煞上人的每一次斬擊都會將虛空撕裂一道縫隙。就是這等威力駭人的虛空縫隙,與蛟龍氣刃碰撞在一起卻只是不分上下,最終形成一道氣流漩渦,在轉得幾轉後最終雙雙泯滅無蹤。
除了為首的赤霞、血煞兩位上人,更有一位魔宗化氣修士御使一柄血色哭喪棒。棒頭之處可射千萬道幽影鬼手。而青霞仙子手中的青萍劍,在真元催動之下噴出數丈長短的森然劍氣,一斬之下硬是能讓連綿海水斷流。還有一位……
如此可怖環境之下,雙方煉精弟子自然不會傻到去人仙戰場攪合,或是躍升至半空,或是自一旁間隙掠過,紛紛各找有所積怨、或是修為伯仲的對手交戰。
郎飛混在雲霞宗一眾女修中尤為惹眼,待喚出小羽兒,他本想在幾個朝他奔來的魔宗煉精修士身上試演一番到手不久的萬象森羅劍,可還沒等他迎上幾人,忽然斜下裡竄出兩個有著化氣中期修為的天鬼宗人仙來。
一見眼前態勢,這小子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指定是他前次斬殺黑煞上人惹了禍,致使自己成了天鬼宗的首要報復目標。本來雲霞宗的人仙就略少,如今魔宗一方竟十分看得起自己,遣了兩位人仙高手來對付自己。
「真他娘的晦氣!」一則是跑又跑不過,二則是剛剛進階元丹中期,郎飛也想試試現在的自己能否在化氣中期修為的人仙手底下保住性命。於是安然立於原處,靜靜的看著對面兩妖道走至自己身前不遠處站定。
「哈?小子何德何能,竟勞兩位人仙老祖親自前來。哎呀呀,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
「哼!牙尖嘴利的小子,死到臨頭還如此囂張。」二人並肩而立,左方一個倒是未用黑巾遮面。清晰可辨的一張醜臉上密密麻麻交錯著無數道深淺程度不一的疤痕。
「這貨真醜……」郎飛看的直撇嘴,扭頭看向肩頭傲立的小羽兒。「嘿,一會兒這丑道人就交給你了。至於旁邊那個藏頭露尾的傢伙便由我來應付。」
小羽兒翻了翻鳥眼,持著十二分懷疑的態度望著他。「你行不行啊?」
「操,你是我的鳥兒,你行我就行!」郎飛擼了擼袖子,露出一雙堪比娘們兒嫩白的蔥蔥玉臂。隨後擺了個放馬過來的姿勢,一臉挑釁的向另一位黑巾遮面的道人招了招手。
見他做出如此一番舉動,黑巾道人未說話,那疤面道人先咧嘴樂了。「鷹煞師弟,那小鬼竟然如此小看與你,怎麼著?還不動手教訓教訓他?」
鷹煞上人外帶黑巾,看不出表情有何變化,只聽得一聲淡淡的冷哼。「倒是冷煞師兄,可別如同黑煞師弟一般,一不小心著了道,死在一隻鳥兒身上。」
「你……」疤面道人臉色一變,冷冷打量身旁道人一眼。「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吧。」話罷,也不見他運使兵刃,就那麼愣沖沖的直奔郎飛而來。
小羽兒不待郎飛吩咐,陡然間消失無蹤。前一刻還在他肩頭傲立,下一刻便出現在冷煞上人頭頂,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就是一片金焰灑下。
道人曉得厲害,不敢應接,施展出鬼魅一般的身法,微微一閃,順利讓過金焰。
眼見一人一鳥交上了手,冷煞上人身形一動,邁步向著郎飛走來。
扯出腰間一條儲滿飛劍的須彌帶,郎飛冷冷看著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道人。隱於袖中的時值已然掐好劍訣,只待道人走近,便可發出雷霆一擊。
冷煞上人凝視著郎飛,不疾不徐走到與一人一鳥交戰位置平行之處,眼見妖道就要進入萬象森羅劍施術範圍之內,郎飛正要口吐箴言,忽然間,陡見眼前一花,不遠處的冷煞上人竟似一縷青煙般向著一側躍出。在郎飛驚駭欲絕的目光下欺近小羽兒身旁十丈之處,左手一抬,右手屈指連點十下。
郎飛立於遠處,隱約見得十道冰凌般的遁光飛出,分上下八面十個方位將一人一鳥困在其中。
「九九歸一,衍無極而生太極!」隨著冷煞上人的咒喝,十顆冰晶瞬時膨脹開來。眨眼功夫便已攀升至數丈大小。透過表面的玲瓏冰晶,只見內中封存著一根根滿佈青苔的石柱。石柱表面更有無數傷痕,有的橫貫左右,有的上下延伸。更有一兩根石柱已然從中斷做兩截。
「兩儀相輔,五行分列,合九宮而禁十方!」又是一聲咒喝。只見最上一塊稜形冰晶之中除了石柱外還各有一塊一尺見方、晶瑩剔透的玉石。隨著冷煞上人的咒喝之聲消散,繼而射出一道璀璨之極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