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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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邪子左手虛按,握拳向前一架,咬牙爆喝一聲。()「玄黃壁壘。」
黃芒乍現,一如前時一般,頃刻間整條手臂肌肉表面覆上一層真罡。
「小雜種,給我死!」反正左右都是廢掉一雙手,這一次,蒼邪子不再如之前一般消極抵抗,反是挺臂迎上,欲與雷祖劍硬碰硬,見個高低。
郎飛一隻左臂上鮮血四濺,雷祖劍閃耀著一道道紫褐色電芒。其勢一往無前。眼見就要與蒼邪子左拳相接,忽然,蒼邪子左臂早先的傷處肌肉開裂,骨肉/縫隙處扭結在一起的紫筋一陣跳動,整個手臂表面黃光一黯,一時明滅不定。
「呲……」雷祖劍劍鋒處暴起一團電花,瞬間破開玄黃壁壘,在蒼邪子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紫褐色電光四射而出,稍稍遇阻即刻爆炸開來。
「喝……」郎飛額角青筋暴起,左臂傾盡餘力,宛似劈開枯柴一般。勢如破竹,將蒼邪子整條左小臂震成齏粉。
血肉橫飛之間,一道褐色劃過,只聽噗的一聲,將蒼邪子胸口刺了個對穿。
「喝……喝……」蒼邪子張了張嘴,吐出幾口血沫。緩緩低下頭,垂下眼看時,就見一條只剩白骨的手臂,透穿自己的身體。胸前一個海碗大小的血洞,依稀還能見得五根纖長的指骨正緊插著一團血肉。
「為……為什麼?」蒼邪子好容易擠出一絲聲音,勉力撐開眼簾,但見對面的郎飛喉頭蠕動,好似吞下什麼東西,隨後眼中精光緩緩消散,頭一歪,整個人癱軟在地。
隨著那團血肉被他扯出,蒼邪子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慘叫一聲,整個人直挺挺向後仰倒在地。「為……為什……」一句話未完,瞳孔放大,漸漸沒了氣息。
這邊蒼邪子死透,那邊郎飛也早已沒了知覺。一時間萬籟俱寂,只餘拗口散亂的二死一傷四昏七具身軀,靜靜敘述著方纔的驚心動魄。偶有一絲海風刮過,吹低艾草,模糊見得血跡斑斑的碎石地上,郎飛雙臂白骨表面紫氣茫茫,一縷縷嬌嫩的肉/芽正徐徐生成。
一晃眼碧海潮生,海浪漫過海灘,引起松濤陣陣。皎月如玉,月華穿透樹梢,將一壁廂光滑的山巖映的如明鏡一般明潤輝耀。柏檜成影,鴻雁歸巢。白駒過處,又是雲遮月,夜將闌。
「呼……」呼出一口濁氣,郎飛眉角微微一動,緩緩睜開緊閉的眼瞼,但見東南天際一點啟明星微微透出漠漠光暈。正值他猶有幾分迷濛之時,身旁荇草露垂,一點草露打在新生的手臂肌膚之上。感其冰涼,郎飛不覺皺了皺眉,嗨一聲,緩緩坐了起來。
稍微回了回神,展眼看時,首見一具屍身,正是那死了多時的蒼邪子。郎飛搖搖頭,暗道一聲僥倖,他之所以能將蒼邪子左臂貫穿,全靠悟真子之助。此事說起來,倒也有幾分湊巧,早些蒼邪子傳送過來之時,郎飛就曾注意到他左臂上的傷口,雖在外看來不過是些皮肉傷,可郎飛卻認得清楚,那一條條暴起的紫色經絡,可不正是被他那便宜師父的獨門絕學所傷。
說起那小五行陰雷策來,不得不提陰雷與陽雷的區別。陽雷為天雷,最是剛猛不過。陰雷是地雷,其運用之道走陰柔刁鑽的路子。一般而言,不論是陰雷還是陽雷,築基境修真者所使御雷之術,皆以電屬性傷害為主。而到了煉精境界,雙方才表現出些許偏差。正如悟真子修習的小五行陰雷策,若說威力,著實有限,同境界下不如陽雷造成的傷害深,但卻有一點,他的御雷術路數陰狠,一旦被其所傷,雖看似不妨,卻早有雷毒順著血液侵入筋絡,只等一時三刻毒發,便會使人筋脈不暢,所施之術威能大減。
是以,郎飛自知難逃,欲與蒼邪子拚命之時,偶然想到他左臂所受之傷,於是便在心中計較一番,待騙取到蒼邪子的信任之後,以雷祖劍欺近肉搏。蒼邪子何曾防備,果然中計,及至最後一命嗚呼,仍自心中不解。
如此發呆片刻,郎飛摸摸新生的雙臂,站起身來,轉頭又見另外四個仍然昏迷未醒,不覺皺起眉來,思忖片刻,卻不急去救四人,邁步走到蒼邪子身邊,拿了山河珠,收起他的須彌帶,祭起符菉,一片火光灑下,只片刻功夫,將蒼邪子屍身燒了個乾淨。
至此,郎飛方回身走到四人身前,檢查一番,見四人不過外祟入體,並無大礙,遂放下心來,將些安神醒腦的藥液,捏著四人鼻子一一灌下。
少頃,竟是鈭樞子率先醒來。一睜眼,先打了個激靈,繼而一骨碌爬將起來,將那一柄破爛法劍左一揮,右一斬,待打量得身周並無敵人,眼見郎飛斜眼乜著他一臉譏笑,鈭樞子這才安下心思,又想到自己五人沒死,卻獨獨不見了蒼邪子,不禁心中生疑,走到郎飛跟前,皺眉問道:「雲方師兄,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郎飛聳聳肩,搖頭道:「我怎麼知道……不過日間昏迷前模糊聽得一聲大喝,好似那魔教長老說了句『你是誰?』又聽半空中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說是『吾乃玄光』,之後又模糊聽得些兵器交接之聲,再然後就沒了知覺。待我醒來已是夜闌時刻,環目四顧不見了那蒼邪子的身影,左右想不出個所以然,也只好放下心思,先行救醒你們再說。」
正說間,另外三人也先後醒來,如鈭樞子一般,一開始盡皆如臨大敵,及至遍尋不得蒼邪子,又見郎飛二人率先醒來,便走過一處相詢。郎飛只得又將方纔對鈭樞子所說之話重複三遍。
「玄光?莫不是長青界極南的玄光上人?」伏羅子聽後,略一沉思,忽然臉色一變,驚呼一聲說道。
「若非他,還有哪個?」滅塵子亦點點頭,道:「既然是玄光上人,那這蒼邪子指定在劫難逃了,萬幸遇見他,若非如此,我等五人必然性命難保。」
四人點頭稱是,郎飛也只好昧心稱讚。少時,談論一番,五人瓜分掉縛魂子須彌帶中藏品,鈭樞子又去將首級割下,五人遂動身而起,回轉羅衡島。
一路上,郎飛威脅四人回島後不許多言,只說四人聯手剷除妖人,後被蒼邪子追殺,昏迷前只聽得玄光上人之名,之後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四人聽說,一則畏懼郎飛手段。二則就算將郎飛獨戰伏羅子與滅塵子二人,且還戰而勝之事說出去,考慮到郎飛與他二人之間的修為差距,恐也無人肯信。三則能夠順利滅殺縛魂子,此全系郎飛功勞。一方面感其恩德,一方面考慮到擅自多嘴除了激怒郎飛外並無多少好處,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四人便也樂的不說。
三日之後,距離羅衡島尚有大半路程,四人恰巧碰到悟真子、靜蓮子、天璣子三人。眼見五人平安無事,那三人放下心來,雙方說起經歷,不由得又是一陣唏噓。
原來那日蒼邪子傳送走後,悟真子等四人大驚,想起魔宗三人之所以分散而逃,怕不是其中另有玄機,遂一路風馳電掣,返回羅衡島,將一切說明之後,炎華子也是大急,旋即分兵兩路,他與封矩子並些別院弟子趕赴西方,剩下的悟真子三人則趕往南方棲鳥海域馳援郎飛等人。不想路程還沒走過一半,可巧遇到回返的郎飛五人,又聽說縛魂子已死,玄光上人與蒼邪子消失不見。至此,悟真子等三人也沒了對策,無奈只好回返羅衡島,欲待炎華子歸來再作打算。
又三四日功夫,一行人回轉羅衡島,時炎華子尚未回歸,幾人只好安心靜等。如此二日,第三天子夜時分,炎華子並封矩子一干人等順利回返。不及歇息,眾人連夜磋商。據炎華子告知,西行的十位別院弟子竭盡所能,終於綢蓼島發現敵蹤,一場爭鬥下來,拼著一人死亡二人重傷的代價方才合力刺死了另一築基妖道。
眾人聞說,又是一陣唏噓,之後由鈭樞子匯報郎飛等人的遭遇。聽說縛魂子身亡,炎華子滿意的點點頭,及聽到玄光上人之名,又聞蒼邪子消失不見,不由得緊皺起眉來,道:「幾位師侄能能夠在蒼邪子手下逃得性命,實在是萬幸之事。不過這蒼邪子是生是死猶未可知,我等雖知玄光上人藏身南極,可畢竟不知確切方位,因不能差人去詢,實難確定除魔成敗,這……倒是一件棘手之事。」
其餘人等聽說,盡皆深以為是,點頭不語。唯郎飛情知蒼邪子已死,只自己心中偷樂,面上卻無一絲表情,神色安然的呆在悟真子身後一言不發。
左右想不出對策,炎華子沉吟好久,方才說道:「既如此,只得密切留意海域動向,若蒼邪子未死,因不熟識長青地理,勢必會暴露出些許行跡,屆時只好再行截殺。若他果被玄光上人擒下,甚或滅殺,則未來數月裡南海必將風平浪靜,安然如故。」
說完此話,炎華子一一掃過悟真子四人,拱手道:「還望三位師弟並靜蓮師妹在此逗留些許時日,若道祖保佑,蒼邪子已然魂歸青冥,則是我長青幸事。若不幸讓他意外逃脫,則別無他法,唯有再次勞煩三位師弟與師妹了。」
四人聞言相視一眼,齊點頭應是。悟真子道:「炎華師兄,這是說的哪裡話,此乃我四人份內之事。你且放心,我等四人便依師兄所言,在這羅衡島上小住一段時日。一則防備妖人,二則亦可同炎華師兄親近親近。」
炎華子朗聲道:「哈哈,如此,那就有勞了。」
於是乎,郎飛隨同悟真子在這羅衡島上住了下來,閒時暢遊南海,戲水取樂,倒也過得悠然自得。
時日悠悠,指隙溜走,一轉眼秋去冬來,一連三月無事,眼見已進嚴冬臘月,料想蒼邪子已死,於是四人先後拜別炎華子,各攜弟子回轉宗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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