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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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先是惠香離開,然後是伏羅子與滅塵子二人,此時此刻,露營地只剩下鈭樞子一人。這青年道人也是個沒多少心機的傢伙,被那二人勒令看顧營地,他果真心無旁騖的照看起那一畝三分地來。除了烤些魚蝦解解饞,偶爾偷飲一兩口陳年老酒外,正經的寸步不離,老老實實守著那幾個裝著油鹽醬醋的瓶瓶罐罐,並三個黃綢蒲團。
滿月西行,chao落chao又漲,一時將近四更,鈭樞子正感無聊之時,忽見小島深處密林中走出一個人來。待其走到身前不遠,藉著朦朧的月光看去,發現竟是那一臉陰沉的郎飛。只見他不發一言,走到一旁碧草地裡,合身趟下,盯著穹頂的一輪滿月怔怔出神。
「這是怎麼說?先時去了四人,咋就回來他一個?」雖然鈭樞子心有疑慮,可眼見他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又不敢出聲打攪,只得收拾起心思,瞅著吡嚕作響的篝火發呆。
「看這小子悶悶不樂的樣子,保不齊那仨人此時正幕天席地的胡搞一通哩,有那伏羅子與滅塵子二人,自然也就沒他的事,瞧他那一臉死了爹似的表情,該是生悶氣哩。要說這伏羅子與滅塵子,可真不是個玩意兒,想我們羅衡島的兄弟,但凡看到個漂亮妞兒,哪一個不是帶契自家兄弟一把,沒肉吃也叫我們喝口湯哂,正是那寬施恩義,也好教我們雨露均沾。唯獨這二人,偷了空兒吃獨食,讓道爺與這雲方師弟生受煎熬,別說吃,連摸都不讓摸一把。」
鈭樞子正擱那小聲嘀咕,暗暗腹誹那伏羅子與滅塵子二人,不大一會兒,忽見密林中又走出一個人來,遠遠看去裙裾擺動,腳步裊娜,竟似那惠香的舉止。
少時走近,鈭樞子睜目細瞧。果然,正經是那妖嬈美女,不過此時她衣衫濕漉,兩頰上隱有淚痕,一雙桃花眼仍有些泛紅,那惹人疼愛,梨花帶雨的淒淒表情,活似受了什麼天大委屈一般。
「得……指不定那二人要玩兒什麼趣姿妙式哩,看把個美人委屈的。對,我想起來了,島心剛好有個小湖,瞧她濕了半個身子,莫不是趴在灘頭玩兒老漢推車,正巧被湧chao打濕了不成?」
此時惠香已走到營地旁,看都未看他一眼,將個蒲團抱起,走到一邊坐了。眼見她閉目不語,鈭樞子轉念又一想。「不對啊,要說那兩個夯貨笨手笨腳的弄疼了美人,一氣之下她撇了二人回轉,怎麼說那兩個也該跟上來賠禮道歉才對,這怎麼說的?難不成偷完腥兒就不認賬了?」
一時不見二人蹤影,又見那惠香有一搭沒一搭的抹著眼淚兒,鈭樞子心頭七上八下的,一會兒想去安慰安慰她,卻怕熱臉貼了冷屁股。一會兒想去看看那久不見回轉的二人,又怕衝撞了他們,可可的撞槍眼兒上。
鈭樞子一對眼珠子左搖右晃了好一陣子,心中正拿不定主意,忽見密林深處蹣跚走來兩個身影來。
片刻後二人走近。「咦!莫非二人遇到了那魔宗妖人不成?怎麼一個個瘸腿跛足的,這邊一個滅塵子好似燎了毛的烏眼兒野雞,那邊一個伏羅子宛如嘴搵地的青臉兒豪豬。」轉念又一想。「不對啊,若真遇到妖人,那兩個早該通知他們了,又如何會挨了如此一番胖揍還不聲不響的,難不成……難不成這二人脫了褲子比槍眼兒,愣沒分出個粗細長短來,又捉對廝殺,鬥了個兩敗俱傷,那美人兒見此不忍,卻才一賭氣跑回營地裡來?」
「是了,是了,定是如此。」鈭樞子越想越覺自己的猜測仈jiu不離十,生怕那兩人丟了顏面,心中不悅,沒事拿他開涮。急忙忙歪下身子,半瞇著一雙眼裝睡。
誰成想,二人走到近前,看都未看他一眼,只一臉畏懼的偷眼瞧了郎飛一下,抱起地上所剩的兩個蒲團,遠遠的躲了開來。
「剛才是?」鈭樞子揉揉眼。「錯覺,一定是錯覺,伏羅子與滅塵子可是築基後期修士,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怕那小子。」三嘟囔兩嘟囔,年輕道人不覺間又轉過目光,一時將郎飛之事拋在腦後,又癡癡傻傻的斜乜著眼盯在惠香身上。
轉眼五更將闌,東方海平線上騰起一片紅霞,啟明星漸漸隱沒天際。郎飛實實在在的睡了個安穩覺,伸個懶腰,但聽渾身骨骼響起一陣辟啪爆響。他聚目看看天邊幾絲流雲,走到宛似臥佛一般的鈭樞子聲旁,伸腳踢了踢。「喂,起來,起來,該上路了。」
鈭樞子聞說,一個咕嚕爬將起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睜開眼瞼,果見天已大亮。
「你,去把他們三個叫醒。現已耽誤了不少時日了,若再如此慢悠悠的行事,那魔教妖人指不定此刻已逃出棲鳥海域,鑽到哪個犄角格拉裡去了。」
聽得此話,鈭樞子翻了翻白眼,暗想:「什麼時候輪到你發話了?」不過轉眼看到郎飛正瞪著他,無奈只好轉過身子走向有伏羅子與滅塵子盤坐的另一邊,一面走,嘴裡還一面嘟囔著。「這是你自找的,他倆若惱,這中間可沒道爺什麼事兒。」
少時,行至跟前,鈭樞子低頭喊了聲。「伏羅師兄、滅塵師兄,醒醒,快醒醒,那邊雲方師弟喊我們上路哩。」
他倒好,將自己撇個乾淨,只說郎飛差他來的。伏羅子與滅塵子何曾熟睡,朦朦朧朧中聞得雲方之名,竟似被踩了尾巴一般,「嗷」的一聲跳將起來,齊聲道:「雲……雲方師弟……在哪裡?」
鈭樞子歪著頭,指指郎飛,心頭為其一陣默哀。「身位十宗精英門人,卻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修為不足你就老實呆著唄,沒事找事兒,卻偏要撩撥什麼虎鬚,這下好,惹火燒身了不是?」
看著二人一步步走近郎飛,鈭樞子不禁長吁短歎不已,暗怪郎飛行事不加思慮。正所謂胳膊肘擰不過大腿彎,身處眼下境地,卻還要擺他那小祖宗、大少爺的譜,他三人身份一般,難道誰還讓著他不成,莫不是還以為這裡是積雷山,大家放任你使了性子胡鬧?
眼見二人走到郎飛跟前,鈭樞子不忍看,將手一蒙,閉起眼來。等了好半天,不聞動手,忽聽得遠處傳來一陣恭謹的請安聲。「雲方師弟,夜裡睡得可好,今日我們該往何處搜尋敵蹤,還請吩咐。」
「這……」鈭樞子將右手食指與中指分開,透過一縷縫隙瞅去,但見那二人哪裡還有往日的狂妄勁,正不住的給郎飛作揖問安,露出一副討好的嘴臉。
鈭樞子摸摸額頭,又抬眼看看東方躍出海平線的朝陽,使勁嚥了口唾沫,好似活見鬼一般,瞪眼搖頭,嘟噥道:「今兒個是怎麼了?莫不成正應了那句老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修真界也顛倒了風水不成?兩個築基後期修士給一個築基中期修士點頭哈腰的作揖問安,可不正是那皇帝不坐金鑾殿,乞兒換了金玉碗?」
鈭樞子竟似丟了魂兒一般看著眼前的一幕,嘴中嘟嘟囔囔:「老鼠怕貓,那是謠傳。一隻小貓,有啥可怕。壯起鼠膽,把貓打翻……」
他這失魂落魄的嘰嘰咕咕不停,不防另一邊惠香走了過來,起腳將他踹了個趔趄。「廢什麼話,趕緊走,再慢些,你就自個兒呆著吧。」
鈭樞子這才回過神來,一扭頭,果見郎飛與伏羅子、滅塵子二人已飛至半空,正朝二人招手示意呢。他來不及多想,只得嘿嘿一笑,會同惠香一起,縱身躍起,御空緊追前方三人而去。
經過連日來的搜尋,棲鳥海域大部分地區已巡視一遍,唯剩下東南角一處海流湍急的地區。
晌午時分,三人來至此東南區域,百里範圍風浪大做,海潮洶湧。只靠西一側有一大一小相距不遠的兩座小島。
五人來至兩小島上空,遠望去,東面的一個略大,形狀似一彎新月。島上地勢平整,並無山體石丘之屬,一眼看去,唯有一片翠se,海風拂過,松濤陣陣,綠野依依。西面的一個略小,其形不規則,上有一座小型火山,山體之上還瀰漫著團團白煙。山下同樣是一碧如洗的密林,林地中間又有溪泉穿流其間,更有那微微一絲海風吹過,帶來一縷刺鼻的硫磺味。
五人細打量片刻,滅塵子忍不住指了指月牙小島,道:「此島稍大,當先從此島下手。」
郎飛聞言,冷冷一笑,道:「此島雖大,可地勢平坦,修真之人不拘弄些什麼靈火,豈不是一炬成灰,只有你這等蠢笨之人才會藏身其間。」
郎飛此言刻薄,滅塵子老臉一紅,瞥眼見郎飛正望著他,不由得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懼,急忙低下頭,閉起嘴來不敢再多話。
「昨日夜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先時還異常囂張的伏羅子與滅塵子二人,轉眼竟如耗子見了貓一般,反倒怕起他來了,莫非二人有什麼把柄捏在他手裡不成?」若說兩個築基後期修士鬥不過一個築基中期修士,鈭樞子打死也不信,只當是那二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正巧被郎飛看到,被他順勢倚做把柄要挾。
「走吧,去那有火山的小島看看,若我所料不差,距離那妖人應該不遠了。」話罷,郎飛壓低身形,頭一個降落在島邊沙灘之上,見此,鈭樞子也只好收拾起心思,隨三人先後降落在郎飛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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