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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二十四章 幾句話賺了個便宜師父 文 / 小小澪

    更新時間:2012-12-05

    郎飛抹淚轉身欲行,才走兩步,突聞背後傳來一聲悶喝。「且住!」

    郎飛轉過頭,臉色猶自掛著幾分黯然,道:「長老還有什麼吩咐麼?」

    「我且問你,剛才你可言到武都子?」

    「不錯!」郎飛點點頭,臉上的表情越發悲愴,竟致滿眼含淚,泫然若滴。

    「小子莫哭,你方纔所說,具體如何?且細細道來。」

    「好叫長老得知……」郎飛裝模作樣的搖搖頭,一抹鼻涕一抹淚,嗚咽道:「小子乃那西方蒙沖海蟄鵠島上散修,原本有一師父,道號青柏。小子自小是個孤兒,幸蒙先師養育之恩,又教我修行之道,我二人遂相依為命三十餘載。師父為人忠厚仁善,和藹可人,小子從未見他與誰紅過臉,與誰吵過架。要說起來,當真是蒼天無眼,可正是這等良善之人,卻偏偏碰上雷帝山武都子那等奸佞小人。」

    說到這裡,郎飛像模像樣的抹了把淚,偷眼瞧,見那悟真子果然緊蹙著雙眉,認真聆聽。他又歎口氣,繼續道:「近些年,先師年邁,因對修仙之事已無奢望,便專心安享晚年,每日裡孤影獨釣,望月對酒,倒也活的自在。可誰曾想,五年前,我師因好酒,竟萌生釀酒之念,遂收集四海之名方,遍嘗觥斝之瓊液,倒還真讓先師琢磨出一種上等佳釀。一開始,只因釀製的量小,先師儲存的靈草靈果尚足消耗所需,可後來先師嘗到甜頭,一發不肯點滴乾休,於是鑿窟開潭,欲大肆釀製,至後來,一應具備,只差那釀酒材料。因儲備不足,先師便往那和風大陸尋購一些靈材,可誰曾想,這一去,便是躊躇滿志去,落魄英魂歸。」

    語畢,郎飛語氣一頓,咬牙切齒,恨聲道:「只恨那武都子,偶見先師宿醉坊市之中,因循酒香,搶了佳釀,卻還大庭廣眾之下索要釀酒秘方,先師哪裡肯予,便被他強行擄走,從此渺無音訊,待小子閉關期滿,等有數月光景,久不見先師回還,於是尋到那和風大陸,遍訪無數坊市,方才得此消息,之後,又於坊市四周尋訪多日,終於一隱蔽山洞中尋得先師遺骸一具。」

    「對於那武都子,我莫雲方,恨不能渴飲其血,饑啖其肉,乏寢其皮,結束其筋。」

    這一番話說完,郎飛偷眼去瞧悟真子,但見那矮矬道人亦是嘴角抽動,一臉恨恨難平。

    「小子,你這徒弟,道爺收定了。」好半晌,那悟真子突然拍案而起,一副同仇敵愾的神情。

    郎飛身子一抖,霎時大喜,道:「真的?」

    「道爺說出的話,難道還有假不成?」

    這小混蛋即刻打蛇隨棍上,明明心裡如明鏡兒似的,卻偏要把戲演足,明知故問道:「師……師父,我看您這表情,怎麼也好似與那武都子有什麼深仇大恨哩?」

    悟真子登時語塞,滿臉尷尬的擺手,道:「哪……哪有,只是聽罷乖徒兒所言,心頭對那武都子一時生恨所至,你也知道,咱們積雷山與他雷帝山向來有那麼一點兒不對付,乍聞徒弟的傷心往事,不想竟與那雷帝山有關,這個……自然而然……咳,咳,你明白的。」

    「哦!」郎飛揣著明白裝糊塗,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對了,雲方吾徒,你的靈根如何?」郎飛正要告辭離去,忽聞悟真子問了一句。

    小混蛋將手心一展,一道青濛濛的光華漫出。「稟師父,徒弟乃木系人靈根。」

    「如此甚好!」悟真子臉上笑意更濃,起先的決意早不知扔到哪裡去了,現在怎麼看身前這個弟子,怎麼覺得順眼。

    悟真子早就與武都子有仇。這件事,一來因二人結怨全為爭酒,讓人知道了必定會貽笑大方。二來他一個敗陣之將,怎好意思四處相傳。故此,知道此事的人只寥寥幾個口風緊的同門師兄弟。此刻眼前這小子,竟也是同武都子交惡之人,這等機緣巧合之事,怎不讓悟真子心生異樣,一是感念兩人同病相憐,二也是這莫雲方的靈根不錯。木系人靈根,深合雷從木屬之識,極適合雷道功法。如今,悟真子左看右看,怎麼看都覺得眼前這小子乃是上天賜給他的寶貝徒弟。

    悟真子在那滿心歡喜,自以為眼前事乃天公作美,豈不知全是那小混蛋刻意為之。早在一開始,郎飛看到悟真子時,心中便有了計較。悟真子和武都子之間的仇隙,別人不知,他可是瞭解的清清楚楚。這壞小子一肚子的鬼點子,弄心思,耍個嘴,再以神識模擬人靈根,服上一粒木源丸,悟真子被他糊弄的雲裡霧裡,哪還有不上當的道理。

    「好了,乖徒兒,你先出去,少事休息,待片刻後擇徒儀式結束,我再正式領你註冊入籍,拜見你師祖青嵐上人。」

    郎飛點點頭,轉身走出陣去。

    他才出法陣,卻見陣外竟有個守候在側的高冠散修,見他表情黯然,眼角尚留些淚漬,忍不住出言譏諷道:「哼,既沒入長老法眼,卻不乾脆出來,還抹眼垂淚,沒骨氣的傢伙,混沒知恥之心,你還修哪門子的仙。」

    郎飛登時錯愕,眨巴眨巴眼,一臉的無措。高冠散修又睨他一眼,撇撇嘴,想是不屑與他為伍,甩袖子走入陣中。

    「你三姑婆小女兒的二舅母,小爺招你惹你了!」郎飛白白眼,哭笑不得,賭氣似的罵了聲。

    那高冠散修此刻已走入隔音法陣,自然未聞此言。不想一旁斜下裡卻走出一人來,挨近郎飛,垂頭喪氣的道:「咦,雲方兄,此去運氣如何?」

    郎飛一瞅來人,心中倒樂了。「我道是誰,原來是王一兄!」說罷,揮揮手,又道:「唉,別提了,一言難禁啊,倒是王一兄,但不知選了哪位長老?可列入門下?」

    「唉,雲方兄,小弟根基淺薄,哪有那等福緣。」

    郎飛抬起頭,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冷哼一笑,對其啐了一聲。

    那憨直漢子臉上愁容一僵,轉臉一樂,嘿嘿笑道:「就知道瞞不過雲方兄,但不知小弟哪裡露了馬腳?」

    郎飛撇撇嘴,道:「你若果真不曾如願,又哪有心情來找我答話,莫看你一臉黯然,那走路的腳步聲,那晃擺的衣袂,分明透露出幾分輕快,倘被拒絕,怎做得出這般舉止。」

    「嘿嘿,雲方兄當真明察秋毫。」漢子尷尬一笑,又將話頭一轉,道:「適才那高冠散修,當是個沒眼光之輩,以方兄的人品,又哪有被拒之理。」

    郎飛挑挑眉,漠然不答,只一臉玩味的看著那憨直漢子,待將其瞅得有些發毛,方才哈哈一笑,轉過頭,再不言語。

    二人才斗罷心思,那悟真子的法陣出口處突然玄光一閃,跌跌撞撞爬出一個人來,與此同時,其身後傳出一陣罵罵咧咧的悶喝。「跟道爺談什麼風骨?礙眼的東西,趁早滾蛋。」

    郎飛面皮一抖,與那王一相視片刻,雙雙咧嘴大笑起來。

    「……」

    又過數盞茶,一百一十六位散修盡數事畢,得意列入長老門牆的不過一小部分人,約莫僅十幾之數,其餘大部分散修一改之前歡欣,盡都愁容滿面,哀歎不休。

    玄光閃處,四十九座隔音法陣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眾長老復露出身形,悟玄長老站起身來,目光在眾散修臉上一一停頓片刻,厲聲道:「今擇徒事畢。是否入選核心弟子,想必你等心中皆以有數,在此我亦不多說。但有一言相贈;自今日起,你等百二十人,不論是核心弟子,還是一般弟子,都是我積雷山傳人,老道謹希望你等常懷同門之誼,相親相護,同心同德,共攀仙真之道,揚我積雷威名。」

    眾人哄然應諾,無有不出聲附和者。

    見此,悟玄長老點點頭,卻又將語調一轉,道:「我積雷山門規首重四條,一不可欺師滅祖,二不可背叛宗門,三不可手足相殘,四不可墮入邪道。此四點,今已說明,若你等眾人中有膽敢違背者,定不輕饒。」

    下手諸人聞言,進階點頭不已,又有議論者說:「能夠入得十宗門牆之人,哪個不是前世修來的福澤,哪個會傻到背叛師門。」

    「是極,是極,我等散修,哪一個不是經受了無盡苦難,方才苦盡甘來,有幸成為積雷山門人,從今以後,誓要勤勉修行,以報知遇之恩。」

    「可不是嘛……」

    「……」

    聽著周圍之人的議論聲,郎飛撇撇嘴,有些不以為然,這些單純的散修或許不知,他可是心頭雪亮的很,悟玄長老不過是虛張聲勢之言罷了。長青十宗,哪一宗內沒有其餘九宗的探子,又有哪一宗沒有向其餘幾宗安插過奸細。此事在各宗高層中,不過是心知肚明卻又心照不宣之事,概因長青界修真形式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各宗雖互相滲透,卻均有分寸,只往一般弟子中安插眼線,全不去碰核心弟子。

    核心弟子乃宗門精華之所在,傳承道統之根基,沒有哪個宗門能夠容忍核心弟子中混入別派奸細。若果一方擅越,一旦事情敗露,雙方開戰便是無可避免之事。又因長青十宗之間的關係經過十數萬年沉澱,複雜的很,當真如情絲一般,剪不斷理還亂,兩方開戰,事畢連累其餘八宗,屆時,便會發展成席捲整個長青修仙界的一場浩劫。

    正如那十萬年前,長青界本有十五宗,同氣連枝,榮辱與共。正因為陰陽五行宗不顧道義,往昊天劍宗送出一位奸細,混入核心弟子之中圖謀不軌,後被昊天劍宗查知,遂引發兩派一場火並。不成想,戰事如越滾越大的雪團,到最後,將長青十五宗,還有無數二流三流、大大小小的世家宗門全部拖入戰爭的泥潭。後來,這場席捲整個長境界的戰火歷經數千年方才漸漸平息,無數小型宗門世家灰飛煙滅,泯沒在歷史長河中,就連十五個大型宗門中的五家,包括昊天劍宗與陰陽五行宗在內,亦因此衰敗,漸漸退出歷史舞台,形成了如今長青十宗鼎立之勢。

    正因為沒有哪一宗能夠保證自己可以在這般戰火中倖免於難,是故,以史為鑒,誰也不敢將事做絕,種下這等足堪滅門的惡果。

    「好了,妙羅,你且將他們中的一般弟子帶下去,先往承宗閣,領法號,造冊入籍。而後著內務司安排住處,修行之所等一概瑣事。」

    「是,師伯!」一旁有個細眉方臉道人躬身領命,帶了眾一般弟子魚貫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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