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婭蜷縮著嬌弱的身子,幽幽的看了郎飛一會,接著柔聲答道:「我怕……」
郎飛聞言不解的道:「怕?你怕什麼?待回到玄羽峰,有師父為我們做主,難道還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於阻撓親事不成?」
雪婭搖搖頭,枕在郎飛臂彎裡,輕輕摩挲著他的胸膛,徐徐說道:「嗯,公子說的對,,可能是雪婭多慮了。」
「好了,你也不要胡思亂想,早點休息吧。」耳聽得乾柴辟啪作響,火光映著二人真摯的臉龐,漸漸的,雪婭放下心中的憂慮,雙眼一閉,側躺在郎飛身邊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剛濛濛亮,雪婭便起身外出準備吃食,而郎飛在她走後不久也睜開眼來。他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內視傷情,可不想他剛閉上雙眼凝神內視片刻,突然間猛地睜開眼睛。「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說出這句令人驚疑的話,郎飛嘗試著活動一下手臂,可還沒等他用力,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無奈下他只得放棄,正在他懊惱之時,突然看到手上五指輕輕動了下。剎時間,郎飛眼中精光一閃,強忍著疼痛,再次調動手臂。這一回果然又見到了剛才一幕。
「呼,呼……」待放鬆下來,筋脈傳來的痛楚直疼得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可此時郎飛臉上的表情卻是欣喜之極,雖然只是五指微動,卻也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鼓舞。適才運起內視之法檢視自身情況,結果其丹田中依舊空空如也,見此,郎飛本在懊惱,但當他巡察至體內經脈時,卻驚喜的發現脈壁上的那些較為細微的傷痕竟然全部消失不見了,而剩下的那些粗大的傷痕也比昨日初次觀察時小了很多。
俗話說的好,傷筋動骨一百天,即便是郎飛身為修仙者,不能與常人同日而語,但也沒道理僅用一個晚上的時間便自己癒合到這種程度,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得停下內視之法,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果不其然,雖仍舊不能活動自如,但細微之處已然有反應,這預示著他的身體正向著好的方面發展。
「難道是那黑龍?」郎飛默默念叨一句,轉眼卻又將其推翻。「不,不對,在煌炎梧桐上時,方清雲施展的是引雷之術,他所召喚的乃是震位雷霆之力,按照以前師父所說的雷劫秘辛推斷,那雲海中的黑龍是為劫雷所化,它所能吸收的應為天地間的雷電之力,而前天方清雲打入我身體的是他自己修煉出的雷系真元,並非單純的雷電之力,照理說不可能引動雲海反應。可詭異的是,我在遭受築基境之人的全力一擊後那些侵入的雷元與我體內的真氣竟全都消失不見了,而眼下我的身體又出了如此變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郎飛深皺雙眉,直盯盯看著洞頂,心中裡充滿了不解,只是任他思來想去,耗費了大半天的功夫,卻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這等奇異之事自然不是他一個見識淺薄,修為只有換骨境的小輩兒所能想猜到的,若是此刻他身邊有精修瞳術的化神境之人在旁細觀,便會發現以其身旁須彌帶為中心,四周飄蕩著一股股肉眼難辨的紫色,隨著時間的流逝,一縷縷紫氣正隨著他的呼吸進入體內。
「公子,吃飯了。」突然,洞口傳來的一個聲音打斷了郎飛的沉思。
「公子你看……」剛才郎飛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身體的變化上,也沒用神識找尋雪婭,此刻她走進山洞,就見其手上拎著一隻烤的噴香的山雞。
「咦,叫花雞。」香味飄進口鼻,郎飛頓時食指大動,轉眼將剛才的問題拋之腦後,張口接過雪婭撕下的雞腿肉,細細咀嚼片刻,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
片刻後,整隻雞下肚,郎飛一臉滿足的長出口氣,溫柔的看著雪婭將幾顆漿果吞入肚中。
「咦……公子,你今天氣色好多了。」吃完漿果,雪婭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好似發現了郎飛的變化一般,立刻驚喜的喊道。
郎飛聞言一愣,緊接著微微一笑,而後竟又忍著痛輕點了下頭。待見及雪婭目瞪口呆的模樣,他這才緩緩道出原委,將今日體內發生的變化細說了一遍。
「既然是好事,公子何苦為難自己,想不通就算了,待到回轉丹門,屆時再向師祖詢問不遲。」聽完郎飛的敘述,雪婭高興的同時,微笑著開解道。
「好,便依雪婭之言,這事待回到山上詢過師父,再做定論不遲。」
「…………」
在雪婭無微不至的照顧下,三日時間轉眼已過,這一天,雪婭還是早早起來後,出洞去尋獵物,她離去不久,郎飛亦微咳一聲睜開眼瞼,接著,他打個呵欠,而後竟然緩緩坐起,還伸了個舒服的懶腰。
「嘿,雖然不知個種因緣,不過,總是與我有利。」穿好雲蠶衣,郎飛輕輕嘟囔一句,看了眼洞底石面,又道:「今日也該試試雙腿恢復的如何了。」
經過三天時間,郎飛的傷勢愈加好轉,此時此刻,他體內的經脈不但復原如初,而且脈壁增厚,其韌性亦得到大幅增加。本來昨日他活動身子時就已感覺不到疼痛,但在雪婭的規勸之下,他還是聽話的沒有貿然下地,只是鍛煉了一番上身的活動能力。到了今日,他剛一醒來,眼見雪婭如往常一般不在身邊,這小子立刻來了精神,屁股一扭,雙腳對準地面,一個出溜,從石面上滑落。
「哎……哎……」眨眼間雙腳及地,只聽得一聲驚叫,這小子突然身子一歪,一下側坐在地,原來他四五天未曾下地,適才醒來後也沒做些熱身的動作就滑下石面,等到腳心剛一著地,他便立刻感到腿酥腳軟、難以自控,於是乎,身子一斜,就這樣順勢倒了下去。
他這傳出呼聲不久,洞外突然閃進一人。「公子,公子,怎麼了?」雪婭進洞後定睛一瞧,就見郎飛側坐在地,正對著她擠眉弄眼訕笑不已。
「你……你……不是說好了,等雪婭回來再下來走動的嘛。」看他那狼狽樣,雪婭氣嘟嘟的撅著嘴,手裡還拎著一隻褪了一半毛的山雞。
「嘿嘿,嘿嘿。」郎飛不要意思的撓撓頭。「我這不是著急嗎,想著早點好了,我們可以……」說著,這小子擠眉弄眼將兩個手指對著比了比,待見到雪婭兩腮泛起一片潮紅,他這才得意的笑笑,繼續道:「早一天好便可早一天離開這個鬼地方,窩在這屁大的山洞裡整整五日,可真的憋死小爺了,若不是雪婭陪著,我一人的話,恐怕早就已經瘋掉了。」
雪婭紅著臉走近,輕輕靠著郎飛坐了下來,以微弱的聲音回道:「雪婭倒希望永遠出不去,就這樣和公子廝守一生,若是久了覺得寂寞,雪婭還可以幫公子……幫公子生……生……」說到這裡,她的臉已紅到脖子根,後面的話也不說了,匆匆抓起半裸的野雞,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一對兒女?」見她那不勝嬌羞的小模樣,郎飛忍不住大叫著補足後面的幾個字。剛到洞口的雪婭聞言身形一頓,接著跺跺腳,頭也不回的繼續跑開。
她走後,想起前情,郎飛洒然一笑,跟著,意識到自己還坐在地上,於是搖搖頭,將那些紛亂的念頭拋諸腦,將注意力全部轉到練習走路這件事情上來。
等到雪婭烤好野雞,回到山洞時,郎飛已經可以不借助外力的支撐直立站起。眼見雪婭走來,他邀功般的指指自己的雙腿,笑哈哈的道:「怎麼樣,你看,沒事吧?」
「哼。」雪婭還在為他剛才調戲自己生氣,只是瞥他一眼,沒有答話。
「哎吆……」突然,郎飛一聲驚叫,只見他雙腳開始扭動,整個身子重心不穩,晃悠悠的左來右去,照這樣下去大有摔倒的可能。
「公子小心。」顧不得再賭氣,雪婭將那烤雞一把丟開,閃身躍至郎飛身邊,正打算伸手相扶,卻不想郎飛抓著她手臂順勢一拉,將之一下抱進懷裡。
「公子你壞。」被郎飛拉進懷中,雪婭微一愣神,繼而立刻醒悟過來,一對粉拳輕輕拍打在郎飛的前胸,
「哈哈,上了賊船嘍。」任雨點般的粉拳擂在胸口,郎飛非但不覺疼痛,相反的,倒感覺頗為受用。看了眼她氣嘟嘟撅著的小嘴,這小子心中一熱,將頭一低,一下吻在那微微錯愕的雪婭的朱唇之上。
漸漸地,雪婭粉拳揮的愈加緩慢,最終竟然向後一分,輕輕環住郎飛的脖頸,轉眼間,兩人熱吻在一起。
半柱香後,待熱度稍稍退卻,雪婭這才想起正事,趕忙推開郎飛,愁容滿面的望著已經涼透的烤雞,道:「都怪公子,你看,都涼了。」
「哈哈,怪我,怪我,作為懲罰,我就將它全部吃掉。」開口打個哈哈,這小子一屁股坐倒在地,伸手抓過烤雞,不管不顧的囫圇啃了起來。
見得如此,雪婭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微皺了下眉頭,接著正對著郎飛坐下,拿過數顆漿果,陪他一道吃了起來。
早飯後一切如常,在雪婭的陪伴下郎飛練習著行走,待到下午時分,雪婭仍舊外出準備晚上的食物,此時郎飛以能緩步行走,百無聊賴之下他躺在石面上玩弄須彌帶。
「唉……身體是恢復了,可是任憑我如何行功,丹田卻依然不見一絲真氣。」他越想越是憋悶,只覺胸口堵得慌。「所謂一醉解千愁,可惜了呆子送我的那瓶『猴兒酒』。」想到這,他腦海中浮現出那瓶琥珀色美酒。正在回味著猴兒酒的滋味時,驀地,突覺手中一沉,郎飛下意識的一接,目光望向手上時,就見他手心裡的,可不正是那乘猴兒酒的玉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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