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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零九章 心事 文 / 小小澪

    ~-~若是只較武藝,雷帝山的奔雷步素以煉精境下一等急速身法聞名,不論是在防守,還是在進攻中均有著絕對優勢,正所謂「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因此奔雷步一直是雷帝山弟子入門後必修的一門功課。

    「就算他是玄羽之徒,可畢竟修為尚淺,斷不該如此難纏啊。」孫兒是雷帝山門人,大長老自是比在座所有人都清楚奔雷步的深淺,眼見方清雲已將奔雷步使到極致,可依舊無法傷到郎飛分毫。他心中念頭一轉,對郎飛由先前的不以為意,變為頗有幾分忌憚。

    此刻場中的方清雲也是越鬥越心驚,二人交手已有數十回合,可詭異的是,卻連郎飛的衣袖都未碰到過。郎飛的身法慢於奔雷步,自然難以傷及他,而他雖然速度快,但郎飛卻如未卜先知一般,仍憑他轉至哪個死角進攻都能被其安然躲過。不僅如此,在他快逾閃電的攻勢下,每每幾個回合後總能讓郎飛抓住一絲破綻,順勢反擊,搞得他一陣手忙腳亂。

    「哼,看來即便是再鬥下去也是難分軒輊,不若以雷法硬碰硬,看你還能躲到什麼時候。」方清雲可不知郎飛這等修為便有了神識,耗時漸久,他臉上有些掛不住,心中盤算良久,再顧不得其他,一狠心,打定主意後,步法一停,雙手抱胸結印。

    「神霄雷道——引雷!」方清雲一聲爆喝,掌間猛然瀰漫出一團青色真元,其上有絲絲電光遊走。緊接著,伴隨著細微的「辟啪」聲,廳內諸人只感到虛空中傳出一陣異動,一道道細弱游絲的電光竟然於半空中慢慢匯聚到方清雲掌心,變為一團青芒四射的雷電球。

    感受著方清雲手中雷電球傳來的毀滅氣息,郎飛心頭大駭,不敢掉以輕心,兩手往腰間一動,左手冰鯨鋼鋒,右手雷火神銃,虛指著方清雲,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此刻方清雲正努力運轉雷法,也沒去注意郎飛手中武器,在他想來,即便是郎飛真有寶貝,也不能發揮其真正威能,與其再試探其威能大小,還不如一鼓作氣,以剛猛的雷法硬撼。

    「開!」隨著一道漠視眾生的氣息躍然而出,方清雲緩緩分開手中雷電球,兩手中各握著一團雷光,緩緩抬起頭,一雙冰冷的眸子望向郎飛。

    見此,郎飛臉色微變,體內真元運轉更急,左手鋼鋒上一道三寸白芒吞吐不定。而其右手雷火神銃此刻也已搖搖對準方清雲作勢待發。

    就在二人臉色漸寒,風雲將起未起之時,一道怒喝突然自上首傳來。「夠了!」一聲大喝,殿心紫影一閃,接著兩面真罡力交織的碧網出現在二人身前。

    被方震一攪,二人氣勢一滯,只好雙雙罷手,一連狐疑的望著他。

    「比鬥到此為止,我已知你二人皆為青年俊彥,至於清寒的歸屬,待我細細考慮一番,再做打算。」

    大長老聞言,眼中精光一閃,緊逼道:「家主,這不會又是你的緩兵之計吧。」

    方震大怒,喝道:「夠了,讓我靜一靜,細細考慮此事一番。」

    眼見方震暴怒,大長老生怕他一氣之下將方清寒許給郎飛,臉色變了數次後只好冷哼一聲,道:「希望家主記得今日所言,否則,別怪老夫不顧念同族情誼。」話罷,朝一臉冷然的方清雲揮揮手,一老一少邁步走出大殿。

    待其走後,方震臉色稍霽,環顧一遍郎飛幾人,轉頭對著方清寒溫聲道:「清寒,幾位賢侄遠來是客,而你也已十幾年未曾歸家,不若讓清巖帶你們好好逛逛我方家族院,權當散散心。」

    「父親,我……我……郎師弟。」方清寒一臉漲紅,看看方明,又看看方清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方震見狀微微一歎,擺擺手道:「清寒聽話,讓爹靜靜。」

    「嗯。」轉眼見方清巖朝她連使眼色,方清寒這才點點頭,轉身走至殿心,同郎飛等人走出殿去。

    「大哥,那小弟也先告退了。」眼見諸小輩離去,方明也出言告退,獨留方震一人望著正牆懸掛的「方」字背門而立。

    「……」

    眾人來至門外,方清巖剛要帶路前行,臉色略有些黯然的雪婭突然止住腳步,開口道:「一日勞頓,雪婭有些疲了,想休息一下,不能陪公子同行了。」

    郎飛不疑有他,點點頭,對方清巖道明雪婭之意。方清巖聞言自是不敢怠慢,忙招手喚過一名婢女,吩咐其帶雪婭回廂房休息,他則仍舊帶領郎飛幾人轉至內院,遊覽方家勝景。

    「……」

    郎飛等人走後,盞茶時間,前殿中的方震突然幽幽一歎,喃喃道:「兮若,一別十幾年,清寒今已長大。我當年讓其拜師丹門,本意是想她安心修行,遠離族中這些權利之爭,怎奈何……唉!」

    話罷,注視片刻那大大的「方」字。方震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厭惡,於是轉身離開前殿,信步繞至東廂,尋思去那桃園一散心中苦悶。

    「雉朝飛兮鳴相和,雌雄群兮於山阿,我獨傷兮未有室,時將暮兮可奈何?」一陣陣清幽婉轉的歌聲,伴隨著瑤琴悠遠的餘音,繚繞在方震耳畔,滑進他的心田。

    「是誰?」方家弄琴之人一一在腦海閃現,可他卻想不起誰有這等如泣如訴的歌聲,又能扶奏出如此幽致含恨的琴音。

    方震心中不解,隨著琴音邁步前行,轉至東廂院客房,經側門來至桃園,遠遠看到園角風亭處有個身姿綽約的人影正在撫琴飲歌,幽聲輕奏。

    本來略有傷感的情愫彷彿又有心弦撥動,方震忍不住邁步輕行,徐徐走到風亭外。

    「……」

    「好一首《雉朝飛》。」一曲歌罷,方震微微一歎,輕合雙手撫掌讚道。

    雪婭本來沉浸在音神之中,忽聞一聲讚歎,立刻回過神來,待見及亭外的方震,忙站起身盈盈一禮,道了聲:「方家主。」

    方震點點頭,目光自雪婭身上轉至琴台,待見到輕蘸幾點桃花的鳳頭七絃琴忍不住一愣,訝道:「姑娘手中的可是鳳頭七絃琴?」

    雪婭聞聲同樣訝道:「家主也認識此琴?」

    方震深深的看了一眼琴身,柔聲道:「這琴我不僅認識,還是聽著它長大的。」

    「啊。」雪婭心中一驚,指著瑤琴道:「家主,你和這琴,那雲羽師叔祖……」

    看著語無倫次的雪婭,方震擺擺手示意她安心,接著道:「你可知這琴的來歷?」

    雪婭搖搖頭,道:「雪婭不知,只知此琴乃雲羽師叔祖托公子交與雪婭的。」

    方震再次歎口氣,緩緩說道:「自我小時,此琴便是家姐之物,每於心情煩悶之時,家姐總會撫此琴以解我心憂。只不過後來慢慢長大,家姐邂逅了尚且年輕的雲羽上人,二人結成道侶以後,這鳳頭七絃琴便被她帶上了丹門。只是沒想到……後來……唉,遙想上次見此琴時,到如今已逾四十餘載。」

    雪婭混未想到眼前瑤琴竟然還有如此一番來歷,思及刻在琴上的那首小詞,禁不住心頭黯然,幽幽歎息。

    「啊,這麼說來,清寒姑娘豈不是,豈不是師叔祖的……」

    方震點點頭,道:「不錯,依理而言雲羽上人正是清寒的姑父。

    雪婭低頭又看了瑤琴一眼,不解道:「既是如此,那為何雲羽師叔祖卻將此琴給了雪婭?傳於清寒姑娘豈不更加合適?」

    方震聞言哈哈一笑,道:「嬌弱中隱藏著內心的剛強!姑娘,我想上人之所以將此琴贈予你,乃是因你的性情與家姐最為相似。」

    「啊?」聽得原因,雪婭一時呆住了。

    方震雙目緊盯著雪婭,三息過後笑容忽斂,滿面肅然的道:「前時聽琴曲中流露出的情緒,姑娘,你可是也中意那姓郎的小子了?而眼下,乃是因其在殿上所為讓你傷感,這才忍不住撥弄琴弦。」

    「唔……」雪婭被其道中心事,立刻滿臉通紅,沉吟良久,這才點點頭,幽幽道:「雪婭命苦,五年前蒙公子搭救,又收小女子為徒,思及此恩已是今生難保。而日前,在公子的幫助下,小女子得報父仇,且將父母遺骸收斂,使二老得歸故里。如此比天高、似海深的恩情,雪婭無以為報,只是打定了主意,要一生跟著公子,為奴為婢,當牛做馬,來報公子厚恩。只是……只是……」

    說到這雪婭突然淚如雨下,啜泣道:「只是儘管心中有了決斷,可眼見公子今日……今日於殿上向家主提親,雪婭心中卻仍覺悵然,滿懷失落。」

    轉眼間雨濕梨花面,清淚洗紅妝。見得如此,方震頓時無措,老臉微微一紅,急道:「姑娘的一片癡心委實叫方某動容。不若如此,我尋個借口婉拒掉那小子的提親,讓姑娘與他有情人終成眷屬可好?」

    雪婭聞言大急,忙道:「家主不可,公子與清寒姑娘實乃兩情相悅。一路走來,雪婭將一切看在眼裡,公子對清寒姑娘關懷備至,而清寒姑娘對公子也甚是依戀。若家主因顧及小女子將兩人拆散,那雪婭對公子豈不是不忠不義,雖百死亦難贖此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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