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飛聞言微微一笑,也不廢話,將神識覆於身上,眨眼間,他整個人的氣勢突然一變,霸氣中帶著絲絲縷縷的飄逸,頗有幾分洛河龍王的風采。
「怎麼樣?你們可認得這般神識威壓?」[]
郎飛神識咋變之際,二蛇在其籠罩下俱是一愣,此刻聞他所言趕忙點頭。
見此,郎飛微微一笑,接著收回神識,整個人又恢復了那般吊兒郎當的模樣。
「二……弟,剛才跟……跟娘曾經展……展示的,老主人的氣息一……一模一樣。」
見黑頭轉眼對著自己,白頭道:「不錯,那股氣息正是老主人無疑。」
郎飛見二蛇肯定,眼珠一轉,繼而轉身,裝模作樣的對著洛河龍王屍身抽泣道:「師父,師父,您怎麼走的這麼早,才收了弟子,還沒讓弟子盡得絲毫孝道,就這麼……就這麼……」
見郎飛這般,黑頭身段放低,弱弱的喊了句。「主……主人……」
聽到背後的聲音,郎飛心中一喜,晃眼間卻見白頭仍在猶豫,於是他繼續裝作悲痛狀,等待白頭表態。
「二弟,那『人』十有**不是說謊,只是咱們剛要恢復自由,可以去那外面逍遙,此番認了新主,豈不是又要困守在這龍宮裡了?」
聽到白頭的話,黑頭忙不迭的點頭,看看郎飛又看看殿門之外,蛇臉上滿是不情願。
聽到二蛇的嘀咕,郎飛情知打鐵需趁熱,於是轉頭道:「之後我不會在此閉關,你們也不用日夜守護,你們可在這龍宮方圓百里範圍內自由活動,還有,你們不是想那蛇果嗎?我答應你們,每次回來均會幫你們捎帶一些,如何?」
「當真?」黑頭聞言蛇腦袋一抬,蛇目緊盯著郎飛,連說話也不結巴了。
郎飛微微一笑,將須彌袋中所餘蛇果全部拿出,對著他們道:「那『酒』是個稀罕物,連我都只得一壺,不過這果子還有多餘,今日皆留給你們吧。」
望著郎飛放於地下的數十個紅彤彤的「蛇果」,白頭也不再堅持,對著他點點頭,輕喊了一聲「主人。」
郎飛見此哈哈大笑,一把將「蛇果」推到二蛇跟前。「都是你們的了。」
做完這些後,他轉身看了一眼洛河龍王,喃喃自語道:「老泥鰍,小爺也算是受你恩惠,再拿你的屍身去煉丹總有些不落忍,唉,小爺便發發善心,讓你入土為安吧。」
輕歎口氣,這小子以神識遍查其餘宮殿,發現有一間祭祀用的宮殿,於是不顧二蛇驚奇的目光,背起洛河老龍的屍身向外行去。
片刻後,郎飛安頓好洛河龍王的屍身剛走回中宮附近,隔著迴廊突然又聽到二蛇的爭吵。
「二……二弟,這……這是我的,我的!」
「二弟,是我的才對,我是兄,你為弟,這個自然要歸我。」
「誰……誰告訴你……你……你是兄長了?明明我……我才是大哥。」
「……」
郎飛好奇之下緊趕幾步,轉廊角,邁步入殿,就見他留給二蛇的果子已被瓜分為兩份,而兩蛇頭眼前還留有最後一顆,一黑一白正為其歸屬吵得不可開交。
「唉」,郎飛無奈的搖搖頭,幾步來到二蛇跟前,一把將那蛇果拿起塞入嘴裡。「好了,沒了,這下你們不用爭了。」
見到郎飛舉動,二蛇大眼瞪小眼瞅了半天,待看他將蛇果一口一口吞進肚裡,這才耷拉下蛇頭,偃旗息鼓,不再爭吵。
「好了,隨我去外府看看,還有幾個朋友被擋在門外無法進入哩。」聞得郎飛發話,二蛇連忙跟上,隨郎飛走出中宮。
盞茶後,郎飛帶著二蛇沿原路返還,待走出枯敗的靈田,來至他進入之處,望著四周瀰漫的霧氣,這小子躊躇片刻後突然臉上一喜。轉身打個手勢,示意二蛇稍安,接著他盤坐下來,神識向著迷霧之內探尋。
一息,兩息,三息……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後郎飛面色一喜,接著睜開雙眼,招呼二蛇一聲,認準一個方向迫不及待的邁步奔行。
迷霧之中難辨方向,而郎飛卻有著神識指引。一路疾行,半盞茶時間後迷霧變淡,又走幾步,一座成九宮排列的法陣出現在眼前,中宮之處是一八角祭台,其上憑空懸浮著一道紫晶門戶,而門戶中央正是那眼熟的青藍色屏障。
「哈哈,不愧為神識,果然好用。」心中感歎一句,郎飛轉過身細觀眼前法陣,以求破門之法。
在九宮上一一掃過,郎飛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乾宮位上,只見其上赫然是一座聚靈陣,神識感念間,只覺空中的靈氣正被其絲絲縷縷的吸入。
「只需破壞乾位的聚靈陣,這阻擋進入內府的屏障必然不攻自破。」喃喃自語一句,郎飛轉頭對二蛇吩咐道:「你們在此守候,我去將陣法破除。」
話罷,郎飛隻身上前,順著九宮邊緣繞行至乾宮所在,待他以神識試探後,並未感到絲毫凶險,於是安心走至乾宮聚靈陣之前。
「呸,老妖怪,你若敢動姑奶奶一下,師父定會將你剝皮抽筋,油煎烹炸做成一桌螃蟹宴。」
郎飛正要出手毀了聚靈陣之時,突然中宮的門戶裡飄入一縷熟悉的聲音。
「這不是小芸的聲音嗎?」郎飛心中一慌,一個箭步竄至中宮門戶之前,透過藍色屏障隱約又聽得一道沉悶的大笑聲傳來。
「不好,出事了!」外面都是他親近之人,郎飛立刻亂了方寸,顧不得破壞聚靈陣,也來不及通知二蛇一聲,一伸雙臂,將兩掌印在藍色屏障,如進入時一般,真氣不要命的注入。
身軀緩緩沒入,心慌之下哪還顧得體會返還母胎的舒適,在一陣暈眩後,郎飛被再次拋出,腳心剛著地,不待站定,這小子立刻大喊一聲。「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動你家小爺義妹?」
「小子,你捨得出來了?嘿嘿,若再晚來片刻,說不得你便見不到這幾個小美人兒了。」
聞聽此話,郎飛心中悚然一驚,還未從暈眩中回過神來,只是下意識的道:「什麼人?」
「嘿嘿,告訴你名號又有何妨,如你們人類一般,大爺給自個兒取了個名號,邢霸道。」
那沉悶的話音一落,郎飛也回過神來,睜開雙眼向著聲音傳來之處望去。
「邢霸道,行霸道?橫行八道?哈哈哈哈,笑死小爺了。」只是打量了那聲音的主人一眼,郎飛立刻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小子,你笑什麼笑?」
聽到滿含怒意的喝問,郎飛指著那「人」,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學我們人類?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竟還取了個人類的名字。」
原來郎飛眼前之物說是人,也只是勉強有個形狀而已,只見它一雙黑豆眼凸出額頂,圓滾滾的臉上無鼻頭,唯有一個肥嘟嘟的肉球遮住兩點窟窿,其下斜分著一張雙瓣嘴。頭顱跟身軀緊密相接,根本分不出有無脖頸。再觀身軀,橫寬豎窄,**的臂膀盡頭是一對二尺長寬的螯鉗,軀幹兩側還生著三對細小伴肢,橢圓身下一對八字足,上覆甲殼,鉗於地面。
「卻原來是個鱗甲畜生。」細看它一樣郎飛再次忍不住大笑起來。
「小子,給我閉嘴,信不信邢爺輕輕一用勁,這小美人兒就兩截了。」
聞聽此言,郎飛這才注意到眼前像人不是人的怪物斜後方跌坐著小芸等人,只見他們的手腳盡皆被墨綠色的海藻捆綁,而那朱罡列還被一團肉嘟嘟的東西塞住了嘴。
「怪物,你想幹什麼?」見到眾人被困,郎飛臉色霎時陰了下來,一雙眼緊盯著怪人,沉聲問道。
「哼哼,幹什麼?邢爺在這寒潭底苦守千年你說是為什麼?」
郎飛聞言臉色一變,道:「原來你也是為這洛河龍宮而來。」
「哼,若不是洛初那老東西當年佈置什麼機關,這洛河龍宮早就是邢爺囊中之物了,哪還輪到你們這些小輩。」
「這麼說你早就發現我們了?」
怪物陰陰一笑,道:「不錯,你第一次下水之時邢爺就發現了,為免打草驚蛇,邢爺故意放你們進入,然後借你們的手,進入這龍宮之內。」
郎飛倒吸一口氣,原來他們一路行來早就暴露在別人的眼皮底下,可他們卻一點都未察覺,這麼想來,眼前的怪物該是何等修為啊。
「那你為何不早些動手?」
聞得郎飛所言,怪物嘿嘿一笑,一雙黑豆眼如盯寶貝一般看著郎飛,道:「還不是因為你,前時邢爺本想在外府解決你們,可沒想你倒是個異數,竟然能通過洛河龍王所設的葵元鎖,嘖,嘖,見得如此,邢爺自然又暫止動手,靜待機宜。」
郎飛聞言大驚,指著怪物道:「葵元鎖?你到底是何來歷,怎麼將這洛河龍宮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那怪物雙瓣嘴一張,哈哈大笑一聲。「什麼來歷?也罷,邢爺便告訴你們,免得你們死後,閻王若問起殺你們之人,你等卻連邢爺一點跟腳也不知道。」